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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看对象没了,反找上屋内仅剩的女人。萧如月冷笑,抄起身上的几凳砸过去。三步并两步,出去叫小二把人扔出医馆,那三锭银子作药费。
过了一天,也就是莫惊鸿入狱九天,东宫詹事夏侯怀古揣太子旨意,在傍晚时分来了。当时,萧如月正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吃饭。店小二毕恭毕敬地领夏侯老爷上楼,这一看,萧如月顿觉得棘手。
秦太子昭为人行事什么的,萧如月不甚了解,但她记得一件事。几年前,秦太子昭招惹过一次李家,明面上要津州东郊养鸡地,实际上,迂回谋求曲家支持。当时,就是这位太子卿夏侯怀古传的旨。
据她在重华皇宫所见,东宫太子身边的两大谋士助力就是曲有邦与公孙天都。曲有容在李家得到了曲家希望的东西,曲有邦不会来为难她;公孙天都明面上与李家同体连枝,自然也不能在慕容家这件事上出谋划策。
现下,秦太子昭派出夏侯氏,结合养鸡场那件事,不难看出夏侯怀安就是东宫太子又一个得力谋士。
萧如月不打算和这个不熟悉的人正面交锋,她尿遁了。夏侯怀安好耐性,搬了条木凳坐在进入客房的必经之路,专司逮人。
突破夏侯怀古,其实可以从他的族弟夏侯怀安入手。只是,如果她头脑灵活到立即想出解决办法,那就有问题了。因为她是李明珠的义女,不是认识夏侯怀古的简明月。
李明珠与东宫太子什么关系,她还没弄清,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作为秦太子昭的詹事,夏侯怀古不可能轻易让人抓到把柄。
但是,如果李明珠曾与秦太子昭勾结过呢?
那她如此躲避,又会让有心人生疑。真是头痛,怎么就不是慕容晴安燕羽兰之流来呢?思来想去,萧如月还是在就寝时分出现在夏侯怀古前。
这位太子卿斯文有礼,语气温和,淡淡地说借姑娘盘龙玉佩一用,救莫惊鸿出天牢。萧如月也笑得和气,气弱无比地说她年轻不懂事,说错话得罪人不说,还不事权贵徒惹腥臊;襄阳公主已经放出话,要剥她皮。她万万不敢让盘龙玉佩离身。
夏侯怀古说有太子在,担保她无忧性命之虞。
萧如月不甚恭敬地笑问,若是太子不在了呢?
夏侯怀古也不生气,好像她这样冒犯就在他意料之中。这是一个讳莫如深的男人,萧如月头又痛起来,只听对方轻语道,姑娘既与惊鸿公子倾心相许,必然不忍心上人受刑致死。
萧如月轻轻拧眉:“诶,实不是萧箫心如铁石,只是啊,惊鸿心怜萧箫,必然是宁肯自己受苦也不愿萧箫受半分委屈。”
“姑娘,如何才肯借玉佩一用?”
“先生,如何才肯放萧箫一马?”
夏侯怀古道一声得罪,劈昏了萧如月,把人带到暗无天日的天牢底。莫惊鸿遍体鳞伤,全身血淋淋,套着破破烂烂的白黑囚服倒在稻草堆里,霉味与血味充斥鼻尖,难闻让人直欲呕。
萧如月本以为受刑一说是夏侯怀古说来哄人的,万料不到莫惊鸿做戏做到这份上。她暗叹,你要如此,我便随你唱下去。
“惊鸿,惊鸿!”她扑在牢门上,抓着栅栏哭叫,见人不醒,她偷偷地掐自己,挤出一两滴眼泪,回头淒慘无比地问何人打的,别说莫惊鸿医术惊人,活人无数,就是当朝浏阳公主駙馬这个身份也可让他免刑。
“你们怎么不花银子,多多地使银子,那些黑心的狱卒就不会打了,惊鸿,可怜的惊鸿。。。”
萧如月一边叫一边低头抹眼泪,夏侯怀古道这是李家让人打的,银子在这时候有什么用,就连太子出面求情也不顶事。
李家就是要把慕容氏子弟往死里整,要让慕容家一蹶不振,好把持朝庭,残害忠良,一手遮天变大秦皇朝为李家皇朝。就算不是为了私情,为了忠君大义,萧如月都应该把盘龙玉佩交出来换莫惊鸿的命。
“好,我给,”萧如月揉红了眼眶,望着流血的情郎,用情深到被弃尤无悔,“只要能救惊鸿,别说一块玉佩,就是要我的命,也没关系。”萧如月边哭边手慌慌地解玉佩,“夏侯大人,拿去,快快救惊鸿。”
还没等她把玉佩解下来,莫惊鸿就醒了:“萧、萧箫。”
萧如月停下解绳索,整个人紧紧地贴上黑色腥臭的栏干:“惊鸿,惊鸿,我在。”苦情戏怎么演来着,对了,这个时候应该尽量把手伸得又长又直,去勾被囚者的手。萧如月极其痛苦地、异常艰难地把半个肩膀嵌进栏干中间。
悲情啊悲情,萧如月努力地够手指,一等够到对方的手指,立即把那整只手都握紧,顺便用力把人往外拖。放心,这点痛,痛不死人的,血流如注,那真是太悲惨了。
看到满手的血,萧如月心慌意乱地松开手掌,害怕地哭叫道:“惊鸿,对、对不起,我是不是弄痛你了?”
