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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宸抿唇,“我从未想到有这样的一日。”
谢芳华颔首,“在无名山,与你订立盟约之初,我也没有料到我和南秦,南秦和北齐,今日是这般情境,你与我,终究是隔着两国。”
言宸闻言又沉默了一会儿,道,“如今北齐玉家,已经尽数在我手中,堂族的长老们,都老了,掌控不了我,也对玉家心有余而力不足了。我多年的心愿,虽然达成了,但到底也失去了我不想失去的东西。”
谢芳华沉默,她和言宸,怕是就此要一刀两断了吧?
她视他是一生的知己,从来就没有想过,与他撇清一刀两断。
“父亲带着人瞒着我追到天机阁,我救了齐言轻,耽搁了些时间,得知候,追到天机阁时,天机阁已然毁了,我又追来了这里。”言宸看着她,又对一旁一直沉默的秦铮道,“多谢你们手下留情。我稍后回去,会救他,但他再拿不起刀剑了。一个拿不起刀剑的人,也是无用之人了。他累了这么多年,也该歇歇了。”
“也就是说,自此后,北齐玉家,尽数在你手里了。”秦铮挑眉。
言宸点头。
秦铮看着他,“你会扶持齐言轻?”
言宸沉默了一下,看着他道,“王后如今弃了王上,回了南秦,王上大怒,命太子出兵。齐言轻几日前,被你所伤,大败,这一口气,如何能忍下?我既不能劝他罢休这一场两国之争,也不能劝南秦休战。两国若是要打,我又如何能袖手?怎能不扶持他?我没得选择。”
“既然如此,那就多说无益了。”秦铮看着他道,“我感念你多年与芳华的情分,但饶了你父亲一命,也算相抵了。自此后,她不欠你,你不欠她。两清了。”
言宸没说话,眼中神色有些沉寂。
谢芳华一把握住秦铮的手,使劲地握住,然后,对言宸坚决地摇头,“我与你相识于无名山,相知于微末,相惜多年,哪怕,从今以后,你归属北齐,我心向南秦,我们中间隔着两国之争。但也不和你两情。”
言宸抬眼看她。
谢芳华看着他,肯定地道,“即便中间隔着两国之争,又如何?我认识你后,一直就知道你是北齐小国舅。两国之争是天下事儿,是江山事儿,我虽然参与两国之争,但也不必为了两之争而与你两清。你永远都是我认识的言宸,我也只是那个在无名山与你相识的谢芳华而已。”
言宸眸光涌动,唇边也动了动。
谢芳华继续断然地道,“哪怕两国打个你死我活,你我不能选择出身,哪怕战场上见,谁死谁亡。都与我们两清无关。见面,你还是言宸,我还是谢芳华。一如曾经,一如今日。”
言宸忽然闭上了眼睛,情绪波动下,他猛地咳嗽起来。
谢芳华说完一段话之后,也觉得用尽了自己的力气,看着言宸道,“早先为我杀了那无名山宗师,你该是受伤了吧?若非如此,你一路追来,应该能在秦铮出手前救下你父亲不被他所伤。”
言宸用帕子擦了一下嘴角,没说话。
谢芳华看着他,放缓了语气,“我刚刚说的话,你仔细听好了吧?我只说一次,以后再不说了。我们多年相识,我想也不必我再多说。”顿了顿,又道,“你父亲身上的伤不能耽搁太长时间不救治。你快去吧。”
言宸抬眼看了一眼天色,然后,收回视线,看着谢芳华,沉默片刻,对她点了点头,“你说得对。你我无关南秦和北齐的江山,不该就此两清。我也不会与你两清。”
谢芳华露出笑意,人生难得一知己,国仇家恨又如何?
就算将来,他为了北齐战死,她给他盖棺木,但他还是她认识的言宸。就算将来她挺不住魅族天道规训而心血枯竭而死,她也希望他给她盖棺,她还是他认识的谢芳华。
言宸转向秦铮,对他道,“你们是要去情花谷找谢云澜吧?齐云雪也在情花谷,她性情古怪,且有些事情,我也不知是否是她做的或者不是她做的,既是她做的,又是为何而做,不是她做的,是何人所做。不过你们小心些。”
秦铮挑眉。
言宸道,“我知道你不信我,我虽然对芳华隐瞒许多事儿,但有一点,她说对了,我不会害她。”
秦铮笑了一声,“你若是害他,她这么相信你,一百个她也早就死了。这我倒信。”
“她身体里的孩子似乎……有些问题。”言宸看着二人,“你们,知道吧?”
秦铮颔首,“知道。”
“既然如此,我便别过了。”言宸看着谢芳华,“好好照顾自己。”
谢芳华点头。
言宸又对秦铮道了一句“保重”,见他抬手也对他拱手,他不再多说,转身离开了。
他的身影有些许清瘦孤独,还有些许无奈和苍凉,伴随着岸边淡淡清凉微带血腥味的水汽,无以言说。
谢芳华看着言宸的背影消息,站在原地,久久不说话。
这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见言宸?
不知是一个月,还是两个月,还是更久?或者更近?
再见的时候,是在两国交战的战场上?还是在哪里?
