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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伸长脖子围观的百姓纷纷跪拜叩头,山呼万岁。
李启天的心情并未因此而好一些,今日计谋不成就罢了,还被那么多百姓也看到了这一幕,这件事很快就会一传十十传百的闹的京城人尽皆知,到时又会有多少张嘴在背后诋毁他,造他的谣?
是时候拿出一些态度来。
思及此处在心下暗自做了决定。
而秦宜宁与逄枭离开了京城,却也没将心思再放在李启天对此事的解决之法上。
“他是个要脸面的,被这么多人瞧着,必定会想办法做样子。”秦宜宁侧身坐在马车里,将大部分空间让给逄枭趴着,“只是想不到他竟真能想出这样诋毁你的法子,我先前信誓旦旦提醒你,要你提防着,心里却是觉得我那想法有些小题大做。”
“也亏得是听了你的话。”逄枭叹息了一声,“若是到了半途在发现,或者被动的等着圣上的下一步,那也就太傻了。”
秦宜宁宛然一笑,撩起车帘回头看去时,就看到了那八辆马车。
一想到整个南方赈灾,圣上只给了八车的糙米杂粮,这对于如今灾情来说简直是杯水车薪。
看来必要时候,那笔宝藏是要动的。
正如秦宜宁所料,这八车粮食根本就不够支撑着他们走到南方,沿途遇上小镇,逄枭适当观察,就已用了一车粮食,看到那些饿得面黄肌瘦,头大脖子细的孩子光着脚追着粮草车跑,就是为了要一碰米回去煮了粥给已经饿得爬不起来的爹娘吃,秦宜宁的眼睛都红了。
“我一直以来都被你保护的太好了,即便知道闹了灾,没亲眼看见也无法感触到这些。”
金港城外,秦宜宁和逄枭站在路边看着随行的王府侍卫们搭建粥棚,再看看远处,已经聚集过来的百姓们那小心翼翼不敢上前的样子,秦宜宁下定了决心。
“之曦,若说从前对于启用宝藏我还有一分犹豫,现在我却是一点犹豫都没有了。”
逄枭也面色凝重,牵着秦宜宁的手点了点头,“我也同样如此。”
秦宜宁觉得手指尖都凉了,将指尖往逄枭温暖的手掌心里缩了缩。
粮草不足,搭设粥棚都只能分稀粥。可即便粥汤都照的出人影儿来,百姓们依旧非常珍惜。
这些粮草是不过三天就吃光了。
逄枭手里只剩下空空如也的马车。离开粥棚往金港城中去时,百姓们那一双双绝望又麻木的眼睛,当真让人深深的刺痛。
在天灾面前,人的力量真的是太过渺小。可他们幸好还有抗争的机会。
金港城中的景象照比城外又要好上一些,但比秦宜宁上次前来时的情况可不如的多。
逄枭带着这么多的随从,还赶着空马车,行头派头都很扎眼,他一路赈灾而来也没故意宣扬自己的身份,如今也一样低调行事,是以金港不少人只一味他是个趁着国难倒腾生意发财的。
他们尚未找到安顿的所在,半路却被新上任不久的陈知县,拦住了。
“王爷,您可算是来了。您带了粮草来不曾?从得到您奉旨赈灾的消息,下官就一直都在做准备,会等着您来了好放粮放粥,以解燃眉之急呢!”
