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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再普通不过的失踪案件。”八角枫看见卡夫卡的眼神黯淡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常态。他淡淡地笑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后来我寄宿在外婆家,上了大学,进了局里当差。”
“你没想过去找他们吗?”八角枫关切地问。
卡夫卡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没有记录,没有线索,从何查起。”他叹着,改变了话题,“能告诉我你做了什么样的噩梦吗?”
望着卡夫卡凝视自己的眼神,八角枫悠悠地说道:“我曾在一个可以说是世界上最恐怖的地方生活了很久,那个地方让我痛苦到想要放弃自己的生命。”
八角枫似乎感到疲累了,她索性将身体侧躺了下来,单手将被子向上拉了一下,继续说道:“有一次,我终于逃了出来。我像看到救星一样看到了一条火车的铁轨。我冲出人群扑了上去,隐约中,听见有人喊自己。就在这时,一辆火车已经开到了我的面前,我就那么呆呆地站在那里,来不及不知所措……”
“后来呢?”
“当我醒来时,那辆火车已经开走了。但我一直很清晰地记得,那辆火车已经开到了我的跟前,我是绝对没有时间去躲开它的。”想到这里,八角枫的眼睛突然之间冷漠了,“所以后来,我时常会以为自己周边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说到这里,她忽然笑了出来,声音里满是讥讽,她说道:“或许你也是我死后的灵魂幻想出来的,卡夫卡。”
“那你为我准备的是个什么样的角色呢?”卡夫卡突然把脸向八角枫靠了过来。他深情地凝望着她,双手支在她的枕头上,好似随时会将她的脸捧起来。
“不要这样看着我。”八角枫淡淡地笑道,声音里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我会爱上你的。”她伸出一支手来拿起了旁边的另一个枕头递到卡夫卡的面前。
接过枕头的卡夫卡将其往地上轻轻一扔,坏笑道:“你不是个容易爱上别人的人。”
“晚安,卡夫卡!”
“晚安,八角枫!”
卡夫卡睡得并不踏实。隐约间,他老是听见鼓槌敲在铁皮门上的声音,扰得他心神不安。就这么在似睡非睡之间,他猛地被一阵冷风惊醒。眼见房间的窗户出现了一条缝隙,外面的强风顺着空隙溜进来,将淡蓝色的窗帘高高扶起,又轻轻放下。
卡夫卡转过头去看八角枫,床上已是空荡荡一片。
8
八角枫站在一片黑魆魆的冷山林中。静谧的林中腾起一片飘飘忽忽的雾气,她头顶上盘旋着的乌鸦哀鸣不断,耳边传来一声声艳诡的念唱,从一种细细的沙哑的嗓音中传出……
“让你沉醉在爱情的梦中,深深地下坠,坠入那一片湛蓝的双眸,睡在这红唇的芬芳,眠在那如脂的酥胸……”
这歌声荡荡悠悠、飘忽不定,好像一根细细的丝线牵引着八角枫,将她带出了冷杉林,领进入了一片繁茂的小镇。
镇上灯火通明,到处是挂着幌子的酒馆。招揽客人的□□、做着买卖的商户和穿着体面的富人无不忙忙碌碌,熙来攘往,皆各有去处。
这里空气异常干燥,炎热不已,偶然的一阵强风袭来,漫天尽是黄沙。
忽的,那歌声停了。八角枫看到一个拿着镶金手杖的富人惊讶地看着自己。他的嘴里不停的翕动着,好似在喝骂着什么。就在八角枫犹犹豫豫之间,身后忽然跑来了许多士兵打扮的人。
八角枫知道是冲着自己来的,便只得冲进人群,漫无目的地四下逃窜着。女人的尖叫声、男人喉咙里的叫骂顿时响做一片。
还未跑几步,八角枫就被人绊倒在地,她的头重重地摔在一块突起的石头上,她的双眼立刻便失去了光明。
黑暗中,八角枫无助地向前爬行了几下,耳边的嘲笑声代替了前面的吵吵嚷嚷。
倏的,八角枫的双手摸到了一道冰凉的铁块,那似魔鬼口中的歌声又响了起来,震耳欲聋。
“八角枫!”
