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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宜宁默默地在墙角上画了“正”字的第一笔,自嘲的一笑,看看她这个“野人”能坚持多久。
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虽然李启天没有刻意宣扬开,但是他也没有压制消息。很快,朝臣勋贵们就知道了忠顺亲王妃意图某害皇嗣的事。
长公主府,李贺兰刚换了一身簇新的洋红色春装,就有婢女兴奋的来报:“长公主,长公主!驸马来了!”
李贺兰闻言面上一喜,忙对着镜子看了看头上的钗环装饰,确定自己打扮的无懈可击,便笑着站起身来。
季泽宇身着黑色交领箭袖衫,墨发在脑后高高束起垂在挺直的背部,如玉的面庞上无丝毫表情,俊美的容颜冷若冰霜。
李贺兰看季泽宇这样,心里就是一阵悸动,“驸马怎么来了,莫非想念本宫?”
第七百九十七章 用忍
季泽宇身着黑色交领箭袖衫,墨发在脑后高高束起垂在挺直的背部,如玉的面庞上无丝毫表情,俊美的容颜冷若冰霜。
李贺兰看季泽宇这样,心里就是一阵悸动,声音甜腻的调笑道:“驸马怎么来了,莫非是思念本宫?”说着便上前去挽季泽宇的手臂。
季泽宇目不斜视的抬臂躲开不李贺兰,径直在临窗的玫瑰椅大马金刀落座,沉声道:“宫中出事时,你在陪伴太后?”
李贺兰的手僵在半空,脸色瞬间阴沉,“怎么,驸马是为了这件事而来?”
季泽宇道:“否则还能是为什么?”
“你!”李贺兰银牙紧咬,“季岚,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当天下只有你一个男人不成!本宫贵为长公主,多少男人对本宫趋之若鹜,唯独你,一见着本宫就横眉怒目,你到底要本宫怎么样!”
“长公主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么?”
李贺兰的脸色铁青,“你还是记恨我……你若是不喜欢,我遣散那些人就是,你犯不上总是这样给脸子瞧!”
“不必勉强,你喜欢和哪个男人在一起都随你。”季泽宇神色淡淡,“我不穿破鞋。”
“你!大胆,放肆!”
季泽宇不理会,垂眸把玩着手中的马鞭,都随意道:“当日宫中情况是什么?你若肯说便说,若不想告知,我便告辞。”
“你这是什么态度!”
季泽宇看了看李贺兰,索性起身就走。
“站住!”
李贺兰被气的跳脚,大步追上伸手去拉季泽宇的袖子。
季泽宇若不想,谁能碰到他的衣裳?李贺兰的手再度落空。
“长公主愿意告知?”泽宇侧目看来。
李贺兰怒目切齿,道:“你来问本宫事,态度却如此怠慢,你当本宫一定要告诉你吗!”
季泽宇的唇角牵了牵,再度举步向前。
看着他潇洒倜傥的背影,李贺兰简直又爱又恨,他们到底是夫妻,她就算养再多的面首,也是要与这个男人诞育子嗣的。
何况她的面首之中,哪里有人拥有季泽宇这般俊美的?何况他那股子气势,只有在战场上磨砺过的人才有。
“你站住,本宫难道还要求着你告诉你?”
季泽宇驻足,回头看了李贺兰一眼,便又举步回了屋内,在方才的玫瑰衣坐下,一言不发的静等李贺兰开口。
李贺兰黑着脸,又舍不得与季泽宇相处的机会,只得将宫中的事发经过说了出来。
季泽宇一直垂眸把玩鞭子,仿佛李贺兰的话他并没往心里去。
待李贺兰说罢,季泽宇道:“没经任何调查,人就关起来了?”
“明摆着就是她,难道母后还会冤枉她?”
季泽宇嘲讽的笑了,又道:“人被太后关起来?”
李贺兰看着季泽宇那表情,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愤懑,不满的道:”怎么,驸马做什么要关心那贱人!她死她活,与你什么相干!”
