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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是一种本事。”颜玉十分羡慕他这种本事。
榜眼和探花也换好了服饰。
颜玉便先行一步，在那大殿之下带着金科高中的诸位向圣上行跪拜之礼，然后打头带着诸位在仪仗队的恭送之下； 浩浩荡荡的步行出了宫门。
那宫门之外伞盖之下听着三匹高头大马，小官牵着头前的一匹枣红大马扬声道：“请状元公登高上马！”
颜玉上前第一个翻身上马，那风吹起她的袍角，猎猎招展，她的发没有束起，散在乌纱帽之下，她今日特意带了赤金步摇，如今带了乌纱帽便摘了下来，拿在手中。
她等着榜眼，探花依次上马，那锣鼓鞭炮声起，小官高喊：“启程！”
她握着缰绳慢慢催马，走在头前，那手中的步摇随着马儿一晃一晃的打颤，在阳光之下熠熠生光。
颜玉带着众人缓缓的打马御前街，要绕城一周，才能归府。
那街道两边早就围满了人，楼上窗口全是人头，连那房顶之上都爬了不少人，侍卫拦着人群清出道路，那仪仗队敲锣打鼓率先开路，颜玉与身后两位榜眼探花便在那人山人海之中缓缓前行。
周围什么声音都有，锣鼓声压都压不住。
颜玉上一世也高中状元，御前街打马游街过，只是两世的心态截然不同，上一世她的心中总是有些不甘和忐忑的，想光明正大的以女子身份证明自己，可又怕女儿身被人识破，她在那御前街不苟言笑的打马而过，没有看一眼两边的人众，因为没有人来为她庆贺，她众叛亲离，只余下一个燕朝安。
可这一世不同了，她以女儿身坐在第一匹大马上，带领着诸位佼佼者接受众人的目光，她是女人，可她也是第一，天下学子万万千中的第一名。
她无比坦然自在，像手中的步摇一般随着马儿摇摇晃晃的穿行在那么多的目光中。
周遭乱糟糟的什么声音都有，那锣鼓声压都压不住，尤其是在她的直播间里就格外清晰了——
“女的？当真是个女人？这次的金科状元怎么真是个女人啊！”
“真的假的？我之前听说圣上特批一个女人参加科举，居然还中了状元？怎么可能！”
“我看，必定是作弊造假了，听说她是颜家的嫡女，那颜家可是出了几位太傅的，想必是给她透过题了！”
“我还听说她和那位权势很大的江尚书大人关系不干不净，说不准是那位江大人给她动了手脚！”
“你瞧她长那样子就不是什么省油灯，一副狐｜媚作态，还不知是如何勾｜搭上了有权势的大官！”
“你们可真酸，人家无论如何也是自凭本事中了状元，有能耐你们也上，赢得过人家再说这些屁话。”
“就是听说还连中三元，是连中三元，你往上数几代也没有出过这样的人，而且好像这位颜状元今年才十三四岁，长的又这般好，啧啧啧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长的可真俊啊，要是个男的指不定多少小姑娘着迷呢！”
“考上状元有个屁用，她还能真当官？她已经十三四了，当个几年还不是得嫁人生孩子，相夫教子吗？而且她跟一群男人混在一起，名声不干不净的，我看京中谁敢娶她这样的女子。”
那许多的声音，还有些混混流氓朝她吹口哨，吆喝着污言秽语的。
这些颜玉倒是不惊奇，她惊奇的是那些非议声之中居然还有许多女人的声音，她们鄙夷至极的讨论着她的名声，她日后嫁不嫁的出去，生不生的了孩子，读书再多有什么用，能生养生个大胖小子才是本事，女人终究要依靠丈夫和儿子。
颜玉看着两道旁的那些人众，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忽然觉得燕明的新政推广不开，或许并非完全是因为男人们的抗议和不理解不支持，一大部分的阻碍是来自于女人本身。
