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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的水草中拖了出来。
崔意芝松了一口气,“有竹筏就好。”
秦铮松开绳索,跳上了竹筏,崔意芝也跟着跳了上去。
秦铮拿过竹竿,划动竹筏,竹筏带着二人沿着湖面向前飘去。
湖面雾气浓郁,周遭景物除了湖水,什么也看不见。
崔意芝摊开手掌,放在空中好半响,之后,奇道,“表哥,这雾甚是奇特,不像是寻常的雾气,我的手放在空中,触摸它不是那般的湿润清冷,而是温温润润,十分绵软舒适。这湖面也没有湿气,亦不寒冷。”
“这不是雾。”秦铮道。
“不是雾?那是什么?”崔意芝惊讶。
“应该是魅族的雾术。由四周山石草木灵气而滋生的雾术,是雾而非雾。”秦铮看着前方,“否则如今是什么时辰了?这个时候,怎么会起雾?”
“对啊,我们开门时是申时三刻,下来用了半个多时辰,如今酉时一刻了。”崔意芝恍然。
秦铮不再言语。
“这水好像也有方向。”崔意芝看向水面,又道。
秦铮低头看了一眼,撤了竹竿,虽然竹竿已撤,但是竹筏依旧载着二人顺流而行。
“不知道前方是什么模样。”崔意芝感叹,“随表哥一行,真是长了见识。天下果然是无奇不有。我生平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天险之地,如此巧夺天工地设置机关密道,实在匪夷所思。”
秦铮不知在想什么,看着前方,没答话。
崔意芝偏头看了秦铮一眼,想到封灵引着他们找谢芳华,一路沿途追来,才来到此地,这个地方越是这般天险的洞天福地,越说明要找的人实在非同一般。他敏感地觉得即便表哥找到了人,怕是也不见得乐观。
这一片湖很大,水很宽,竹筏沿着水流一路漂游,半个时辰后,依稀看到了对面亭台楼阁。
“表哥,你快看!”崔意芝捅捅秦铮。
秦铮自然早已经看到了,点点头。
过了片刻,竹筏来到岸边,浓雾散去,这才看清了对面的情形。
这确切说是一处类似于山庄的村落,只不过不同于寻常村落的破破烂烂,这里则是层层楼阙殿宇,总共有几十处。其中有一处最大最高的殿宇,上方的露台上隐约站了一个人。
那人是个女子,一身华丽衣裙,珠钗云鬓,在楼阙中看来如九天仙子。
“是谢芳华!”崔意芝低声道。
秦铮嗤了一声,“什么眼神?她不是谢芳华。”
崔意芝一愣,定睛细看,发现她还真是谢芳华,比谢芳华年纪要稍微大一些,只是一身华丽衣裙,乍看之下,还真有些像谢芳华在京中的大家闺秀妆容。他拍拍秦铮,“表哥,还是你眼神好使,这个女子是谁?你可认识?”
“平阳城胭脂楼的老鸨月娘。”秦铮道。
“她就是平阳城胭脂楼的老鸨啊。”崔意芝仔细又看了看,忽然道,“她怎么看起来有些像一个人,像是……”
“月落是她的弟弟!”秦铮道。
崔意芝大悟,“我说她怎么像太子身边隐卫月落的模样,原来月落是她弟弟。”话落,她奇道,“她怎么会在这里?难道……她是魅族人?”
