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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都不太理解,不敢置信,但是心底却又觉得,这样的事情,只有秦铮才会做得出来,他自小便轻狂张扬,脾气古怪,任何事情,搁在他的身上,似乎都理所当然了。
喜顺腿脚快,到了太医院,二话不说,拖了孙太医就走。
孙太医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但是能劳动英亲王府的大管家来请,而且还是这般急,他也来不得多问,知道肯定是有人有危急了,所以,拿着药箱子,一路被他拖着往英亲王府。
走到半路上,春兰截住二人,急迫地道,“快,孙太医,快去忠勇侯府,是芳华小姐……”
孙太医“哎呦”了一声,“芳华小姐医术比老臣好。”
“可是她中了三箭,比你医术再好,也是不能自救,您快去吧!可不能耽搁,这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儿,就指望您了。”春兰道。
孙太医一惊骇了一跳,急忙向忠勇侯府而去。
喜顺想了想,打发春兰回府报信,自己则跟着送太医一起去忠勇侯府。
谢云澜和谢芳华乘坐的马车很快就回到了忠勇侯府,忠勇侯内早就得到了信。
忠勇侯和崔允一到早上就惊动了,没想到发生这样的事情,惊得谁也坐不住了,都急急地赶到了大门口。
谢云澜抱着谢芳华下马车后,忠勇侯的老脸唰地一下子白了。
“快,快去请太医!”福婶哆嗦得差点儿晕过去,眼泪哗哗地就流了下来,哭着道,“铮二公子怎么这么狠的心,我家小姐做了什么让他如此要人命,小姐……”
“快,将华丫头送回海棠苑!”忠勇侯毕竟戎马大半生,定了定神,连忙道。
谢云澜点点头,抱着谢芳华疾步向海棠苑走去。
忠勇侯、崔允、福婶连忙跟在身后,侍书则是骑马出府狂奔去太医院了。
忠勇侯府内,谢氏旁支族亲那些人都安置在忠勇侯府,昨日响午从祖祀出来,这些人昨夜大多数都一夜没睡,拿不定主意,要说分了舍不得,若是不分,又觉得如今的谢氏,实在不知怎样往前走以后的路。
清早,有很多人都出来散步遛弯,除了不能出忠勇侯府外,内院随便走动,是不会限制自由。
谢云澜抱着谢芳华一路走向海棠苑,二人这般样子,自然被很多人看到了,谢氏旁支的族亲都一个个惊得睁大了眼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
昨晚,据说谢云澜回了自己的府邸,他们隐约知道他犯了隐疾,谢芳华出宫救他了,二人谁也没回来,今日一大早,便出现了这么一幕。
谢氏族长和谢氏盐仓的掌家人反应最快,立即迎上前询问。
“都是秦铮那个混账!”忠勇侯气得打骂。
谢氏族长和谢氏盐仓的掌家人对看一眼,也知道这时不是该问缘由的时候,二人对看一眼,谢氏族长毕竟是一族之长,立即道,“咱们各自府内谁家有好的大夫,快去请来,芳华丫头这样重的伤,就怕太医院的孙太医也救不了。”
“对!我家有一个大夫,医术不输于孙太医。”谢氏盐仓掌家人立即道,“让人去请!”
谢氏族长点头,“那就快去!”
谢氏盐仓的掌家人立即挥手招来府中一名护卫,吩咐了下去。
那命护卫应命,立即去了。
崔允见谢云澜后背也中了一箭,还如此一路抱着谢芳华,便邀接过来,谢云澜摇摇头。
不多时,一行人来到海棠苑。
谢云澜将谢芳华平放着躺在了床上,她的三箭,有一箭中在肩膀,一箭中在手臂,一箭中在小腿,幸好都不影响她躺着。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昏迷了过去,被谢云澜放下,便无声无息地躺在床上。
“造孽!”忠勇侯到底是年纪大了,几乎老泪纵横,“若是我家的丫头出点儿什么事儿,他英亲王府别想好过!”
