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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芳华没好气地看着他,对上他满面怒容的脸,眯了眯眼睛,“铮二公子,你抽什么疯?昨日就算我跟人学编了蚂蚱,今日可是什么也没做。”
“你确定你今日什么也没做?”秦铮也眯起了眼睛,对她细微的眸光对视。
谢芳华眸光忽然缩了一下,原来是她今早利用风灵雀给轻歌传了一封信的事儿让他筹备即日配合她出城拦截秦钰的事儿被他知道了吗?他身边这个青岩可真是无孔不入无事不查啊。她抿了抿唇,不再与他对视,撇开头低声道,“秦铮,我又未与人私通,你不至于摆出这副捉奸在床的脸。”
秦铮一噎。
“我若是心向于你,世间千千万也抵不过一个你。我若是不心向于你。你抵不过世间千千万。”谢芳华叹了一口气,抓住了他的手,轻软道,“一个秦钰而已,即便他要回来,怎么让你反应如此之大?他当真如此可怕?成了你的梦魔了?”
秦铮身子僵了僵,似乎被戮破心情,一时间面子有些抹不开,分外不好看。
“我认识的秦铮,向来张狂、霸道、自信、不羁、世间任何人任何事都不看在眼底,甚是倨傲自负。”谢芳华一字一句,说得很慢,“所以,你处处拴着我,怕我遇见他,竟怕成这样寝食难安吗?”
秦铮猛地转过头,背过身子,不看她。
谢芳华伸手去拉他的手,他固执地不转过来,她忍不住好笑,“你再不理我,我就真不理你了啊。”话落,见他站着不动,她悠悠地道,“你说,这天下想理我的人是不是很多?秦钰若是见了我……”
“你闭嘴!”秦铮忽然转过身,霸道蛮横地打算她的话。
谢芳华笑吟吟地看着他,“好,我闭嘴,那你可是肯理我了?”
秦铮瞅着她,晨起的阳光下,少女容颜清丽明媚,美艳不可方物。他磨了磨牙,“谢芳华,我告诉你,不管你有什么筹谋,不管你瞒着我多少,不管你背后有什么动作,那些我都不知道也罢。但是,你不能撇下我不管。你与我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你不能不对我负责。”
谢芳华闻言险些背过气去,到底谁欺负了谁?他可真是不嫌自己脸皮厚找她要负责。这该是堂堂英亲王府人人惧怕在南秦京城横着走的铮二公子该说的话吗?
还有了肌肤之亲……
幸好没人听见!
秦铮则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等着她回答,似乎不知道自己说了不正确的话。
谢芳华轻吐了一口气,好半响才缓过气来,“我何时打算撇下你不管了?这话从哪里说起?”
秦铮闻言顿时笑了,清俊的容颜光风霁月,眸光一刹那变得温柔至极,“你没有这个打算就好。以后也不准有。知道吗?”
谢芳华被他乍然绽开的艳色晃得呼吸一窒。暗骂了一句妖孽。也不想与他分辨是与非了。
“我与你说话呢!你回答我。”秦铮盯着她。
“知道了!”谢芳华对着他拱了拱手,告饶道,“二公子,您就饶了小的吧!别整日里瞎折腾了。我的身子骨不好,禁不住您的折腾。”
秦铮忍不住嗤笑,“你这副模样,倒是像那丢失的王银。”
谢芳华咳嗽了一声,不接他的话,对他问,“你心情好了吗?好了的话,可以回屋吃饭了吧?”
