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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康侯夫人一噎,想起就因为这个,她更是怒,他的儿子与谢芳华仅仅是九年前见了一面,怎么就记住了她非她不娶了?她气火攻心,大怒道,“她勾引我儿子,就在九年前。”
秦铮“哈”地笑了一声,面容顷刻间冷厉起来,“九年前燕亭几岁?我的未婚妻几岁?就知晓儿女情长了?九年前的事情,除夕当日在灵雀台我的未婚妻已经当着皇叔的面说了。若不是因为燕亭犯了血光,让我的未婚妻见到,应验了血光之灾,怎么会有她至今卧床不起?缠绵病榻多年?当日,若不是我出面求娶,忠勇侯就会当场劈了永康侯和燕亭。我的未婚妻为了两府和睦,多年来不曾对永康侯府发恼,如今你倒是找上门来不知感恩反而恩将仇报了?这就是永康侯府的门风?这就是夫人的家教?”
永康侯夫人一时间被秦铮噎住,哑口无言。
“来人,送永康侯夫人出去!”秦铮鲜少说这么多的话,懒得再理会她,对外面喊道。
外面一人立即走进来,冰冷的面目对永康侯夫人冷木地道,“夫人请!”
永康侯夫人从进来咄咄逼人到被秦铮一番话语说得没理,若是就这样出去的话,她一个长辈,这里面待的人全是小辈,岂不是颜面尽失?她猛地挥手打开那人,对秦铮道,“秦铮,你休要狡辩,如今她是你的未婚妻,你自然要帮着她开脱罪责!”
“罪责?她有什么罪?不就是你儿子喜欢她,从九年前见了一面,至今不能忘怀,想要娶她,可是你们不同意,说人家是病秧子,另外,永康侯府和范阳卢氏早就有婚约,才百般阻挡。”秦铮嘲讽地看着永康侯夫人,“你们府那些事儿,满京城没有几个不知道的,如今你说出来,又能诋毁我未婚妻什么?难道有人喜欢,我未婚妻就非要感恩戴德?她有什么责任帮着你们永康侯府管儿子看儿子?”
“你……”永康侯夫人气堵在心口,怒道,“我儿子离开之前是在忠勇侯府,他是从忠勇侯府离开的?他离开前见了谢芳华,难道忠勇侯府和谢芳华就不该给个说法吗?”
“说法就是他自己有腿有脚,离开忠勇侯府时没醉酒。燕小侯爷要离开忠勇侯府,难道忠勇侯府要强留他不成?他是忠勇侯府的谁?”秦铮嗤笑,警告地看着永康侯夫人,“我劝你还是回府好好反省,莫要揪着这些破事儿出来贻笑大方。”
“秦铮!你……”永康侯夫人伸手指着秦铮。
“送出去!”秦铮不再看永康侯夫人,命令道。
“夫人得罪了!”那人伸手抓住永康侯夫人手臂,转眼便将她带出了画舫。
永康侯夫人回过味来,勃然大怒,刚大叫了一声,便被人用东西塞住了嘴。
卢雪妍本来是站在岸边迎接永康侯夫人,见到永康侯夫人后,她只对她点了点头,便气怒冲冲地上了秦铮的画舫,她只能跟了过来。
她在范阳一直听说关于英亲王府铮二公子的传言,一直以为是个嚣张跋扈混不吝色放荡不羁蛮横无理的纨绔子弟,可是今日一见,却全然不是。只看到一副颈长身躯,锦绣清俊的少年,模样风流俊逸。虽然对于永康侯夫人的话语恼怒现出冷厉之色,但自始至终都端坐在椅子上,言谈有理,句句是道,噎得永康侯夫人无言,轻描淡写地便让吩咐人强行地送永康侯夫人出去了。被人送出去的永康侯夫人哪怕是觉得颜面尽失不甘心,但是她也只能气怒受着。
卢雪妍站在门口,看着秦铮,一时间有些移不开眼睛。
谢芳华料到永康侯夫人会被秦铮赶出去,他可不是个对谁都有耐心的人。若不是看着燕亭的份上,怕是在永康侯夫人刚上画舫,他一句话不说就会赶出去了。如今已经很给她面子了。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秦怜说了一句话,扭头兴致不减地继续观看六艘画舫的情形。
秦倾撇撇嘴,显然对永康侯夫人也是不喜,跟秦怜一起继续看外面。
程铭、宋方、王芜、郑译等人对看一眼,不在门口堵着了,齐齐走进画舫。
秦铮察觉一道视线一直定在他身上,他忽然抬头,冷冷地向舱口看了一眼。
卢雪妍一惊,只感觉这一眼有他看向她,让她顿时通体冰寒,她脸一红,连忙垂下头,困窘了片刻,隔着门口对里面的他福了福身,“铮二公子!”
