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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澜终于有了些笑意,“凡是她喜欢的事物,我自然不遗余力,毕竟……”
“毕竟什么?”秦铮猛地回头看向谢云澜。
谢云澜对上他的目光,低声道,“她若是在这里,这里便是她的家了。”
秦铮目光瞬间凌厉,“家?”
谢云澜点头,“前世今生,兜兜转转,这里才是安宁之地。”
秦铮闻言忽然冷笑,“吾心安处是吾家,这里未必是她的安宁之地。”话落,走了进去,随着他进入,珠帘噼里啪啦一阵作响。
谢云澜看着面前晃动的珠帘,抿唇站了片刻,回身看崔意芝。
崔意芝对于在这里看到谢云澜实在太过惊异,对于秦铮和他二人之间的对话着实不懂,总觉得二人言谈间如雷滚动,见谢云澜看来,他笑笑,“云澜兄,打扰了。”
谢云澜不以为意,请他入内。
赵柯听闻秦铮和崔意芝找来,正要出门,见月娘被人送来,立即问,“公子呢?可有恙?”
那人摇头,“回先生,公子无恙,只是月娘被铮小王爷的宝剑伤了,公子命我送到这里,说月娘爱惜美貌,请您务必不要让其脖颈的伤口落下疤痕。”
“好锋利的剑。”赵柯看了一眼月娘脖颈,摇摇头,“告诉公子放心,铮小王爷的剑虽然快,但看起来不是真想要出手杀人,只不过是擦破了皮而已,若是他真要出手杀人,公子的术法虽然能及时拦住他,恐怕也不会致使这么浅的伤口。铮小王爷的武功在南秦可是数一数二的,而公子焚心复发,大病未愈,拦之有限。如今这点儿伤无大碍,我用
这点儿伤无大碍,我用上好的药给她包扎,应该不会留下疤痕。”
那人点头,将月娘放在了榻上。
赵柯动手给月娘包扎,不多时,伤口包扎好,他轻轻抬手,推醒了月娘。
月娘醒来后,第一时间脸色发白地抓住赵柯胳膊,“我是不是被毁容了?啊?”
赵柯摇摇头,“没有,放心吧,只是伤了表皮。”
“真的?”月娘立即问。
“真的。”
月娘见他不像是说笑,这才放下心,须臾,想起秦铮,又问,“铮小王爷呢?”
“在我家公子的住处。”赵柯转回身,“铮小王爷竟然能过了层层机关,找到这里,果然厉害,怪不得能让小主甘愿委身下嫁。”
月娘立即不满地道,“还说什么下嫁?如今他们已经不是夫妻了。圣旨休书传遍了天下,自此再无干系。闯到这里,还这样嚣张杀我,我可是奉了主子之命留在这里的,真是过分。难怪主子要和他绝情断爱。”
赵柯看了月娘一眼,“铮小王爷其意不是在杀你,而是想要逼公子现身。”
月娘一愣,“我家主子离开了,他知道我所言非虚,难道也猜出你家公子在这里?喊一声你家公子出来相见就是了,何至于出手相逼?又不是不认识。”
“若他不如此,公子本无意见他。”赵柯道,“这里占据天然奇险,他既然能破机关进来,想必对魅族事物知晓十之八九。而他本就知道公子是魅族王室继承人,寻着小主踪迹,自然能想到公子也在这里。”
月娘闻言虽然理解了秦铮本意不是要杀她,但依旧有些气不顺,“他如今在你家公子处?这么说,今晚留在这里不走了?不去追主子了?”
“我还不知那边是何情形,稍后你可以和我过去看看。”赵柯道。
月娘顿时摇头,“我才不要过去,以后还是躲着他远些。若不是主子身边无人,也不至于将我留在这里受他的剑。”说话间,牵扯到了脖颈的伤口,她顿时“咝”地一声,“这伤口什么时候能好?”
