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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八角枫的喉咙哽住了。她发现卡夫卡正在用一种从未有过的认真的语气问自己。她想冷冷地对他说,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呢?但是,她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口。突然之间,八角枫发现拒绝卡夫卡原来是这样的艰难。
“或许,”卡夫卡在心中想这样对八角枫说,“这是你最后一次见到她,或许你将来的人生都要为自己的这个错过而痛苦悔恨。”但是,卡夫卡终究还是没有把这心里的话说出来。他突然觉得自己好无趣,这和他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会为了眼前的这个人可能的痛苦而辗转难眠呢!
卡夫卡想转身离去。但是他迈出的脚步却违背了自己的意愿,他不自觉地走进了八角枫的家,拿起了一件最厚的大衣披在了她的身上。他无声地拉着八角枫下了楼,坐上了车,开往火车站。
当把车子停在站外时,卡夫卡对八角枫轻轻地说了一句:“去吧,我等你!”他的眼睛凝视着前方,并没有看到八角枫此时微红的脸颊。
八角枫下车之后,并没有立刻往站台里走去,而是先在外面徘徊了一会儿。她还在犹豫,在挣扎,挣扎着摆脱内心的恐惧。突然之间,她的脚步加快了,而且越来越快,几乎是狂奔地进了站台内拥挤的人群。八角枫忽然发现比起自己那些微不足道的畏惧,原来她最害怕的竟是今后再也见不到夏枯草了。
“八角枫!”在嘈杂的口哨与人声中,八角枫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猛地转过身去,看到了正在对自己微笑的夏枯草。看着向着自己走来的夏枯草,八角枫欣喜若狂,甚至有一种要拥抱住她的冲动。
“你原谅我了?”夏枯草试探地问道,声音里有一种与她平常自负冷漠全然不符的小心翼翼。
八角枫用力地摇了摇头,笑道:“其实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我在躲的并不是你,而是……”说到这里,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了,她极力地平复了自己地情绪,笑道:“你知道我在逃什么?”
“你还真的没有变。”夏枯草伸手轻抚八角枫的脸颊,语重心长地问道:“我会去火奴鲁鲁岛,像我们以前想的那样在沙滩上开一家烧烤店,夜里可以在海边放烟花。”
听到这里,八角枫眼眶中的泪水终于无法控制地流淌了出来,她明白夏枯草在问自己要不要离开这里。
“如果有一天我想通了,我会来看你的。”八角枫知道这一天或许永远都不会有,但她不忍心让夏枯草失望。比起令人失望的现实,她选择了用谎言来和夏枯草告别。
“其实,你平时也可以来开我。”夏枯草淡淡地笑道,“并不用非要到那个时候。”
火车刺耳的汽笛声响了起来,奔忙的列车员在吹着口哨催促尚未上车的乘客。
“再见!”八角枫上前紧紧拥住了夏枯草,她知道,这可能是最后一次见她了。
“再见!八角枫!”夏枯草轻轻地说道,那个一直以来存在于她们两人间的感应也让她明白,这或许真的是最后一面了。
“你来的时候,我会放烟花给你看。”坐上了火车,夏枯草从车窗探出来和八角枫告别道。得到八角枫点头回应后,随着火车缓缓的驶动,她向着八角枫轻轻挥了挥手臂。突然之间,在八角枫身后不远处的流动的人群后,一个月台立柱的阴影里,夏枯草看见了卡夫卡的身影。原来他一直都在默默地注视着她们这边。
“八角枫!”夏枯草转过头来向着跟着火车缓缓跑着的,越来越远的八角枫喊道:“不要喜欢卡夫卡!他会让你伤心的!真的,记住我的话!”
