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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义伯客气了。”
两人彼此面带微笑的看了对方一眼,笑意却都不达眼底,彼此拱拱手,各自回了车上。就缀行在思勤的马车后进了城。
至于鞑靼随行而来的人,陆衡额外安排了人去安置,自然是不会允许这么多鞑靼人一同入城的,留了大部分的鞑靼人看守贡品,只有鞑靼四名大臣随着进了城门。
陆衡与逄枭将人送至驿馆,众人下了车依着身份先后进门。
陆衡原想着与逄枭一同去送思勤安置,逄枭却是将手一背,笑着道:“还是忠义伯请吧。本王粗枝大叶惯了,万一不留神碰坏了桌椅板凳就不好了。”
“王爷行事张弛有度,哪里是这等粗枝大叶的人?”陆衡笑了笑,“看来王爷是怕多劳了。”
“哪里,忠义伯既接了旨,便快去办差吧。”
陆衡咬了咬牙,面上笑容已是越来越僵硬,若不是不好此时与逄枭撕破脸让鞑靼人看了笑话,他怕已要反唇相讥了,逄枭说不定就是看准了他这时不能反驳,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陆衡深吸一口气,以惊人的意志力压抑住怒火,笑道:“既如此,王爷便在此处稍作休息吧。”
逄枭微微一笑,也不多言语,颇有闲心的观赏起周围不甚特殊的景物来,仿佛初来此处格外新奇一般。
陆衡快步到了屋内,笑着招呼了思勤与可敦。
也是此时他才看到可敦的模样。
那是个身材高挑,略微丰满,面似满月的年轻女子,生的算不上多出众,眼角眉梢带着鞑靼贵族特有的傲气。
年轻的可敦好奇的打量着陆衡,她听得懂大周话,但说出来的发音有些怪,“你就是陆家的家主?”
陆衡还没见过这样正式场合男人没开口家里女人先说话的。不过鞑靼的女子都可以做可汗,何况这样场合说句话呢。
“是。见过可敦。”
“嗯。你,很懂规矩。比那个忠顺亲王好。”可敦笑着,“你是要打算办宴会吗?”
陆衡笑着应:“是。”
“那我不与你们喝酒。我们女子要和女子喝酒。”
陆衡笑了笑,道:“宴会上拙荆必定回来陪伴可敦。”
“拙荆?你家的女人?不不不,我要见忠顺亲王家的女人。”可敦冷笑了一声,“那个杀了阿娜日可汗的罪人,我要亲眼看看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妖孽!”
陆衡听闻可敦这般说话的方式,一时都有些无言以对,他着实极少应对这般说话直接的女子。偏偏对方又是身份高贵的可敦。且乌特金汗一直都沉默的听着可敦说话,显然是默许她这一行为,也不介意秦宜宁在宴会上出现的。
然而当初阿娜日可汗是怎么死的,他与秦宜宁、穆静湖都比任何人要清楚。
秦宜宁背黑锅背的久了,恐怕连思勤都快忘记事情真相了。
陆衡到底舍不得秦宜宁出来受罪。可敦身份高贵,现在看来又是个骄傲又不懂得颜色的人,他担心秦宜宁出面会被可敦拿捏。
“回可敦,忠顺亲王妃是否前来还要再行安排。”拒绝之意虽委婉但也明确。
但可敦听不出其中之意,“安排什么?到时候叫你们的忠顺亲王也一起来,让他带着她的女人,大家一起,热闹。我们可汗来了,难道你们国家不能让本地最尊贵的人来作陪吗?”
这话说的理直气壮,却着实不给陆衡这个负责迎接的官员留脸面。
在这位可敦的眼中,陆衡就算是陆门世家的家主,就算是伯爷,地位也赶不上一个早已经失去兵权的莽夫!
陆衡心下暗自生怒,但他早习惯了,与人打交道,形形色色性子的人都见过,也不至于真的与个无知女流较真。
他不能失了风度,又不能确定逄枭是否会舍得让秦宜宁来,也不好拒绝可敦。
正要开口委婉的作答,可敦已经不悦的道:“难道我的要求很过分吗?”
