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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二人低声说话时,外头忽然传来寄云略显得焦急的声音:“王爷,王妃,圣上身边的熊总管来了,这会子正安排在前头品茶呢。”
秦宜宁与逄枭对视一眼,心中都是咯噔一跳。
他们知道,李启天终于是沉不住气了。
逄枭想了想,翻身往软榻上一趴,对外头道:“去告诉熊总管一声,就说本王这会子行动不便,若不嫌弃,请熊总管来内宅一叙。”
“是。”寄云快步去了前厅,将逄枭的话复述给他听。
熊金水素来圆滑,听闻此话也不动气,他是打定主意了要左右逢源,且逄枭挨了板子也不是秘密,他来时路上就已做好了各种心理准备,甚至还想过若是逄枭气不顺,即便是踹自己一脚,他也不能存半点的怒意以免将来丢了小命。
是以寄云一说,熊金水当即笑着道:“是咱家思虑不周了,本该由咱家去王爷休息之处叨扰的。”
寄云知道这人是个人精,也知道这一关过了,便笑着在前头引路,引熊金水到内宅见到了趴在榻上脸色苍白的逄枭身边。
熊金水不敢怠慢,行礼道:“见过王爷。”
“原来是熊公公,免礼。”逄枭摆了摆手,示意熊金水起身,又笑着道,“本王伤势未痊愈,未能亲去迎接熊公公,着实失礼了。”
熊金水忙连声道不敢,恭敬的道:“王爷,咱家此番前来打扰,为的是传达圣上的意思。”
说着向宫皇宫方向拱手,以示尊重和恭敬:“明日正是大朝会的日子,圣上吩咐奴婢来告知王爷,请您明日准时参加朝会。”
秦宜宁不悦的蹙眉,故意做出霸道的模样来:“圣上的吩咐自然是要听从,只是王爷这伤势……熊总管您别往心里去,妾身也只是为王爷着急罢了,这些天王爷一直高烧不退,今儿个还都没好转呢,若是去参加大朝会,那么一挪动,一折腾,伤势加重了,那可如何是好?”
说到此处,霸道的不满一转就成了满腹委屈,秦宜宁应是迅速滑落两行清泪:“我们一家子都为了大周朝牺牲了性命,就连我那苦命的儿……这会子王爷伤势这样重,不让好生将养着,却要去参加朝会。熊总管能否与圣上商议商议,就饶了我家王爷吧。”
熊金水听的额角冷汗都流了下来,差一点想叫秦宜宁一声姑奶奶。
“您快饶了奴婢吧,您也太高看奴婢了。奴婢是什么身份,哪里有资格与圣上商议什么,不过是圣上吩咐下来,奴婢照做罢了。”熊金水说着不由得跪下了,“求王爷开恩,看在咱们共同为圣上办差的份儿上,可千万别让奴婢交不得差啊!”
逄枭忙单手搀扶:“熊总管的处境也为难。更何况圣旨既下,我遵旨便是了。”
熊金水见逄枭肯为自己说话,秦宜宁又不似会反驳的模样,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感激的给逄枭行礼。
“多谢王爷体谅,多谢王爷体谅!”
