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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阳县主眼含得意的扫了卫卿卿一眼,将一早准备好的说辞说了出来:“我听家师说,针灸之法乃是扁神医的独门绝技,他的徒弟一入门都先从这套针灸之法学起,无一例外。”
“卫卿卿既是他的亲传弟子,早前还曾用针灸之法替昭贵妃保胎,想来扁神医独门针灸之法已练得炉火纯青了!”
舞阳县主说着指了指小几上一张黄纸,道:“卫卿卿连我身上藏有暗疾,都能不必搭手扶脉、只凭一眼便看出来,想来医术不比扁神医差多少,让她替皇祖母将这张她师傅开的方子小做修改,肯定难不倒她!”
“这针灸之法果真是扁神医的独门绝技?只要是他的弟子,一入门必先学此技、无一例外?”孝端太后问道。
舞阳县主佯装不悦的撅了撅嘴,嘟囔道:“当然是真的!这可是我师傅告诉我的,皇祖母您要是不信大可派人去问问他老人家!”
孝端太后闻言面色一松,对卫卿卿说道:“既然柳先生说此乃扁神医的独门绝技,想来你身为她的亲传弟子一定略通一二,即便手法无法像扁神医那般娴熟,帮着瞧一瞧行针的先后,在照着哀家身体状况,改几个穴位应该不成问题吧?”
原来孝端太后身患顽症,太医院的太医会诊后虽然开了药,控制住病情,但却无法彻底根除病根。
恰好舞阳县主曾遇到一个和孝端太后患同样病症的妇人,那妇人也是被那顽症缠身多年,差一点就被拖垮身子,直到因缘际会下被扁神医所救,这才脱胎换骨重焕生机。
当年扁神医给那妇人留下一张方子,那方子上头前部分乃是药方,后部分却是针灸之法。
舞阳县主得了药方自然是即刻献给孝端太后,谁曾想太医们研究过药方后,却不认为那妇人适用的药方,孝端太后也能适用……但却也不是说完全不能用,只是需要稍作修改。
待宫女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告知卫卿卿后,孝端太后方才再度开口:“依太医之见,这药方得让懂扁神医一脉医术且精通针灸之术之人,将一些药和穴位略作修改,方才适合哀家用……卿卿,你既医承扁神医,想来只是略作修改,难不倒你吧?”
第163章 纸团
这药方乃是扁神医所开,医治之法又是扁神医的独门绝技,卫卿卿身为扁神医的“弟子”,自然不敢说不会。
她心思转了一圈后,只能硬着头皮答话:“家师的独门绝技,臣女的确是略通一二,至于能不能替娘娘您改好方子,还得容臣女先看过药方。”
卫卿卿话音才落,便有宫女将小几上那张泛黄的药方奉到卫卿卿面前。
卫卿卿粗略扫了药方一眼,却未能唤醒丝毫记忆,甚至连一丝熟悉感都没有,心情顿时沉重起来——这张药方上的医理,她竟全都看不懂!
卫卿卿不死心,带着一丝侥幸再细细将药方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同时暗暗在内心祈祷脑海里一定要浮现相关的医案和医治之法……可惜她的脑海依旧一片空白,对那张泛黄的药方也依旧只有陌生感!
卫卿卿眼帘微抬,一眼便看到舞阳县主正一脸得意、不错眼的盯着她看,隐约猜出舞阳县主应还有后招等着她——她若是直言不会改方,想来舞阳县主会直接让她给太后把脉问诊,重新开方。
而她和上一次面对安哥儿的暗疾一样,脑袋一片空白,并未浮现任何医案和医术,同样对孝端太后身上的顽症束手无策!
卫卿卿不由有些恨自己只有半吊子医术,更恨这种医术时灵时不灵,随性得让人窝火!
