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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进门,屋内便多了一股威压,令众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来,吴秋水更是不住的咳嗽起来。
铁鹰昂首而立,眼神桀骜,双手抱拳,“属下来迟一步,请庄主恕罪。”虽是恭敬之语,听起来却甚是讽刺。
吴秋水冷冷一笑:“属下?你这属下当得太久了,终于按耐不住了吗?”
“庄主何出此言?“铁鹰锐利的目光又往薛玥三人身上一扫;”秋容这个叛徒,竟然勾结逆贼企图弑杀庄主。属下一听闻此事,便马不停蹄的赶来相救。只是刀剑无眼,若交手之时,不小心伤到庄主,还请庄主见谅才是。”
“如此说来,若我不小心被害,也是刀剑无眼,与人无尤了。”
铁鹰长身一肃:“如此便是属下无能,庄主对我有知遇之恩,属下定当为您重殓厚葬,好好经营您打下的这番基业,还望庄主放心。”
薛玥在旁冷眼观来,这两人一个乖张狠戾,一个老谋深算,皆是枭雄一般的人物,这番交锋之下,不到最后一刻,不可轻言胜负。
吴秋水露出厌恶之色,轻哼道:“这屋内的几人,在你眼里应该已和死人无异了吧。你也莫要再说这些屁话。以你铁总管如今的修为和野心,这小小的秋水山庄,早就不足以满足你了吧。你留我这条命到今日,到底再打什么主意?”
铁鹰见他摊牌,也懒得再作态,道:“你我都心知肚明,论武功修为,如今的你根本不敌不过我十招。论人心向背,现在庄内,还有谁敢不听我号令。连你那心腹左寒山老儿,也已暗中投靠我,我想取你这条命,缺得不过是个机会而已。”
铁鹰一双锐利的鹞眼中泛起贪婪的光芒:“如今,这机会自己送上门来了。你若想顶着庄主的虚名,再多过些安稳日子,就把这庄里的秘密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不然,别怪我不念往日情谊,赶尽杀绝。”
吴秋水长叹一声:“也罢也罢,既然瞒你不过,我就……”
他说出这个”就“字的时候语音微微拖长,身子也随着这语音向后倒去。那锦榻之上竟突然出现一个暗道,吴秋水本应病重无力的身子轻盈跃起,转眼就消失在道口之中,哪还有看得出半点病态。
就在他向后倒去的同时,密集的寒光自背后闪出,数百银针以惊云之势齐向榻前之人射去。铁鹰神色未变,只提掌运气往前一推,竟如挥去一只苍蝇一般,轻松将银针全部逼退。
他眼看那锦榻慢慢合拢,马上就要将通道口封住,却不急于上前,只转头看向了薛玥三人。
薛玥当然也在动,她观察许久,等的就是这一个机会。吴秋水老谋深算,岂是坐以待毙之人。眼看他一有异动,薛玥连忙推着玉面罗刹和秋容退到屏风之外,险险避过第一波银针。又在铁鹰逼退银针那一刻,狠狠将秋容往锦榻右方一推,自己的身子却往左路而去。
铁鹰看得清楚,长身一展,抢在她身前沿左路踏上锦榻。谁知就在他触上锦榻的那一刻,不知从何处而生的藤蔓,突然从四周伸出,牢牢将他缠住,以他的内力,竟一时无法挣脱。再望过去,薛玥早已调转方向,和玉面罗刹一起托起滚到右边的秋容,就要一齐抢入密道。
铁鹰气得目眦欲裂,盛怒之下一掌拍向身旁帷杆,帷杆凌空劈起,直冲三人而去。这一击用尽他全身功力,眼看有一人就要血溅当场,五脏六腑俱碎而亡!
