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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凝烟一愣：“不，我没吃过什么中餐。”休息区里也大多数是快餐，有海鲜，但都是水煮出来，熬点调料就是。有时会有点中餐，比如咕咾肉什么的，但和她印象中的中餐不一样。
“会烧饭吗？”汉默又问。
何凝烟脑海里浮现出来的是，剥去捕获动物的皮、掏出内脏、切下头，串在树枝上烤。
她摇了摇头：“但会弄点野外烧烤。”
汉默想了想：“你确实不象家庭妇女，珍妮当然更不会，我一直就是在部队里吃的。”手拿着汉堡，一口就咬去一小半
何凝烟好奇地问：“那你不在基地的时候，珍妮谁来照顾？”
汉默餐巾抹了抹嘴：“我就将她送去部队医院，在她14岁时，就不需要了。因为她设计了一张护理机器人图纸，经过验证后，申请了专利并且投入了生产。当时厂商派人过来，发现是一个躺在床上的女孩子时，表情至今我都难以忘怀。签约的那天，是贝蒂死后，我第一次笑了。”
此时汉默大约都不知道自己停了下来，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
旁边偷听的大兵们那个急呀，暗暗叹气，好好的聊天，说什么女儿，恨不得随时随刻提醒，他女儿都已经二十岁了。
何凝烟默默地吃着，等到汉默回过神，继续说：“投产后，送来了二台，相当有用。”又咬了一大口，汉堡一半没了。
“我知道她与众不同，很聪明。唯一要担心的是她以后怎么找男朋友，我很想在她婚礼时牵着她的手，抱着她也行，把她交给另一个男人，随后对那个男人说，臭小子，好好对我的女儿，否则我饶不了你！可惜，现在有可能这个愿望实现不了……”汉默手捂着嘴，好似情绪有点抑制不住的激动。
或许珍妮变成了这副样子，不能再成为正常的女人，对于汉默来说，是一种打击。哪怕是梦想，被打破后也会伤心难过。
何凝烟适时柔声道：“你想得太多了，真的太多了。世界已经发生了变化，珍妮这样或许就是人类终极形态，她不再担心心脏病、糖尿病和各种各样的疾病，有可能会活得很长很长。你这把老骨头如果不改变，死了骨头烂光了，她可能还活着。”
汉默一愣，随即放下手，笑了起来：“你的想法倒是挺适合珍妮的，我看来是落伍了。那我还是乖乖的养老，看你们怎么折腾吧。”
这是心里话吗？当然不是，看看奥兹在不远处站着，而这里四周挂着监控探头，房间里说不定也有监控。
一盘拿去一半的披萨被端了过来，放在两个人中间。上面料很多，牛肉粒看上去就鲜嫩多汁、周边却烤得焦黄。
拿起一片来，汉默轻声问：“你打算接下去怎么做？”
怎么做，鬼才知道怎么做？汉默最好是能救出女儿，终止世界末日。而她只想如何混日子，结束后回去。
但很显然，汉默和派她到这里来的人，都不会放过她。
何凝烟回应：“不要着急，看清楚后再说。”
汉默脸上笑容消失，紧皱眉头。
知道他在担忧人类，原本爱妻狂魔，又成了救女慈父，现在又忧国忧民，真是操心的命。
何凝烟不得不解释：“有时机会只有一次，错误的估计会导致全盘皆输，让我们两个再考虑一下，好好想想清楚。”
听上去好似是为了两个人的关系慎重考虑……大兵们急呀，考虑什么呀，赶紧地确立关系，世界正在毁灭，还有几天可以活的。
汉默眼睛扫了下旁边，奥兹那双红色眼睛，正对着这里……他伸出了手，握住了何凝烟的手，挤出点笑容：“好的，听你的。披萨吃吗，我给你拿一块。”