她一时间进退两难,几经思忖后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太后娘娘,这药方看似简单,内里其中错综复杂、蕴涵诸多药理,尤其是这针灸之法,只要下错一针,不但会前功尽弃,还极有可能会令受针者血脉逆行、身体瘫痪……”
“臣女斗胆恳请娘娘赐一处僻静之处,让臣女不受打扰的细细琢磨修改之法。”
卫卿卿言之有理,且她小心谨慎的态度令孝端太后十分满意,立刻准了她的请求,命人将她带到偏殿一处偏僻清净的暖阁里。
卫卿卿一在书案前坐定,便再一次细看药方,一面看一面绞尽脑汁的回忆,以求能够灵光一闪出现奇迹……而在她毫不气垒的看第十遍时,她面前的窗户突然飞进一个纸团!
卫卿卿皱眉盯着那纸团看了片刻,最终将它拣了起来,展开看清楚内容后十分意外——纸团上详细写了先前那张药方的修改之法,且言之有物,不像是胡乱编造的。
卫卿卿下意识的想到有人在暗中帮她,可别说是慈宁宫了,就是整个皇宫的人都算进去也没她认识的人,怎会有人知道她深处困境,及时给她送来一个解燃眉之急的纸团?
她思来想去,最终想到那日在梅苑曾暗中帮过她的人——会不会是梦中那个黑衣男又一次暗自相助?
他在梦中曾细心教她医术,由此可见他的医术十分高超,若真是他改了扁神医的方子倒也不足为奇。
只是若真是他,他为何不想法子给她递几句话?
她此刻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就这样没头没脑的扔个纸团进来,她有些不敢确定和相信!
一面是苦思无果的困局,若无法破局怕是会被孝端太后怪罪;一面是写着良方、但却极可能是又一个陷阱的神秘纸团……卫卿卿一时间有些难以抉择。
与此同时,舞阳县主的贴身侍女悄悄的折回她身旁,贴在她耳边禀道:“县主,事情已经办妥了。”
舞阳县主唇角微翘,心情不错的问道:“卫卿卿那个贱人可曾怀疑?”
侍女据实答道:“奴婢躲在暗处将药方揉成团扔了进去,扔完即刻离开,卫卿卿并未看到是谁扔的纸团。”
侍女答完不等舞阳县主发话,便聪明的补了几句卖好的话,“那药方是县主您费尽心力改出来的,若不是最后柳先生瞧出有个小地方不对,您差一点就献给太后娘娘了……”
“只是那处不对的小地方柳先生能瞧出来,旁人却未必能瞧出来,那卫卿卿就更没能耐瞧出来了!”侍女学着自家主子的模样对卫卿卿嗤之以鼻,“那药方足以以假乱真,卫卿卿又粗通药理,最后多半会信以为真,以为是她福大命大有人暗中助她,最终将那药方据为己有献给太后娘娘……”
“到时县主您就可以出面指出药方有不妥之处,狠狠的下一下那卫卿卿的脸面,给她扣个欺君之罪!”
侍女这番话可谓是说到了舞阳县主的心窝里,大大的取悦了她,让她眉眼舒展、面上浮起丝丝得意。
舞阳县主的确是精心替卫卿卿布了一个好局——若是卫卿卿没本事改方,直接用了她精心准备的方子,她就可以当众让卫卿卿颜面扫地,再给她扣个欺君之罪,将新仇旧怨一并报了!
若是卫卿卿有本事改方,那她那张足以以假乱真、且经过她师傅指点的药方,也可以扰乱卫卿卿的思路和判断,甚至还可能会误导卫卿卿,最终改出错误的药方,到头来还是会触怒太后!
总之,她就是不相信卫卿卿真的天赋异禀,不会被任何难题难倒!
她设下这个局,赌的就是卫卿卿一定会用她特意送去的方子……
只要卫卿卿敢用,那她就有办法让太医院的太医一起研究方子,把药方上那处不妥的小地方找出来!
届时卫卿卿不自量力、改错药方,置孝端太后性命于不顾,一定会惹得孝端太后震怒,最终肯定没好果子吃!