一股强大的威压破空而来,只是一瞬,就要刺穿玉面罗刹的前胸,突然一个身影挡在他的身前,他只觉有人重重摔到他的身上,喉中一甜,吐出一口血来,却再无性命之虞。
低下头,是秋容惨白的脸,紧闭的眼,一如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如一朵脆弱的墨菊,就在他眼前颓败下来。
玉面罗刹身躯颤抖,只觉眼前一片血红,四周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唯一真实的只有胸前紧抱的这具身躯。
他感觉有人拉着他拼命往前扑去,随后身子一沉,已经置身于通道之中。
密道口,终于在这一刻关闭。
“为何?你为何要如此?”玉面罗刹心头绞痛,抱着怀中的躯体,无力的嘶吼着。
秋容微微睁开双目,用最后一丝力气,惨惨笑道:“因为你是我的……朋友,即使……即使再恨你,我也不能…看你在我面前死去。因为我这一世……只有你这么一个……朋友!”
最后一抹光亮从他眼中消失,玉面罗刹感到怀中的温度慢慢流走,最后只余一片冰凉。
他再也无法控制胸中的悲痛,泪水从他发红的眼眶中不断冲出,绝望的如同一只发狂的野兽。他不顾一切的掉转身去,想要回去和那人拼命。
薛玥也早已泣不成声,挡在他面前颤声吼道:“叶大哥,你想让秋容连尸身都葬在这里吗?”
玉面罗刹心中一震,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没错,小容,我答应过要带你离开。你曾说过这庄里的水太冷,酒太酸。我们一起走吧,外面,外面有最美的景,最醇的酒,到那时,你我登高煮酒,一醉方休可好。
怀中的人没有回答他,那张曾在恐惧和怨恨中煎熬的脸庞,终于安宁的睡去。玉面罗刹抬起头,好像看到多年前那个温暖的少年,墨发素衣,眼神清澈,微笑着对他点头。
“小容,你放心,我一定会带你出去。这次,我不会让你再失望。”玉面罗刹在心中默念,再将秋容的尸身背在身上,和薛玥默默的走在黑暗的通道之内,这通道并不太长,走了一阵便可看到亮光。
通道的尽头,竟是几层台阶,拾阶而上,两人均是一愣,原来他们竟已置身在一个巨大的地宫中央。
正当两人为这神秘宏伟的地下宫殿惊叹之时,背后一阵阴测的劲风袭来,铁鹰的声音追魂夺魄般在通道内响起:“无知小儿,以为这么容易,就能逃的出我的掌心吗?”
☆、第20章 千机变
一阵阴恻的掌风从耳边掠过,强大的威压之下,两人忙内力才不至于被震得心脉俱损。
无边的黑暗中,一个人影慢慢浮现,铁鹰如同雄狮一样缓缓踱着步子,冷冷观赏他手下的猎物。
然而他并没有再出手,甚至连眼光都懒得再多停一刻,只抬步敛裾,径直走上了台阶。
当他走过两人身边的那一刻,玉面罗刹双目泛红,额上青筋暴突起来,几乎忍不住就要出手,薛玥忙抢身过去狠狠在他虎口一掐,提醒他不可冲动行事。
铁鹰未曾想到秋水山庄地下竟藏有如此一座宫殿,多年来的目标终于近在眼前,从心底生出的狂喜,给他那双阴鸷的眼中增添了一丝异样的光芒,只是一瞬,那光芒就如星子被幽暗天际淹没。
他回头淡淡道:“说吧,你们想选择哪一种死法?”语气平常的仿佛在问今天要吃哪一道菜。
薛玥压下心中恐惧,微微一笑:“铁总管若想要我们的命,这里早就只剩两具枯骨了。只可惜,你现在还杀不了我们。”
铁鹰哈哈大笑起来:“你这小丫头,看的倒是通透。”
笑声中他突然出手,狠狠按住薛玥的左肩,狞笑道:“只可惜你诡计太多,不如我先废了你一只手,省的你再玩花样?”
