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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来了葵水,闹不舒服呢,今日没吃午饭,本来想进宫的,没进,就睡下了。”婢女小声道。
郑孝扬点点头,“别喊她了,我进去找她。”
婢女有些犹豫,虽然郑孝扬从回京后,得了长公主的心,奉若上宾,来公主府的次数多了,一日要来上一次,可是每次也没直接进郡主的内室。还算守礼。如今要进内室,她自然犹豫,小声说,“大人,这……不太好吧?”
郑孝扬挑眉,“有什么不好?她来了葵水,我又不能将她如何。”
婢女闻言踌躇,小声说,“奴婢还是喊醒郡主吧,郡主的脾气您知道,虽然您不怕,奴婢可不好担待。”
郑孝扬挥挥手。
婢女进了屋。
不多时,婢女出来,小声道,“大人,郡主说她不舒服,您若是没什么事儿,今儿就回去吧。改日再来。她懒得起了。”
“我有事儿,很重要。”郑孝扬道,“你再去问问她。”
婢女又进去了。
不多时,再出来,对他道,“郡主让您进去。”
郑孝扬走了进去,挑眉帘幕,进了画堂,又进了内室,又挑开帘幕,一眼便看到床上躺着的人儿,脸色有些白,看着像是有些冰,气色不是太好,眉头蹙着,十分难受的样子。
他走过去,对她问,“葵水来了,这般难受?”
金燕倒也不难为情,点点头,“不太好受。”
“每次都这样?”郑孝扬问。
金燕摇头,“昨日着了凉,没事儿,已经找御医开过药了,刚吃下。你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儿?不会是借口吧?”
郑孝扬坐在她床边,点了她一下鼻子,“若是借口,你现在就把我赶出去?”
金燕瞪了他一眼,“赶你出去吗?”
“自然不。”郑孝扬俯身,对着她眉心亲了一口。
金燕脸一红,“别闹。”
郑孝扬含笑看着她,对于自己回京这些日子与未婚妻培养感情的辛苦真觉得没白费,如今她已经适应了自己亲她吻她了,且这般让他进入她的闺阁了。
他叹了口气,伸手抱住她,将她从床上拽起来,抱进怀里,说,“我要出京一趟。”
金燕一怔,“这就是你说的重要的事儿?有重要的差事儿?”
郑孝扬点头,“去一趟漠北。”
金燕立即仰脸看着他,“去漠北远得很,去军营?”
郑孝扬点头。
金燕问,“去做什么?什么时候回来?”
“陪皇上去,归期不定。”郑孝扬说着,打量她提到皇上的神色。
金燕一惊,“皇上要去漠北?什么时候决定的?朝中文武百官不是不准皇上去吗?”
“不准皇上去他便不去了?他是皇上,想去哪里,谁能真正拦得住?”郑孝扬道,“他暗中下了旨意,将监国之事交给了李沐清。悄悄出京,今夜。”
金燕默了一下,“皇上除了带你,还带谁去?”
“只有我。”郑孝扬道。
金燕蹙眉。
郑孝扬看着她,半响问,“你这副样子,是舍不得我走呢?还是担心皇上呢?”
金燕瞪了他一眼,不接他的话,慢声道,“皇上去过漠北,路途熟悉,到没什么好担心的。只是你说归期不定,是否说明皇上要待在漠北,等着打完这一仗再回来了?”
“说不准。”郑孝扬道。
金燕思考了片刻,点点头道,“皇上是该去漠北军中,在京中坐镇,虽然理所当然,但是一朝天子,不真正去战场上,征战杀伐,鼓舞军中将士士气,待两国之战结束,他日江山定,他这个帝王,总会残缺些东西,江山是别人帮他打下的,以他的才华来说,也是徒留遗憾。既然南秦江山是他的,便不该只让别人冲锋陷阵,而他坐享其成。”
郑孝扬闻言有些敬佩地看着金燕,“果然是我的好媳妇儿,这般想法真是有独到见解。”
金燕得了他的夸奖,笑了一下,嘱咐道,“你要好好保护他,毕竟他只带了你去。当然,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郑孝扬挑眉,“你这话,到底是关心我,还是关心皇上?”