季泽宇也不回答,这一次起身就走,长腿迈开,李贺兰追都追不上。
“回来!季岚你给本宫回来!”
季泽宇头也不回,可很快便走远了。
李贺兰紧握着拳,背脊紧绷肩膀紧缩咬牙切齿的看着季泽宇离开的方向,眼眶渐渐泛红。
这就是她的驸马,对她说句话便是这个态度!
她知道季泽宇是在意她养面首,可季泽宇对她那样冷淡,不肯给她半点好脸色,她贵为长公主,难道还不能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季泽宇这样给她委屈受,她凭什么要忍耐!
季泽宇这厢快步离开长公主府,身侧随从看了全程,担忧的低声道:“国公爷,长公主这般会不会怀恨在心,万一她去圣上那里告上一状岂不是不好了?”
季泽宇毫不在意,冷笑了一声道:“随她。”
随从深知其中内情,自然同样看不上李贺兰水性杨花,更何况季泽宇这般优秀又骄傲的人?是以随从也不再劝了。
季泽宇翻身上了马,毛色银白犹如绸缎一般的白云亲昵的蹬踏了几步。
季泽宇温柔的摸了摸白云柔顺的鬃毛,垂眸思索片刻,随即便催马飞快离开了长公主府。
慈安宫后殿暗房。
秦宜宁抱着双臂睡的昏昏沉沉。两天了,太后只命人给她送了一次照得出人影的清粥。她饿的眼前发花,加之殿内阴冷,她浑身都没了力气,又冷的一动都不想动,头重脚轻的只想睡觉。
正在这时,她听见门外传来一阵锁链开动的声响。一阵开门声后,一个身材矮小,看起来约莫十二三岁的小内侍往里头探了探头。
秦宜宁眯着眼看了看他,知道他是这些天负责给她送饭的内侍。
小内侍看过了屋里,就快步出去,不多时又回来了。
看清他手上捧着的被褥,秦宜宁有些惊讶。
那小内侍进来后也不与秦宜宁说话,径直先去将被褥放在临窗暖炕上,又回头快步跑出去,艰难的搬了一篓子炭进来,生了炭盆,随即将一黄铜水壶坐在炭盆上,烧了水。
做完这些,他最后从外头提了个篮子进来,篮子里放着四五个白面馒头。
秦宜宁疑惑的看着这一切,眼看小内侍放下东西就要走了,秦宜宁忙问:“公公留步,这些是?”
小内侍站住脚步,低眉顺眼的道:“不敢当王妃称呼一声公公。奴婢是奉太后的吩咐办事的。”
秦宜宁更惊讶了。太后是怎么想通的?以太后的性子,应该会在彻底杀掉她之前尽情的折磨她,可她等待了两天,非但没有人来对她用刑,反而还连被褥、炭盆都给等来了。
“太后怎会这样吩咐?”
“奴婢也不知道。”小内侍低着头,说了一句就仿佛秦宜宁是洪水猛兽,撒娇如飞的跑了。
秦宜宁疑惑的不已,起身拖着沉重的锁链走到炕沿,将被褥取下摆在了背风处挨着炭盆的地方。
谁知从被子里竟掉出了一个蓝色的小包裹。
秦宜宁忙将东西放下,将包裹捡了起来。
那小包裹里是一个小瓷盒和一张字条,字条上字迹陌生,横画上挑,字体硬瘦,一看便知字的主人性格桀骜孤冷。
那字条内容也很简单,除了说明那瓷盒里装的是活血化瘀膏,便是简短的四个字——用忍、静待。
秦宜宁疑惑的将字条翻看一番,用墨用纸都是最寻常的,找不到任何破绽。
她想不出是谁有这个能力,能让太后松口吩咐人给她送东西,还能将药膏夹带在其中送进来。但好歹这样她能过的稍微舒服一点。
秦宜宁将字条放进了燃烧着的炭盆,看着字条被火苗舔过,眨眼便消失不见,这才安心的披着被子挨着炭火一面取暖,一面给自己上药。
与此同时,李启天在御书房见了季泽宇。
第七百九十八章 成事
“你从太后那里来?”李启天揉着眉心,眼下略微泛着青色,显然这两天都没睡好。
季泽宇拱手应:“是。”
“难得。”李启天闭着眼,揉捏眉心的动作不停,拇指上的玉扳指泛着荧绿的亚光,“可是兰儿又做什么荒唐事?”
