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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凌曼回过神来，咀嚼着周梓恒话里的意思。
“那次，是我没有考虑周全，伤了你的自尊，所以对不起。”周梓恒的眼睛里闪出真挚的歉意，脸上更是深深地悔恨。
凌曼颓然一笑，心下却是千回百转。虽然这两年多，她一直对他当初的言行耿耿于怀，也一直觉得他欠了自己一声对不起，可是如今，当他真真切切地在自己面前说出这三个字，她竟然发现，她其实早就不需要了。
“学长，你也说过，事情都过去了，何必再纠结。”凌曼放下手里的杯子，左手抚着杯托，右手的食指沿着杯口一圈圈地划着。
“你虽然口头上说放下了，可是你的心却没有做到，要不然昨天……”也许是觉得那句话说出来太伤人，所以周梓恒没有说下去。
“原来学长是怕我变成拉拉？”凌曼淡然一笑，两只眼睛里闪动着调皮而灵动的光泽，嫣红的朱唇微微一动：“学长，是不是你们理工科的男生，脑子里都少根筋？难道你没看出来，那只是为拒绝他找的理由吗？”
“可是……”周梓恒欲言又止，如果换作别的女生，他当然不会相信，可是说这话的人是她，而且昨天的她，表情，言语，无一不认真。
见周梓恒脸上依然疑色重重，凌曼只得半认真地问道：“学长，难道要我继续缠着你，你才肯相信我？”
周梓恒面色一滞，眼眸抬起之时，却见凌曼一脸嫣然巧笑，嘴角那两个酒窝像一夜开出的梨花，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睛，还有那双深不见底却清澈的看不见丝毫尘杂的墨瞳，似有魔力一般，让他不由得呆住。
“其实，学长，你真的不用歉疚，如果，依你所言是因为当年你伤了我的心，使我取向改变，那也只能说明一点。”凌曼见周梓恒神色恍惚，以为他在害怕自己真的再和他纠缠不清，于是继续解释。
“什么？”周梓恒回来神来。
“说明当年，我可能并没有那么喜欢你。”现在仔细想想，那一年，所谓的一见钟情，不过是春花烂漫的季节，她不小心开错了地方。
周梓恒怔了怔，看着凌曼认真的表情，下意识地端起咖啡，又抿了一口，却发现那浓郁滑腻的口感中竟带着一丝苦味，而那种苦涩似丝丝入扣般点点渗进他的心脾，让他全身都忍不住难受起来。
“所以，学长，那件事情，就把它当成是我们青春里一段不怎么美好的回忆吧！”凌曼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坐在周梓恒的面前，会用如此平静的语气，说出这样一番话。
“你真的……”这样的坦然，这样的直白，周梓恒一时无语。他不知道他是想问她是真的可以放下，还是真的不再喜欢他。
凌曼很认真地点头，然后哂笑：“我相信，会有那么一个男人，在我喜欢他的时候，他也正好爱上我。”
☆、第023章 既错过莫强求
周梓恒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凌曼，但见她的眼睛里是真挚的期待，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做作。此刻的她，就如同盛开在深寂空谷里的一株幽兰，美而不妖，香而不艳，却醉人心扉。
“我也相信。”周梓恒拿杯当酒，向凌曼举了举，只是在低头细品的时候，眼睛却有些无奈地看向窗外。不知道为什么，在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他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谢谢，也祝学长工作顺利，前程似锦。”凌曼两手捧着杯子，亦是轻轻抬了抬。
伴着咖啡厅里悠扬的曲子，时间一点点地流逝，两个人之间却是越来越沉默。
凌曼向来被动，加上她也不想和周梓恒有太多的交流，因为放下了的人，了解越多反而是负累。而周梓恒此刻却似陷进了自己的某种思绪里，神色飘忽，目光散乱，有点心不在焉。
“学长，如果没有别的事情，那我就先回去了。”凌曼打破了这份安静，她很不喜欢这样的冷场。
周梓恒回过神来，冲着凌曼既尴尬又无奈地点点头。也许是因为事情终于有了了断，刚才他的脑子里竟情不自禁地放映起和她有关的点点滴滴。特别是当年第一眼看到她的样子，那时的她，明明是个身娇肉贵的小姑娘，却有着那样倔强和骄傲的背影，让他忍不住心软，主动上去帮她。而在她回眸的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心底竟然涌出一丝从未有过的悸动。只可惜，后来事情的发展大大出乎了他的预判，他和她的关系从那次晚宴开始就有了再也可能回头的分岔。
或许是他们之间的缘份不够，又或者像她说的，当时，她并没有那么喜欢他，而他，在她喜欢他的时候，却正好没有喜欢上她。
所以，这样结束，也未尝，不好。只是，他的心里却像堵了块大石头，很不舒服。
“那一起吧。”周梓恒也站起身来。
“那个，学长，还是不用了吧！”凌曼拒绝，该说的都说清楚了，既便他们之间没有了隔阂，也断然做不到像普通朋友那般随和自如。
周梓恒尴尬地止住了想要迈出的步子，但看到她眼里的决然和淡漠，他便再也无话可说。他做事情向来从容有度，不喜欢强人所难。