“皇上是我们南秦的皇上,你是我的……未婚夫。”金燕看着他道,“我在京中,等你平安回来。”
郑孝扬心中大慰,抱着她低头吻下,“得令,听未婚妻的,不少一根头发丝地回来。”
金燕脸顿时红了,但也没躲避,乖觉地任他吻了又吻。
这些日子,她渐渐发现,郑孝扬虽然玩世不恭,有时候口无遮拦,但是品行却是极好。才华样貌,也是没的挑。且性情讨喜,十分会哄人。将她娘哄的整日里见到人提起他来见鼻子不见眼睛地笑成花样了。对她身上,他却也极其的用心。
她这么多年干枯了的一颗冷硬苍凉的心,渐渐地却被他融化了。
若是跟这个人过上一辈子,似乎不是那么难接受的事儿,反而值得期待起来。
有时候,没人的时候,她会想着,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是很奇妙的一件事儿。那日在右相府,她看起来十分草率荒唐地决定亲事儿的决定,如今看来,是再正确不过的了。
十字路口,她走对了一回。
上天也许是看她以前太辛苦了,如今对她补偿了。
郑孝扬欺负够了怀里的人,抱着她小声说情话,什么你不准趁我不在京城,再另外看上别人。什么你要闲来没事儿,就绣嫁衣吧,等着我回京,就娶你,什么你要照看着点儿咱们家的府宅,虽然我交代李沐清看顾了,但是他事情多,没准就忘了没空尽心了云云。
总之,乱七八糟的话,一大堆。
金燕开始还一件件地应着,后来,干脆说,“你的事儿可真多,照你这么安排,等到你回京,我估计都做不完。”
郑孝扬大乐,“你做不完,正好没空胡思乱想。想我也是很累的,有事儿没事儿就不必想了,有我想你就够了。”
金燕好气又好笑,嗔道,“谁想你。”
郑孝扬在金燕的闺房里与他腻歪了两个时辰,才出了大长公主府。
尽管他说不必送了,金燕到底还是起了榻,将他送出府门。
在门口,郑孝扬弯起嘴角,又抱了抱她,粘歪地道,“好舍不得你啊。”
金燕对他上了心后,倒也习惯了每日一见他。如今他突然离京,还是去漠北那么远的边境,两国打仗,不免有些心中不舍。但她怕他太得意,只压着情绪说,“每七日,最晚每十日来一封信。”
郑孝扬眼睛亮了亮,揶揄道,“你这是也舍不得我啊。”
金燕脸一红,“我是怕娘担心,你的信来了,她免得担心你磨叨我。”话落,催促他,“行了,你还要回府收拾,快走吧。”
郑孝扬又亲了她一口,这回不再磨蹭,干脆地走了。
金燕站在门口,见他身影消失,又站了片刻,才回了内院。
当日,刚入夜,秦钰带着郑孝扬和一队人马随扈,秘密地出了南秦京城,前往漠北。
第一百一十九章稳控朝局
转日,早朝,文武百官按部就班,候在金銮殿上。
早朝时辰已到,皇上却没准时出现。群臣疑惑,想着皇上登基后,从来没有无故误事早朝。今日这是怎么了?难道怜郡主昨日回来,有什么事情?使得皇上耽误了?
毕竟据说昨日怜郡主回宫后哭了一场。
众人等了片刻,发现,不止皇上没来,李沐清也不在。
左相和永康侯对看一眼,都甚是疑惑。二人又一起看向英亲王。
英亲王这一日早朝与往日不一样,一大早上,神情似乎恍恍惚惚,时喜时忧,眉头时紧时松,皇上没准是早朝,他却好像没发现一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左相和永康侯看了英亲王半响,不明所以。二人走到他近前,喊了一声,他没听见。
左相拍拍英亲王的肩膀,“王爷?”
