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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妈妈满意的点点头,回头看向那衣着华贵的女子。
狱卒疑惑的歪着头。
那女子道:“开门,我要进去看看。”
狱卒急忙赔笑,解释道:“您这是难为小人了,圣上的旨意,任何人都不能随意探视的。”
“少废话。”女子将兜帽一扬,冷笑道:“看到本宫,还不让开?”
狱卒一脸蒙的看着面前的女子。
那老妈妈斥责道:“这位是安阳长公主!岂是你这等人能够看的,还不跪下行礼!”
安阳长公主,天子的唯一的亲妹妹,驸马是定国公,这来头未免也太大了一些!
狱卒扑通一声跪下,招呼了后头出门来还在有说有笑的几个兄弟,一起给李贺兰行礼。
李贺兰鄙夷的看着面前几人,“本宫要进去看看,不行吗?”
“这……回长公主,忠顺亲王妃是要犯,圣上没吩咐,照道理是不能探视的。”
“放肆!你们难道眼瞎了不成!本宫再此,你们也敢阻拦。”李贺兰一脚踹在说话狱卒的肩头,将人踹坐在地上。
狱卒哪里想得到,长公主竟然会是这般跋扈之人,咧着嘴苦笑了一声,想想现在关着的都是什么人,将来早晚都得死,长公主又是今上唯一的妹妹,又是定国公的妻子。他们为此事得罪这般高贵之人着实不值得。
况且,只要人贩不丢不就行了。
思及此处,狱卒们变便纷纷恭敬请长公主进去探视。
“您请,这里头黑着呢,小的给您多预备灯笼。”
李贺兰这才满意,在童妈妈的搀扶下借着昏暗的灯光走近了大牢。
一进门,扑面而来的发霉难闻气味就让李贺兰紧紧的皱眉。
“这什么味儿啊。”
“您仔细脚下,嘿,这牢房里空气自然不好,尤其是那些囚犯,身上脏污的很。”
李贺兰以袖掩住口鼻,拧着眉头,一路往里去,还不忘左右打量。
谢岳等人早已听见动静,紧张的看着外面走动的人。
惊蛰等人长跟着秦宜宁,自然是认识李贺兰的。
“是安阳长公主。”惊蛰在谢岳几人耳边低声道。
谢岳眉头一跳,紧张的再度站起身来。
他长跟着逄枭,自然知道长公主对逄枭的心思,也知道长公主恨毒了王妃。如今这个时候,若说长公主不是来落井下石的他都不信!
谢岳想的明白,寄云和冰糖就更清楚了。
他们紧张的站起身,死死地盯着对面的牢房。
“长公主,就是这里。”狱卒们将人带到秦宜宁牢房门前,便行礼退了下去。
李贺兰疑惑的看着牢里那团成一团的人影,看她那浑身湿透狼狈脏污的模样,哪里还有从前半分明艳的光彩?
李贺兰忽然就笑了。
“哈哈!真是太好笑了!秦宜宁,你也有今天!该!活该!”李贺兰笑的肆意畅快手拍着大腿,仿佛许久都没遇到这样令人畅快的好事,笑的前仰后合不能自已。
冰糖攥着拳头,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寄云恨不能直接杀了李贺兰。
李贺兰那尖锐的笑声在牢房里回荡,将秦宜宁从半昏迷的状态惊醒。
她觉得浑身的是血肉都僵硬了,艰难的抬起头,似乎都听得到骨头发出“咔咔”的声音。
“是你。”低柔的声音便的沙哑,像是被砂纸摩擦过。
李贺兰笑的快岔气儿,“怎么样,还是我对你体贴吧?知道你这人爱干净,特地吩咐人给你来个冷水浴,要么你身上岂不是要臭不可闻?啧啧,想不到啊想不到,你长本事了,还能用牙齿咬死人,你只不知道外头怎么说你?”
李贺兰抓着牢门的栅栏,探身贴着大牢道:“你就是个野人,根本就是个心肠歹毒的毒妇!你这样的人,如何配得上枭哥哥!”