“没、没事,”莫惊鸿气若游丝,问道,“萧、萧箫,你怎么来了。”
“我,惊鸿,你很快就可以离开这儿了,”萧如月结结巴巴不知说什么好,“夏侯大人说有盘龙玉佩,你就没事了。”萧如月低头又准备解绳。
莫惊鸿不赞成,忍着鞭伤再次裂开的剧痛,冷冰冰的手按住她的手掌,不让她解佩:“不、萧箫,我没事的,过几天我就能出去了。听话,这玉佩谁来要也不准给。夏侯詹事,惊鸿的事还请不要插手。请带萧箫回去。”
夏侯怀古脸色不变,上前抓过萧如月的肩膀把她往外带,萧如月紧紧抱住栏干,她不要离开,但又怎么挣得过男人的力气:“不,惊鸿,惊鸿”
血腥的地牢里,飘荡着女人惊慌无助害怕伤情的哭叫声。
正文 第071.浮沉衡宇
更新时间:2010…7…28 17:17:21 本章字数:3911
萧如月回到传世楼后,李家鞭刑北望府小侯爷的消息就传开了。
这么一来,莫惊鸿触怒大秦皇帝的事也包不住了。莫惊鸿给萧如月的中医院选址,无意选中未央胡畔,天下一园旁,燕南观景塔对面的鹦鹉楼。
有点门路的都知道那是谁的地盘,就李家和慕容家那针尖对麦芒的关系,莫惊鸿的意思可不就是在老虎嘴里拔牙嘛。当然,慕容家不忘宣称莫惊鸿的无辜,他只是看中那里优越的地理环境,正是适宜病人疗养。
舆论很快就向夏侯怀古所期望的那样发展,骂李家仗势欺人阴奉阳违大不敬皇帝。可惜皇帝向着李家,永盛皇帝训斥太子后,命令他闭门思过;并通令朝庭,追查刑求莫惊鸿的人,谁敢风言李家动的手,就地斩立决。
不能说李家,那就骂红颜祸水。
有人追查出部分真相,莫惊鸿要鹦鹉楼是要讨好女人,那女人还是他从李家长子手上抢过来的。同情莫惊鸿的也变成兴灾乐祸。原来是争女人争出来的祸事,这在燕京可一点儿都不新鲜,豪门恶少抢女人当街打死人的都有。
很快,风声就转到别的风流韵事。
李明武悄悄地来看望她,他愁肠百结,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飞蛾:“萧箫。”语犹未尽,只要萧如月出声,他马上能把话说开。萧如月才不给他机会,她东翻西看,就是不理会。
“那个,萧箫,鹦鹉楼喜不喜欢?”
萧如月不说话,李明武干脆利索地把鹦鹉楼周围方圆十里的地契推到女子面前,一口气把话说完:“银子不够跟我讲,那个这些东西还是留着不要当了,萧箫带这些首饰更好看。那,萧箫啊,有空来看我,我先走了。”
“等等。”萧如月叫住他,无视他又惊又喜的神情,问道,“这里也包括那些房子那些人吗?”