八角枫又一次从梦中惊醒,这一次她感到自己被一种强大的力量拉了起来,卡夫卡的急切的表情出现在了她的眼前。还来不及她多想,一辆极为老式的火车立时从二人的身后疾驰而过。
“快上车!”大梦初醒的八角枫对卡夫卡喊道。
领略了八角枫意思的卡夫卡立刻纵身一跃,与她一前一后跳上了飞驰中的火车上的其中一节车厢。
9
两人一上车,卡夫卡便递给八角枫一把□□。二人决意从车尾起,细细搜寻那位潜藏于上的罪恶凶徒。
车厢内灯火辉煌,窗上皆挂着酒红色绒布的帘子,在车子的颠簸中轻轻浮动着。
卡夫卡和八角枫在一排排座椅的中间过道里小心翼翼地穿行着。空气中弥漫着胭脂与各种酒水的香气,混合着火车上那特有的闷湿的潮热,熏得八角枫一阵阵犯呕。
他们手里各拿的是只有六发子弹的□□,要在那椅子的各色寻欢的客人与□□中找寻出唯一的异类来。
“他不是这辆车上的人。”八角枫轻声对卡夫卡说道。其实她无需如此小心,因为车上的人们似乎都没有注意到他们二人,都只顾着自己在声声淫词艳曲中释放着身体对□□的种种需要。没有人看得到他们,亦没有人听得见他们所发出的声音。
“‘’玫瑰号‘将在复活节举行盛大狂欢,所有消费一律八折“。一条红色横幅横挂在顶棚上,卡夫卡距离车头只有三个车厢了。他正走到一个独自坐在空椅上、翘着二郎腿、手拿香烟的棕发女人前,忽听见头顶有一声细微的铁器松动的声音。”“嗡”的一下!一个巨大的行李架重重地砸了下来,幸亏两人及时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了。混乱中,卡夫卡和八角枫的枪各响了一声,那位前面还活色生香的女人顿时化作了一滩污水。他们对望了一番,都明白了那个人就在附近。他们继续小心地试探着往前面走,到达了倒数第二个车厢。
这个车厢与刚才经过的都不同,过道两旁,是一间间关着门的包厢。他们两人分头,各打开一边的一个个房间查看,皆无所获。就在卡夫卡将要走到尽头,打开了自己这一边的最后一个房间时,眼见房内摇摇晃晃的床上一对男女在交缠上下起伏着,伴着声声喘息,这与前面的几个并没有什么不同。忽然,卡夫卡镇静的眼色里仿佛闪过一道电光,他缓缓地走向那张颠簸的床的后面,一面微微凸起的窗帘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本能得将脚步放轻,握枪的绷直的手臂上蓄满了力量,眼看着自己另一只手就要将帘子掀开了。突然,一个瘦小的人影从那帘子后窜了出来,卡夫卡的枪响了一声,八角枫的跟着响了两声。但他的动作太快了,卡夫卡和八角枫只能紧随其后追到了最后一个车厢内。
出乎意料的,卡夫卡和八角枫一进到最后一个车厢里就数个枪口在对着他们。还未等他们细想,那些黑布蒙面的人便开枪了。卡夫卡和八角枫本能的回击了几枪,忽然,在他们的身后也响起了枪声。卡夫卡轻抚八角枫的肩膀,两个人靠在一边,这才明白那些人火拼的对象并非自己。玫瑰号上的保卫人员转眼就被蒙面人杀了个干净,他们简单地整理了下身上衣服的褶皱灰尘,便潇洒的向着后面的车厢扫荡去了。
卡夫卡和八角枫清点了一下枪里的子弹。卡夫卡还有两发,而八角枫只有最后一发了。就在这时,几个列车员打扮的人匆匆忙忙地从前面的车厢里走过来。八角枫愣了,她确信自己见过那人群中的一个。那个人正微微地低着脑袋,那极度憔悴而浮肿的面容,高高鼓起的双颊,空洞无神的眼睛,青筋暴露的额头。就在刚刚,自己似游魂一般走在那个小镇上时,一面店家的橱窗玻璃上倒映出的,不正是这张脸吗?