谢芳华忽然看向卢雪妍,这个范阳卢氏最娇宠的女儿,不去李沐清的画舫?竟来了这里!
秦铮仿若不见,扭回头,对外面吩咐,“外面守着的人,爷看你们是不想活了?往常爷在的地方,是任何闲杂人等都能靠近的吗?难道爷最近的脾性好了?让你们都觉得肉皮子紧了想松松?”
“卢小姐请立即离开!”秦铮话落,一人冷木地出现,挡在舱门口,对卢雪妍说道。
卢雪妍本来微红的脸霎时一白,她抬头看向秦铮,被面前人挡住,她什么也看不见,抿了抿唇,转身离开了船舱门口。
谢芳华笑了笑,收回视线,漫不经心地端起茶喝了一口。
秦铮忽然一把将她手里的茶夺了过去,谢芳华转头,他不看她,仰脖一口气喝了。
第九十二章争执
谢芳华瞪了秦铮一眼,因为此时画舫里人多,她到底是没有发作。
程铭、宋方等人对看一眼,齐齐默了默。都发现自从秦铮收了这个婢女听音之后,性情变了许多。虽然还是那种霸道张狂不羁世俗的脾性,但却比以前的肆意邪妄沉静许多。
“哎呀!我押注的五号画舫输了!”秦怜哀叫一声,欢喜的情绪泄了气。
“怜姐姐,我让你押注三号画舫,你偏偏不听!”秦倾得意地瞅着秦怜。
秦怜没好气地瞪了秦倾一眼,嘴毒地道,“你看看,你的三号画舫也落后了下来,快完蛋了!”
秦倾立即垮下脸,“皇奶奶昔日推崇的啊,怎么能输?我不信!”
“皇奶奶是人又不是神,好的东西不一定都非要争抢到皇家的面前让皇家知道。”秦怜继续看着舱外,“别的画舫如今还势均力敌,偏偏我们两个押的赌注都败下阵来。可真是倒霉!”
秦倾不甘心,回头看向静静地坐在那里,丝毫没看窗外是何情形的谢芳华,问道,“喂,听音,你下了那么多赌注,怎么不过来看看?难道你就不好奇?”
谢芳华摇摇头,“不好奇!没什么可看的。”
秦倾看着她,扁扁嘴,“你真无趣!”
谢芳华不置可否,这种游玩,对于她来说,的确是无趣至极。
“铮哥哥,往年你也喜好这种热闹的啊!今年是怎么了?难道你是被听音给感染了?”秦倾觉得自己押的赌注反正已经输了,有气无力地问秦铮。
秦铮瞥了秦倾一眼,没说话。
秦倾习惯了秦铮这副不搭理人的样子,又扭过头好奇地看向谢芳华,“听音,你到底押了几号画舫?”
程铭等人本来凑在各个窗口看,闻言也立即看向她,好奇地问,“对啊,听音,你到底押了几号船?”话落,见谢芳华不说话,对她道,“都快结束了,就算你说出来,也不影响什么。暗注在右相和普云大师那里。我们保证不说出去。”
秦怜也转过头来,对谢芳华催促,“对,你快说!”
谢芳华扫了众人一圈,最后落在秦铮的身上,见他也看着她,她道,“六号!”
秦怜和秦倾二人睁大眼睛。
程铭等人不解,“前面五号画舫旗鼓相当,这些年都轮流做庄,难论输赢。这个六号画舫可是第一次来京城迎春。是骡子是马只刚来出来遛,放眼今日在这玉女河下赌注的人,怕是除了你无人押它。你是怎么就想了押它的?”