“哪里的话。”逄枭莞尔道,“您是圣上身边伺候的人,素来服侍的尽心尽力,说一句大实话,若是圣上身边儿没有您张罗,圣上哪里能够事事顺心处处便宜呢?你我同为圣上的臣子,自然是相互体谅为上。”
熊金水看不出逄枭对他说的话到底几分真假,但他知道自己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与逄枭又寒暄一番,熊金水便行礼告辞了。
谁知一出门,秦宜宁就又送给他一个小荷包,里头是个雕工精巧黄金嵌翡翠巴掌大的貔貅。
只看这貔貅的雕工,还有那翡翠的水头,熊金水当即心头一震剧跳,压着嘴角欢喜时忍不住上扬的弧度,笑着道:“多谢王妃了。”
“不当什么的,我一个妇道人家,脑子有时不灵光,说的话也欠考虑,方才情急之下说出那样话来,还请您别放在心上。”秦宜宁笑着道。
熊金水心里别提多熨帖,但若是说忠顺亲王妃也有脑子不灵光的时候,他是断然不会相信的。只能说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 王妃还能向着王爷行事,不离不弃的,这样感情便是他一个内监也觉得羡慕。
“哪里的话,王妃与王爷伉俪情深,急王爷所急,思王爷所思考,都是能够理解的。奴婢对王爷与王妃非常敬佩,也不会胡乱宣扬的。”
秦宜宁暗道跟在李启天身边的人若是不通透一些或许都活不到现在,笑着客客气气的送了熊金水离开。
回了卧房,却见逄枭眉头紧锁,似正在思考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秦宜宁知道他此时也陷入了两难,是以也不多劝,她相信逄枭总会做出最为妥当的抉择。
次日大朝会,就在众人还在议论纷纷之际,逄枭乘坐一顶双人抬的小轿子来到了了奉天门外。
第一千一百零六章 抉择
“哎呦,忠顺亲王,许久不见了。” 有几位大臣笑着上前来行礼,“多日不见,王爷身子可好些了?”
逄枭笑着颔首,“烦劳几位挂念,本王已好多了。”
便有人压低声音含笑道:“圣上安排的大朝会,便是身子还没好利落,王爷为了圣上也是要来的。”
逄枭斜眼看这人,能在大朝会上来到奉天门外听政的都是四品以上京官,此人是吏部老臣,隶属于北冀国老臣一派。
“林大人倒是了解本王。”逄枭淡淡笑着,让人看不出喜怒。
但是身旁明眼人都听得出,这位所言颇有歧义,很容易就让人觉得他是在讽刺逄枭。而逄枭也并未表现出任何不满情绪。
有路过的勋贵武将见逄枭如此忍让,不由德眉头紧锁,满心愤怒都快压抑不住。
他们在外头浴血拼杀保家卫国时,这些文臣就只知道勾心斗角,不帮忙就罢了,还有背后使绊子的。
打仗拼命的是他们,位高权重的却是这群尸位素餐的家伙。
逄枭是何等人物?那是让人闻风丧胆的战神王爷,背后都叫他煞胚的!如今却被圣上连番打压苛待,闹的家破人亡不说,此时连王爷的脾气也给磨没了。
这是受了多少委屈才能让王爷低头?低下头的王爷,又与被拔掉利齿的虎狼有何区别?
武将和勋贵们心里不舒服,有人善于隐忍,低着头走过去也就罢了,也有人脾气暴躁,当场就啐了一口,也不指名道姓,只道:“一群蠹虫!”
逄枭看的好笑,并不多言,摇头前往朝会议事所在之处,依着身份站在了武将第一位。
这些日朝中大臣们都在关切鞑靼之战的情况,季泽宇虽早有破敌的经验,可是逄枭既在京城,两人联手成功的几率又大一些,是以许多人不论有没有表态,是否去过王府游说,心底里都是希望逄枭能够站出来与季泽宇一同对抗鞑靼的。
逄枭不管其他人的想法,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圣上若是下旨,他即刻领旨办差也就是了。他的心思很简单。不论李启天做过什么,大周朝的国土就是大周朝的,谁想来搀和一手都要做好被砍掉手的心理准备,鞑靼再如何也是外族,他绝不容许百姓们落在鞑靼人手中。
今日的奉天殿前格外安静。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本账。
就在此时,属于内监独有的沙哑高亢嗓音响彻广场。
“圣上上朝,群臣,跪!”
