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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弃我只给他生了一个儿子,是我最大的幸运和幸福。”
她语气略微诙谐,颇有些像穆砺琛平常的言辞,立即便让众人生出许多亲近感,引得众人一阵哄笑,气氛也活络起来。
尤其是在场的妇人们,设身处地地细想,若是换作她们被莫名地抢到山匪窝里做了压寨夫人,即便与自己成亲的是情投意合的情郎,也无法接受此前的惊吓,她们绝无法像沈弄璋现在这样泰然应对。因此,越发喜欢漂亮会说话的她。
“能有这样一个一辈子记忆深刻、回味无穷的婚礼,可不是任何夫妇都有机会经历的。我谢谢各位兄弟姑嫂,和侄儿侄女们,尤其感谢姜兄弟的用心。”
慢慢说着,目光扫过所有人后重新落回姜定远脸上。
姜定远看着沈弄璋含笑的熠熠双眸,里面确实有感激,有感动,但隐隐的,还有一种令他有些胆颤的幽光,似乎在暗示他——想清楚,不是只有你们在爱护着穆砺琛,我也一样!
她语气里深含的反讽,穆砺琛和姜定远听得出来——沈弄璋觉得自己陷入了孤立和误解之中,正在以她的方式反击。
“好了,你们不要欺负我媳妇心软,想就此躲过惩罚,该怎么罚还怎么罚,继续!”穆砺琛跨前一步与沈弄璋并肩而立,板着脸说道。
穆砺琛何尝不明白姜定远的用意,但他更知道沈弄璋为自己承受了多少精神上的矛盾折磨。她内心的挣扎全因自己而起,姜定远这略含“逼宫”意味的安排和隐隐的“延宕”婚礼的责备对她不公平。
“怎么,他们刚才不是在训练?”沈弄璋佯作意外。
“不是,是对他们不尊重我们,也不考虑后果的惩罚。”穆砺琛说道:“擅自掳走翰章商队当家人,若是被启部知道,大酋长和少主绝不会放过这些不知轻重的混账,届时岂非为自己惹来无妄之灾!简直胡闹!”
“我大哥和义父也会先礼后兵的,一场误会而已。而且,大家十分用心,又没有伤害到我,你别小题大做!”
沈弄璋知道穆砺琛是在为自己出气,立即大度求情道。
“大当家,夫人为我们求情了,你要说话算数,惩罚该到此结束了!”
姜定远的儿子一脸惊喜地叫了起来。
几个孩子也马上附和。
“这又是怎么回事?”沈弄璋莫名。
“回夫人,大寨主跟我们约定,说如果夫人提前出来为大家求情,惩罚就到此结束,但不允许我们主动向夫人求饶。”
“原来如此。”沈弄璋做恍然大悟状,随后才又从容温和地说道:“我只是商队的当家人,原本没有资格在这里命令大家做事,但我既然是这约定是否继续的关键人物,想来此时有权力发号施令。”
最后半句话,沈弄璋的语调微微上扬,有些玩笑,又有些询问的意思。
众人都很会察言观色,尤其穆砺琛也嘱咐过他们,立即面带喜色地大声应道:“听夫人号令!”
“大寨主,我可以发号令吗?”沈弄璋微微一笑,问向穆砺琛。
“哼,一群叛徒!”穆砺琛故意发怒,一拂衣袖,转身气呼呼地离开。
“惩罚结束,大家解散,自行做事去吧。”沈弄璋振臂一呼,颇有些女领袖的风范。
转而又调皮地转过半个身子,对着穆砺琛伸手作出作揖感谢状,提醒众人要谢谢穆砺琛放大家一马。
众人领会,更喜欢沈弄璋的开朗性情,对着穆砺琛的背影大吼:“谢大寨主!谢夫人!”