薛玥感到左肩之上仿佛有千钧之力压下,疼的几乎要掉下泪来,却还是勉强挂着微笑道:“薛玥虽不是什么江湖豪杰,却也懂得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道理。铁总管若不信我,大可现在就杀了我。我与叶大哥孑然一身毫无牵挂,只可惜铁总管多年谋划,到此功亏一篑,实在是不划算。”
铁鹰露出赞许神色,慢慢放松了手上的力道,“不错,我最欣赏有胆识的后辈。你若肯好好听话,乖乖我带路,事成之后,我会考虑放你们一条生路。若是想在我面前再玩任何花样,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薛玥揉着快要碎掉的左肩,忍不住苦笑,明知这趟行程不论结果,这人绝不可能放过他们,如今也拖得一刻是一刻,只求混乱局面时能寻得一丝转机。
仿佛洞悉她心中所想,铁鹰又掏出一把铁锁,将自己和薛玥的手腕锁在一起,嘿嘿一笑道:“你这丫头太过狡猾,若不把你绑在身边,总归是心中不安。这把天机锁普天之下只有一把钥匙能开,就委屈你,和老夫多呆上一阵了。”
薛玥暗恨此人果然多疑狡诈,看来今日自己已是凶多吉少,她只得将眼光看向玉面罗刹,偷偷做了一个“走”字的口型,只盼他能找到机会,及时抽身。
谁知玉面罗刹只是微微摇头,就将眼光冷冷移开,垂在后背的手轻轻的做了一个“三”的手势。
薛玥感到心中有些微热,虽未开口,她已明白他的心意,三个人,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于是,一行人再度拾阶而上,所站之处正在一个圆形宫殿的正中心,殿内八根雕花石柱,上擎八颗夜明珠,将堂内照的熠熠生辉。
地上画着一副巨大的八卦图案,图上排列着数个方正石块,似是随意设置,看不出章法。
再抬眼望去,三人皆是倒抽一口冷气。四周石壁竟上嵌着八扇玉门,足有两人高的玉门,通体碧绿,毫无瑕疵,随便一块已是价值连城,更何况还有足足八块。
这八扇如此贵重的玉石是从何而来,玉门背后,守护的又是怎样的财富?
想到此处,铁鹰眼中露出狂热的渴望,即使已有至高的武功修为,他也从未掩饰过自己对权势的*,能够处尊居显,享侯服玉食,这世上有几人能抗拒。
薛玥偷偷观察他的神色,在心中冷哼一声,又想到这人若不是有这处弱点,自己和玉面罗刹只怕早就命丧黄泉。
铁鹰勉强按捺住心中急迫,低头问道:“下面该怎么走?”
薛玥蹲下身子细细观察,道:“我只知道这宫殿是以八阵图为原型所建,这些石块似是某种阵法,不可轻易移动。至于门背后是什么,唯一的办法只有一个个去试。”
铁鹰略一思索,转向玉面罗刹道:“你,过去开门。“稍顿一顿,又将手指向玉面罗刹背后负着的秋容尸身:”把他放下。”
薛玥在心中暗骂一句老狐狸,他笃定玉面罗刹不会弃秋容的尸身不顾,如此一来,便是封住了他借机逃走的后路。
玉面罗刹眼中燃起怒火,只是目光一触薛玥和他锁在一起手腕,终是狠狠咬一咬牙,将秋容轻轻解下放在薛玥身旁,随后掠身飞起,直落在玉门之下。
确认脚下并无任何机关,玉面罗刹小心的向墙壁探去,手中触到一个拉环,轻轻拉下后,三人都感到脚底传来轰隆的震动声,玉门在这巨响中缓缓开启,仿佛猛虎即将出闸。铁鹰脸色微变,似是嗅到了某种危险气息,默默后退一步,将薛玥挡至自己胸前。
突然,一阵狂风大作,带着横扫千军的气势从门后袭来,三人还未看清门内事物,就已被吹得睁不开眼睛,险些站立不稳。
三人心中皆是一凛,地宫内并无空气流通,怎么可能会刮起大风,更何况还是如此强劲的风势!这风从何处而来,又往何处去?还未等他们想清楚,更加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狂风过后,一股猛烈的洪水夹杂着巨浪汹涌而至,瞬间淹没了大半个地宫,将三人卷至水底。
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洪水打得有些发懵,连呛几口水之后,也顾不得追究这水从何而来,只赶快往玉门方向游去:唯一的出口已经被洪水灌满,只有门外才能寻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