舞阳县主这头将局布得天衣无缝,卫卿卿那头却浑然不觉,未曾意识到突然出现的药方乃是个陷阱。
她几经思忖,凭着前几次掌握的医术反复研究那张药方,再加上一些以前记忆留下的直觉,最终得出药方堪称良方的结论。
这个结论让她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最终决定冒险赌一把!
卫卿卿下定决心后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后铺纸研磨、提笔蘸墨,将那张皱巴巴药方上的内容仔细抄了一遍,抄完悄悄将那个神秘纸团扔进角落的荷花缸里。
第164章 柳暗花明
她做完这一切后整了整衣冠,深深吸了一口气,以豁出去赌一把的姿态信步朝正殿走去。
卫卿卿回到太后跟前后,大大方方的盈盈拜下,将药方缓缓高举过头,道:“太后娘娘,臣女已将方子……”
“太后娘娘!”
卫卿卿才刚刚开口说了几个字,就有个宫装女子步履匆忙的从她身边小跑而过,直奔孝端太后面前,竟顾不上行礼问安,径直俯身在孝端太后耳边沉声低语。
那突然出现的宫装女子语速飞快,声音又压得低低的,卫卿卿隐约听到“皇嗣”、“事关重大”等几个关键词。
孝端太后听完宫装女子的话后面色微变,一时也顾不上卫卿卿献上的药方了,随口说了句“你暂且先去暖阁候着”,便起身和宫装女子一同离开。
舞阳县主虽急着想知道卫卿卿有没有上钩,但她从小在宫廷走动,自然猜到这后宫定是发生了大事,再怎么不甘心也不会傻到这个时候出来搅局,只迟疑的看了卫卿卿一眼,便选择快步跟随孝端太后离去。
卫卿卿本已做好赌一把的准备,连赌注都高高奉上了,谁曾想这赌局却突然半道打住,结果得过一会儿才能知晓……
卫卿卿觉得自己好不容易聚起来的勇气,被这么一搅和,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她闷闷的吐了一口气,有些郁闷的回到先前独处的暖阁,百无聊赖的在屋里转来转去,一会儿瞧瞧插在窗台下的墨菊,一会儿用手指逗弄荷花缸里那几尾金鱼,甚至还重新把太后要她改的药方,以及她抄来的修改之法反复对照了好几遍……一直到一个时辰后,方才有人来重新请她正殿面见孝端太后。
卫卿卿再见到孝端太后时,太后面色已恢复如常,想来突发事件已圆满解决。
孝端太后心情似乎很不错,一脸和蔼的让卫卿卿免礼,指着她手上的药方赞道:“你果然不负哀家重望,有扁神医之风。”
“娘娘谬赞了,”卫卿卿言毕慢慢将手里那纸药方展开,缓缓念道:“宜上星至百会,速以铍针刺四五十,刺攒竹穴、丝竹穴,上兼眉际刺一十刺,反鼻两孔内,以草茎弹之……”
她只将原本药方上的“铍针刺二三十”改为“铍针刺四五十”,其余地方都未做修改。
舞阳县主仔细听卫卿卿念完方子后,面上得意之色瞬间凝固——那不是她精心准备的“药方”!
没想到卫卿卿这个贱人竟真的能独自改出良方!
不,卫卿卿改的究竟是不是良方,还得等太医院的太医研究过才能作数!
舞阳县主思绪刚转到此处,还没来得及开口给卫卿卿添堵,卫卿卿就主动对孝端太后说道:“娘娘,您患的乃是‘目赤肿痛’之症,这症家师倒是教过臣女,只是……”
卫卿卿一脸自谦,刻意将姿态放得低低的,“只是臣女到底年纪尚轻、经验不足,虽靠着家师的教导改出药方,但到底有些底气不足,还请娘娘再请太医院经验老道丰富的老太医们前来瞧瞧。”
孝端太后正有此意,见卫卿卿如此通透,一脸欣慰的微微颔首,随后便命人传太医前来会诊。
太医们赶到后即刻拿着卫卿卿改的方子反复验证,最终一致认为卫卿卿所改之法可行,卫卿卿总算是有惊无险的闯过这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