秦宜宁如今没有力气与李贺兰对嘴对舌,知道自己现在是落魄了,李贺兰急着来看她的热闹也不奇怪,她索性不反抗,就由着她嘲讽。
“你承认了吧?秦宜宁,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你就像一条丧家犬!你这个毒妇,克父克母克夫克子,在你身边的人没有不被你克的,你早就该死了!你根本就配不上枭哥哥!”
秦宜宁累的抬不起眼皮,原也不想理会的,只是李贺兰又再度提起了逄枭,她心里忽然冒出一股火来,让她猛然睁眼。
“我配不上,你就配得上?”
秦宜宁勉强站起身,身子摇晃了两下,看的寄云等人都一阵惊呼。
“你是当朝长公主,你的驸马是定国公,可你却始终惦记着别人家的丈夫,就你这样品性,也配做长公主?快回你的长公主府去待着吧,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你放肆!毒娼妇,你个浪小妇!”李贺兰指着秦宜宁破口大骂。
秦宜宁再度觉得没趣儿,摇摇头道:“说到底,不过是逄之曦一直看不上你,你心里有疙瘩罢了。你有本事,自己追去战场,去找你的驸马休了你,然后再让你的皇兄给你主持公道,让逄之曦娶了你啊。你在这里与我大呼小叫有什么用?”
“呸,放屁!”李贺兰带着金戒指涂了鲜红蔻丹的手伸进牢笼,就往秦宜宁脸上抓。
可到底中间隔着一段距离 ,李贺兰根本挨不着秦宜宁半点。
是看她满身狼狈,还如此与自己高高在上的说话,李贺兰冷笑了一声,“你就嘴硬得意吧。告诉你,你的两个小崽子已经被我皇兄杀了!骨头都用来泡酒喝了!你还在我跟前装模作样,回头我就让皇兄把你也杀了!不,你这样的娼妇,丢在军营里才是最好的归宿,我看你还能猖狂多久!”
秦宜宁眼瞳骤缩,身子晃了晃,差点没站住。
不可能的,李启天还没蠢到现在就杀了两个孩子。一定是李贺兰胡扯来气她的!
第一千一百五十章 救星?
秦宜宁浑身颤抖,不得不扶着墙才能站稳,可就算身体上已忍耐到极限,她依旧不想在李贺兰面前表现出一点弱势!
“同样的话,我也送给你。”秦宜宁斜睨李贺兰,满脸的嘲讽:“你私自来牢中,圣上不知道吧?贸然前来,圣上会不会怪罪?不说别的,我现在之所以活着,自是因为圣上需要我是个活人。可你这般侮辱让我完全没了活下去的意思呢,你说,我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圣上会不会饶过你?”
“你威胁我!”李贺兰神色骤变,“你要死就去死,我还怕你不成!”
“你自是不怕的。反正你这个长公主,不论是在你皇兄眼中,还是在你夫婿眼中,都与不存在一样,已经成了婚,还整日想着别人家的夫君,我若是季驸马,杀你的心都有,还和你白头偕老?
“我若是你皇兄,好好的与亲信结一门亲,却被自己亲妹子这般拆台,想尽办法的给自己亲信戴绿帽子,结亲都变成了结仇,也一样恨不能杀了你泄愤!你最好祈祷我能活到圣上用到我的时候,否则你的死期也不远了。”
李贺兰听的浑身发抖,可视线对上秦宜宁的,却不由自主的别开了眼,她发现自己竟无法与秦宜宁对视,她的眼神太有压迫力,让人莫名的心慌。
气势一旦弱下去,就再难寻回。
李贺兰也觉无趣,退后一步,总想说些什么找回场子。
“哈。你也就能嘴硬这么一会儿了,等皇兄杀了你们全家,我看你还能不能得意的起来!”说罢转身便走。
秦宜宁凝视着李贺兰的背影,身子晃了晃,脱力的跌坐在地。
“王妃,您怎么样?”寄云和冰糖几个焦急的询问。
秦宜宁摇摇头,“我没……”
“啊!”