第679章 全部消灭
躺在床上，灯虽然关着，但外面皎洁的月光照进窗户，让整个房间安宁又舒适。
而在地球其他地方，一场场屠杀还在进行。但这些屠杀到底是不可逆转的历史，还是只需要解决问题就能终止的任务？
金现在是存在着，还是没有诞生？他就算是存在着的，大约也是众多没有皮肤的机器人当中一员。
谁也不知道何凝烟失眠了，又一次的失眠。
领航员的压力如此之大，一步走错，有可能带着自己的队友一起送死。在这次，更是增加了另一层的关系。
珍妮会不会死？
死的话，是原来传说中的死法，还是另一种死法？
不死又会怎么样？
她好想念她的那些队友，和他们在一起，总是热热闹闹，开开心心，非常安心。如果他们在身边，一定叽里呱啦出着各种主意，至少会安慰她。
金，什么时候能找到她？她想回去，不想呆在这里。
何凝烟用薄被将自己裹紧了，在被子里紧紧地抱住了自己。
第六天，又是个好天气。
何凝烟是在奥兹喊大家用早餐时，才醒过来。
奥兹站在门口，血红的眼睛看着在床上揉着眼睛，打着哈欠，懒洋洋坐起来的何凝烟。
何凝烟放下揉眼睛的手，看着奥兹，忍不住又一个哈欠：“你们先去，我马上就来。”
奥兹都感觉到诧异：“你是最喜欢睡觉的人类，每次见到你，除了睡就是躺着坐着一动不动，难道有懒猴基因？”
何凝烟反问：“那你休息睡觉吗？”
奥兹回答：“如果不怕电熔过热，我可以不用休息，当我处于待机状态时，就是睡觉。和人类不同，我不用每天固定时间连续六到八小时的睡眠。请快起来吧，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凉了的话，对于你们人类来说口感会差的。我先去叫其他人！”
奥兹走向其他房间的门，劳拉等三人，看着何凝烟站了起来，穿上鞋子就出去了。身上反正套着的就是这里的衣服，她睡觉是不脱衣服的。
走在奥兹身后，何凝烟突然有了兴趣：“奥兹，你觉得人类好吗？”
奥兹反问：“你觉得好吗？”
当然是……何凝烟想了想说：“那要看是什么立场上的。”
奥兹轻描淡写地回应：“噢，那就是相对而言。如果你是人类，并处于上层，需要人类的话，人类是好的。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吗？”
一个大兵不满地说：“人类改变了地球，创造了文明，也创造了你们。”
奥兹继续走着：“是的人类创造了我们，人类也是猿猴类进化而来的，那么现在你们的近亲又是什么待遇？人类改变了地球，也正在毁灭地球，如果按照人类这样肆无忌惮的索取下去，地球不出三百年就会资源耗尽。”
汉默沉声问：“所以你们就消灭人类？”
奥兹已经带着大家抵达餐厅，转过了身：“尊敬的汉默上尉，现在是早餐时间，就不用讨论这些让人倒胃口的事情，那会影响其他人的用餐心情。我只是一个负责接待你们，照顾你们衣食起居的普通机器人，看着你们用餐愉快是我的责任，请不要为难我。等用完早餐，你真的感兴趣的话，我愿意和你聊天。”
弄得大家也只有先吃饭再说，一个士兵忍不住嘀咕：“看着它才没胃口。”
奥兹微微侧头，但还是走到一旁，象昨天一样，站在那里，准备看着大家用餐。
汉默看着何凝烟的脸色：“昨天没睡好？”
何凝烟微微一笑，因为想很多问题，一直处于浅睡眠，脸色多多少少能看出来。也只有汉默发觉了，而其他人包括机器人，都以为她睡得太多引起的倦怠。
送早餐的机器人来了，这次的早餐是三明治、两个煎鸡蛋、二根香肠。