“全都由你处置,”李明武不忘叮咛,“萧箫,一定要来看我啊,庄子里来了个新厨师,烧的东西很好吃。我、我不是说萧箫嘴馋。不,不是这个意思。”
萧如月失声而笑,李明武结巴得涨红了脸,落荒而逃。待人走后,她翻了翻那叠地产房产及卖身契,把东西收好,叫店小二雇好马车,赶往鹦鹉楼。
这个独特的风月场所,有五十间房之广,是燕京名头最盛的风流好去处,也是关系最复杂最混乱最靡乱的地方,日进斗金的背后,藏着不为人所知的罪恶。
萧如月走进去的时候,鹦鹉楼的负责人游公子已接到信来迎新主人。
这儿将被改造成医馆的消息,已传遍鹦鹉楼。
游公子问萧如月将如何处置楼里众倌与女子,萧如月嗯一声,道:“游公子安排一下,能从良的就让他们离开;不能的,就留下做杂役。不说改建要大量人手,就是医馆建起来,这人手也少不得。”
“姑娘愿意给他们一份工作?”
萧如月嗯一声,道:“还请游公子挑些有一技之长的,能管事的,管账的,这几百号人吃穿用度什么的,都弄清楚些。我不喜欢手脚不干净的人。”
接着说了些她要的人,游公子边记边问细致,两人谈了近半个时辰,萧如月起身离开,留下她住传世楼房间号,让人到那儿跟她见个见。
二天早上,萧如月等到她要等的人:“你来了。”
“是,我来了。”东方沧海倚在门框处,他丰润了些,眼神妩媚而多情,仅仅是轻轻地一抬眼,都是慵懶无比,魅惑惊人。
萧如月笑了笑,把手上的医院基建总方案推过去。
东方沧海直起身子,缓步而行,尤若步步生莲,他走到圆桌旁斜斜地坐下,手指轻抵额际翻看,暗红衣襟微开,肤如雪揉,若有似无的魅香暗生,慢慢地,屋子里飘浮起一种淡淡的香气。
萧如月她需要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做工头,做总管,做公关摆平黑道白道,以及很多一般人不能做到的事。东方沧海就是这个人选。
“我以为姑娘只需要惊鸿公子。”东方沧海轻轻地抬起头,半阖的眼媚儿从左边飘到右边,波光流转,潋滟胜秋月。
“你有没有见过李家大少?”萧如月说了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东方沧海微惊,随即收住点头:“曾在景陌宫见过。”
“印象如何?”
“孤高,狠绝。”
萧如月轻轻地笑起来,道:“他不仅狠,而且还长得很俊。”
“萧姑娘这是何意?”美人轻嗔,英雄要折腰。性别倒过来也一样。
萧如月微微摇头,轻笑道:“东方公子,你能保证所有见过的女人,都会为你着迷吗?”自负也要有限度,萧如月神情清明地冷静直视,“但是,见过李明宪的女人,无不对他死心踏地。”
东方沧海顿了很久,才收起从进门起就肆意泛滥的媚态,坐正了身子,直爽地说道:“显然,萧姑娘不在其中。”
“我说了,没人能例外。”萧如月由下自上地转动眼睛,轻笑道,“萧箫自然也是那扑火的飞蛾。”
东方沧海微微点头,道:“萧姑娘需要我做什么呢?”
“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萧如月笑看对方错愕的表情,“你今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自己在这一世能够安身立命。”
东方沧海的眼瞳,温淡的紫变成深紫,有点儿像漩涡:“我不太明白萧姑娘的意思。”
萧如月嗯一声,解释道:“如果说是因为你我在这世间都是无家无国无依无靠受过大苦大难的人,因为这样无人能解的孤独才找你一起合作,东方公子必然不信。”
“我信。”
萧如月嗤笑,道:“你信,我还不信呢。所以,我给你另找一个答案。跟我来。”她带上房间里的帷帽,带东方沧海出门。
到大街上,寒风刺骨,雪地少见行人,萧如月轻轻地问道:“你恨李家人,对不对?”
东方沧海没有说话,萧如月继续说道:“如果我说,你的仇人还要加上你现在的合作人呢?”
“不可能。”
“淡定。”萧如月慢慢向前走,透过白色纱巾看街道上的行人,“我身边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