秦铮站在谢芳华身边,似乎能理解她的这种感情,默默地陪着她,她不说话,不动,他也不催促,不说走。
过了许久,岸边的凉风吹来的水汽将衣服打得凉了,谢芳华打了个寒噤,才动了动身子。
秦铮立即要脱下外衣给她。
谢芳华伸手按住他的手,看着他道,“秦铮,你能理解吧?我不能和言宸就此两清,不能老死不相往来,不能当做从来没有任何过他。哪怕,我如今已然主张南秦狠狠地打北齐,将北齐打个落花流水,但也与我对言宸的信任和情分无关。”
秦铮点头,伸手摸摸她的头,温声说,“能理解,他是支撑你走过无名山那几年最黑暗的日子的人。也是在你回京后至今,一直在你背后扶持你的人。在你心里,他有着极重的位置。这个位置,无人能代替。我也不能。”
谢芳华伸手抱住他,将头往他怀里埋了埋,“这些年,言宸也不算骗我,也不算隐瞒我,只不过是我从来不问,也不查他而已。我一直以为,我们不会成为敌人,就算两国对立,也干系不到我和他。我不会为昏庸的皇上而拼命,不会为南秦江山而卖力。只是,世事难料。”
秦铮将她往怀里搂了搂,“我爱的女子,有情有义,有国有家,有何不好?曾经我怕你真变成与无名山那些活僵尸一样了。如今这样,是我失而复得的珍宝,我心甚慰。”
谢芳华心下稍暖。
秦铮又道,“论起来,南秦江山是秦钰的事儿而已,你我,也无非辅助他一把。到时候,谁死谁活,我们尽人事听天命,顺其自然吧。”
谢芳华慢慢地点头。
秦铮伸手推她,“中秋刚过,天气就已经转凉了,在这里待久了,对你身体不好,走吧。”
谢芳华退出他怀里,点了点头。
秦铮拉着她离开水边,不远处,陈老、青岩、侍画、侍墨、小橙子等人等在那里。
陈老件谢芳华来到近前,对她问,“言宸公子离开了?”
谢芳华点点头,“他会去一里地外,立即救他父亲玉兆天,之后就会返回北齐。陈老,你若是想与他道别,现在就去吧,他还没走。”
陈老摇摇头,“我隐身于天机阁,无论在天机阁待多久,我也是魅族人,天机阁虽然是言宸公子创立的,但我只认您是主子。不必与言宸公子道别了。”
“他回北齐后,再未启用天机阁一兵一卒。这是将天机阁都给我了。”谢芳华望向一里地外,因山路树木遮挡,什么也看不到。她叹了口气,轻声说,“上车吧,我们去情花谷。”
陈老点点头。
谢芳华和秦铮上了车,队伍继续向情花谷而去。
言宸回到一里地外,那些人已经急得团团转,但也不敢去找言宸,如今见他回来,人人喜出望外。
有一人立即急声道,“公子,若是不尽快救治,国舅此命休矣。”
言宸点头,从怀中掏出一瓶药丸,掰开玉兆天的嘴,给他服下,之后动手给他处理伤口。
秦铮的确是手下留情了,没伤到他的心口心脉,偏离了一寸,而且伤口看着凶险,却不深。养一个月,基本就能好了。
但是他不想让父亲再拿刀剑了!
也不想让他再留有武功了!
这么多年,他是活在黑暗世界的玉兆天,是被玉家束缚的玉兆宴,他一个人的身上肩负着两个人的命,挑着玉家谋求阴谋诡计的担子,他也该放下了。
半个时辰后,言宸站起身,对一人吩咐,“将国舅送回北齐京城。”
那人看着玉兆天,试探地问言宸,“公子,国舅什么时候能醒来?”
“什么时候到京城,什么时候醒来。”言宸将两瓶药递给那人,“白色的瓶子每日给他服三颗,黑色的瓶子每两日服一颗。到京城后,黑色的瓶子就不必给他服用了,白色的瓶子继续让他吃着,吃完为之。”
那人收了两瓶药,小心地问,“公子,这黑色的瓶子里装的药是……”
“是他一直昏睡的药。”言宸看着他,“你跟父亲身边多年了,你不觉得,他该歇歇了吗?”
那人一惊,垂下头,“公子说得对,在下一定照办,照看好国舅。”
言宸点头,从身后一摆手,“羽灵。”
“公子。”有一黑衣人应声出现。
“你随父亲回京城,若是堂族长老对父亲的伤和以后退下不再参与家族之事有异议,就说是我的意思。”言宸吩咐,“另外,待父亲接受自己的处境了,你再出京找我。”
“是,公子。”羽灵应声。
言宸摆摆手,对那人道,“你们赶路吧。”
那人拱手,辞别言宸,带着一队人马护送,向北齐京城而去。
言宸目送着队伍远去,又向情花谷方向看了片刻,翻身上马,向北齐军营而去。
一日后,言宸回到了北齐军营。
“玉公子。”军营内众人见他回来,都恭敬地见礼。
言宸点点头,扔了马缰绳,向里面走去。
来到齐言轻的大帐前,有人得到他回来的消息,立即迎出来,“玉公子,您总算是回来了。太子昨日夜就发了热,军营中的大夫都束手无策,您再不回来,太子就危险了。”
言宸点头,快步进了大帐内。
齐言轻果然在发烧,满面潮红,已经烧得人事不省。
言宸连忙开了药方,吩咐人下去煎药,又亲手帮他处理降热。
折腾了大约两个时辰,服了药后,齐言轻终于退了热。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言宸疲惫地靠在一旁的软榻上。
玉云水从账外急步走了进来,看到言宸,眼睛一亮,“小叔叔,你回来了?”
言宸点点头。
“太子的热退了?”玉云水靠近床头看了一眼,恼道,“军中的大夫都是一帮子废物,折腾了一夜又半日,也没能让太子退热,还是要靠小叔叔。这么无用,干脆都推出去砍了算了。”
大帐中侍候的人顿时大气也不敢出了,人人心胆具颤。
言宸揉揉眉心,抬眼,瞅了他一眼,“军中的大夫,本来就是给大多将士兵甲包扎处理伤口的。能扶伤不救死。”顿了顿,他道,“太子的伤势调养,要靠御医。而御医都被你几日前因为他们救不了太子,一怒之下给赶走了。才造成了今日太子发热,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