“学长，谢谢你的咖啡。”凌曼两手捏着自己随身携带的包，十分恭敬地对周梓恒施了一礼，然后拉开了椅子，走了两步，似想起了什么，又回过脸来，右手轻轻地抚了抚鬓发，浅浅一笑：“其实，学长，那个，我觉得，她，不是那么适合你。”她的声音里没有丝毫的多余的情绪，有的只是一个女生对自己曾经喜欢过的男生的善意提醒。虽然她不再喜欢他，但是他，毕竟是第一个给她的生活带来春天般温暖的男生，所以她希望最后能站在他身边的是一个真正配得上他的女孩。
“呃？”周梓恒愕然，抬眼看着凌曼渐行渐远的背影，他竟然感觉全身像抽空了一般，没了力气。此刻的她，背影一如当年一样，那么骄傲，那么倔强，只不过他知道，他再也见不到那让他心驰神往的回眸一笑。
刚才，她那句话里的人，他很清楚，指的是谁。他自己也明白，杨初雪并非他喜欢的类型。只是，适合他的，或许还没有出现，也可能已经错过。
凌曼回答寝室就上了游戏，和周梓恒之间的孽缘，就此了结，她心里轻松了不少。两年多的心结就这么解开，她感自己就像那只突然蜕变成白天鹅的丑小鸭，终于可以自由翱翔，展翅高飞。
才一上到游戏，凌曼就收到了野渡无人的信息。
【私聊】野渡无人对你说：上线后来溺水之渊。
凌曼略作思考，就将自己传送到那溺水深流，浓汤滚滚的场景中。
溺水之渊是《龙侠》里面一个相对阴暗的溶洞场景，因为光线很弱，加上又是内部结构，所以给人的感觉很压抑。尽管场景细节处理得很好，但是凌曼却非常不喜欢。
这里的怪物等级只有55级左右，会喷毒液。玩家一旦中毒，在一定时间生命值内会持续减少，攻击伤害会降低，移动速度也会变慢。所以除了做某些特殊的任务，凌曼一般是不会来这里的。当然让她想不通的是野渡无人，明明他已经61级了，刷这种对他来说低等级的怪物简直就是事倍功半。如此行事，完全不像是他以往的风格。
凌曼刚进入场景，就看到那个翠绿色的身影被技能特效围了在了中间，那连续不断的绿光像一簇簇争相爆鸣的烟花，根不停不下来。
这是第一次，凌曼看到野渡无人如此疯狂砍怪，像失去了理智的野人，脱了缰的野马，让她觉得陌生而可怕。
凌曼还来不及想更多，就看屏幕上弹出组队邀请，然后她就被拉进了战局。
自从上次帮派事件后，她就再也没有和他一起下过副本，所以两人一开始，配合就出现了问题。野渡无人本来擅长远程攻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他，像是一个刚玩游戏的新手，漫无目的的乱放技能，而且对怪物的攻击，他根本就不退避，每一次都是硬碰硬地对接，好几次，为了避免他中毒，凌曼都只能把怪物往自己身上引。可她是刺客，血薄，一旦中毒，她的职业短板就暴露了。所以为了不被杀死，她只能不断地用补血药丸续命。
不到两个小时，她好不容易积攒的两组生命药丸就见了底，却见野渡无人竟然没有半点要停下来的意思。
凌曼一边配合着野渡无人，一边在想要不要阻止他继续疯狂，就见界面上弹出队伍解散的信息提示。过了半晌，私聊频道闪了起来。
【私聊】野渡无人对你说：谢谢你。
【私聊】你对野渡无人说：不客气。
虽然凌曼觉得今天的野渡无人有些反常，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他不说，她也不会问。就当日行一善，陪他发泄好了。
【私聊】野渡无人对你说：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么？
【私聊】你对野渡无人说：你问。
【私聊】野渡无人对你说：你谈过恋爱，或者有过喜欢的人吗？
【私聊】你对野渡无人说：暗恋、单相思算么？
【私聊】野渡无人对你说：那为什么不告诉他呢？
【私聊】你对野渡无人说：还没来得及，不知怎么回事他就知道了。
【私聊】野渡无人对你说：然后呢？
【私聊】你对野渡无人说：然后我就被拒绝了。
这是野渡无人第一次这么正式地和她聊私人话题，也是她第一次毫无顾虑地把和周梓恒的那段感情说得如此静若止水。
【私聊】野渡无人对你说：那你不是很伤心？
【私聊】你对野渡无人说：曾经是，不过，我已经不喜欢他了，所以现在很好。
【私聊】野渡无人对你说：因为不喜欢吗？
【私聊】你对野渡无人说：是啊，你呢？难道失恋了？
【私聊】野渡无人对你说：应该算不上吧。
【私聊】你对野渡无人说：那为什么？
【私聊】野渡无人对你说：我也不知道，就是有一个女生曾经喜欢我，可是现在她告诉我，她已经不喜欢我了，我就觉得心里不舒服，我也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
【私聊】你对野渡无人说：那你喜欢她吗？
【私聊】野渡无人对你说：我不知道。
【私聊】你对野渡无人说：既然不知道，那何必庸人自扰？你这就像有人给了你一笔钱，你没想起来花，等到人家把钱拿走，你习惯了拥有这笔钱，所以自然就会舍不得。
【私聊】野渡无人对你说：嗯，你说得似乎很有道理。
【私聊】你对野渡无人说：其实只要你遇到真正喜欢的人，一切就拨云见月了。
【私聊】野渡无人对你说：也许吧，对了，下个版本更新，你有打算吗？
【私聊】你对野渡无人说：你是指夫妻系统和师徒系统？
【私聊】野渡无人对你说：嗯，凭你的操作，榜上应该有很多人愿意和你搭档。
【私聊】你对野渡无人说：等功能正式上线后再看吧，现在还不知道究竟有哪些内容。
【私聊】野渡无人对你说：嗯，想好了，告诉我。
虽然野渡无人说得很隐晦，但是凌曼清楚他的话外音。
尽管夫妻系统只是游戏里的功能，但是对于很多人来说却有着特殊的意义在里面。而且，许多现实中的情侣，甚至很多对游戏不感兴趣的，都可能因为这个系统，而不得不去建个号，只为了自己的另一半不会被虚拟的情敌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