““就是他!”八角枫大声嚷道。
枪声随之响起,是八角枫的。但见那人此时已走到车头门前,虽中了一枪,但应该还不是要害,只见他倏地一下便窜进了车头。随之而来的,是火车剧烈地摇晃震动了起来,所有的门窗都被打开了,没有站稳的八角枫被狠狠地甩出车外。而此时的卡夫卡已经稳稳地拉住了车头的门把手。他对恰巧抓住门柱、紧紧帖附在车厢外部的八角枫只撇了一眼,便毫不犹豫地对着自己面前的门把手开了一枪。跟着,又一声干脆的枪声响起了,八角枫知道,都结束了。
但是火车并没有停,那个不朽的怨魂似乎在最后一刻将这辆列车的速度加到了极限。八角枫紧紧地闭著双眼,不敢看脚下冷冰冰的银白色的轨道。无数的场景在她的身后变换着,靠在港口上的装满了奴隶的船只、在挥舞的皮鞭下走进矿洞的一个个瘦弱的工人、无数个繁华奢靡的小镇、一具具堆在山岗上的任秃鹫蚕食的尸体,一座宏伟壮观的罗山城建成了,挥舞着彩旗的市民兴奋地将伟大的罗斯将军的雕像在中央大楼前推举起来,让他永远的注视着罗山城的堂皇富贵,永不磨灭。
“快跳车!”卡夫卡将头从车门里伸出来,对着八角枫大声喊道。
其实八角枫就紧挨在车门靠左的一边,但是过往的恐惧让她偏偏不敢挪动半步。卡夫卡急了,他眼见列车已经自尾部起如尘烟般消散,而车头在一阵剧烈的火花中,已经开进了他们的世界,那车水马龙的喧嚣、往来交错的公交线路、坐落在李莉丝河上的闪耀着五彩灯光的维卡大桥以及那中央大楼前刚换了第一班岗的保安队的警卫。
“快跳车!”卡夫卡已经将身体完全站了出来,在暴风中与八角枫一样拉着门柱,脚踩在踏板上。
八角枫觉得那声呼唤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呼啸的狂风仿佛将她的灵魂也吹走了,她完全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忽然,一道温暖的身影将自己环绕起来,她仰起头来,泪花充溢了双眼。
“那是昨天的故事。”卡夫卡凝视着八角枫,声音里满含着温柔,“都结束了。”
八角枫只觉得自己瘫软在了卡夫卡的怀里,任由他抱着自己跃下那急速地奔赴毁灭的“玫瑰号”。
一番眩晕跌撞之后,八角枫感到自己确确实实地落在了雪地上。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睁开眼睛,卡夫卡就坐在自己的身边,正惊愕地望向远处。
肆虐了一夜的风雪停了,月亮正悄悄地在西方隐去,大地被笼罩了一层淡淡的蓝灰色的薄雾。坐落在罗山城中央区的政府中央大楼外聚集了闹哄哄的围观人群,忙碌着的消防士兵和警察在事故现场往来交错地走着。一辆只有在历史课本上出现过的火车车头停靠在那里,罗山城的象征-罗斯将军像被其拦腰截断……
10
“档案01:根据罗山城的记录历史,在建城前的开矿期间,火车妓院只存在了3年就因为大量传播了梅毒和天花被取缔……在罗斯将军像前的火车头里发现了一具长约1。6米的白骨……
西元1990年1月27日,八角枫报告”
铃……
“罗琳的尸体被盗了。还有,她母亲在昨夜心脏病发去世了。”“
“明天我们见面谈吧。”
“好吧。晚安,八角枫!”
“晚安,卡夫卡!”
“做个好梦。”
“你也是。”
第4章 第二章 异种葬礼 上
1
层峦叠嶂的丽姬亚山脉西接罗山城东区,北临□□荒地,南交梅晓平原,横亘其间,向东绵延数千里。
这是初春的一个下午,丽姬亚山脉上冰雪消融,一株株苍翠挺拔的冷杉树直指青天,已经连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