“小主昨日夜里离开的,如今已经一日半夜了,走最近的路,应该快到临安城了,希望赶得及救谢侯爷。”赵柯道,“我用的是上好的药,你若是不触动伤口,十日可大好。”
月娘点点头,有些担忧,“临安城危险,这一路上,主子别出事儿就好。”
赵柯摆手,“放心吧,我家公子已经派了人暗中护送,黑紫草一定会平安运到临安城,他不会让小主出事儿的。”
“还是云澜公子好。”月娘放下摸脖子的手,感慨,“小主爱的人怎么就不是云澜公子呢,偏偏喜欢铮小王爷,如今弄得这般境地。若是云澜公子的话,我们做属下的跟着主子会少操多少心?”
赵柯闻言道,“小主此番能找来这里,将你留下,是将这里当做家了。以后的事情,她和公子之事,哪里说得准,毕竟她如今再不是小王妃了。”
“也是!”月娘顿时乐了,“说真的,我觉得你家公子比铮小王爷讨喜多了。”
赵柯摆摆手,“你既然不敢再去见,便回去歇着吧!伤好之前,忌辛辣之物,我过去公子之处看看。”话落,他走出了房门。
月娘见他走出,摸着伤口蹙眉,自言自语,“那我岂不是这些日子半点儿酒水也不能沾了?真是要命……”话落,下了塌,郁闷地出了房门。
回到自己的住处,月娘窝在软榻上寻思半响,下了软榻,抬手招来一只鹰鸟,刷刷提笔写了一封信笺,待信笺墨迹干了,她将之折好,绑在了鹰鸟的腿上。
不多时,鹰鸟飞出房间,飞出楼阙屋宇,飞上了水面云端,飞离了寻水涧。
第八十六章人人自危
太子秦钰染了瘟疫,再不能处理政务,郡主秦怜协助谢墨含严格控制临安城。
第一日,一切秩序井然。
第二日,谢墨含在会议厅与临安城各官员议事时突然昏倒在地,众官员大惊,听言连忙喊来言宸。言宸看过之后,面色大变,言:谢墨含也染上了疫疾。
众官员听罢,人人骇然。
太子染了疫疾,临安城还有谢侯爷稳定民心,可是如今谢侯爷也染上了疫疾,怜郡主毕竟是女儿家,临安城可谓是真正的危机了。
众人一时你看我,我看你,不知所措。
正在众人愁容满面时,言宸扫了一眼众人,说道,“我观诸位大多印堂发黑,也是染了疫疾的征兆。”
他此言一出,众人齐齐惊骇,人人自危。
议事厅顿时乱作一团。
秦怜得到消息跑来,一把抓住言宸急急地问,“谢墨含当真也染了疫疾?”
言宸轻轻抬手,打开她刚捏住的衣袖,点点头。
“黑紫草至今还没有找到,如今城中有一大半人都染了疫疾,这可怎么办?”秦怜本来不觉得可怕,可是这两日接连看到城中有人死去,士兵们一批一批地抬着尸首去火化,她虽然自小在皇宫长大,见惯了明刀暗箭弹指杀人的阴暗手段,可是也不曾亲眼见过人命如草芥,成堆焚烧的情况,短短两日,死了数千人。
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整个城池的人都会染上瘟疫,都会死,那么就是十几万人。她几次忍不住想要开城门将那些没染疫疾的人放出去,可是又怕其中有隐着病情的人,放出去的话,就会祸害整个南秦。
她虽然自小长在皇宫,但心底和骨子里也继承了亲母英亲王妃的慈善柔软,只能拼命地压制自己不去冲动开城门放行。
两日下来,已经近乎崩溃的边缘。
如今见谢墨含也染了疫疾,临安城官员里也有一多半染了疫疾,她彻底受不住了。
“越是这个时候,郡主越该稳住,不能乱了阵脚。”言宸道,“郡主知道自己这时候该做什么。”
“我该做什么?如今已经两日了,明日就是第三日了,再没有黑紫草,秦钰哥哥和谢墨含都会没命。”秦怜脸色惨白,喃喃道,“怎么办?我出去找黑紫草。”
“方圆五百里都没有黑紫草,太子派出去多少人?至今都没音讯。现在还剩下一日,你出去能走多远?”言宸冷声道,“况且,“若是郡主这时候出城,临安城由谁来控制?一旦城内暴乱,那么,可想后果会如何?郡主并不是不知事理的人,当该明白其中道理。”
秦怜后退了两步,一时无言。
言宸看了她一眼,挥手招来两人,将谢墨含抬起,出了议事厅。
言宸带着谢墨含走后,议事厅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见到印堂发黑者,都吓得连忙避开,有人要冲出议事厅,一人往外走,众人都跟着往外走。
“都给我站住!”秦怜大喝一声,站直身子,挡在议事厅门口,看着议事厅内的所有人,对外喊,“来人!将这里守好,任何人不准踏出一步。”
众官员大惊。
有人立即质问,“怜郡主,你这是要做什么?”
