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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小姐与慧宁姑娘交好也不是一两天了,其中的关键还不是一想就明白了。
秦嬷嬷便叹了一口气。
“姑娘也别焦急,大夫人许只是伤心过度,这人啊,一生里总要经历那些好的和不好的,三灾八难都受过了,人生也就完整了。您也别伤心,好生劝慰劝慰大夫人吧。”
“秦嬷嬷说的是。”秦宜宁颔首,随即苦笑道:“不瞒您说,我着实已经慌了手脚了。我虽然回家的时间不长,可除了咱们家里的人,亲近之人第二也就是外祖父家了。如今他们家出了这样的大事,我心里也着实不好受,只是身为女子,也没法子可想。”
说话间,二人已经相携上了台阶,秦宜宁续道:“如今我能想的,就是好生安慰母亲,让她别再伤心,好生孝敬好老太君,也就罢了。”
秦嬷嬷闻言点了点头,“姑娘说的是。”她就知道秦宜宁是个懂事的,绝不会鲁莽行事,老太君先前还担心秦宜宁会为了外祖父家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看来也是想多了。
冰糖此时已给孙氏诊治过,回了老太君和刚进门的秦宜宁:“大夫人伤心过度才会晕厥,不如就让她好生休息一下,吃一些安神的药来试试。”
老太君见孙氏并无什么大病,就算倒在慈孝园门前也没道理就能讹上自己,这才松了一口气,沉着脸道:“罢了,就让她吃了药先歇着吧,别的以后再说。”
老太君也不想自己背上一个恶婆婆的名声,可孙氏刚才那般冲撞,甚至还骂了她是老虔婆,这事儿她现在偏偏还不能追究。
她总不能将昏迷中的孙氏再关回祠堂去吧?何况所有人都知道孙氏的母家才刚出了那么大的事。
这孙氏倒也真是会昏!早不昏倒,晚不昏倒,偏偏赶上这个时候昏倒!
老太君瞪了孙氏一眼,这才冷着脸出去,从头至尾也不与秦宜宁说一句话。
秦嬷嬷跟着老太君出去,便低声将秦宜宁方才的解释都说了,老太君听了,面色稍霁,“算她懂事。”
而屋中的秦宜宁,打发了不相干的人,只留了个冰糖守着门前,见左右无人了,才蹲在脚踏上低声在孙氏耳边道:“母亲。”
孙氏倏的睁开眼,看了看左右并无外人,坐起身来拉着秦宜宁的手焦急的道:“宜姐儿,你都安排下去了?”
“嗯。我才刚已经想法子传信出去了,母亲放心便是。只是要委屈您先装昏,否则我担心老太君会立即就处罚您。”
孙氏闻言,眼泪扑簌簌的落了下来,她不敢哭出声,怕将老太君的人引来,就只得捂着嘴伤心的低声啜泣,“你外祖父一家,去的太惨了。我看你祖母那样子,根本就是想让我与你外祖母一家斩断关系,你外祖父尸骨未寒,你祖母就想休了我,我怎么如此命苦,嫁到这么一个人家来……”
孙氏越说,哭的就越伤心,秦宜宁只得拉着她的手低声安慰:“母亲,且不论老太君如何,至少父亲是好的,实不相瞒,我背地里命人将外祖母他们租赁出来,还有打算安排人给外祖父他们收殓的事,父亲都是知道的,甚至是父亲暗地里授意我的。”
“是吗?”孙氏脸上挂着泪珠,满含期望的看向秦宜宁。
秦宜宁点头,道:“只是父亲身份特殊,他即便有心,也不方便自己出头,只能暗中授意我。母亲应该能体谅父亲的左右为难。”
孙氏心里舒坦了一些,点点头道:“我自然是能够理解的。”