第29章 第十章 罐头奇遇记 上
1
“小姐,这是您要的年糕。”售货小姐的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将精致包装好的年糕递给八角枫。尽管还有一个月才过年,但大部分人的心思似乎已经提前进入了那个热闹而喜庆的状态。再加上街道上的彩灯,裹着银妆的树上的彩带,遍布大街小巷里的吵闹但吉庆的歌曲,无不在告示着人们,在一年的辛劳之后,终于要迎来休息和享受的时刻了。
在这样的氛围下,本就终日无所事事的卡夫卡和八角枫更加无心工作了。卡夫卡成天摆弄着自己新买的汽车,不时地便开到附近的一些名胜之地去游览雪景。而八角枫则热衷于买一堆香料药材,在家熬制各种各样过年所需的酱料。
这一天,八角枫利用下班前喝茶的时间跑到一家熟识的副食品商店去取早就订好的手工水磨年糕。走出商店时,在一个地铁出口前,她看见地上坐着一个盲眼的老人。这老人个子不高,形销骨立,一双眼睛已经不见瞳孔只有眼白。他双腿盘坐,脚旁放了一个空的铁罐子,手里一把二胡在抹过松香之后,持着长弓的手腕向外一拉,响亮而悠扬的曲子便从那破旧的琴筒里传了出来。
此时正是下班的高峰期,无数的行人从他身边经过,或从地铁口出来,或从那里进去。没有任何人为他的那首曲子而驻足,除了八角枫。她只觉得这曲子听起来动听地似在叙述一个故事,娓娓道来、扣人心弦。待到曲终,八角枫蹲下身子,把自己口袋里剩下来的2000元钱全部放进了老人脚边的罐子里,她笑道:“老伯,今天早些回家吧!”说罢,八角枫便起身离开了。
老人伸手摸了一下铁罐子里的钱,顿时心里一阵颤动,哆哆嗦嗦地站起身来。他抬起下巴,似在辨认八角枫离开的方向。
“小姑娘!小姑娘!”
八角枫听到了身后的呼唤声,心里暗笑自己已经30了,居然还有人管自己叫姑娘。她朝那苍老的声音所来的位置看去,老人此时已经追到了眼前。
“姑娘,这个送给你。”老人微笑着从衣服里掏出了一个皱巴巴的小册子,颤颤巍巍地递给八角枫。
八角枫心里感到有些奇怪,但那老人又极为热诚,使她不忍拒绝,于是便接过了那本小册子。翻开来看,里面皆是些用蜡笔涂抹的如同幼童涂鸦般的图画,八角枫不想让老人失望,便硬着头皮又多翻了两页。突然,一副画着被一条蓝色的河流分隔开的城市的图画呈现在她眼前,八角枫蓦地一惊,这不是罗山城吗?她猛地抬起头来,再去寻找那老人的身影,他已隐入了茫茫人海,消失无踪了。
2
“你也太财迷了!”地铁隧道内,一个姜黄色脸颊的中年人一边快步走着一边抱怨着身边的盲眼老人,“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也不浪费。”
盲眼老人疾步地往前赶着,他的速度很快,有时甚至超过了中年人。
“这次走了,下次再赚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盲眼老人解释道,他叹了一口气,“唉,外面的钱可不如这里的钱好赚啊!”
“你们快点走吧,不要再唠叨了。”一个又矮又胖的男人跟在他们的后面,他是速度最慢的,“万一被他们抓到,我们都得完蛋!”
“嘘!”中年人突然停下了脚步,盲眼老人与跟上来了的矮胖男人也同样伫足下来,与中年人一起听那来自于身后的一片黑暗之中的微弱的异响。只一会儿功夫,那声音就从开始的模模糊糊过渡到了清晰可辨-啪!-那是鞭子抽打在地上的声音。鞭响越来越近了!这三个人顿时大惊失色,中年人压低了声音急切地说道:“快!快!就这里吧!”
