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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卿卿缓步前行,一路上重复着点火的动作,顺着曲廊一路走进流霜亭,最终停在明烨先前侧躺的鹅颈椅旁。
而这一路子被她相继点燃的火焰,每一小块都相隔一小段距离,一块跟着一块,跟一串串脚印似的,最终连成一条火路。
那条火路几近笔直,起始点是流霜亭外的曲廊,终点是明烨先前躺的鹅颈椅下。
卫卿卿点燃火路后,指着条火路问众人,“大家瞧瞧地上这一块接一块的火印,是不是和一个个鞋印相似?”
众人细细一辨认,果然觉得那一块块火印形状有点像一个个脚印。
卫卿卿故作高深莫测的浅浅一笑,适时揭开谜底,“这其实就是贺睿王爷先前走进流霜亭时印在地上的脚印。”
原来,卫卿卿很早就发现自己的嗅觉比寻常人要灵敏,白糍、年糕身上擦的胭脂水粉,她不但隔得远远的就能闻到,还能分辨出里头含有哪些原材料,对药材酒水等味道就更为敏感了。
因而她刚刚一入流霜亭,就闻到一股不浓不淡的酒味。
那酒味虽然不浓,但闻起来却很冲,像是京城那家老字号出产的、浓度极高的烈酒。
卫卿卿早就顺着味道找到酒味的源头——明烨脚上那双青缎白底的云头靴,正正是源头。
散发酒味的源头既然是明烨脚上那双云头靴,那就证明他先前一定踩过酒水,鞋底也被酒水浸湿过。
而流霜亭附近正好有个藏酒的酒窖,所以卫卿卿一下便猜出明烨的行踪。
明烨既被酒湿了鞋,那他一路行至流霜亭,必然会在路上留下带有烈酒的脚印。
这些脚印过后虽然会逐渐变干,干到人眼看不出丝毫,但因天寒地冻,残留在地面上的烈酒不会那么快消散……而浓度高的烈酒遇火必燃。
卫卿卿便是利用这一点,以火为笔,把曲廊和整个流霜亭都转了一圈,最终勾画出一条代表明烨行走路线的火路,将明烨的行踪用这种另类的方式还原。
卫卿卿仔细一解释,众人便都明白过来了。
明烨自然也明白过来,剑眉舒展,眼底的寒意渐渐散去——很好,她不是敌人!
她知道他的行踪,只是因为细心聪明!
晴空却没能明白那条火路代表什么,不服气的反驳卫卿卿,“即便那真是睿王爷的脚印,那又如何?就凭这些脚印,就能证明我家姑娘说谎诬陷他吗?”
“你还不明白吗?有了这些脚印后,事情就变得简单明了了啊!”卫卿卿伸出纤细如玉的手指,凌空虚指那条火路,“这条由睿王爷脚印串成的火路,几近直线,由流霜亭外直奔鹅颈椅……”
“试问,若是睿王爷真在流霜亭里轻薄过凌氏,为何亭子里属于他的脚印,丝毫不见凌乱?除非凌氏主动配合,站着不动让睿王爷轻薄,否则睿王爷脚印不可能如此齐整。”
第43章 永世为妾
晚照隐约有些明白了,但却依旧不肯认输,开始胡搅蛮缠,“你又如何证明地上这些火焰是睿王爷的脚印?”
“唉,人又笨又蠢沟通起来就是有些麻烦!”卫卿卿满脸嫌弃,见自家那位贪吃的丫鬟也一脸懵懂,只能忍住不耐烦用事实说话,只当是给自家丫鬟上上课,“半溪,把你手中的墨棒借我一用。”
半溪此刻对卫卿卿崇拜得很,一被她点名立刻像被将军点名的将士,将腰板挺得直直的!
他再一听卫卿卿想要借用他的墨棒,立刻小跑上前、双手奉上,“卫夫人您随便用,不用归还都行!”
