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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的失踪的那日;贴身的女官菖蒲被发现暴死在女帝的寝宫,她七窍流血,死状可怖;据仵作所言,她的内脏尽碎,应当是被人用内力活活震死的。
华扎虽说是女子,可在青川还算是号人物;严格说起来,早些时候,她的霸名其实远远凌驾于她的艳名之上,只不过后来太平日子过久了,她是位高手的事,常常被人忘记罢了。
她是高手,她的首席女官菖蒲也定然差不到哪里去,可就这么一位高手,却被人用内力活活震碎了五脏,单是想想,也着实让人不寒而栗。
也因为如此,在找寻女帝的时候,其实大部分心里也是清如明镜——女帝生还的可能,实在是微乎其微。
果不其然,在半月之后的清晨,当第一缕晨曦落在城楼上的时候,一名赶着去换岗的守城士兵打着哈欠无意中往城楼的方向一瞧,便望见一条布幡一般的东西随着早间的风微微地摇晃。
吱呀吱呀。
铁链摩擦着木杵,发出让人抓心挠肝的烦人声响。
士兵停下脚步,仔细想了想,再三确定了印象中城门楼上确实没有类似的东西,这才使劲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定睛瞧去。
这一瞧,却是生生吓散了三魂六魄。
一双小巧的脚从长长的裙底露出,在风中盈盈飘荡,远远瞧去,就像是伴着乐音翩翩起舞一般。再往上瞧去,是低垂的双手,那手呈现出不自然的青,指甲上艳丽的丹蔻也因此显得更加的刺眼。
最后,是那张狰狞的脸。
那张脸上血肉模糊,几乎看不清五官。猩红的血和口红融为一体,一眼望过去,只觉得凄凄惨惨的殷红一片。
那士兵膝盖一软,当即吓瘫在地上。接着,便以一生最惊恐的声音大叫出声。
那惊叫声破开清晨的澄净,如暴雨一般冲刷着每个人的耳朵,无数人的那一天,就从那声叫嚷声开始。
青川所有掌权者的噩梦,也是从那声叫嚷声开始的。
泽国虽说是小国,但因为是各国的交通枢纽,再加上水草丰美,以及历代当权女帝的手腕高明,经年不衰,一直称得上是一个举足轻重的国家。
而这一代的女帝华扎,更是历代中最出色的一位皇帝。撇开她的种种艳史不说,她确实是深谋远虑,运筹帷幄,颇有政治才能。多年来,她一直与各国保持着暧昧的利益联系。
她一死,慌得可不止泽国。
而她的死因,便是各国关注的焦点。
一时间,不管是原本就在泽国待命的,还是后来追加派遣的探子都蠢蠢欲动,泽国上下草木皆兵,日子过得如履薄冰。
可即使是如此密不透风的情报网,也还是没能将华扎的死因打探出来。
究其原因,就是在那位新登基的女帝身上。
华扎为人心狠,自及笄登基开始,她便杀伐决断,丝毫不心慈手软,当年华氏一族除了她自己,几乎再无活口。
如此说来,如果华扎驾崩,泽国便应当再无皇族登基。
只是,在华扎的断魂刀下,还是有人幸免,此人便是“几乎再无活口”中的“几乎”所在了。
其实华扎当年大肆杀戮时,已经怀了身孕,这孩子从孕育之初便随着母亲到处沾染腥气,性子相较母亲,更是暴虐几分。而相对的,她的才华相较母亲,也是更甚几分。
在华扎眼里,她是下任女帝的不二人选,是以,心满意足的华扎在此之后,便再没留下任何一个孩子的活口。
这母女二人,便是这样可怖的存在。
华扎死后,她唯一的女儿便顺理成章地继了位。这位新上任的女帝登基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将华扎的尸体密密实实地保护起来,任何一个接触过她的人,都会于次日神不知鬼不觉地死去。
可人算不如天算,阴差阳错地,与华扎的死有关的种种还是无可避免地暴露在了众人的视野中。
据说在调查死因的时候,仵作惊恐地发现,华扎已经死了有十来天了,也就是说,保守估计的话,她可能是与菖蒲死于同一天的。可这样一来,事情就蹊跷了。
华扎被吊于城门楼上的时候,尸体虽然呈现青乌,但是一点腐烂的痕迹都没有,如果说是尸体被冷冻了,倒也勉强解释得通,可是更蹊跷的是,不管如何细细查验,仵作也没能在她的身上发现一丁点的冻斑。
如此一来,事情便有些诡异了。
当几国的掌权者听到这话的时候,不约而同地脸色大变。就连最近冷静得有点过火的洛白听到这话,也是浑身僵硬。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当时朱雀谈到不动明王令的时候曾经说过,这秘术用在不同的人身上会有不同的效果。举个例子,如果说用在洪荒岛下级佣兵的身上,那么也顶多能达到中级佣兵的水平;但如果用在上级佣兵的身上,那么就能成为青川难逢敌手的终极高手。
也就是说,功力越高,用术后的成果就越好。
如果红鸢也知道这点的话,那么他一定会不惜任何代价去想办法俘虏高手,然后将他们变为可怕的武器。
华扎的死,便代表着红鸢的计划已经开始了。
如果他猜得没错,他身边的所有人,恐怕都在他的猎物名单里。而且既然他能想办法抓到华扎,那么抓到他们,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思及此,他甚至来不及搁下手中的逗鸟棒,就急匆匆地出宫去了。
顾宸听到他亲自到府的消息,愣了好一会儿,才与一旁的百里交换了眼色。
洛白进门的时候,并没赶得上他们意味深长的一眼,可就算赶上了,恐怕也没心思去揣度其中的用意了。
他一进门,甚至没理二人心不在焉的行礼,就将华扎的死因说了出来。
毫不意外地,顾宸惊呼出声。
“你说什么?”