秦铮想了想,“勉勉强强吧!”话落,拽着她回了屋。
谢芳华头皮麻了麻,腹徘了一句,被他拉着回了屋。
英亲王妃看着二人好笑,瞪了秦铮一眼,让二人赶紧就坐用膳。
秦铮脸皮厚,大模大样,不在乎几人好笑的神色,谢芳华脸色没他的厚,对着谢云继对她看过来怜悯可怜的脸色只能堪堪受了。而谢墨含又是好笑又是叹气。在他看来,这是一物降一物。不过不知是妹妹降住了秦铮,还是秦铮降住了妹妹。那就不得而知了。
饭后,崔荆照旧带着谢墨含和谢云继去了后山林的药圃。
英亲王妃昨日采摘的都是杏花,今日惦记着去采摘梨花,所以,带着翠荷等人去了。
又只剩下了谢芳华和秦铮。
秦铮又吩咐听言和林七搬了椅子,拉着谢芳华躺在椅子上晒太阳。
谢芳华这回到依言听从,没有半点儿不甘心情愿。
午时,英亲王妃等人回来,见二人还在房檐下晒太阳,顿时讶异,“臭小子,你当真不带着华丫头去看花灯?”
“不急!”秦铮道。
“这都响午了,你们要赶回城里去看。哪里不急了?”英亲王妃嗔了秦铮一眼。
“响午而已。”秦铮懒洋洋地道。
“算了,我是瞎操心。”英亲王妃吩咐翠荷等人将花瓣洗干净,放好,进了屋。
崔荆、谢墨含、谢云继三人回来,一行人用午膳。
饭后,秦铮对外面喊,“林七,爷让你准备的东西你都准备妥当了吗?”
林七闻言立即在外面应声,“回二公子,已经准备妥当了,您现在就要吗?”
“拿进来!”秦铮吩咐。
林七连忙抱着一个包裹走了进来,递给秦铮。
秦铮拿着包裹掂了掂,对谢芳华道,“你跟我进来。”话落,他向里屋走去。
谢芳华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只能跟着他进了里屋。
来到里屋后,秦铮打开包裹,两套男子的粗布长衫出现在谢芳华面前,他拿起一套递给她,“去换了。”
谢芳华看着他手中的衣物,不太理解,“你这是……”
“别告诉我你不会穿男人的衣服。”秦铮瞅着她。
“你总要告诉我这是要干什么吧?”谢芳华想着她哪里不会穿男人的衣服?她在无名山八年,穿够了男人的衣服。比穿女人衣服穿得都熟。
“我不是告诉过你吗?秦钰想要回京,我岂能让他轻易地回来?”秦铮道。
谢芳华眉头轻蹙,“你是说……”顿了顿,低声道,“你要带着我去拦截秦钰?”
“难道我让你一个人再给我下了药将我迷晕,你自己出去?”秦铮轻轻哼了一声。
谢芳华虽然没有打算给他下药迷晕他,一种方法可一不可二,但是却有打算在今夜京城花灯会的时候将他甩掉。闻言脸色闪过一丝被戮破心事儿的不自然,但还不肯承认,“哪有。”
秦铮闻言这回重重地哼了一声,显然不相信。
谢芳华咳嗽了一声,试探地问,“你想怎样拦截秦钰?”
秦铮眯了眯眼睛,“当然是要给他送一个大礼。”话落,不透露给她,只催促道,“快去换了,我们好启程。”
谢芳华想着这回她不用费尽心思摆脱秦铮了,显然他是拿定主意先发制人地抢先监视住她了。再跟曾经利用王银摆脱他恐怕做梦都别想了。这个人曾经被她甩脱,那是因为对她不了解掉以轻心了。如今的他可不会掉以轻心。她只能默默地接过那件土青色的粗布长衫进了屏风后。
而秦铮在他进去后,自己则拿起那件绛紫色的粗布长衫换下身上华贵的锦缎。
谢芳华熟练且利落地用绸缎将胸前裹住,然后利落地穿戴妥当,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便看到秦铮已经换好了绛紫长衫,哪怕是粗布衣衫,依然掩盖不住他清俊姿容,她皱了皱眉,“凭什么你的衣服颜色鲜亮,我的衣服灰头土脸?”