卫卿卿接过墨棒缓缓蹲身,在地上随意画了个圈,随后示意明烨走到圈中,“睿王爷,麻烦你在这黑圈里留个脚印。”
明烨已经猜到卫卿卿想要做什么,他这会儿心情不错,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卫卿卿,一边配合的长腿一迈、走过去在黑圈里踩了一下。
他踩完突然皱眉,一脸不爽的看着那个孤单的脚印,随后也不管黑圈里的位置够不够,抬脚重重的再留下一个脚印……嗯,两个看起来顺眼多了。
卫卿卿立刻将火把靠近那新鲜出炉的脚印,黑圈内留下脚印的地方果然迅速冒火,慢慢变成两个形似脚印的火印。
卫卿卿把白糍抓到黑圈前,敲着她的脑袋问道:“这下清楚明白了吧?”
白糍如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双眼放光、满脸崇拜的看着卫卿卿,“夫人,您实在是太太太厉害了!”
卫卿卿笑得云淡风轻、颇有高手风范,“我不过是多记住一些常识,看人看事比旁人多几分细心罢了。”
“说的好!好一个足智多谋的女诸葛!”
喝彩之声突然响起,众人循声望去,一见到那位从花丛后走出来的贵人,顿时一脸惊愕,随即纷纷下跪行礼,“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来人竟是当今皇帝的生母,孝端太后。
孝端太后此次微服出访,前来参加多年好友永平侯老夫人的寿宴,并未惊动其他人,因而连晋安长公主都不知晓。
孝端太后虚抬了抬手让众人起来后,目光直直落在卫卿卿身上,“你就是承恩伯府的卫氏?”
“臣妇正是卫氏。”卫卿卿答道。
“你先毛遂自荐,凭借高超医术治好了怀思暗疾;后又凭着聪明才智,证明烨儿的清白……胆大心细、足智多谋,可谓是巾帼不让须眉!”孝端太后说着冲卫卿卿招了招手,神色和蔼的让她近前说话,“来,走近几步,好让哀家好生瞧瞧你这个妙人儿。”
卫卿卿不敢推脱、依言上前,也不敢像在白糍面前那般没皮没脸,少见的一脸自谦,“太后谬赞!臣妇不过是运气好,正好对怀思公主的病症略有所闻罢了,并非医术高超;至于睿王爷清白,和睿王爷一起被诬陷的人是臣妇,臣妇说到底不过是自救罢了!”
“且烈酒遇火必燃,这是众所周知的常识,臣妇利用这点证明睿王爷的清白,委实算不上‘足智多谋’,当不得太后娘娘的夸赞。”
“也亏得这酒够烈、天气够冻,酒气散的没那么快,才能残留些许点火,”卫卿卿笑着将其中窍诀点出,“若是再迟上一些,酒气全都散了去、点不着火了,那臣妇便也无计可施了。”
孝端太后很是满意卫卿卿这副不骄不躁的姿态,笑道,“非也非也,众人的确都知烈酒遇火必燃这点,这也的确是一个常识,可却没人像你这般心细如尘、观察入微,从这一点入手,引出脚步凌乱一说,最终揭穿凌氏的谎言。”
“你若是未能揭穿凌氏的谎言,烨儿这荒唐风流的名声怕是又要添上一笔,”孝端太后说着恨铁不成钢的瞪了明烨一眼,“连自个儿清白都自证不了,以后可还有脸说自己足智多谋?”
明烨倒是一点都不觉得尴尬,一指凌婉柔便将责任全都推脱了,“姑祖母,是敌军太狡猾、太不要脸,可怪不得我!”
孝端太后闻言面色不虞的扫了凌婉柔一眼,对她的所作所为十分不齿,再转念一想承恩伯府那些破事,索性再开金口,将韩家刻意悬而不决的事一锤定音,“建宁伯之妹卫氏,嫁为韩家宗妇,为夫守寡三年,贞烈可嘉,堪为表率……”
“传哀家懿旨,赐卫氏正四品诰命,封为承恩伯世子夫人。”
“至于凌氏,心术不正、心狠手辣,连腹中亲子尚且能够狠心拿来做局害人,若为宗妇主母,必祸害阖族……传哀家懿旨,凌氏心术不正、诬陷骠骑大将军,损国之栋梁威仪,罚永世为妾!”