“不是!”秦铮摇头,“她是北齐玉家的人,叫玉月娘,他们父母身亡,她与月落自小失散。一个被谢芳华收在了身边,一个被秦钰收在了身边。”
崔意芝了然,“这么说谢芳华真的在这里了。”
秦铮不再言语,面上看不出什么情
语,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崔意芝不再说话。
二人下了竹筏,上了岸,沿着岸边的石阶向那一处最高最大的楼宇走去。
整个村落楼阁都静悄悄的,若不是那站在楼宇上的月娘,还让人以为空无一人。
二人还未走近,月娘忽然从楼宇上飘身而下,拦在了二人的面前,笑吟吟地道,“主子离开时,说铮小王爷会来此,让我等在这里,果然等来了您,奴家这厢有礼了。”话落,她看向崔意芝,“这位可是清河崔氏的二公子?果然如传言中一般俊俏。”
崔意芝见她虽然乍看时如大家闺秀,可是走近之后开口说话,果然有老鸨的风尘之气,不由嘴角抽了抽,想着忠勇侯府秉持诗书礼仪传世,高门望族最忌讳脂粉污尘之地,可是芳华小姐偏偏收了青楼女子做手下,真是……
秦铮闻言面色忽然一沉,沉声挑眉,“她离开了?”
月娘笑着点头,“主子昨日夜晚便离开了,命我在这里等着,想必她是知晓小王爷来找她,本来打算今日离开,便提前走了。”
秦铮抿唇,“她去了哪里?”
月娘摇摇头,“主子没说。”
秦铮忽然出手,宝剑瞬间横在了月娘的脖颈上,脸色微寒,“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哎呦,小王爷,您就算现在杀了我,也没用。我在您面前可不敢说谎,主子确实昨日走了,确实命我在这里等您,主子留了一封信给您,若是您不信,奴婢现在就将信拿出来给您看,您看过之后,就知道了。”月娘立即道。
秦铮冷哼一声,伸手,“将信拿来。”
月娘将手中的信抽出,递给秦铮。
只见信是上好的桃花信笺,信封上写着“秦铮”二字,笔迹根骨秀丽,的确是谢芳华字迹。
秦铮撤回宝剑,伸手去打开信笺,可是就在他即将打开的功夫,信笺忽然在他手里便黑,转眼便化成了灰烬。
这时风吹来,灰烬顷刻间被吹散了。
秦铮伸手去抓,什么也没抓到,只手心余下些微灰沫,他猛地抬头去看月娘。
月娘也吓了一跳,惊讶地道,“铮小王爷,你还没看信,为何便摧毁信笺?”
“我摧毁信笺?”秦铮眯起眼睛。
“难道不是吗?”月娘怀疑地看着他,“那怎么……信笺毁了?”
秦铮冷冷地看着她。
月娘被他目光所摄,不由得后退了两步。
“她离开时都说了什么?”秦铮盯着她寒声问。
月娘想了想,道,“主子只命我等在这里,将这封信笺交给铮小王爷,再没说什么。”
“只言片语也无?”秦铮问。
月娘摇头,“无。”
秦铮脸色清寒,忽然恼怒地道,“她当我是什么?留下这信笺想要告诉我什么?情爱成灰吗?做梦!”
月娘看看他,又看看他手里的灰粉,一时无言以对。
“她真当我不敢杀了你吗?”秦铮忽然又出手,这一次,杀气凌厉,直取月娘性命。
月娘大惊失色,可是秦铮这样的凌厉剑招,她根本就躲不过。
崔意芝也惊了,连忙喊,“表哥!”
秦铮盛怒之下,确是拿定注意要杀了月娘,要了她的性命,所以,丝毫不留余地,转眼宝剑便割破了月娘的脖颈。
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一缕轻烟从斜侧飘来,柔软却快速地弹开了秦铮的宝剑。
“铛”地一声轻响,宝剑如碰到了金石。秦铮也被那柔软却如金石的弹力震得后退了一步。
月娘捡了一条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伸手去摸脖颈,秦铮的宝剑太快,割破了她脖颈的皮层,却没立即流血,直到她的手去触摸,鲜血才顿时流了出来。
月娘看到满手的鲜血,大叫了一声,昏厥了过去。
崔意芝看着只轻轻一缕轻烟便弹开了秦铮的宝剑,惊异万分,他清楚地知道秦铮宝剑要杀一人有多大的杀气。见月娘晕倒,那缕轻烟撤回,他立即顺着轻烟收回的方向转头看去。
秦铮也慢慢地转过身,顺着轻烟收回的方向看去。
第八十五章心安之处
最大的那处楼阁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人。
这个人秦铮认识,崔意芝也认识。
正是在丽云庵山体崩塌碎石泥流跌落山崖失踪的谢云澜。
崔意芝顺着那缕轻烟看到了谢云澜,轻烟在靠近他衣袖时消失无踪,他不由得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谢云澜,怎么是你?”