“你已经听得清清楚楚了,不要让我再说一遍。”
顾宸被他这么一堵,强迫自己深呼几口气冷静下来。
“确定华扎是被红鸢弄死的?”
“不然要怎么解释,人已经死了十来天,尸身没有冻结痕迹,却也不腐呢?”
这时,百里忍不住插嘴道:“朱雀不是说过,有种让人尸身不腐的药……”
他还没说完,便被洛白打断。
“即使有那种药,不也是来自洪荒岛吗?”
顾宸点了点头,“所以不管怎么说,这事都跟洪荒岛脱不了干系。”
“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现在的问题在于,既然华扎已经被不动明王令控制了,又为何会死,死了之后,又为何会被吊在泽国都城的城门楼上?”
顾宸沉吟了一会儿,样子看起来有些迟疑。
“我们对不动明王令知之甚少,要是想弄清楚这事,恐怕还得问问朱雀。”
洛白听罢,微微颔首,“朱雀人呢?”
百里小心翼翼地瞅了瞅顾宸的眼色,见他不甚在意,这才答道:“朱雀北上办事,正在回来的路上。”
他听完这话,轻飘飘地冷哼了一声。
“即使我问他是去办什么事,恐怕也是浪费唇舌吧?”
顾宸眯着眸子,紧盯着他,洛白毫不避讳,就这么大喇喇地任由着他看。过了好一会儿,他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长叹了一口气,这才不紧不慢道:“朱雀北上,是为了寻找其他能够救活轻缨的方法。”
不知是事先已经猜到,还是佯装镇定,他的脸上并没有出现半分的惊讶。
“救活轻缨,是要同红鸢宣战的意思吗?”
听着他意味不明的问话,顾宸皱紧了眉头。
“如果不作如此打算,难道真要坐以待毙不成?”
洛白没同他多说,反倒是话锋一转,问道:“那朱雀可有找到?”
顾宸一愣,接着,沉重地摇摇头。
“毫无头绪。”
洛白紧抿着嘴唇,接着,又将话题重新引回了华扎的身上。
“红鸢会盯上华扎也是有理由的,但凡对时局有些了解的人,都不难知道,华扎是现如今整个青川影响力最大的帝王,不说富庶的无琼,就单说兵强马壮的北召,在北召太子继位之前,就已经同华扎沆瀣一气,华扎一死,北召必定大受影响,如此说来,若是要大胆推测,红鸢下一个目标,很有可能是北召。”
顾宸嘴角动了动,也接过话头。
“北召铁骑名冠青川,若是把北召控制了,要取下青川,必定会容易许多。”
“北召过后,便是我奕国。”说到这,洛白停顿了一下,瞄了顾宸一眼,才继续道:“南风、凤曜、出云、朱雀、云雀还有擎仓和百里,这都是上好的傀儡人选,这些人中,光红鸢知道的,就有一半以上。”
顾宸听完,颇以为然地点头。
“不管是谁,只要有任何一个人被控制了,奕国的处境就不堪设想了。”
“就是因为如此,我才对华扎死了的事格外疑惑。”
一旁的百里不解道:“这跟华扎的死有什么关系?”
洛白瞄了他一眼,道:“对于华扎的功力,或许青川大部分人都有怀疑,但我却深信不疑。红鸢既然得到了那样一个绝顶高手,好好利用还来不及,怎么会将她杀了晾于城楼上呢?”
“有理,如果华扎真如传说那么厉害,那么红鸢大可以利用华扎大肆杀戮,断然没有毁了她的道理。”
“所以,华扎的死,一定跟某种他控制不了的因素有关,而如果这么想下去的话,晾于城楼上可能就是个单纯的警告,是对青川六国的警告。”
“咦……这个人,还真是个变态……”
听到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房中的三人都一顿,接着都面露喜色地望向了窗口的方向。
朱雀笑容灿烂,冲着众人摆手打招呼,道:“哟吼,看来大家很想我嘛……”
“嗡……”
他话还没说完,一阵奇异如呜咽一般的剑鸣骤然响起,那声音凄厉非常,如同鬼哭一般,几乎要将人的耳朵刺穿。
洛白脸色骤亮,一瞬不瞬地望着腰间隐隐闪现的白光。
“轻缨……”
朱雀听到这一声,身体如坠冰窟。他将手探向腰间躁动的短刀,指尖颤抖。
“那个女人,不会是……”
☆、第一百二十七章
“你说;呼……咱……咱们姑娘要是听说青川现在乱了套;呼……那……那个娘娘腔的皇帝有麻烦了,会不会又脑子一热冲出岛去啊?”
素问背着药草夹子,一边吭哧吭哧地采药;一边同后头的灵枢搭话。因为多年没有干过上山采药的活计了;他显得有些体力不支,说话也是上气不接下气的。
灵枢用袖口拭了下额头上的汗;将手上的药草抖了抖;道:“姑娘不懂岛上的机关;又没了璇玑;就算想出岛,不也只能干着急嘛。”
听到这话,素问顿时来了精神,他三两步跑到他跟前,探头道:“你的意思是,咱们姑娘是想铁定想出去的,只不过条件不允许?”
“嗯,不然还能有什么意思?”
“不对不对……”他将上前一步的灵枢拦下来,“姑娘最近整天跟着宗主,我瞧着心定得很,我打赌,就算她知道了那些狗屁倒灶的麻烦事,也绝!对!不会想出去的。”
灵枢听罢,皱眉抬头,道:“你哪只眼睛看到姑娘是诚心诚意不想走了?”
“两只眼睛!”素问用手指样了样自己拼命瞪大的双眼,“我两只眼睛都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姑娘前几日都在琢磨着看医书了,起早贪黑的,不知道多用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