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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妃身后的宫婢们对视了一眼,犹犹豫豫的想要上前。
“我看看谁敢。”秦宜宁背脊挺直,冷漠视线扫过那些人。
宫婢们脚步一顿,不敢动了。
“皇后仁孝慈和,对芸妃处处礼让,芸妃却恃宠生娇、咄咄逼人,区区妃妾,却敢逾越宫规着正红色!还敢在皇后跟前大呼小叫,皇后尚未说什么,你却以妃妾之躯,胆敢妄图处置超一品王妃,敢问芸妃,是谁给您这个全力,又是谁给你这个勇气?”
“你,你……”芸妃气喘吁吁,纤纤玉指点指着秦宜宁。
她是皇帝的女人,秦宜宁只是个王爷的女人,她的心里,自己比秦宜宁高贵的多了,想不到秦宜宁居然会当面如此给她难堪!
当着这么多宫人的面,这件事眨眼就有可能传遍宫闱,往后她还怎么做人?!
芸妃气的俏脸通红,竟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秦宜宁见芸妃居然是那种说不过就撒泼的类型,无语的看向了一旁的皇后,行礼恭敬的道:“皇后娘娘,臣妇觉得,芸妃娘娘不如跟着臣妇一同与嬷嬷学习规矩礼仪吧,连宫规与尊卑都分不清,若是鞑靼公主与随从来了,当面遇上了,怕不是要叫鞑靼人看了笑话?”
皇后此时心里的爽快已经是前所未有,她想不到秦宜宁竟然会如此痛快的当面就将芸妃收拾了一顿。
这也是芸妃蠢。秦宜宁的父亲是礼部尚书,素有智潘安之称的秦槐远,她的丈夫又是战功赫赫的武英殿大学士兼平南大元帅的忠顺亲王逄枭,她自己也不简单,她还是青天盟的发现任盟主,她帮助过圣上夺回皇宫,就连圣上都对她以仕人之礼相待。
面对这样的超品命妇,芸妃自己又立身不正,居然还敢出演挑衅,秦宜宁会让着她才是奇怪。
皇后心情舒畅的点头,笑道:“你说的是。芸妃妹妹聪明伶俐,想来也是因入宫时间不长,才会对宫中的规矩不甚了解。回头跟着嬷嬷多学习学习也便是了。”
芸妃咬牙切齿,眼眸含泪的瞪着秦宜宁。
若不是秦宜宁那般折她的脸面,她哪里需要被皇后如此羞辱!
秦宜宁虽然不愿意惹事,但是真有人在她跟前没事找事,她也绝对不会怕事。芸妃这般瞪着她,她索性也直接大大方方看回去。
“芸妃难道没听见皇后娘娘的吩咐?”
“你少得意!”芸妃咬牙切齿,怒而看向皇后,气冲冲道,“嫔妾尊命!”
“嗯,”皇后笑道,“既然如此,就请芸妃妹妹先将不和宫规之处先改正了吧。”
什么意思?
不合规矩之处,不就是她身上的斗篷吗?
改正,难道是让她当众将斗篷扒下来?
芸妃不可置信的看向皇后,眼里蓄了泪,眼泪要落不落时的模样当真是我见犹怜。
今日若是真的在此处被扒了斗篷,往后她还怎么在宫里行走?
“皇后娘娘如此,可考虑过嫔妾?又可考虑过圣上与太后的心情?”
皇后皱了皱眉头,想起太后与李启天,心中那愉快舒畅的感觉立即被憋闷取代,再度觉得心灰意懒起来。
她的日子还有什么奔头?如此针尖对麦芒,对她来说也没什么意义。
眼见皇后方才还气场十足,一句话就萎靡起来,秦宜宁便明白,皇后的心中一定是有心结。
皇后淡淡道:“明日芸妃便来坤宁宫一同学规矩吧。孙嬷嬷。”
“奴婢在。”皇后身后年约四旬的妇人站了出来。
“去芸妃娘娘宫里取一件和规矩的斗篷来,服侍芸妃娘娘更衣。”
“是。”
孙嬷嬷行礼,快步离开。
芸妃咬着唇掉眼泪,怎么想都觉得自己不能吃了这个亏,她看了眼不远处的慈安宫,索性甩开身边宫婢扶着她的手,提裙摆就往太后宫里跑去,便跑还便嚷:“表姑母,表姑母!您要给芸儿做主啊!”