“既然言宸说你们这里大多都和谢墨含一样染了疫疾,就必须隔离,不能再出去了。”秦铮烦躁地一摆手,丢下一句话,转身出了议事厅。
众官员互看一眼,都露出不服之色,齐齐往外走。
有护卫抽出腰间的宝剑,横在门前,板着脸道,“郡主有令,任何人踏出一步,即死。”
众人都齐齐后退了一步。
有人大怒,“我们是临安城的父母官,这个时候,郡主凭什么将我们所有人都关在这里?我们还有没染疫疾的人。”
“就凭秦钰哥哥给我了令牌!”秦铮去而复返,拿出令牌,展现在众人面前,“与染了疫疾的人接触者,目前看着没疫疾发作,保不准下一刻就会发作。所以,你们自然都不能再离开。”
众人看到太子的令牌,齐齐噤了声。
秦铮冷哼一声,“若不是你们临安城父母官无能,治不了水患,防不了瘟疫,何至于使得临安城发生疫疾,陷入危机?还连累了秦钰哥哥和谢侯爷?你们最好保佑有人能在明日日落之前找回来黑紫草,救了临安城。否则,不等你们疫疾发作,只要秦钰哥哥和谢侯爷有事儿,我就先杀了你们这些无用之人。”
众人吓得齐齐后退了数步,有的人腿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秦怜丢下两句狠话后,见众人都安静老实下来,她才转身离开,去了秦钰的住处。
秦钰的住处极其安静,无一人喧哗吵闹。
秦怜疾步来到门口,对守门的一人急声问,“秦钰哥哥呢?怎么样了?”
“太子在房间内,一直咳,刚刚才止住。”那人立即道。
秦怜点头,焦急地往里走。
那人立即出手拦住她,“郡主,太子染了疫疾,吩咐了,任何人不能进去。”
“谢墨含也染了疫疾,临安城的官员有一大半都染了疫疾,整个临安城也有半数人都染了疫疾。都什么时候了?还拦着我有什么用?待所有人都染了疫疾后,我也跑不了。”秦怜挥手打开他,“让我进去!”
“没有太子的命令,属下不敢放您进去。”那人摇
敢放您进去。”那人摇头,依旧死死拦在门口。
秦怜恼怒,挥手去打,但那人有武功,轻巧地避开。
秦怜拿他无法,只能对里面大喊,“秦钰哥哥!秦钰哥哥!让我进去!”
她喊了几声后,立面无人应答。
秦怜怀疑,抓住那人问,“你告诉我,秦钰哥哥是不是不在?”
她话音刚落,立面传出秦钰暗哑的声音,“我在。”
秦怜听到他的声音,立即道,“秦钰哥哥,让我进去。”
秦钰咳嗽了两声,开口问,“你要进来做什么?可有急事儿?”
“谢墨含也染了疫疾,如今已经过去两日了,若是再没有黑紫草,可怎么办!秦钰哥哥,你派出去找黑紫草的人有消息了吗?”秦怜立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