谢云澜放下谢芳华后,身子趔趄了一下,跌坐在床边。
“云澜,这怎么回事儿,我们只知道些微,你仔细说说。”崔允靠近谢云澜。
谢云澜似乎失了全部的力气,简略地将经过说了一遍。
“这个秦铮!”崔允听罢,也许气得够呛,大怒道,“我这就去找他!”
“站住!”忠勇侯也十分恼怒,“找他做什么?难道你现在拿箭再射他三箭?没听到落梅居除了他爹娘,进入的人都杀无赦吗?这也是华丫头自己活该!谁叫她非要进去了?”
“可她就算进去了,依照这两个孩子的关系,他也不该真下杀手啊!”崔允眼眶也红了。
忠勇侯不说话。
“太医,孙太医来了!”侍书跟在谢墨含身边多年,早已经被培养得一副沉稳的性子,可是今日,他的声音却是鲜有的慌慌张张。
崔允立即道,“快请进来!”
福婶连忙挑开门帘。
孙太医走得急,满头大汗,一路踉踉跄跄地被请进屋。当看到床上的谢芳华,他差点儿晕过去,三两步走到床前,颤抖着手去查看谢芳华的伤势。
忠勇侯、崔允等人都不敢打扰他。
好半响,孙太医哆嗦地道,“老侯爷,芳华小姐这三箭虽然都不是伤在致命处,但是其中有一箭几乎力穿透骨,老臣能保证拔了这两箭,不敢拔了那一箭啊,若是一个不好,那可就要了芳华小姐的命了。”
“哪一箭不好拔了?”忠勇侯勉强镇定地问。
“手臂的这一箭。”孙太医汗珠子往下滚,“拔不好,这一条手臂就废了。”
“你有几成把握?”忠勇侯问。
“这一箭,一成把握都没有。”孙太医快哭了,“这是九死一生啊,老侯爷,老臣可不敢虚言,有一是一,有二是二。”
“你先给她拔那两箭,这一箭……”忠勇侯拿不定主意,咬牙道,“等等看看,能不能再请来把握更大一点儿的大夫。”
孙太医点点头,翻动药箱,这时才主意到床边底下坐着的谢云澜,他一惊,“云澜公子这一箭也是太深,和芳华小姐手臂这一箭相差无几,老臣……”
“不用管我,先救芳华!”谢云澜冷静地道。
孙太医连忙点头。
他毕竟是太医院出类拔萃溺爱医术的老太医,很快就稳定了情绪,开始给谢芳华拔肩膀上那一箭和小腿上那一箭。
凭借孙太医的医术,这两箭对他来说自然是十拿九稳的。
于是,两盏茶的功夫,他便拔出了那两箭,额头上的汗珠子滴滴答答,他擦了擦额头的汗,回头看忠勇侯,“老侯爷,另一箭必须尽快拔出来,可有大夫来了?”
忠勇侯对崔允道,“快出去看看,可有人来?”
崔允立即出了房门,这时,正看到一个护卫携着一个打扮成郎中模样的人人来到,他一喜,“这是哪里招来的大夫?”
“是谢氏盐仓的家用大夫。”那侍卫立即道。
“好,你快进来!”崔允连忙将人请进屋。
那大夫大约四十多岁,比孙太医年轻许多,他走进来,看到谢芳华手臂那一箭,打量半响,惶然地摇头,“这样的箭我不曾拔过。”
“若是要你拔,有几成把握?”忠勇侯立即问。
“顶多两成。”那大夫道。
忠勇侯一时不语。
“这可怎么办?”崔允急了,“小丫头一只手臂难道就这么废了?”