第126章 黄雀
只在关门山寨里呆了一天,沈弄璋便与穆砺琛下了山,他们都有自己的事情必须去做,没有办法享受新婚之喜。
穆砺琛已经告知刘凡他与沈弄璋皆无事,刘凡虽然心存疑惑,但第二天看到他们双双下山,终于放下心来。
对于通关费,虽然姜定远已表明不需要,以前强收也只是为了不暴露身份,但沈弄璋的翰章商队仍旧支付,公私分明。
山上的人已不止有以前的山匪,更多的还是穆砺琛救下的穆国贫苦百姓。穆砺琛说过,方是时不失民心,他不会对宏穆关不利。沈弄璋相信他的承诺,所以,在商旅几乎断绝的这种战乱时刻,翰章商队的通关费也是支撑山上百姓过活的重要物资。
粮食运到宏穆关时,盛州被罗重和肖长山攻下的消息也传了回来。
有粮食补充,有胜利消息,方是时很是高兴,下令罗重与肖长山乘胜继续攻打北面的闵州。
闵州与曙州之间,仅隔一个铜州。
除了义军凶猛,深入西朔州的蛮族军队也极其彪悍。
北固关本该是守卫西朔州的重要关卡,但因傅柔早五年就有了铺陈,利用金柔商队多次往返穆国与朔北,用金钱麻痹了守关之人,并借关外有一处水源可以饮马为由,硬生生在北固关外蹚出一条路来进入穆国,无需通过他们的关卡。
在最初的三千蛮族战士与穆砺璁偷偷调到西朔州的铁甲军交手失利后,傅柔亲自带了一万蛮族战士赶来支援。硬是在北固关所有将士的眼皮子底下,冒着城关之上的箭雨石块,利用那条小路绕过关去!
现在,傅柔的大军就驻扎在临西县城之中。
戴立德作为北固关守将,无法抵挡蛮族的入侵,明知出关作战于他们不利,却不得不硬着头皮率军出战!
铁甲军与蛮族一战得胜,根本没有将傅柔及其军队放在眼里,也想趁着士气将傅柔打败,狠挫蛮族士气,将他们彻底赶出穆国!
傅柔腹背受敌,却毫无惧意,将这两方穆国军队牢牢牵制住。
而这个时候,桐河东侧的聿国河岸,启河帮的船只已到达。
十月十一夜半,深秋的小雨飘落,桐河上起了一层蒙蒙雾霭。
驻扎在桐河西岸的穆国铁甲军船坞遭到启河帮火船的袭击,船只损失过半。
第二天一早,大雨如注,启河帮的三百条艨艟冒雨攻击穆国铁甲军,遭到铁甲军的顽强反击。
铁甲军将军段横在桐河岸边准备了一千架投机车,砸毁近半启河帮的艨艟,战势看上去穆国铁甲军占了上风,然而,在汹涌的水下,上千个启河帮的水鬼已经潜游到桐河西岸,冲上岸去与投石车旁的士兵厮杀。
投石车的攻击被有效拦阻,剩余的启河帮艨艟迅速靠岸,几千水匪抢滩登陆,双方展开激烈的鏖战。
启河帮的水匪虽然在穆砺琛手底下占不到便宜,但对付铁甲军,一时倒还不落下风。
但他们吃亏在身上一层布衣,而对方则一身铜盔皮甲,不仅自身防御不够,更难一招毙敌。
作为穆国驻守桐河的将领,段横曾被穆砺璁杀鸡儆猴过。
他知道穆砺璁的强硬和狠毒,如今穆唯朴病重,太子当政,这一战若是输了,不仅被聿国耻笑,更被在穆国境内作乱的叛军方是时取笑!
八年前的宏穆关守将傅治,凭借一己之力,将聿国军队挡在宏穆关外,而他,还未等与聿国正规军队交手,已经被聿国的一帮水匪抢占了岸边的投石机,何等的耻辱!
雨势滂沱,段横抹了抹脸上的水渍,传出号令:“缩小包围圈,全歼水匪!”
桐河西岸被踩得一片泥泞,近万人的战圈逐渐缩小,启河帮水匪被夹在其中,已无突破包围的可能。
就在此时,水面上千万点箭矢如飞蝗过境,围在外圈的铁甲军士兵纷纷中箭,倒下一片!