思勤笑道:“算不得过分,我想大周既与鞑靼成为友好邻邦,可敦这样小小的要求,忠义伯不至于也要驳本汗的颜面吧?”
“哪里的话。可汗言重了。”陆衡笑应,心中却警觉起来。
看来可敦开口即便不是思勤授意的,思勤对秦宜宁也颇有“兴趣”。怎么,这男人杀了阿娜日可汗,还想看看替他顶了罪名的女子过的如何?
陆衡陪着稍聊了片刻便暂且告退。
到了门外立即问陆文如,“忠顺亲王何在?”
“正在前头吃茶,伯爷有何吩咐?”
陆衡也不作答,一言不发的快步就往前头去。
逄枭虽懒得去招待思勤,但也不好直接撂挑子不干了,是以暂且留在此处,防备万一有什么情况。
谁知刚续了一杯茶,陆衡就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气还没喘匀,就着急的道:“可敦提出要与王妃一同用晚宴,乌特金汗并未反对。”
逄枭闻言,手中的茶碗便缓缓放下了。
沉默片刻,逄枭才笑了笑:“是么。看来可敦是个开朗之人。”
陆衡想不到逄枭开口是说这个,不免有些恼,“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忧?”凑近逄枭跟前压低声音,“当日阿娜日可汗之死,根本与王妃无关,乌特金汗利用王妃背了那么久的黑锅,现在又带着新可敦来,明摆着不怀好意,你怎么还能如此淡然?你可别忘了,当初王妃会被绑去鞑靼吃了那么多的苦到底是为了谁!”
逄枭脸上笑意彻底消失,冷笑道:“为了谁,也不会是为了你。忠义伯,你如此焦急,不觉得有些多余了吗?”
陆衡素来八风不动,闻言也不由得面色涨红,双目微眯,“王爷此话何意,下官可听不懂。”
“是吗。”
逄枭站起身,负手走到陆衡面前。
他比陆衡高上大半个头,战场上尸山血海里爬过的人,不悦时周身上下的煞气毫不掩饰,眼神就像月光下闪着寒光的利刃,被他盯着的人只会感觉到浑身战粟,那是被凶猛的野兽盯上时的本能反应。
饶是陆衡见过的大场面不计其数,为人也沉稳,不是那般禁不得吓唬的人,此时也觉得背脊上的每一个根汗毛都竖了起来。
只是面对逄枭这样出身的,他身为世家嫡子的傲气不允许他露怯,何况他们还是情敌,在情敌面前示弱,那他就彻底输了。
“王爷还是不要胡言乱语的好。随意诋毁同僚,我可以去圣上跟前参你一本。”
逄枭忽然哈哈大笑,那笑声传出很远去,让屋外的陆文如、虎子等人都忍不住回头往屋里看。
陆衡的脸色越发难看了,也顾不得再打什么官腔,“你是何意!”
第九百八十六章 情敌
逄枭凑近陆衡的耳边,低声道:“本王以为,有胆量深更半夜去到别家妇人闺房之中说话的人,应该懂得本王的意思。”
陆衡闻言,瞳孔骤缩。
逄枭竟然知道了?
他是怎么知道的?是秦宜宁与他说的?或者是秦宜宁身边的婢女背后偷偷告诉逄枭的?
若是婢女偷偷告诉倒也罢了,若是秦宜宁自己说的,那她这么做可是真的让人难懂了
一般女子遇上这样的事,不是都该小心翼翼的藏着掖着吗?秦宜宁对待逄枭莫非就这么信任吗?她就不怕逄枭心里在意?