季泽宇直言道:“臣是为忠顺亲王妃之事而去。”
“哦?”手上动作一停,李启天猛然睁开眼,先是惊讶季泽宇竟直言不讳。
季泽宇道:“臣怕太后将人饿死。案没断,先将人折磨死了,对天家名声有损。”
李启天闻言,禁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难得你如此坦诚,你说的对,即便秦氏谋害皇嗣,可砍头还是绞死之前,都不宜将人饿死,以免朕落了话柄。你做的很好。”
季泽宇道了一句:“不敢当。”,便仿佛丝毫不关切此事,禀起另一桩事来。
“臣在京里虽一切都好。可是京城里安生,又没兵马可操练,臣住不惯,想请旨去北疆镇守,以免鞑靼暗中窥伺,再犯边关。”
“诶,你呀,分明就是个不会享受的命。”李启天笑着摆摆手,起身负手踱步,绕过书案走到季泽宇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头。
“朕便是看你常年征战,整日里与军中那群大老粗在一处,人都是愈发的没趣儿了。别的不说,你看逄之曦,如今儿子也有了,你再看朕,征战这么些年,如今也有了嫡子。你也该琢磨一下人生大事才是。”
李启天眨了眨眼,又笑了一下道:“哦,朕也知道兰儿做的太过了一些。不过你总该有个嫡子。只要你有了嫡子,其余你想有多少侍妾侍婢,朕便不再插手,也会管束兰儿的。”
北冀国时驸马或者仪宾都是不可以纳妾纳通房的,他却允许季泽宇纳妾,唯一的条件就是与李贺兰诞下嫡子,这已经是他的额外开恩了。
季泽宇当然明白李启天的意思,笑了一下道:“臣遵旨。”
李启天满意的再度拍拍季泽宇的肩头,“朕也知道你的委屈。不过男人嘛,建功立业才是大事,不能将心思都放在儿女情长之上。女人能有几个靠得住的?比如说逄之曦,你看看他,若没有秦氏那个祸害,逄之曦哪里会犯下那么多错?”
李启天的声音充满嘲讽,“逄之曦抗旨不尊是为了她,私自练兵也是为了她。朕看这个女子便该趁早除了,免得逄之曦一错再错。”
季泽宇面无表情道:“圣上决断便是。”藏在袖中的手指却不自禁碾捻了捻。
李启天看了一眼季泽宇,很是满意的冁然一笑,转而沉重的道:“至于秦氏意图残害皇嗣之事,朕也着实是难办的很。她虽然做下这等恶行,可逄之曦到底是朕的结拜弟兄,当初咱们一同打天下的情分还在。若是不好生处理此事,朕也怕影响了兄弟之间的情分,也叫外人嚼舌朕。”
季泽宇听到此处,心里已经凉了。
圣上根本不打算调查,就已经定了罪,看来秦氏必死无疑了。
他低着头道:“圣上的意思是?”
“朕打算邀请当初一同打天下的勋贵和家眷们都到场做个见证,毕竟天下是咱们一同打下来的,逄之曦又不是外人。他媳妇做下这等事,朕也不忍心将秦氏交给宗人府或者三司,朕要当着自家人面前亲处置,也算是给逄之曦一个交代。”
季泽宇垂首一笑,笑意却并不达眼底。
“圣上英明。”
“哈哈!”李启天爽朗的笑,“朕就知道你懂得朕的为难。”
季泽宇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