铁甲军虽然有护甲在身,但因护甲的重量会影响士兵的行动和战斗速度,因此,所谓铁甲,只有上身的胸腹和后背部,其余部位仍旧是皮甲。因此,仍有中箭几率,只是中箭者不至于有生命危险,还有战斗能力,所以铁甲军令人忌惮。
水匪的援军已到!正确来说,他们是一直等到穆国的军队集结之后才迅速赶来,只为做最有效的杀伤攻击!
“战船!出击!”段横接到水匪来援的消息,立即下令。
投石车本是最好的防守手段,然而,第一拨水匪已然牵制住岸上的将士,并损坏了一部分投石车,现在能做的就是阻止水匪继续上岸,以免被聿国一鼓作气攻破防守。
透过雨幕,能看到水面上有几十条艨艟,而在艨艟后面,还有十几条庞大的黑影,是聿国真正的水军战船!
铁甲军的艨艟和斗舰即刻领命参加战斗,穿过密雨,又迎上敌人的一波波箭雨!
由于水上敌船的狙击,岸上的穆国士兵遭到巨大的伤害,阵型已乱被已水匪趁机冲开包围,向着军营腹地冲去。
不仅如此,还有水匪不停登岸,给穆军制造新的骚扰,穆军既要追捕深入腹地的敌人,又要阻拦上岸的水匪,加之雨势过大,影响视线,一时竟左支右绌,手忙脚乱!
段横在瞭望架上看到自己的军队混乱不堪,后悔平日里疏于训练已来不及,只得发出命令,再调转两千人来支援,且务必将冲向军营的那些水匪歼灭,以免他们藏进穆国,趁机作乱!
在距离战团最远的一条聿国战船上,余承山看着岸上混战的人群,眉头皱得越来越紧,问向来身边的彭飞:“这些兄弟的手下功夫不弱,怎么会输给瀚船帮那些蛮人?”
“我叫人密查过那个叫穆瀚云的家伙,他手下之人野蛮凶悍,水里和陆地上的功夫都非常了得,很像是正规军队的训练方式,我怀疑他们不是什么无名的小部落,而是启部特意派出的水军,专门针对咱们启河帮来的。”
“这个父亲也曾怀疑过。”余承山沉吟道,“但沈弄璋和翰章商队极为狡猾,这么多年始终没有在明面上接触过瀚船帮。”
“哎,姐夫,且不说他们,咱们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若是国君仍不肯重新信任咱们,这些兄弟可真是白死了。”
余承山现在是聿国的太傅,本不该出现在这里,但他见大将军葛不休再次提出趁火打劫的计划,想到这可能是余家翻身的机会,因此主动请缨。
他本是都城禁卫将军,郑奇声也想看他余家最后的表现,自然应允。
“若是启河帮不主动出头,你以为国君就不会召集你们?”余承山面罩寒霜,斥道。
“我没这么说。”彭飞在余承山面前始终弱势,小声地嘀咕一句,“如果姐夫不代王亲征,我们也不用打得这么辛苦。”
他是在埋怨众人不敢在余承山面前偷奸耍滑,只能拼命没有退路,所以伤亡惨重。
“有我在,至少还能保住一部分人,若是葛不休带兵,国君仍会叫启河帮听命于葛不休,由他指挥,你们还有活命的机会!”余承山低声怒斥。
余承山暗暗叹息,过惯了养尊处优的日子,启河帮已不复当年勇。但他余家若要保住命脉,就必须要让国君知道他们的重要用处,否则等父亲和自己一死,余家就彻底倒了。
转头看一眼低头不语的彭飞,余承山再看看双方正在交战的战船,缓缓咬了咬牙,下令道:“叫孟广玉的人下水,上敌船!”
高大的楼船之下,孟广玉在艨艟上看到旗令,双眼冷光一闪,执行命令。
他知道这是启河帮最后的机会,若是再不立功,国君很可能会剥夺他们在水上的生存空间。
最后的二百个水性最佳的兄弟相继滑进冰冷的水中,两人一组拿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