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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游戏藏在这颗星球内核处的那个东西能够让她变强，那应当也就有理由反向使她衰弱。
秦韶颜就指望着游戏这么做呢，当然不能让龙继出去真的找到那玩意儿。
那个“东西”形状非常奇怪，像是一颗绿色的巨型海胆，但形状偶有延伸和变形，就算被封在星球的地心里面也没有受到高温的任何影响，安静地在那里一闪一闪地发着光。
秦韶颜试图用自己的力量去靠近它，不仅没有收到任何排斥，反而对方是欢迎地接纳了她的试探。
这颗海胆状的东西肯定和游戏有所关联，只是秦韶颜尚且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关联，她需要找个龙继不在的时间去看看。
可秦韶颜来龙穴毕竟是个大新闻，龙穴里的其他九十二条龙除去睡大觉的部分都听到了游戏的公告。
龙牙星这个名字还是最近刚改的，原先这里是颗未开发的星球，等九十四名龙族迁移过来之后，他们就随心所欲地把星球的名字改成了龙牙星。
虽说星域之中不是没有重名的星星，但龙继那天招摇地载着秦韶颜回来的场景也算是大张旗鼓，看到的龙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确认了下来：NPC来到了龙牙星上。
一石激起千层浪，不仅是唐御司易司幽鸣越四人恨不得立刻追过来，其他零散玩家也开始调转方向往龙牙星赶，龙族的长老们更是连着派人催龙继做出个回应。
他们已经有了决策：对于秦韶颜，什么都不做。
龙族是游戏的代行者，根本不需要去刻意争夺什么奖励，只要安安静静地等待着游戏结束就行了！
可龙继作为下一任龙族之王，却在没有和长老们商量的情况下就做出了这个决定。
龙巢观光之后没多久，龙继就被强硬地请走了。
秦韶颜刚刚要准备去地心谈个险，就看见一条金色带粉、体型娇小的龙朝自己飞了过来，方向目标很明确，就是来找她的。
秦韶颜只能停下了脚步，等着那条小龙落在自己面前，绕着她转了两个圈，张大嘴发出了恐吓似的咆哮声。
可它显然年纪还小，叫声也不像之前秦韶颜在荒夏碰见的那条龙一样带着威严气息，在她眼里看起来反倒有点可爱。
于是秦韶颜慈爱地伸手摸了摸这神奇的造物，“你好，我是秦韶颜。”
小龙惊得愣了一下，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把自己的脑袋往后退去，哼出一口带着细小雷电的气息，“你为什么不怕我？”
它一讲话，立刻就听得出来原形应该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了，声音脆生生的，还带着娇气和蛮横。
秦韶颜忍俊不禁，她任由那些没什么伤害的电流在自己手指上缠绕着撒娇似的转了几圈，“你想吓我？”
“我不想。”小龙的胡须在空中无聊地抽来抽去，“全龙族都想来找你，又没人敢来，所以我就偷偷溜来见见你。”
“你没有见过我吗？”
小龙挥舞着尾巴，“听说你在游戏最开始时就出现了，但是那时候我在睡觉呢，没参加战争。”
它这么一说，秦韶颜就想起来了，“你是那个趴在爸爸怀里睡觉的小姑娘。”
小龙一愣，动作激烈起来，鼻子里喷出更多的雷点，“我马上就成年了，才不是会趴在爸爸怀里睡觉的小姑娘呢！！”
秦韶颜被她尖锐的爪子在脸上不轻不重地挠了一下，不痛不痒，有点无奈，“对不起，我用词不当。”
小龙虽然暴躁易怒但是平复下来也很快，听见秦韶颜道歉就高傲地接受了她的道歉，“好吧，但不准再叫我小姑娘了。”
“好。”秦韶颜向她许诺，“那你会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叫伊灵。”小龙傲娇地蜷起尾巴，身上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芒，一下子就变回了人形，是个长头发、长相精致的小姑娘，眼睛亮得好像里面有星星似的，“你要住在龙继的龙巢里吗？”
秦韶颜点头，尚未察觉一样，也没看到伊灵眼睛里鬼灵精的揶揄神色，“龙继是这么邀请我的。”
伊灵拉长声音，“哦~那你喜欢龙继吗？”
“当然。”秦韶颜摸摸她的头发，“他是个很有主见的玩家，以后一定能成为龙族的引领者。”
“那你会和他一起吗？”伊灵望着她，充满求知欲。
秦韶颜沉吟片刻，认真地思考了这个问题的可能性，“我想不会。”
伊灵失望地叹了口气，锲而不舍地追问，“为什么？你不是喜欢他吗？”
“我喜欢他，也喜欢很多其他人，所以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就算秦韶颜不死，她恐怕也很难留在龙族。她诞生于游戏，比谁都清楚游戏的能量有多大，想要负担起这样一个生命体的能量消耗，就算对她来说也不容易。
那之后的她就相当于是一颗□□，不能靠近任何生命附近。
伊灵似懂非懂地望着秦韶颜，皱眉苦思冥想，“是因为你有比龙继更喜欢的人吗？”
“我对所有人都是一样喜欢的。”
伊灵更为不解，“你怎么可能对所有人都一样喜欢呢？喜欢又不是可以衡量的东西，不能比上下高低的——你看，如果你认识的两个人同时在你面前遭遇危机，你只能救一个人，那你会怎么做呢？”
秦韶颜笑了起来，“幸好，我足够强，所以也避免了面对这种两难的情境选择。”
“但你不能这样对待龙继啊！”伊灵急得跺脚，“你看，如果是我和龙继同时遭遇危机，游戏给你做了规定说你只能救我和龙继其中的一个呢？”
“那我会救你。”秦韶颜含笑注视着愤愤不平的小姑娘，“龙继能保护他自己。”