“对啊,我还是从太妃那里知道六号画舫是演的什么玲珑飞花,白鸟来朝。据说这家的底细是个叫做什么玲珑阁的,在岭南的之海的一座孤岛上,是个避世之家,繁衍数代了。这一代的家主有心想入世,所以,去求了裕谦王。众所周知,那里是谦裕王的封地。所以,由裕谦王引荐,才有了这次的机会。它们可不是奔着夺魁来的,而是借此机会入世,能在京中立稳脚跟。”秦倾道,“听音,你可真是胆子大!我们这里,都没有押它。”
“你们没人押不是最好?你们所有人都输了,那么我就赢了。”谢芳华道。
秦倾一噎,反驳道,“哪能那么容易?你现在看看,虽然三号画舫和五号画舫都落下去了,但是其他三家可是联起手来了,怎么能让一个才来的砸了他们的招牌?”
谢芳华笑笑,不再说话,依然没兴趣看外面。
“秦铮哥哥,你要完蛋了。”秦倾一副怜悯的表情看着秦铮。
秦铮嗤笑一声,“鹿死谁手,犹未可知!”话落,他站起身,对谢芳华道,“你说得对,的确没意思。走,我们回府了。”
谢芳华挑眉,看着他,是他闹着要来玩的,如今这么快就走?
“你当爷说假话吗?”秦铮伸手拽起谢芳华,拉着他向外走去。
“咦?秦铮兄,还没结束,你下了那么多赌注,急着离开做什么?”程铭喊了一声。
“没意思,你们玩吧!”秦铮脚步轻快地走出船舱,丢下一句话道,“午时了,听音该喝药了。”
众人都有些怔。
秦怜撇撇嘴,“这个恶人,走了更好,他在这里坐着,让我觉得浑身被束着。”
“怜姐姐,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儿?”秦倾凑近秦怜,小声问。
“什么事儿?”秦怜看着秦倾。
“铮哥哥自从有了听音,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前这样好玩的事儿,他比谁玩的都欢腾,如今竟然是急着回府了。”秦倾悄声道,“不会是听音给铮哥哥吃了什么迷魂药吧?”
秦怜翻了个白眼,用手弹了秦倾脑门一下,哼道,“他哪里是吃了什么迷魂药?他是犯了桃花病了。日日在府里和听音厮混,早晚有一日败了身子骨,瘦死他。”
秦倾“啊”了一声。
“啊什么啊?我又没说错。刚开了荤腥的男人,你还指望他能怎样?”秦怜叱了一声,对秦倾道,“你还嫩着呢,不懂,等你到了我哥哥这个年岁,就懂了。不就是那么回事儿?”话落,她扫了一眼程铭等人,“你看看他们?谁家没个通房小妾?开始的时候还不是美人在怀,日日厮混,如胶似漆。如今他们是经过了那个最开始的时候,才不至于跟他一般样子了。”
秦倾呆呆地看着秦怜。
程铭等人都齐齐地转头向秦怜看来,身子都不由自主地僵了僵,脸上神色奇异。
“你这副呆样子看着我做什么?别告诉我你不懂?那你还是个男人吗?”秦怜鄙夷地看着秦倾,骂道,“笨蛋!枉费你在宫里长大的,没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跑?”
秦倾动了动嘴角,脸红了红,好半响,才低声道,“怜姐姐,我……我不是不懂。只是,这样的话,你怎么能说出来?若是皇后娘娘在,一定会大吃一惊的。她做梦估计也没想到你这么……这么不知羞!”
秦怜噎了一下,毕竟也是未出阁的少女,脸红了红,忿了一声,“你不说,皇后娘娘不就不知道了吗?”
秦倾看着她,瞥眼瞅了一旁的几个人,“就算我不说,你刚刚的声音也不小,他们也都听到了啊?没有不透风的墙吧?”
秦怜一愣,看向旁处,只见程铭、宋方、王芜、郑译等人都尴尬地看着她,显然都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