“所以母亲更要坚强起来,好生与父亲将日子过下去,就是外祖父他们在九泉之下,看到您过的好也会欣慰的。何况若是您过自己都过的不好,又哪里有余力去照顾外祖母他们呢?我安排的人这会子已将外祖母他们都接去我的产业了,往后外祖父他们都不在了,咱们家还算有一些能力的,不是更要对外祖母他们多照拂么。”
孙氏闻言点了点头,眸光之中多了几分坚定。
秦宜宁见孙氏这般,心中才稍微安定了一些。
“越是遇上难题,咱们才越是要坚强起来。逝者已矣,生者就更要肩负起责任。”
孙氏早已被秦宜宁的一番话所动容,泪水再度在眼圈里打转。
秦宜宁笑着道:“母亲别伤心,趁着这会儿先睡下吧。我在这里陪着您。”
孙氏被秦宜宁扶着躺下来,看着她俊俏温柔的眉眼,心中暗暗感动,但想到秦慧宁到这会子也没有来看她一眼,又觉得十分失望。
就在伤心、感动、失望,焦急,愤怒种种情绪之中,孙氏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秦宜宁坐在脚踏上,趴在床沿小憩起来。
屋内一片静谧,烛光摇曳,影子投射在格子窗上。
后窗外的人轻叹了一声,飞身跃上屋顶,几个起落就到了秦府外。
藏身在大树后的虎子见主子出来,看了看左右,悄然迎了上去:“主子,您回来了?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只是咱们的人去的稍微晚了一些,尸首竟然已经被好几波人收敛走了,这会子正打算安排人去查是谁做的。”
逄枭接过虎子递来的大氅披上,淡淡道:“不用查了,是她做的。”
虎子惊讶的“啊”了一声:“主子说的是秦四小姐?”
逄枭眼中泛起淡淡的笑意,凌厉眼神都柔和了许多,“她倒是机灵,还知道找几波人分批去做。”
第八十二章 了然
虎子望着逄枭那柔和的眼神,心中暗笑,揶揄的道:“主子本来就是聪明人,您瞧上的人又哪里会是个蠢人呢?”
逄枭闻言淡淡的扫了虎子一眼,他几时说过看上她了?
“郑先生会乱想,也是你这张嘴先乱说的。”
“哎!主子怎么能赖上我呢。”
见逄枭走开,虎子也连忙追上,压低了声唠叨:“本来就是主子瞧上人家了,要不怎么孙家出了事,主子就急匆匆来了?不但要帮衬着人家的外公收尸,还当飞贼进人家府里偷看情况,您这样都不算瞧上,怎样才算?自个儿刚被削夺了平南大元帅的职位,被皇上申饬成那样,这会儿还有心关心旁人呢,您……”
虎子唠唠叨叨,没注意前头的人忽然止步,险些一头撞上逄枭的背。
“主子……”虎子紧张的吞了口口水,忽然想抽自己耳光。
真是,嘴太贱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逄枭因不肯屠城,上疏皇上,触了天威,惹得皇上大怒,急遣了两位大太监来,一个传圣旨,褫夺主子平南大元帅职位,一个传口谕,将主子骂了个狗血淋头,说他是“妇人之仁、沽名钓誉之辈,不堪大用”。
这还不算,皇上紧接着竟直接安排了兵部尚书廉盛捷来统领平南大军,接任平南大元帅之职。主子从大元帅变成了个虎贲将军。
而新上任的大元帅,却是个年老好色贪财之徒!
他姓廉,却一点都不廉洁。叫盛捷,人品也跟圣洁丝毫不沾边儿。
才进军营就安排了红帐子,说是要犒劳犒劳大军。
平南军中有两路兵马,十人里有九个是王爷的虎贲军,一个是从原本的起义军中来的,光这一成的人轮流进红帐,也能将军营的气氛搅合的稀烂,廉盛捷自个儿更是夜夜都要女子相陪。
如今军营的气氛都要烂成粥了。
主子那边憋着火,才刚雷利手段将红帐子强行撤了,惹得廉盛捷吹胡子瞪眼睛说要上疏弹劾他,这边儿就快马加鞭的进了京都,来看看秦四小姐的情况。
这还叫不在意?还说自己没瞧上?
