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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打工纪事
“每天晚上7点到9点，时薪15，可以接受吗？”领班经理问。
尤雅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咖啡厅的服务生有规定制服，上身统一白衬衫棕马甲，男服务生下面穿棕色长裤，女服务生则是棕色短裙。
“好漂亮啊！”沈如蕾对着镜子沾沾自喜，挺起腰板揪了揪领结，“什么叫制服诱惑，这就是！幸好来之前机智减了肥，不然小肚腩要挤出来了。”
尤雅不自在地扯了扯短裙，“不会走光吧？”
“这就要技巧了，对了雅雅，你会穿高跟鞋吧？”
“嗯，穿过几次。”
“那就好，摔倒的话百分百走光哦！”
“别吓我啊。”
咖啡厅环境优雅，刚进来的服务员首先学习了礼仪规范，对进来的客人说“欢迎光临”，要求声音甜美，面带微笑，将客人指引到空桌，向其推荐正在做活动的产品，客人走的时候，要用同样甜美的声音说“请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欢迎光临。”
旁边的领班经理低声提醒，“声音大一点。”
尤雅脸一红，“欢迎光临！”
领班忍笑，“等下次客人来了再喊。”
“哦哦。”
“服务员！”
她连忙要跑过去，被领班按住肩膀，“我去吧，你站在这里多练习几次，多向小蕾学习，你看，她马上就放开了。”
尤雅转身，就看见如蕾像只翩飞的蝴蝶在咖啡厅穿梭，笑容灿烂，时不时还能和客人交谈上几句。
和如蕾一比，她的表现着实汗颜。
“有什么技巧？”沈如蕾食指敲打下巴，“大概是一想到要买包包就动力满满了吧。”
尤雅立刻想起自己的累累债务，果然觉得胸口一片火热。
这时有客人走进来，她连忙迎上去，“欢迎光临，先生几位？”
客人看了她一眼，“两位。”
“好的，这边靠窗的位置可以吗？”她把人带过去，双手送上菜单，“我们店里新推出哥伦比亚咖啡和起司蛋糕的搭配，先生可以尝试一下。”
“可以，来一份吧。”把菜单还给她，里面还夹了两张毛爷爷。
她微微惊讶，解释：“先生，我们这里是先消费再结账，况且您的同伴还没有来，稍后再结账可以吗？”
客人笑了笑，“新来的？这是小费，给你的。”
她头重脚轻地回到柜台。
“我看到啦，客人是不是给你小费了，给了多少？”
尤雅难以启齿：“两百。”
“哇塞，很大方啊，雅雅你超lucky，我累死累活半天拿到的小费还没你一半。”沈如蕾眼冒狼光。
“这是不劳而获……”
“傻了吧你，这是有钱人彰显身份的手段，我们这些贫苦百姓把自己当背景板，衬托出他们的光芒万丈，收点小费怎么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把钱还回去别人会在心里骂你傻逼的我跟你说。”
“……我知道。”所以尽管心里难以接受，她还是收下了。
把钱拿起来，两张钱之间掉出一张小纸条，沈如蕾眼尖捡起来，“嗷嗷，电话号码耶，竟然真有这种事！”伸长脖子去看那个客人，正好对上他看过来的目光，激动地扯动尤雅，“是帅哥，雅雅你看到没有是帅哥啊。”
“别乱想，人家有同伴。”
“就不准人家同伴是好基友？”
正说着，一个长相甜美，妆容精致，穿着淡粉色纺纱连衣裙的女生走进咖啡店，摆手谢绝服务生的指引，径直往帅哥客人走去。