她们被教化三从四德，妇贞妇德，认定了女子无才便是德，她们甘愿依附男人，顺服男人，她们根深蒂固的奴性。
弹幕里——
大玉儿：哎嘿好气啊！一群屌｜丝在那吐酸水，我玉这样的仙女八辈子也轮不到他们操心！
江迷妹：希望江大人快点娶主播！打这些人的脸！
奸臣爱好者：主播，你也听到了，我依旧觉得你们皇帝的新政，任道而重远，很难成功。
霸道总裁：这是一个小的进步嘛，日后会有千千万万个主播往前迈步的。
“好威风啊！”楼上有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来，“我也想中状元，穿的这么威风游街！让这么多人看着我！羡慕我！嫉妒我！”
有人笑了一声道：“你也就是羡慕这威风，平日里让你读书，你哪次不头疼的。”
“是啊，这威风是靠十年寒窗苦换来的。”
那声音……是燕朝安？
颜玉抬头瞧过去，就瞧见了街道这种的大酒楼二楼的贵宾厢房，偌大的窗户站着几个人，宁康公主，闻人业，燕朝安，还有王慧云和瑾哥儿善姐儿。
“阿姐！阿姐看到我了！”瑾哥儿趴在窗户上兴奋的对她死命招手，“阿姐最厉害！阿姐最威风！”
“你小心摔下去。”王慧云忙扶住他，乐得合不拢嘴的对颜玉挥手，“玉儿！我们在这儿！”
善姐儿也兴奋的脸通红对她招手。
颜玉忙抬手对她们挥了挥。
宁康兴奋至极的探出那窗户对颜玉喊道：“颜状元真好看！你愿不愿意嫁给我兄长！我代他们向你求亲！”
这一嗓子响亮的把众人都吓了一条，皆都震惊的顺生望过去。
闻人业和燕朝安也都吓了一跳。
那宁康却半点不在意周围的目光又喊：“不嫁他们也行！我大巽的好男儿任你挑选，颜状元考虑考虑跟我回大巽吧！”
那仪仗队的锣鼓声都吓的顿了一下。
燕朝安忙要拉她回来，却听斜对楼有人中气十足的道：“我云泽就没有好男儿了吗？颜状元是我云泽的状元，哪里轮得到你们大巽？”
颜玉吓了一跳，一回头就看到对楼的窗下站着的那人，居然是薛谭和薛老太医。
“就是！我云泽的好男儿也任颜状元挑选！”她身后的队伍里居然有人应和，“颜状元考虑考虑我们吧！”
颜玉不用回头，听声音都知道是许腾飞那小子！
紧接着那队伍里也不知道是哪几位跟着许腾飞瞎起哄，特别不整齐的喊道：“是啊！颜状元考虑考虑咱们云泽的大好男儿！”
颜玉非常清晰的听到了身后榜眼和探花的忍俊不止，那榜眼小声与她道：“颜状元可以考虑考虑我们这些手下败将，我们可是久仰颜状元许久了。”
“不要瞎起哄。”颜玉哭笑不得，她抬头看着楼上的众人开心的唇角止不住上扬，一抬手将手中的赤金步摇抛给了宁康。
宁康慌忙拿手接住，那步摇一颤颤的在她掌心里发光。
颜玉就在那楼下神采奕奕的与她扬声道：“我云泽好男儿如云集，不如这位小姐就留在云泽吧！瞧瞧你身边那位，还不足以令小姐动心吗？”
宁康慌忙看了一眼身边的燕朝安，脸一下子就红了，拿着那步摇又羞又臊的缩了回去。
颜玉就乐了，笑着瞧了一眼燕朝安，打马继续往前行。
燕朝安站在那里目送她远去，她在阳光之下，光彩夺人，威风八面，却渐行渐远。
那长街喧喧闹闹，颜玉留意到还有京都女子学堂里的女先生带着女学子过来瞧她，“这位就是咱们云泽第一位女状元。”
颜玉在马上瞧见她们，对她们挥了挥手。
一群小姑娘兴奋的低声私语与她招手，难以语气的问女先生：“我们以后也可以参加科举考状元吗？像颜状元一样？”
“只要你们有本事，就可以像颜状元一样。”女先生对颜玉点头笑了笑。