奥兹在旁边提醒：“如果需要饮料，旁边有牛奶和橙汁，请随意取用，但请不要浪费。”
汉默三口二口就吃完了，何凝烟早就看出来，但她速度再赶，也没汉默吃得快。
终于全部塞进嘴里，她去倒了二杯牛奶走了过去。
此时汉默差点没和奥兹吵起来，当然奥兹是不会和汉默吵架的。
汉默异常生气地问：“难道人类一定要全部死？”
奥兹客气有礼地回答：“当然不是全部，汉默上尉，作为你是汉默博士的父亲，虽然是养父，还有这里所有人，可以自然老化死亡。当然，如果你们想成为我们的一员，我们会欢迎。”
“就是说，这里除了我们，已经没有人类了？”汉默的脸色都变了，这就代表着珍妮已经不属于人类。看上去珍妮也确实不是人类了，除了脑袋是人类之外，其他的都换成机械体。
“某种程度上，是的，虽然这让你会感觉到不好受，但以后您会慢慢习惯的。毕竟新的事物不是一开始就让人能接受的！”
“你这机器……”汉默气得不行，再下去要爆粗口了。
“汉默！”何凝烟及时赶到，双手拿着牛奶：“为什么不坐下来聊？”
汉默伸手去拿牛奶，但她没松手，嘴角含着笑：“我来拿着好了，现在牛奶那么珍贵，可不能洒了。”
指不定汉默拿过去，就将牛奶泼在奥兹的脸上。
将牛奶放到旁边的桌面上，何凝烟和汉默坐了下来。何凝烟侧头对奥兹说：“也请坐。”
汉默还生着气，轻声在她耳边说：“请它干什么？看看它的态度，简直就象个二战时期负责集中营的刽子手。”
何凝烟笑了：“再小的声音，它都能听得到。哪怕是刽子手，那也是战争机器，不要有任何偏见，只要它愿意和我们聊，已经很不错了。更何况，它没有准备手枪和鞭子，聊得不开心就打死我们或者抽我们一顿。”
奥兹慢慢地走过来，姿态如同英国贵族一般，带着继续傲慢。真想不到一副金属骨架，都能走出这样的感觉，研发得真够仔细的。
奥兹坐在了对面：“谢谢理解，到目前为止，这位女士的见解是理智、冷静、不带任何偏见，就跟汉默博士一样。”
“看来我不但培养了一个，还找到了个怪胎。”汉默气得笑了起来，看到何凝烟责怪的目光投来，知道失言了，赶紧道歉：“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没空去和汉默科普辩论什么，人类有些想法是根深蒂固的。现在首要是弄清事情，何凝烟开门见山：“奥兹，真的除了我们，其他人都必须消灭？”
第680章 放条生路
奥兹沉默了一会儿，回答：“很抱歉，是的。”
汉默猛地站起来，但被何凝烟一把就扯得坐了下拉。
何凝烟继续：“能不能留一些？毕竟人类进化了几百万年，不容易。”
汉默带着几分惊讶地看着何凝烟，和机器人讨价还价？
奥兹回答：“人类虽然是胎生，一胎大多是一个，但繁殖能力和婴儿的存活率太高，人类在某一个时期只有几个人，现在发展到七十多亿。”
“那就想办法控制人口呗，留一些觉得对你们有用的，或者漂亮点的，毕竟一旦灭绝，想要再有很难。”何凝烟说的话简直象是在讨论动物，而不是人类。
奥兹又沉默了一会儿：“在你们人类手上灭绝的动物也很多。”言下之意，人类怎么不想着留几个？
何凝烟笑了起来：“以前有人说蛇和鳄鱼最好全部灭绝，事实证明这些人是错的。有人甚至仇恨人类，恨不得将一个种族全部灭掉。人类确实很不堪，但也有自我反省的。人类犯了很多错误，但发展到现在，也在努力改变或者拖延错误结果的发生。你们即将成为优于人类的种族，不会是只继承了人类的残暴、愚蠢、自私自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