前一任的金港知县,因金港码头大火,传出火龙示警消息的事而被李启天降罪。
如今新任金港知县才刚上任不久,为人非常刚正不阿,虽是前朝末年的进士出身,但因为人太不知圆滑变通,一直只能做个七品的外放官。
逄枭对这位陈知县有所耳闻,今日一见,就知外头传言不假,这位陈知县的确是个直肠子,说起话来毫无顾虑。
若是搁在其他官员,谁会说这样引起歧义的话?倒像是他一个小小知县胆敢质疑王爷办事能力似的。
只不过,面对陈知县那张满是期盼脸,逄枭便知他并无他意。他反而不知自己改怎么去回应他的期盼。
“陈大人。本王出京时,圣上给安排了八车粮草,这一路行来遇上灾民无数,本王不能见死不救,只得路边搭建粥棚给百姓活命。是以如今到了你这里,本王所带来的粮草是已全都用浄了。这次还想请大人帮呢。”
陈知县一听,四十好几的人竟委屈的如同个孩子,眼泪都快急出来了。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八车粮食,多大的马车?”嘀嘀咕咕说到此处,陈知县已经看到了逄枭带来的空车,那不过是寻常大小的马车,让人出来赈灾,却只给这么点粮食?
“这简直是匪夷所思,圣上难道不知外头粮草不够?他老人家难道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百姓被活活饿死?”
“陈大人,您还是息怒,慎言为好。”
逄枭难得见到这么一位为了百姓能质疑天子的实诚人,自然舍不得让他背负上罪名。
可实诚的陈知县并不理解逄枭的想法。
“忠顺亲王是天子身边的人,自然是向着天子说话,您在京城里养尊处优,自然不知道百姓们到底饿死了多少。这八车粮食,您怎么就点头给带出来了?”陈知县直跺脚。
“放肆!”虎子听不下去了,斥责道:“国库空虚,圣上的内帑也没钱,多年战乱,你当都不用银子的?何况圣上还要修皇陵!难道圣上用银子修皇陵还不对了?如今没银子赈灾,能带来八车还都是王爷争取来的,你还敢挑剔起来!你难道不怕圣上得知了重重的责罚你!”
秦宜宁在一旁听的暗自摇头。逄枭身边的人,自然都学了他的一些行事风格,虎子一番话看似为圣上说话,可实际上内容却只会增加陈知县对圣上所作所为的不满,真真是无形之中就给李启天又赠了罪名。
陈知县听的大怒,却也知道自己人微言轻,刚才话说的那么冲,王爷没降罪都已是王爷的仁慈,王爷身边的人开口自然是王爷的意思了。他若顶撞这个侍卫,岂不是也顶撞了王爷?
陈知县压着火气,低眉顺眼却又十分坚决的道:“王爷,您奉旨赈灾,既到了金港,那就要赈灾为主,金港百姓能否活命就全看王爷了。”
逄枭无奈,“本王也要上疏圣上请求米粮运输来,眼下还无法保证什么。”
眼见逄枭竟然不敢担保下来。陈知县又急又怒,一把就抓住了逄枭的袖口:“王爷,您可不能见见死不救。这么多口子人可都等着您救命!您必要时不能想出个章程来,您可别怪下官做事太绝,下官就是拼了命,也不能让您离开金港。”
秦宜宁听的直咂舌。
这位大人未免太强硬了。他还真敢说出要将逄枭扣押在此处的话来?
这人分明是将逄枭的想法给摸清楚了。知道他并非是会针对百姓的人,也不是会为了这种事治他罪的人,才敢提出这样强硬的要求来。
秦宜宁摇了摇头,轻轻一叹。面对这样不讲理,偏生又是为了百姓好的官员,逄枭还真的对他没办法。
逄枭果真没有发怒,只是安抚的拍了拍陈知县的肩头,道:“本王即刻便上折子,请求圣上运送粮草来。还请陈知县配合,近些日安抚住了百姓,包括城外等候施粥的那些灾民,本王不走,等此处百姓能活命了,本王再往大燕旧都的方向去。”
陈知县已被逄枭如此和蔼又讲道理的态度惊呆了。他甚至想过王爷一怒之下会不会杀了他,可是他还是那么做了,赌的就是天下传言忠顺亲王乃是仁义之人的消息是真的。
如今果真看清了忠顺亲王的为人,陈知县不自禁收回拉扯逄枭袖子的手,扑通一声跪下,连磕了三个响头,额头都磕的发紫了也不在意。
“下官为了金港的百姓,多谢王爷!”