谢云澜身穿一身绛色织锦软袍,身上披着一件轻薄的黑色锦缎披风锦袍,面色气色有些虚白,看起来十分孱弱,不是太好,实在难以想象刚刚是他出手仅仅用一缕轻烟便弹开了秦铮杀气腾腾的宝剑。
“崔侍郎!”谢云澜看着崔意芝点点头,又转向秦铮,淡淡地打招呼,“铮小王爷!”
“你……你怎么在这里?刚刚出手的人是你?”崔意芝仔细地打量他,他此时的状态明显是在病中。
谢云澜颔首,“是我。至于我怎么会在这里……”顿了顿,他笑道,“这里是我家。”
崔意芝大惊,转头看向秦铮。
秦铮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直直地看着谢云澜,“她呢?”
“你说芳华?”谢云澜淡淡道,“她昨日便离开了。”
“去了哪里?”秦铮问。
“她带走了大批的黑紫草,如今这天下除了临安城用黑紫草,还有哪里用黑紫草?”谢云澜眉梢扬了扬,“她自然是去临安城了,子归兄在临安城,她不会让他出事儿的。”
秦铮眯起眼睛看着谢云澜。
谢云澜面色寡淡,“我无需骗你。”
秦铮收回视线,四下扫了一眼,“这里是哪里?”
“寻水涧。”谢云澜道。
“未曾听说过。”秦铮道。
谢云澜笑了一下,“这里水外有水,山外有山,寻常人难找到这里,虽在南秦,但是国图上从未有人发现记载,你自然不曾听说过了。”
“你说这里是你家?”崔意芝忍不住询问,“这里怎么会是你家?你家不是在谢氏米粮?”
“我出生在谢氏米粮而已。”谢云澜看了一眼崔意芝,“天下哪处都可以安家,这里为何不能是我家?崔侍郎手里既然有族传的封灵,祖辈自然与我祖辈有渊源,既然来到这里,当该知道,这里是魅族隐世之地,我是魅族之人。”
崔意芝一时无言,不过他提到封灵,正是他关心之事,立即询问,“封灵呢?在你手里?”
谢云澜摇头,“封灵被芳华带走了。”
崔意芝追问,“当真?”
谢云澜点头,“那只鸟儿找到她,她便将其收了。”顿了顿,他意有所指地道,“大概不想暴露踪迹,若是我,被人时刻闻香而寻,总不太喜欢。”
秦铮脸色微沉。
崔意芝则是松了一口气,对于他此时来说,封灵活着没死就好,否则他难以向族中交代,他转头对秦铮问,“表哥,咱们是去临安城,还是……”
“我与云澜兄也算是故交,既然来到了他的家,怎么能过其门而不入?更何况现在天色已晚,云澜兄不会赶人不留一宿吧?”秦铮挑眉,没有要走去追的意思。
“自然。”谢云澜看了他一眼,侧身让开门口。
秦铮抬步向内走去。
崔意芝看了一眼地上昏迷过去的月娘,“她……没事儿吧?”
谢云澜摇摇头,轻轻抬手,一人落在他身后,他吩咐,“将月娘抬去赵先生处,她爱惜容貌,令赵先生给她包扎,别留下伤疤。”
“是!”那人上前,将月娘拖起,去找赵柯。
进了楼内,一切布置雅致华美。
秦铮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停住脚步,将里面扫了一圈,眸光昏暗,“这里一切陈设,都是她喜欢之物,云澜兄好有心。”
谢云澜终于有了些笑意,“凡是她喜欢的事物,我自然不遗余力,毕竟……”
“毕竟什么?”秦铮猛地回头看向谢云澜。
谢云澜对上他的目光,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