沈如蕾垂死挣扎：“肯定是亲戚。”
正说着，美女往帅哥客人嘴上啵了一下。
“……”沈如蕾将纸条撕成碎片扔进垃圾桶，语重心长地对尤雅说：“你很少跟人打交道可能不懂，这种就是俗称的人渣，仗着自己有两片钱还有点小帅到处勾搭大姑娘小媳妇，他跟你说什么海誓山盟都别相信……”
尤雅笑着打断她，“你该不会把我想成待字闺中的古代姑娘？全市我走得肯定比你熟，砍起价来更是一把好手。”
“真的假的，那我买包包的时候去帮我砍价。”
“没问题。”
她笑着答应，眼角却悄悄打量那个美女，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姜轩向安可可推去一个精美的首饰盒，“答应给你的，喜欢吗？”
安可可打开首饰盒，紫色天鹅绒上静静躺着一枚5克拉的闪亮钻戒，她又惊又喜，“好漂亮好喜欢！”羞涩地低下头，“我、我答应……”
“只是礼物，别多想。”姜轩扬手，“服务员。”
尤雅左右看看，其他人都在招待客人，只好拿着菜单走上去，“请问有什么需要？”
“可可，点单吧。”
安可可笑容尴尬地拿过菜单，低头翻了半天，却什么也没看进去，明知道这个男人心从未安定，她还是天天抱有幻想。
每推荐出一套特卖品，都算作业绩，所以尤雅尝试再次推荐，“小姐，我们店里新推出哥伦比亚咖啡和起司蛋糕的搭配，很受您这样年轻漂亮女生的欢迎，要不要尝试一下？”
“不要！”
“可以，给她也来一份。”
安可可心中一突，立刻抬头看向尤雅。
清澈明亮的瞳孔，肤色干净，白里透红，乌黑浓密的长发高扎成马尾，搭配咖啡厅的漂亮制服，活脱脱从漫画里走出的青春靓丽美少女。
她顿时心中警铃大作，看向姜轩，果然在明目张胆地打量这个女服务生。
她的脸登时沉下来，但想到刚收到的钻戒，她不敢发火，带着点小委屈说：“可是人家不喜欢吃起司蛋糕。”
尤雅忙道：“我们这里还有风味蓝莓蛋糕、法式松饼、巧克力慕斯，对了，我们刚刚出炉了一个黑森林蛋糕，现在点就能吃到还温热的……”
“你这个服务员怎么这么啰嗦，刷存在吗？我自己看，安静点。”
尤雅讪讪地点头。
又学到了一课，对待客人要适度热情，过度反而会引起人家反感。想起买衣服导购员围着自己转的时候，确实挺尴尬的。
等了好一会儿，安可可才点了单，尤雅接菜单的时候却被姜轩截住，直接翻到最后面，唰唰勾了三样，再还给尤雅。
那是店里最贵的甜点，加起来上千了。
安可可趁姜轩不在意，恶狠狠瞪了尤雅一眼。
尤雅也察觉到男客人态度不对，心虚地承受了这一眼，急忙忙走回柜台。
沈如蕾探出脑袋：“修罗场。”
“别说了，尴尬死我了，你等下帮我送过去吧。”
“咱行得端坐得正怕什么，你要是胆怯了，那女的百分百认定你和她男票有一腿。”
“……道理我懂。”
“懂就去吧。”
硬着头皮把餐点送过去，然后快速回到柜台。却发现如蕾用一种全然陌生的目光打量她，“怎、么了？”
“我突然发现了一个重要问题。”沈如蕾似模似样地帮她理了理衣裙，然后道：“当然，不是说你平时不好，不过你有没有想过换一种风格？”
尤雅一脸问号。
“这样说吧，你看你平时穿的基本都是素淡的连衣裙，头发披散下来，与其说淑女风，更接近三十几岁的温婉少妇风。”
“……”
“但是你今天就不一样了，头发扎起来，穿着咱咖啡厅精神气满满的制服，超卡哇伊诶！”沈如蕾把她拉到玻璃门前，“你看是不是？”
尤雅尴尬地低头扯裙角。