陆衡本不想承认,可是转念一想,他既然敢做就没有什么不敢当的,想到秦宜宁对逄枭一片痴心,又为逄枭付出良多,万一因为此被逄枭误解,或许她会伤心,陆衡便又开始心疼起她来。
“是。我是去了。不过我只是去说了几句话。我站在门口,她屋里两个婢女隔着,还站的离着我丈许距离,说了话我就走了。她从都到尾对我不假辞色,没有做过丝毫逾越之事。王爷若是因此而对她心怀芥蒂,那可就辜负了她对你的一片心了。”
即便他期待着逄枭对不起秦宜宁,让秦宜宁厌烦了逄枭离开他,这样他才有更大的机会。
可事到临头,陆衡最在意的到底还是秦宜宁的感受。他还是不忍心让她伤心难过。
逄枭听陆衡这样说话,心里简直腻味的要死。
“辜负不辜负,不是你一个外人说了算。本王可是将你的话都听的清清楚楚的,她的事情本王自然上心,也无须你提醒。本王还要提醒你,你家中的媳妇,是个乱家种子,最好管住了,不要让她再似疯狗一般出来胡乱攀咬红口白牙诬赖好人,否则本王不会轻易放过你。”
陆衡咬紧牙关,下颌骨绷出清晰的轮廓。
此时的他像是被人当面掌掴,逄枭竟会当面将此话揭开,一点脸面都没有给他留!
他知道,于礼数上,他随意深夜去寻他人妇是不对的,可他到底发乎情止乎礼,最后也什么多余的事都没做就离开了。
陆衡笑了,“下官家务事自然会处理好,这就不劳王爷费心了。只是,我虽对她抱着想法不假,可我从来也舍不得强迫她什么,于感情上,我付出的也不比任何人少,我至少可以说自己对得起她,王爷呢?”
这话说的真真是直扎逄枭的心。
逄枭没有做过对不起秦宜宁的事,可他一直都在带累她!外人不知道的,甚至当秦宜宁的家人是因他的缘故才绝了户的,甚至那一对双生子的死亡也是因逄枭而起。
虽然事实并非如此,可秦宜宁也的确因为他受了不少的苦,被绑架,被谋害,被追杀,被谋杀,而且大多数都是秦宜宁靠着自己自救才得以存活,他则是鞭长莫及……
逄枭不甘示弱道:“对不对得住她,都是本王与她的私事。即便本王对不住她,那本王也有一辈子的时间去慢慢的弥补,外人却永远都没有这个机会和时间。”
两个男人都咬牙切齿的望着彼此,他们心里有着同一个女人,甚至懒得去讨论晚宴的事,只不遗余力的说着能够刺伤对方的话。
陆衡心里憋闷,逄枭也同样压着火气,二人是第一次如此撕破了脸来说这件事,虽然说话的声音都不大,可身周的气场已颇为紧绷。
陆文如在门外回话时,甚至都禁不住放软了声音,小心翼翼。
“伯爷,宴已快预备好了。”
言下之意就是问陆衡,是否要接卞若菡过来,若是要接就要尽快了。
陆衡这才回过神来,想了想道:“去接夫人来。”
逄枭也想起迎接鞑靼可汗之事。
既然可敦点名让秦宜宁来,若是一味的阻拦倒也不好,况且逄枭就不信,有他坐镇,还能有谁为难秦宜宁什么。
是以逄枭也高声吩咐虎子:“回去接王妃,外面湿冷,嘱咐王妃多穿一些。”
“是。”门外虎子应声,就飞奔着往王府赶去。
见了秦宜宁,毫无保留的将今日所见所闻都说了。
“王妃,我瞧着王爷与忠义伯之间气氛不对,两人像是大吵了一架似的。您说在鞑靼可汗跟前,王爷不会再与忠义伯计较吧?”万一真的在鞑靼人跟前闹内讧,到底不好看。
秦宜宁已换了一身牙白色交领暗绣云纹褙子,坐在妆奁前让寄云和冰糖替她挽发梳妆,闻言对外间等候的虎子笑着道:“放心吧,他们俩不和也不是一天了。王爷心里也有数,莫说吵嘴,就是要打架,他们也会偷背着人打的。”
虎子听屋里的动静,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