只是他着实不该提起皇上的茬。
当初皇上未登基之前,与他家王爷和定北候季泽宇,三个人义结金兰,好的什么似的,如今却一个来平南,一个驻扎在北边抵御鞑靼,皇上稳坐高台,却开始忌惮他家王爷,将自己的人马留着不用,能死人有危险的地儿全让王爷的虎贲军上!
连他一个随从都看得出皇上安的什么心,王爷会不知道?
皇上已经不是当初推翻北冀暴政时那个一心为民的人了。
虎子心念百转,外间不过一瞬,他赔笑轻轻地打了一下自己的嘴转而道:“不过秦小姐倒真是个侠义心肠,又足智多谋。”
逄枭点了点头,复又举步。
虎子松了一口气,笑道:“那天在仙姑观,‘天机子’说她有好姻缘,红鸾星已动,那时她可是看着您说的。主子要是喜欢她,何不就直接将人抢了去?反正以后秦家也是要完的。”
逄枭却道:“还不到时候。”
是不到时候去抢人?还是秦家不到时候完蛋?
虎子一头雾水,但见他家王爷又懒得说话了,也不好继续唠叨。
二人一路赶到了一处七进七出的大豪宅外,在后园子一处藏在藤蔓下不起眼的角门有规律的敲了几下,里头立即有人开了门请了他们进去。
而这大宅门正门高悬的烫金匾额上,“曹府”两个大字在夜色中反射月光和大红灯笼的光,正泛着淡淡的辉芒。
——
秦槐远次日清早回府,刚进门就听说了昨晚的事,他并未多言,直接去给老太君请安。
老太君这会子正在慈孝园正厅和儿媳、孙媳、孙女们说话,
二夫人笑着解释:“六丫头昨儿犯错,被我关在屋里读《女戒》去了,听说大嫂昏倒了,这会子正在母亲这里休养着?”
老太君拿着茶碗的老手闻言一顿,拇指上的玉扳指和茶碗碰出一声脆响。她没在意六小姐犯了什么错,却被二夫人的话勾起昨晚的怒气来,沉着脸将茶碗往小几上“笃”的一顿。
二夫人被唬了一跳,愣在原地一时无言。
屋内原本还是略微轻松的气氛,一下子也便的僵凝起来。
幸而此事外头小丫头回话的声音打破了沉闷。
“老太君,大老爷回来了。”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谁不知道大老爷是老太君的心头肉。
老太君面上果然有了一些笑:“快请进来。昨儿一晚上都在宫里,也没睡觉,今儿必定是累坏了。绿娟,你预备吃的给大老爷,叫他吃了好补一觉。”
秦嬷嬷笑着应是。
秦槐远这厢已在外间解了披风,进屋来给老太君行礼,女眷们也与秦槐远行礼。
秦槐远往左右看看,没见孙氏和秦宜宁,只看到秦慧宁穿了身水粉的锦绣袄裙,正低眉顺眼的不知在想什么。
秦槐远看她的穿着,便蹙了眉。
“宜姐儿在给孙氏侍疾?”
在老太君身旁的圈椅落座,接过大丫鬟如意上的茶来啜了一口。
一句话,就让所有人都明白了秦槐远已经知道了昨天的事。
老太君便有些尴尬。
毕竟叫着要休了孙氏的人是她,她可没经过秦槐远的同意就说了那些话,才将孙氏气昏的。人家毕竟也是夫妻不是?
老太君不回答,旁人也不好说话,秦槐远就看向秦慧宁:“慧姐儿怎么不去给你母亲侍疾?”
被忽然点名的秦慧宁猛然抬头,对上秦槐远洞悉一切的眼神,心里一跳,忙道:“是,女儿是要去的,本打算给老太君请了安就去。”
“嗯。宜姐儿昨儿已经守了一夜,也该轮到你了。”秦槐远淡淡摆手:“你现在就去吧。唤宜姐儿来,我有事与她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