逄枭忙将人搀起来,安抚的道:“你我为的是一个共同的目的。赈灾本就是本王的本职,哪里担的起陈大人如此大礼?”
陈知县摆了摆手,摇头惭愧的笑。
逄枭则道:“这些日还要陈大人多配合了。”
“一定,一定!”陈知县仿佛这会子才脑子才会转,忙道:“下官这就带您去安置的所在吧?”
第一千一百一十章 议事
“那便有劳陈大人。”
“请,王爷请。”陈知县热情的在前头引路。
逄枭颔首,回头看向秦宜宁。
秦宜宁笑着示意他先行,自个儿带着婢女与随从跟随在后,再后头便是空置着的马车。
一行人浩浩荡荡去往衙门方向。秦宜宁也算是来过金港多次,这一次来,却见街上处处是凋零颓败之态。
所幸此处临海,情况要比沿途所见略好一些。可被饥荒阴云笼罩的城中依旧死气沉沉,莫说百姓们如同被抽干了水分的枯草,就是屋顶瓦片幌子酒旗都破败许多,杂草从地砖缝隙里钻出来,又因天渐冷了而枯黄,整个金港像是被笼罩了一层黑雾,死气沉沉又颓败的无法形容。
陈大人因着逄枭一行来到衙门,笑道:“知道王爷要来,下官早就将家眷安置在了别处。王爷与王妃只管安心住下,下官就在外头,您有任何指示,随时吩咐便是。”
“真是有劳陈大人了。”逄枭和气的道谢。
陈大人却是摇头,直率的道:“王爷不必如此客气,这都是下官当做的,只求王爷能尽心尽力,为百姓谋个生路,下官就是当牛做马都心甘情愿啊!”
一句道谢,竟让陈大人大发感慨。
秦宜宁在一旁看着,着实觉得陈大人年过不惑还是这样直性子着实难得,更难得的是这人心思纯正,为的都是百姓,而非只为自己,这便让人不得不尊重了。
陈大人很快便告辞去忙着安抚百姓。
逄枭与秦宜宁则是暂且整理了行礼安置下了。
虎子和惊蛰将卧房四周看守的很严实,秦宜宁便放心的低声问逄枭:“谢先生他们走到哪里了?身应该也快到了吧。”
“他们早咱们出发,绕了些路,又故意避开咱们怕引人注目,想来也便是这两日就能到了。”
秦宜宁点点头,接过寄云从包袱中取出的柔软鸭绒坐褥铺设在临窗放置的官帽椅上,轻拍了拍,道:“你来歇会儿吧。一路上这样颠簸劳累的,伤口也不知裂开了不曾。”
逄枭看着又厚又软的坐褥便禁不住笑。
这还是出门前,秦宜宁担忧他乘车时不舒服特地连夜赶制的。他坐起来觉得非常舒服,
“我又不是纸糊的,这都快好了,伤口哪里就会裂开了?你放宽心便是了。”
虽然这么说,可坐下时是伤还是有轻微疼痛的。
逄枭自然不在意,他在战场上厮杀,受过的大伤小伤不计其数,有些落在身上的伤疤,他自己都记不清是几时因什么而受的伤了,不过是挨了板子的皮外伤,对他来说挨打这件事本身比疼痛更令他愤怒。
可逄枭不在意的疼痛,秦宜宁却仿佛感同身受,看他坐下时动作滞涩一瞬,秦宜宁忙道:“这些天你也不要急着去做事,先养养伤才是要紧。你若想探查城中情况,交给下面的人分头去办便是,这样能查探的更清楚。”
逄枭笑着点头,抬起手掐了一把秦宜宁白皙柔嫩的脸蛋,“小小年纪就这样唠叨,都快成了老妈子了。”
“换个人我还懒得说。”秦宜宁白了他一眼,潋滟的眸子仿若波光流转。
逄枭只觉这女子时时刻刻都如此勾人心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