说话间,那手持鞭子的两个人马上就要从黑暗中走出来了-他们走路的姿势及其怪异,像是爬行而来。
矮胖男人立时将后腿蹲稳,伸出两条粗壮的胳膊,做出了两手奋力地朝身后推土的动作。在隧道内的水泥地被他轻易地刨开之时,他的后腿也同样向后蹬推了起来。一时间,尘土飞扬。
啪!啪!两阵鞭响抽到了眼前,正好打在那三个人所站的地方。只听得似乎有什么东西断裂了,紧跟着是一声惨叫,隧道里顿时腾起一团散发着恶臭的黄色烟雾。当手持鞭子的人跑上前去,只见烟雾散去的地方只剩下了一个巨大的洞口,手电的光束照不到底。从上面探下头去,只能听见轰隆隆的水流湍急之声。他们知道,已经追不上了。
3
八角枫刚回到办公室,卡夫卡便说自己刚刚接到一个电话,正准备要出去。
原来,是一条地铁的隧道里发现了一根奇怪生物的尾巴和一个大洞,拦住了行进中的地铁。当他们赶到现场时,乘客已被疏散,而已被调往巡逻部门的前重案组的唐纳警官也赶到了现场。他们三个围绕在巨大的一根断尾前。只见这尾巴几乎和隧道一样宽,从上到下,横亘在地铁列车前,且有越来越大的趋势。大部分的警员皆远远看着,不敢轻易上前去触碰这奇怪的东西。
卡夫卡玩笑似的抽出一把小刀,对着那断尾轻轻一戳。登时它便如泻了气的皮球一般极速地变小,随后只剩下人的中指般长的尾巴在空中打了几个旋,落在了地上。八角枫上前定睛观察了一番,最后断定道:“应该是蜥蜴之类或者壁虎的尾巴!”
4
加西亚和亚西加站在地铁口外一个隐秘的阴影里,看着大批的警察从里面陆陆续续地走出来。这个时候已经过了宵禁规定的夜里9点,路上几乎没有任何行人。
“怎么办?”亚西加慌张地说道,“还差三个,已经快超过头规定的时间了!”
眼见身穿制服的警察走的差不多了,从地铁口里最后走出了三个落单的人来,但见他们两男一女,互相交谈着。加西亚把心一横,阴冷的眼光里冒出一丝狡诈,狠狠地说道:“”就他们了,抓上就收工!“
加西亚与亚西加的个子都不高。加西亚的身材很瘦,只有正常人的三分之一。而亚西加则不一样,从正面上看他胖胖的,但侧面看倒仍如加西亚一般瘦。他们浑身上下布满了棕褐色的蛇纹,那是天生的,个别的纹路上还保留着蛇鳞。他们就是传说中的蛇口人。
卡夫卡和八角枫正与唐纳交谈着第二天可以一起去聚个餐。唐纳曾与卡夫卡共事过,他们许久没有见面了。在热烈的交谈中,他们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身后正有两个缓缓接近着的身影。那身影的脚步极轻,几乎是贴着地皮走的。等到他们有所察觉时,加西亚与亚西加的鞭子已经挥到了他们的头上,一阵眩晕之后,接连三个麻袋从他们的头顶一罩而下。他们来不及有任何反抗,便被加西亚和亚西加装入口袋,或拖或背地扔上了一辆车子。当他们再次重见光亮时,已身在一个巨大的水道之中,被强迫跪倒在一排望不见尽头的与他们同样姿势的人的最后。没有人敢发出一声,因为蛇口人就站在他们身前,手持的鞭子随时准备挥向那些不听话的、企图逃跑的人的头上。
说这里是水道,其实是不够恰当的,因为这里的空间实在太大了。一条宽约三米的石铺过道旁的是足足有50米高、100米宽的水道,里面流动着湍急的黑水,不时地发出哗哗的巨响。
八角枫刚刚跪下,水道里便漂来了一个画着彩虹的纸糊盒子,上面还有一个两层小楼大小的同样纸糊的房子。但见它晃悠悠地在蛇口人面前停下了船,一个与人一般大小的橡皮泥从上面走下来。它很痛快地挑了二十个人。蛇口人的服务非常周到,在收到了橡皮泥人的钱后,立即极其周到地将这些“货物”塞满了船上的纸糊房子。在一阵谄媚到令人作呕的欢送中,纸糊彩虹小船开走了。
“原来他们是人贩子。”八角枫心中暗想。她来不及多加思考,一阵兴高采烈的打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