秦铮眸光微闪,看着她道,“因为我是公子,你是随从。”
谢芳华一噎。
“把头发弄了,不用我教,你自己会吧!”秦铮转身坐在了炕上,懒懒地倚着墙壁等着她,散漫地道,“顺便把你的容貌也遮掩一下,像个随从的模样。”
谢芳华揉揉眉心,忿忿地瞪了秦铮一眼,走到梳妆台前,刚想催动功力易容,忽然想起了什么,便从怀中拿出易容的药膏,开始在脸上涂涂抹抹。
不多时,一张脸已经变了容貌。
她并没将全部容貌都掩盖,只将女儿气掩藏了七分,看起来清清秀秀。然后利落地将朱钗云鬓打散,在头顶上挽了个男子的发髻,便是地地道道一个只能算是有几分样貌的随从了。
打理妥当之后,谢芳华回头看着秦铮。
秦铮盯着她看了片刻,没说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双眸子青黑青黑的。
谢芳华摸摸脸,“你这是什么眼神?有哪里不妥当吗?”
秦铮下了坑,走到她近前,仔细地端详她片刻,对她漫不经心地道,“没有什么易容术能在我的眼底遮掩得过去。你这易容术虽然精妙绝顶,但也不过是八分而已。”话落,他摸着谢芳华的脸,“别告诉我你就只会这一种易容术!”
“自然不是!”谢芳华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曾经的王银,她那般的易容术可是天衣无缝,连在皇上面前她都敢去得,为什么?自然是因为她用药物加催动功力,易容换貌了。如今这样的易容术,自然是比那样的易容术差两分。
“不过也是够看了!走吧!”秦铮倒是没难为谢芳华,抬步出了门。
“你就这样出去?”谢芳华一把拽住他,他难道不易容了?
秦铮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张面具,极其轻薄,抖给谢芳华看,“爷有这个。用不着。”
谢芳华放开他的手,就知道他不会太过光明正大地用自己这副样貌出去,毕竟谁人都知道秦铮如今对她谢芳华看得紧。尤其他还是一个发光体,本身走到哪里都引人注目,若是不换一副容貌遮掩的话,她还真不敢跟他一块走,免得误事儿。
二人出了房间,英亲王妃顿时睁大了眼睛。
崔荆、谢墨含、谢云继也都瞅着二人。
“你们这是……”英亲王妃目光略过秦铮,盯在谢芳华的身上,明明看着是一个娇柔秀美的女儿家走进屋的,如今出来一个灰头土脸的小随从,若不是她一直坐在这里压根没看到再有别人进去,一定是不敢相信这个人就是谢芳华。
谢芳华用手指了指秦铮,没说话。
“她本来的样子太扎眼,不安生,我这样带她出去才妥当。”秦铮丝毫不觉得让美玉蒙尘,理所当然地解答英亲王妃的问题。
英亲王妃一时间看着秦铮无语。
谢墨含却蹙了蹙眉,看着秦铮,“你不止带着她去赏灯会这么简单吧?你们二人还要去哪里?”
“出城玩几天。”秦铮随意地道。
谢云继眸光微闪,“玩几天?”
“你有意见?”秦铮斜了谢云继一眼。
“芳华妹妹自小就没出过京城,玩玩也好。但是如今你身体连番受了伤,你保护得了她吗?”谢云继有些忧心地道,“华妹妹身子刚刚好一点儿,可别被你又带病了才是。”
“我能带他出去,自然能护得住她。”秦铮道。
“那就好!”谢云继笑了笑,不再多言。
英亲王妃却皱起眉头,看着秦铮,俗话说,知子莫若母,她有些不赞同地道,“你要去找秦钰的麻烦?”
“娘,我是要去迎接他,什么叫做找麻烦?”秦铮摇摇头。
“那还不是一样?”英亲王妃瞪了他一眼,到也没反对,看着谢芳华道,“你身上还受着伤,一个人去也就罢了,怎么拖上华丫头?她的身子骨不好。”
“我身上的小伤不成问题,我能照顾她,您就好好地在这里待着吧!”秦铮似乎懒得再多说,回头招呼谢芳华一声,向外走去,走到门槛处,忽然回转头又道,“我爹今日晚上怕是会来这里找您,您可不要说不该说的。比如,您就说,我带着未婚妻去赏花灯了就行。他顶多来了住一晚,明日早上就会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