“而且仔细瞧瞧，你居然还有点婴儿肥。”沈如蕾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突然伸手捏了一把她的脸，“嗷嗷好软好滑好嫩！”拍板，“决定了，你以后就走青春少女风！等等，或许还可以尝试一下哥特萝莉风……”
尤雅扔下陷入幻想的如蕾工作去了。
帅哥客人结账的时候特意朝她晃了晃手机，美女客人“噌”得站起来，挤开尤雅，挽住男客人的手，“老公，我们走啦~~”
尤雅鞠躬，“请慢走，欢迎下次光临。”得到女客人不屑的哼声回应。
她抹了一把汗。
晚上九点，咖啡厅准备关店，尤雅和沈如蕾换了衣服，结伴回学校。
沈如蕾还沉浸在自己的重大发现中难以自拔，“我们明天去逛街好不好？我帮你挑几件衣服，肯定人气大爆发！”
“……不用了。”反正怎么样都比不上嫣然，她现在也没有多余的钱花在买衣服上。
“切，少女你这是在浪费青春。”
“没关系，我们打工的时候可以多穿穿制服。”虽然有点羞耻，确实挺好看的。“你在干嘛？”
“发照片朋友圈啊。”沈如蕾得意洋洋地敲着手机，“放心啦，我帮你也P好了，绝对一起美美哒！”
尤雅连忙抓住她的手，“别发，我……那个，家里确实不同意打工，所以……”
“诶？我辛辛苦苦p了半天呢，”沈如蕾嘟起嘴，“好吧好吧，给你带个面具行了吧。”说着，在p图工具里拉住一张HelloKitty的脸盖在尤雅脸上。
尤雅松了口气。
回到宿舍快11点了，尤雅掐着熄灯的点洗了个战斗澡。
沈如蕾一边啃瓜子一边刷微博，看她进来了，把瓜子递过去，“来点？”
她摆摆手，“不去洗漱吗？”
“不急，雅雅，我决定了，我不买包包了，我要存钱！”
“嗯好。”
“你都不问下我存钱干什么。”
“买衣服？”
“才不是这么肤浅的东西。”沈如蕾把电脑搬到她面前，指着屏幕中间的大幅广告，“看见没有，游戏史上的重大变革，吹响全息时代的号角，全球首款全息网游《极光Destiny》，一人保号，终身受用，最新接驳器仅售九千九百八十八！”
果真便宜了不少。
“挺好的，加油。”
“雅雅你也一起？”
“……我对游戏不太感兴趣。”
沈如蕾理解地点点头，“看得出来。”埋头看广告介绍去了。
尤雅靠在床上，轻轻叹了口气，每天打工两个小时，勉强够当天的生活费，这样算下来，每个月最多能省下家里给的生活费，要还债还差得远。
瞒着家里打工一周，周末回家的路上，老哥不停追问她这周怎么都不上线，被她敷衍过去。
“嫣然他们都问起你好几次了。”
她低下头“……你就跟他们说我最近在准备考试。”
尤乐恍然大悟，“也对，大一功课挺紧的，学习要紧学习要紧。”老妹从网瘾少女中恢复过来真是太好了，激动之下嘴巴就把不住关，“我偷偷跟你说，他们最近都在打副本，快攒齐一套牧师装备了，准备给你惊喜，你到时候可要装得惊喜一点，不然他们铁定怀疑我告密。”等了半天，没有得到回应，转头，“小雅？”
尤雅低着头，带着压抑的哭腔说：“我不想玩游戏了。”
尤乐一下慌了，五岁以后妹妹就没再哭过了，“怎么了，是不是游戏里有人欺负你，告诉哥，哥去收拾他！”
她摇头，脑袋垂着，肩膀也垂着，“游戏很好，大家也很好……就是，不想玩了……”
尤乐又焦急又心疼，抱住她轻轻拍打后背，“不哭不哭。”
“我没有哭！”
“好没哭没哭……”
车辆穿梭，绿灯迟迟不亮，斑马线的对面站满了人。
“嫣嫣？嫣嫣？算了我们不等绿灯了，再往前逛逛，刚好前面新开了一家蛋糕店……”
岑嫣嫣艰难地目光从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