第七百六十七章 交锋(一)
秦宜宁与皇后哪里想得到芸妃会这般行事,二人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秦宜宁是真正在大燕学过规矩的,知道身在宫中做什么和规矩,做什么会被人议论嗤笑,见到这般目无尊卑,被管教了只知道告状的人,着实惊讶的很。
“走吧,咱们也去给太后请安。”皇后笑容勉强,却依旧端容,未失身为皇后的气度。
秦宜宁道了一声“是”,跟随皇后的脚步。
昨夜又是一夜的大雪,慈安宫宽敞的院中到处都铺着一层厚厚的白毯,宫婢正在扫雪,扫帚在雪地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见皇后前来,宫婢们纷纷放下手中的伙计,躬身行礼。
“参见皇后娘娘。”
“免礼。”皇后面带微笑,温和的抬手。
“皇后娘娘,请容奴婢去通传。”到了殿前,年长的宫婢屈膝行礼,虽面带微笑,却依旧显出几分威严。
皇后驻足颔首。
秦宜宁心中暗叹一声,站在此处,已隐约可以听见殿内传来嘤嘤哭泣声,显然芸妃已在太后跟前哭诉上了。
秦宜宁询问的看向皇后。
皇后面上是掩藏不住的无奈,但仍保持着风度,与秦宜宁笑了笑。
秦宜宁再度暗自摇头,回头给寄云使了个眼色。
寄云没立即明白秦宜宁的意思。
不过在宫婢出来通传,秦宜宁跟随在皇后身后走向正殿时,寄云明白过来,悄然的落在队伍的最后,守在了慈安宫宫门前。
万一发生什么事,她也好赶回家去给大人报信儿。
此时的东侧殿,芸妃正娇柔的跪在太后的腿边,素白小手抓着太后宝蓝色的裙摆,哭的梨花带雨,仿佛一朵被暴风雨摧残过的娇花。
“表姑母,您一定要给芸儿做主,那些人看芸儿是新入宫的,就都欺负芸儿。说芸儿不懂得规矩,那岂不是在说表姑母的不是吗?”
太后垂着眼一言不发,生了皱纹的手端起茶碗,用白瓷碗盖拂着漂浮的茶叶。
这个表侄女太不省心,空有一副好皮囊,脑子却没带进宫来。
见太后不言语,芸妃越发委屈了,眼泪糊了满脸,拉着太后的裙摆不肯松手。
“表姑母,您就疼疼芸儿嘛!您是没瞧见,那个忠顺亲王妃有多跋扈,她还当面嘲讽芸儿是个妃妾!她嘲讽芸儿,就是看不起太后,这等狂妄的奴婢,您难道不该好生给她一个教训吗?”
太后烦躁放下茶碗,沉声道:“你就不能有一天消停消停?你怎么又去惹上她了?”