颜玉看着那些花一样的小姑娘，心中忽然又生起了希望，或许她可以告诉她们，命运有许多种选择。
弹幕里——
大玉儿：好激动！我玉儿真的成全民偶像了！此刻我是那些小姑娘！兴奋的要尖叫！主播我爱你！娶我娶我！
无恙：主播真棒！
江迷妹：完了，这以后江大人的情敌倍增啊！连那些主播的手下败将都要和江大人抢！主播不要随便摇摆！
奸臣爱好者：这一刻真是来之不易啊，苦心经营了那么久，主播终于光明正大入朝为官了！以后就差嫁给江大人，当相国了！
霸道总裁：感觉当相国有点难，不过连女儿身都能恢复还有什么难的，主播加油。
路过：主播，这一世你选择正确就走对路了，你想想上一世你选燕朝安，错的多离谱。
宅斗爽：上一世你们管理员也知道？那是你们故意的？故意让主播选错也不阻拦？
路过：我们不能干预，只能让主播自己醒悟。
大玉儿：阴险！
霸道总裁：管理员一直如此，上一个奸臣直播间，他们也这样坑的那位主播和裴迎真，垃圾管理员。
颜玉在那吵吵闹闹中看着弹幕慢慢的行到街头的十字路口，忽然听到许多议论的声音，说什么：快看快看！是江尚书！他这是干什么？
江秉臣？
颜玉忙从那光幕里抬起头来，就瞧见她对面的十字路口，江秉臣骑着一匹黑马停在那里，他身后是长长的一队人马，颜玉侧身看过去，几乎看不到头，只看到那些人都抬着红绸缎捆着的大箱子。
仪仗队有些不知所措的停了停，他让身后的人马让开道路，挥手让仪仗队继续前行。
颜玉催了两步马到他身侧，低声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江秉臣不高不低的对她笑道：“上颜家的门，求亲，你去吧，我等你过去就去颜家提亲。”他伸手轻轻拍了拍颜玉的马。
那马就继续前行。
颜玉回头看他，他坐在马上对她笑啊笑的。
那一路顺江秉臣的人马旁边过去，颜玉路过每个人皆都向她跪下行礼，浩浩荡荡的竟是比仪仗队还要长了。
颜玉发懵的路过，就听街边围观的人又开始议论，“听说这是江尚书上颜家提亲的聘礼！”
“果然是个大贪官！这么多！必定是搜刮来的民脂民膏！”
“真的假的？江尚书真要迎娶这个颜玉？我之前怎么听说，江大人根本瞧不上颜玉，只是圣上为了抬举颜玉命令他假装的啊？”
“你听谁说的啊？明明是江尚书和四皇子都看上颜状元了，但颜家都不同意，那江尚书都上颜家提亲两次被拒了！”
“怎么可能看上她啊！”
颜玉看那些人一眼，心道：她有才有貌如何配不上了？这些个小姑娘大嫂子，肯定对江秉臣有意思，江秉臣啊，那可是京中炙手可热的肖想对象，权倾朝野，又生的貌美如玉，加上这么多年没成亲，也没有侍妾，或是半点私生活问题，多少闺秀暗中盯着他呢。
可惜，现在是她的了。
她在那马上又回头看了一眼江秉臣，江秉臣还在目送她，一瞧见她回头就又对她笑了笑。
她对江秉臣挥手，江秉臣也向她挥手。
她美滋滋的回过头，谁也别想跟她抢，想都不许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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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玉游完街，拜完孔夫子，就匆匆忙忙的拜别诸位邀请她一起去喝酒庆贺的同僚，匆匆忙忙往府中赶。
晚上圣上还设了宴，她也不想与他们吃酒，她心里惦记着江秉臣今日要去提亲，怕颜鹤年又拒绝江秉臣，几乎是一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