孝端太后懿旨一下,卫卿卿和凌婉柔二人的名分,终于尘埃落定。
卫卿卿跪下接旨之余,不由感慨万分——正妻之位从来都不是她想要争的,甚至她还对这个名分颇为不屑,不想横在韩烁和凌婉柔这对深情鸳鸯之间膈应自个儿,偏偏这个名分最终却让她轻易拿到手。
而凌婉柔从重生那一刻起,就将正妻之位视为囊中之物,一直以来也都认为,只要她想取,举手之间便能如愿,她之前之所以一直没有取走,只不过是想顺应天意命数罢了……谁承想最终竟会是这样的结局!
凌婉柔此时此刻,脑袋一片混乱,内心震惊大过悲痛——她没料到事情居然会脱离她的掌控,演变到这一步,变得和前世完全不一样!
更没料到事情脱离前世的轨迹后,居然会发展到对她如此不利的地步!
凌婉柔悔不当初、恨得咬碎银牙——最初的最初,她并没想过要算计卫卿卿和明烨,她只是在卫卿卿布好局后,顺水推舟的推了一把而已啊!
可这个受她推波助澜的局,最终非但没能让卫卿卿身败名裂,还生生将她推到困境……
这个局成全的竟不是她,而是卫卿卿!
她悔啊恨啊!
若是她不动小心思,把晋安长公主等贵妇也引来流霜亭,孝端太后是不是也就不会被引来?
孝端太后若是没来流霜亭,也就不会有这道“永世为妾”的懿旨了!
说到底,竟是她自个儿害了自个儿……
第44章 自作自受
永世为妾……
永世为妾……
不!
她是妻,不是妾!
她前世明明是风光无限的诰命夫人,今生怎能永世为妾?!
事情不该是这样,不该……
凌婉柔想要大声为自己辩驳,却因惊怒攻心,一张嘴直接吐了几口鲜血,随后两眼一闭、软绵绵的倒在韩烁怀里——这回她不再是装的了,而是真的晕了。
可惜除了韩烁,无人理会凌婉柔晕倒。
孝端太后更是当着众人的面,意味深长的教导卫卿卿,“卫氏,怀思是哀家最疼爱的外孙女,烨儿则是……最让哀家头痛的侄孙,你对他们二人也算是有恩,哀家作为他们的长辈,自然不会亏待你……”
孝端太后语气温和,像个慈爱老人般循循善诱的教导卫卿卿,“哀家瞧得出来,你是个胸有沟壑的女子,区区世子夫人的诰命,你并未放在眼里。”
“但有些道理哀家却要让你明白——承恩伯世子夫人的封号,不管你稀罕不稀罕,瞧不瞧在眼里,都是你过去三年替承恩伯世子守寡应得的,没理由让给那些鸠占鹊巢的人。”
孝端太后说着顿了顿,淡淡的扫了众人一眼,用不高不低,却正好能让所有人都听清楚的声音说道:“至于以后,你若是不想当这个世子夫人了,尽管进宫来找哀家,哀家再替你做主,不必因哀家封赏你的这道懿旨而裹步不前,委屈了自个儿。”
孝端太后其实很是瞧不上韩烁这种拎不清、没有治家能力的男人,认为卫卿卿若是也瞧不上他,想要同他和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因而她这番话可谓是直白得很,直截了当的表明她给卫卿卿世子夫人的封号,只是为了给卫卿卿应得的东西,并不代替她认同卫卿卿的夫婿。
后面那句“哀家再替你做主”,说白了就是明言只要卫卿卿想和离,她老人家就可以再降下懿旨帮她……简直是赤。裸。裸的打了韩家的脸!
这两道懿旨来得突然,完全在卫卿卿意料之外。
但虽然孝端太后事先并未和卫卿卿通气,一来就径直替卫卿卿做主了结了这件事,但卫卿卿明白孝端太后乃是一片好意,自然不会怪她老人家,只是暗叹太后她老人家不愧是曾经的国母,说出来的话就是威武霸气、炫酷狂拽!
卫卿卿也不同情凌婉柔落了个永世为妾的下场——倘若她一早打住,不死死咬住明烨不放,不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