众人便山呼万岁,整齐下跪行礼。
逄枭虽伤势并未痊愈,来时一路已几次牵动伤口,但他依旧面色如常也与其他人一同行礼叩头,并未有半分逾越规矩之处。
李启天一身明黄走上御阶,端坐首位后先看向了武将之列为首之人,果真逄枭并未推三阻四而是真的来了,他心里舒坦了不少。
臣子们安静的等候吩咐,只等“有本早奏无本退朝”之言后,便要向圣上进言,准忠顺亲王出征鞑靼。
可今日的李启天在想什么没有人能知道。
他咳嗽一声,内监们纷纷退后,李启天便站起身来慷慨激昂的道:“今日大朝会,朕有几件决策要宣布。”
所有人都是心理忐忑,等着李启天后头的话。
逄枭垂眸,眼观鼻鼻观心,一如往昔那般稳重自持,宛若宝刀还在刀鞘一般,仿佛丝毫不为此时有所触动。
逄枭沉得住气,可一些官员却都紧张起来。
李启天将众人表现看的分明,他一句话就能引起这么多人的紧张,李启天十分的满意。
可是看到逄枭依旧还是原来那副表情,仿佛什么事都不能动摇他一般,李启天只觉得满心都是难以压抑的气氛。
又是这样,好似他一直在嘲笑自己,嘲讽自己,他的旨意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李启天此时越发能确定自己决策的正确!
李启天站起身,先声夺人道:“敕命高文亮为虎贲军主帅,帅军十万增援辉川!”
此话一出,整个朝堂上鸦雀无声,众人都目瞪口呆,嘴巴大张,许久反应不过来。
虎贲军勇猛不假,但是能够将虎贲军能力发挥到极致的,只有一手带出虎贲军的逄枭!
今日朝会之前,许多人都认为逄枭必定会奉旨出征,重新掌虎贲军兵权。只是谁也想不到,圣上对逄枭竟然已经忌惮到了这种地步,宁远被鞑靼威胁,也不肯将虎贲军再教给他!
那些希望逄枭出征的文臣武将在惊愕之中无法回神。而那些暗地里隶属于秋家的官员,此时更是惊涛骇浪,紧张的浑身颤抖。
他们已经做足了功课,圣上那都命人去劝说过了。谁承想到了现在,圣上竟然根本没有考虑过他们的想法!根本无法放心的安排逄枭出战!
至于高文亮,这时已惊的无以复加。他曾是季泽宇的手下,后来仕途顺遂一路高升,心里对季泽宇和逄枭都是佩服的。这也不稀奇,整个大周朝又有哪个武将不敬佩季泽宇与逄枭的?
可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能做了虎贲军的主帅!
“圣上。臣……”高文亮大步跨出,行大礼,粗声粗气的道:“臣惶恐,臣……”
“怎么,高元帅还想抗旨不成?”
李启天不等他将话说完,便已先拉下脸,沉声斥责道:“难道你不愿意为国出征,去与定国公一同抵抗鞑靼?”
“臣当然愿意,只是臣经验尚浅,只怕会……”
“无妨。你只管接旨!”
听李启天的声音都拔高了,高文亮再不敢多言,只能赶鸭子上架一般行礼应下。
期间,李启天一直在观察逄枭的情况。只见逄枭垂手而立,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丝毫不在意外间之事,李启天更加的愤怒了。
逄之曦难道就不是大周人,对于出征之事就没有一点情绪的波动吗?剥夺了他的主帅之位,他都能如此不动声色,难道不是心机深沉的表现?
既然如此,李启天也不再迟疑,“逄之曦。”
“臣在。”逄枭大步上前 ,恭敬行礼。
众文武都往逄枭的方向看去。
李启天道:“南方灾情严重,当初地龙翻身时便有你在外头赈灾,经历必定丰富的很多。应对赈灾之事也跟更有把握。民为大周朝的国本,朕将这个差事交给你,你为赈灾特使,出使南方,赈济百姓,平息民乱,以免去百姓之苦!”
所有人比刚才惊愕的合不拢嘴还要更加夸张。
大家都是聪明人,到了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