“她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王妃,哪里有……”
“闭嘴,滚一边去。”太后一抬脚,就将芸妃抓在手中的裙摆抽了回来。
芸妃不可置信的看着太后似乎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被骂“滚”。
“禀太后,皇后与忠顺亲王妃来请安了。”
“让他们进来吧。”太后沉着脸理了理裙摆。
秦宜宁一进殿中,先看到的便是花色颇为扎眼的牡丹花地毡,垂首向前行去,恭敬的行礼,眼角余光瞥见眼睛都哭红了的芸妃,颇有些无奈。太后沉着脸看了看皇后,随即稍微露出一些笑容,对秦宜宁点点头道:“之曦媳妇回来了。”
“是,臣妇刚刚奉旨回京。太后身子一向可好?”秦宜宁态度恭敬又关切。
太后揉了揉眉心,道:“你也看到了,哀家这身子不如早些年了。若是没什么事还好,一遇上什么事,立马就头疼的不行。”
“太后就是太过操劳了。”秦宜宁笑着道,“也幸而太后有皇后分忧,您也才能稍微喘口气。”
太后笑了笑,“我这把年纪,却总想着为圣上多分分忧,皇后稳重,又要带皇子,也是放下耙子弄扫帚的,难免有顾此失彼的时候。”
“太后说的是。”皇后垂首,顺着太后的意思道,“多亏有太后时常提点,这宫中才能安稳。”
太后闻言,这才稍微给了皇后一些好脸色。
从上一次庆阳侯与栗郡王宫变之事起,秦宜宁对太后的性子便有了一些了解。太后权欲颇重,当初把持着权柄做出的决策却并不十分英明。
如今看来,太后年老又不肯放权,然而圣上因庆阳侯的事,对太后和周家已有不满,不可能支持太后把握着权柄,是以太后只能自己去争夺,打压皇后,让皇后屈服,是太后维持如今权力的唯一途径。
而这位骄纵跋扈却美貌非常的芸妃,就是太后制衡皇后的一个工具,选这么一个没脑子的,约莫也是因为这样的人好控制。
想通了这里面的关窍,秦宜宁对这宫墙内的生活越发的反感了。只是她奉旨学习古礼的这段日子还要在宫墙内生活,少不得还要被牵连。
沉思之间,太后又训斥了皇后几句,皇后一直垂首听训,没有半句顶撞。
太后见皇后如此恭敬,心情好了不少,便向着秦宜宁伸出手,笑着道:“之曦媳妇,到哀家这里来。”
“是。”秦宜宁提起精神,笑着走到太后跟前,先行了礼,才将手搭在太后的手上。
太后的手掌干燥冰凉,让秦宜宁很不舒服。
拉着秦宜宁白皙宛若凝脂一般的手拍了拍,太后感慨道:“还是你们年轻人好啊。对了,此番去南方,可有什么有趣的见闻?”
秦宜宁心里警钟大作,打起精神来道:“也并未有什么特别有趣的,臣妇生产之后,身子就一直不大好,又要照顾两个哥儿,分身乏术之下,对外界的事情关注的就少一些。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那地儿如今可要比从前繁华的多了。这一切都多亏得圣上治国有方。”
太后听的心里喜欢,笑着点点头,低头看见已经不哭了,但还倔强跪在一旁的芸妃,心里就一阵腻味。
“你还不起来,怎么不知长进,你瞧瞧忠顺亲王妃,你多早晚能有忠顺亲王妃半分聪明懂事,哀家半夜睡觉都要笑醒!你说说,今天你又做了什么蠢事了?”
芸妃的眼泪被训斥的又落了下来,又是委屈又是不可置信的望着太后。
太后转而问秦宜宁:“你来说说,刚才到底怎么回事?”
秦宜宁笑了笑,太后这是给她设了个套呢,若是回答不好,或者偏向的方向不对,很有可能会得罪其中一方,甚至是两方都得罪。
第七百六十八章 交锋(二)
秦宜宁心中也有自己的计较。比起左右逢源,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最后两边的人都得罪,她还是喜欢选择一方站队。
反正她已经得罪了这位娇滴滴的芸妃,便也没有什么好纠结了。
秦宜宁便笑着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臣妇瞧着芸妃娘娘身上这件斗篷不妥当,才提醒了两句,不成想芸妃娘娘对这件斗篷非常喜爱。
“臣妇想着,过些日子鞑靼的公主就要到了,为了彰显国威,让鞑子瞧瞧咱们大周的规矩礼仪,臣妇是必定要与嬷嬷好生学习的,又觉得与芸妃娘娘十分投缘,想邀芸妃娘娘一起去做个伴儿,只是不知太后这里的意思,还要听您的吩咐才做决定。”
秦宜宁的话点到即止,并不直接在重视权力的太后面前言明什么逾矩之事,免得让太后再度认真与皇后较真,就只点到即止。
但即便太后坐上这个位置的时间还短,到底也是知道正红色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