英亲王这才回过神,四下扫了一眼,乱哄哄的,他看着左相,连忙问,“左相,何事啊?散朝了?”
左相无言了一会儿,摇头,“皇上没来,还没早朝。”
英亲王“哦”了一声。
永康侯连忙问,“王爷,你这是……出了什么事儿?”
“什么事儿?”英亲王看向永康侯。
永康侯指指他,“你这时喜时忧的,看着不太对劲,府中有什么事儿?”
英亲王闻言“哎”了一声,叹气,“是出了一件大事儿。”
二人看着他,“王爷可方便说?看看我们二人可否能帮的上忙?”
英亲王摇头,“这事儿谁也帮不上忙?”
二人面色顿时凝重,“什么事儿让王爷又喜又愁我们也帮不上忙的?我们倒是好奇了。”
英亲王张了张嘴,四下看了一眼,道,“皇上怎么还没来?”
“不知,兴许是有事儿拖住了吧。”二人道,“李沐清也没来,兴许在和皇上谈事情。”
英亲王点头,见二人看着他,等着他解惑,他又叹了口气,道,“我那儿媳妇儿,怀孕了。”
左相一怔,“你说雪莹那孩子?她不是短时间不能……”
“不是你闺女,是秦铮媳妇儿,华丫头。”英亲王道。
左相这回更惊了,“小王妃怀孕了?”
永康侯也惊了,“原来是小王妃怀孕了?这……这是大喜事儿啊!王爷还做这副表情做什么?是欢喜坏了?”
英亲王又叹了口气,“你们都知道,华丫头身体不好。王妃昨日辗转反侧,一夜没睡。我也跟着担心,怕她受不住。”
“这倒是令人担忧,如今几个月份了?”左相问。
“两个月了。”英亲王道。
“这小王爷和小王妃离京许久了吧?可说什么时候回来?”永康侯道,“昨日我家那丫头知道怜郡主回京了,非闹着要进宫问小王妃的情况,被我夫人给拦住了。”
英亲王摇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两国开战,他们有许多事情要处理,一时半会儿估计回不来。这才让人担心。”
“漠北遥远,我们在京中鞭长莫及。王爷就别担心了,这是好事儿,担心也没用,让王妃多烧几炷香,求佛祖菩萨保佑吧。”永康侯道。
“侯爷也信佛?”左相问。
永康侯摇头又点头,“一般这等时候,多信信吧。”
英亲王颔首,“回去我嘱咐王妃每日多拜拜。”
三人话落,李沐清从外面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皇上身边的二总管和太后宫里的如意。
有人迎上前,“李大人,皇上还上早朝吗?”
有人也围着上前问,“今日不早朝了?”
英亲王、左相、永康侯三人也看向李沐清。
李沐清揉揉眉心,叹了口气,对众人一拱手,“众位大人,皇上去漠北了。”
群臣闻言大惊失色。
英亲王当即脸就变了,也顾不得纠葛秦铮和谢芳华的事儿了,连忙走上前,看着李沐清,“李大人,皇上怎么去漠北了?我们为何没得到半丝风声?皇上什么时候走的?”
李沐清将袖中的圣旨递给英亲王,无奈地道,“我也是早朝前,收到了皇上派人送来的圣旨,也刚刚知晓。昨日入夜,皇上就走了。王爷和众位大人自己看圣旨吧。”
英亲王连忙接过圣旨,看了一眼后,恼道,“真是胡闹!”
左相连忙上前,看过圣旨后,无言以对。
永康侯看过圣旨后,担忧地道,“哎呀,皇上怎么只带了一个郑孝扬?这漠北何其遥远?他是九五之尊啊,这万一出点儿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