一声惨叫响彻耳畔,将秦宜宁没说完的话截在喉中,众人都被唬了一跳,大惊失色往声源处看去,却见李贺兰与刚才陪着她的老嬷嬷被人一剑刺穿了身体,软到在牢门前!
尚来不及反应,便有数名黑衣蒙面人冲了进来,拿着钥匙分别开了众人的牢门。
“你们是什么人?”秦宜宁被一黑衣人抓着手臂往外拖。
“是我!”
这时,就见一身材五短敦实,满脸堆笑的道姑,一手抱着一个大红襁褓站在了牢门口,不是天机子是谁?
“你……”
“没工夫废话了,快走。待会儿只怕就有人撵过来了!”
秦宜宁视线已被那两个襁褓吸引住,哪里还顾得上别的,原本虚弱不已,此时也满身力气,向着天机子方向而去。
惊蛰、谢岳、寄云等人也纷纷被解开了身上的绑缚。
天机子见秦宜宁如此,忙配合的将襁褓交给她一个,“你是的孩子,错不了。”
果然是!
秦宜宁看过这个又看那个,悬了多日的心总算是落回原处,激动的眼泪狂涌,颤抖着道:“真的是,真的是!”
“我还骗你不成?快别耽搁了,赶紧走!”
天机子随手将襁褓丢给赶到近前的寄云,转身先率人冲了出去。
谢岳与秦宜宁对视了一眼,低声道:“无论是否有诈,眼下这里是留不得的。”
秦宜宁点头,众人便也跟着冲了出去。
一出牢门,就看到夜空之中有橘红色的光芒在跳跃闪动。耳畔到处有人大叫着:“走水啦!天雷劈下,皇宫走水啦!”
“哎呀怎会如此!皇宫怎么还会被天雷劈到!”
……
秦宜宁立即了然,这必然是天机子的声东击西,调虎离山之策,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在皇宫走水之事上,为了救驾,为了救驾的功劳,大部分人力也都会集中在皇宫!
一众人悄无声息的往外跑,秦宜宁便跑还便检查怀里的襁褓,暄哥儿睡的很沉。
“这么折腾还不醒,冰糖,你待会儿给孩子们看看。”秦宜宁很是担忧。
冰糖点头,见秦宜宁体力不支,几次踉跄,忙将她怀里的襁褓接了过去,惊蛰和大寒立即一人一边架着秦宜宁往外去。
离开刑部大牢的一路非常顺利,路旁到处是尸体,有被刺死的,也有口吐黑血被毒死的。
他们一行人原本会留下足迹,毕竟刚下过一场雪,可是因为皇宫走水一事,不少的百姓出来看热闹,又有水龙局和五城兵马司的人心急火燎的去救援,地上的足迹就更乱了,他们一行人的掺杂在其中,根本看不出。
天机子的人在前头引路,秦宜宁一行在后跟随,竟顺利的转过了一条街,来到后巷安静之处。
天机子道:“赶紧跟我走,这会儿出不了城,我在城里有宅子,先去我那宅子里!”
“你为何要救我!”秦宜宁是真的不敢相信天机子了,这人做事诡谲莫测,以前还曾截杀过她,恨不能将她碎尸万段,硬说她的存在是阻碍紫微帝星登顶的变数。
眼下她又来救人,秦宜宁真的非常怀疑她的动机,是不是又有什么别的计谋要使了。
天机子狠狠白了她一眼:“废话那么多!你到底去不去!”
看秦宜宁那狼狈模样,天机子又道:“我若要你和你儿子的命,干脆什么都不做,你也撑不了几天吧?都这会子了你还有心情叽叽歪歪?”
秦宜宁看了看身后众人,这才点头。无论如何先过去今晚这一关,其他的从长计议也可。
一行人跟随在天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