“这位公子的箭也是极深,和这位小姐的箭相差无几。”那大夫又看向谢云澜,“若是拔不好,这位小姐顶多没了一只手臂,可是这位公子的箭若是拔不好,恐怕牵连心,丢命也说不准。”
忠勇侯和崔允齐齐面色大变。都没想到谢云澜这一箭竟然更严重。
“云澜,一直跟在你身边的那位大夫吗?叫赵柯的那人。”谢氏盐仓的掌家人此时跟进屋,他对谢云澜了解得更多些。
谢云澜抿唇,“在平阳城。”
“这……派人去请,来不来得及?”崔允道。
“飞鸽传书的话,他最快赶来,也要响午了。耽误不起。”孙太医此时摇头,“平阳城虽然不远,但也不近啊!”
“那可怎么办?小姐不能出事儿啊,女儿家,身体发肤,都是极精细的,这若是少了一只胳膊……”福婶的眼泪一直没断过,“云澜公子也不能出事儿……”
“你说你有两成把握,那就拔吧!”忠勇侯一咬牙,“这南秦京城,除了你们,恐怕再也找不来医术更高绝的了。”
“老侯爷……”福婶惊呼。
“若是不拔,耽搁下去,等到午时,他们两个血流而死,命都会没了。”忠勇侯喝道。
福婶立即噤了声,捂住嘴,不停地流泪。
那大夫额头也爬上汗珠,鼓起勇气,上前试着开口拔箭。
这时,外面侍书急声道,“老侯爷,右相府的李公子带了一位大夫来,说这位大夫医术高绝。”
忠勇侯还没开口,崔允立即大喊,“快请进来!”
侍书连忙请人。
本来要动手拔箭的那位大夫立即停了手,短短时间,他已经汗流浃背。
不多时,门帘挑开,外面的人也顾不得这里是不是闺房,李沐清领着一位年轻男子冲了进来。
李沐清进来后,对忠勇侯、崔允见礼。
忠勇侯对他摆摆手,然后打量这位跟他一起来的年轻男子,年轻极轻,容貌极俊,丝毫不像是大夫,身上没有任何大夫的痕迹,他不由问,“李家小子,你是从哪里请来的这位小子?他的医术当真厉害?”
李沐清点点头,“他的医术厉害,老侯爷,我不会害芳华小姐的。事不宜迟,快让他救人吧!”
忠勇侯点点头,让开路。
言宸来到床前,看了一眼谢芳华,打量了片刻她中箭的手臂,又看向旁边谢云澜的后背,片刻后,他镇定平静地道,“我能救他们,除了他们外,留一个人在这里帮我,其余人都出去。”
崔允一惊,“你当真能救?”
孙太医和那位大夫也是惊异,齐齐道,“这位公子,这么重的伤,你当真能有办法?”
言宸点头,毫不犹豫,“有办法!”
忠勇侯见他说得肯定,而且气度沉稳,虽然年轻,但是一眼所见,便让人觉得他言出必行,他点点头,“福婶留下侍候,其余人都跟我出去。”
福婶喜极而泣,连忙点头,看向言宸的目光像是救世主,不管公子有多么的年轻,只要能救谢芳华和谢云澜,她就感激不尽。
“老侯爷,福婶不懂医术,在旁边怕是手忙脚乱,这样吧!老臣留下,在旁边帮助这位公子。”孙太医对医术求知若渴,这等机会,他自然也想亲眼看看这位年轻公子如何施救。
“老侯爷,我也留下相助,这位公子虽然说留下一人,但是我和孙太医在这里,多个人手,多个帮忙的人。”那位大夫也立即道。
忠勇侯见言宸没说话,似乎没什么意见,点头,“那好,你二人留下吧!”
话落,忠勇侯带着一行人出了房门。
房门关上,言宸和那两位大夫一起留在了屋内。
“在下来得及,没带药箱,就用这位大人的药箱吧!”言宸对孙太医道。
“公子尽管用!”孙太医连连点头。
言宸再不耽搁,一手按住谢芳华的手臂手骨,一手找准方位,稳稳地握在箭上。
孙太医和那位大夫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言宸握着箭待了片刻,面色端凝,忽然,他手指微动,慢慢地用力,几乎刺如骨里的箭随着他用力,一寸寸向外逼出。
孙太医和那位大夫眼睛睁得大如铜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