第92章
伊灵气得几乎想要变回龙型甩秦韶颜一尾巴； 但她光是站在秦韶颜面前就已经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气，想要对她动手那还真是没这个勇气。
于是她最后只能插着腰烦躁地在宫如意面前绕来绕去走了两圈； 才下定决心道，“那我能不能向你提出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秦韶颜对未成年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宽容。
“如果有一天龙继碰到了生命危机，不论那是什么情况； 你能不能……去救他？”伊灵望着秦韶颜； 那双浅色的眼瞳清澈得几乎看得见底； “不管你周围有什么，也不管龙继是不是罪有应得，你都要去救他； 把这作为第一重要的选项。”
她一口气说完，脸上露出几分忐忑之情； 像是也知道自己的请求实在太强人所难似的。
“我不能答应你。”秦韶颜遗憾地告诉小姑娘。
“可是这样龙继不是就太可怜了吗！”伊灵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声音，“他那么喜欢你！龙族一辈子都只会有一名伴侣； 如果你死了； 他就——”
一条金色巨龙从天外飞来； 险之又险地把伊灵一尾巴卷住扔了出去。
“什么都没有！我什么事都不会发生！”金光一闪，龙继慌慌忙忙地化作人形落到地上； 庆幸于自己成功阻止了伊灵的祸从口出，要是真让那丫头说出来，他还怎么做人？
他想把秦韶颜留在自己的龙巢里，但可不是现在马上。想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正是因为不能过早地把秦韶颜推离自己身边； 他才不能把自己所想给说出来。
伊灵在半空中就化成龙型稳住了身形； 气得朝龙继张牙舞爪了半晌； 像是在示威。
龙继无视了她，半拖半拉着秦韶颜往龙巢里面走，“别理那疯丫头，她野惯了，对谁都没大没小的。”
“她很喜欢你。”秦韶颜回头看着伊灵往远处远去，背影看着都气呼呼的，心中顿觉柔软，“是我没有达到她的期望。”
龙继压根就没敢问伊灵对秦韶颜的期望是什么，他担心秦韶颜已经知道得太多了。
当天秦韶颜没能找到任何机会去地心探险，龙继担心伊灵去而复返，没离开过秦韶颜身边，守着她入睡之后才自己也变回龙形盘着将她圈在中间睡着了。
秦韶颜原本想着自己可以晚上趁着龙继不注意的时候再偷偷溜出去查看龙牙星的地心里究竟藏了什么东西，没想到睡着之后又遇见了意外状况。
她又做梦了。
秦韶颜还清晰地记得自己上一个梦中见到了另一个完全不同的自己，那个“自己”甚至还和她对话了。
而这一次，梦境里的人也又一次和她说话了。
那是个背后生着翅膀，浑身都散发着白色圣光的女人，她的面容仿佛被蒙在了一层白色面纱后面，看不真切，却又令人莫名心生敬仰。
她轻轻扇动着翅膀停在空中，朝秦韶颜伸出了手，声音悲悯，“这个世界马上就要毁灭了，只有你才能拯救它。”
“要怎么做？”秦韶颜问。
“为了大多数人的存活，你必须牺牲小部分人的生命。”她的话语听起来十分悲伤，“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但总有人要做出这样的决定，我希望那个人是你。”
“但生命没有高低贵贱。”
“如果只用四个人的生命来换回这个世界中几十亿原住民的性命呢？你也觉得这个等式不够划算吗？”
秦韶颜抬头看着对方面孔的位置，“那不是我能做的决定。如果非要牺牲某个人的性命，我只能替我自己作出回答——随时都可以。”
“你的答案令我感到难过。”女人抽泣起来，“如果你不尽快做些什么，这个世界里的生命就会焚烧殆尽了，每一分每一秒的拖延，都是在杀死他们。”
“我会想办法让游戏恢复运转的。”秦韶颜轻出了口气，像要将那种压在心头的郁结也一块儿吐出来似的，“尽我所能，不论代价。”
“我已经告诉你代价了，就是四个人的性命。”
秦韶颜看着她，恍惚之间已经猜到了那四个人的身份。
“他们是玩家中的不稳定因素，也是破坏了游戏中枢的罪魁祸首，不能再这样放任他们下去了！”女人的声音变得有些急切，“没有时间了……”
她的话只说到了一半，接下来就好像断电了的玩具似的，声音逐渐变小，身影也跟着慢慢淡去消失。
秦韶颜从梦境中苏醒过来时，天已经亮了。这短短的梦境消耗了她一整个晚上。
第二天，秦韶颜仍然没有找到机会去地心探险，那个梦也仍然再度出现。梦里还是那个哭泣的女人，她还是在劝说秦韶颜献祭她指定的四名玩家。
小会议团体明明有五个人，游戏排除了谁呢？
秦韶颜有些好奇，于是她就问了，“那四个人是谁？”
“人族的唐御，魔族的司易和司幽，以及妖族的鸣越。”女人惊喜地问，“你做出决定了吗？”
排除了龙继……是因为龙族和游戏关系十分密切，而龙继又是下一任龙族领导者的原因吗？“不，我不会取走任何人的性命。”
“可你迟迟不肯向他们下手，就是在变相杀害其他无辜的生命……”女人叹息。
秦韶颜不为所动，“请你不要混淆我的规则和标准。”
“秦韶颜，看看生灵涂炭的大地吧……你会懊悔的。”
第三天，秦韶颜问神秘女人，“你是游戏的一部分，为什么不直接对我下达命令呢？就像一直以来做的那样。”
神秘女人像是没想到秦韶颜会这么问似的，愣了一会儿才回答，“游戏现在的功能关闭了绝大部分，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完整运转了。”
——如果没有任务，那也就代表着一切都没有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