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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不合适。”
皇帝大手拍了拍皇后的手背:“皇后说的是哪一家的儿郎?先说下,秦家丫头这般标致的模样儿,若是配不上他的朕可不准。”
皇后笑吟吟的向一旁伸出手:“君儿,你还不过来。”
“姑姑。”一旁传来个清越的少年声音,正是一直站在旁边的那十八九岁的少年。
皇后笑道:“皇上这下可不能说臣妾选的人不合适吧,我这侄儿年十九,生的也是一表人才,又是亲戚,与秦太师做这一门婚事可谓是门当户对。”
皇帝笑着连连点头,看向了曹承君。
曹承君的目光却呆呆的落在一旁的秦宜宁身上,喃喃道:“才刚看身影,就知道是个美人儿……”
秦宜宁拧眉退后了两步。
曹承君便追了两步,笑着道:“你叫宜宁是吧?我姑姑说的对,咱们俩郎才女貌,天生一对,既然这样咱们立即就成婚吧,我待会儿回家就把我那几个小妾都散了。”说着就去抓秦宜宁的手。
要是搁在平常,有人敢这么对她,秦宜宁一定要拧断这登徒子的手腕。
他就仗着自己是妖后的侄儿,便敢御前这般调戏朝臣之女吗!
可是秦宜宁心念电转之间,却定下了主意。
她慌乱的退后,惊恐的望着曹承君:“你,你做什么。”
大滴大滴的眼泪一瞬涌了出来,整个人哭的梨花带雨,转身便往老太君身后躲:“祖母,我害怕,我不要嫁整个人。您不如让我出家去做尼姑吧。”
小姑娘才刚还稳重端雅,却被孟浪的登徒子吓的哭成这样,躲在老太君身后不敢出来的模样就像是受惊吓的小兔子。
曹承君看的心里一跳,忙垂下头。
皇帝却是瞪着曹承君,呵斥道:“放肆,你还不退下!”
曹承君回过神,脸色煞白的后退回到父母身旁。
皇后的笑容有些僵硬,声音却更娇柔了:“皇上,您瞧这两个孩子多般配?才一见面就喜欢的什么似的,君儿必定是真心喜欢这孩子才会如此失态。”
曹承君不忘点头附和:“是啊,是啊,如此美人儿,我看的魂儿都飞了,想必养个几年就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儿啊!”
皇后面色一僵,咬牙切齿的瞪向兄嫂。
曹承君立马闭嘴了。
皇帝的面色也不好看。
就算要指婚,若不留神指了门不和合的婚事那是皇帝被蒙蔽,算不得皇帝有错。
可是明摆着曹承君是个纨绔登徒子,才十九岁家里就一堆小妾,且做事没有深浅,言语无状,在御前都敢调戏秦太师之女,将人家小姑娘吓的大哭说要去做尼姑。
这么一闹,皇帝根本就无法再下旨了。
皇帝面沉似水。
老太君搂着秦宜宁柔声安抚,秦宜宁依旧将脸埋在老太君肩头,哭的一抽一抽的。
安静的殿内只能听见女孩压抑的抽噎声。
孙氏紧张的额头都出了汗,她想的与老太君想的不同。
这会子可是在皇上和皇后面前,平时在府里横行霸道,霸王似的一个人,怎么被人说了几句就吓得哭成这样呢!
在皇帝跟前这般掉泪,一旦惹得帝后不快,那可就麻烦了!
孙氏在一旁忍不住狠狠的掐了秦宜宁的手臂一把,低声斥责:“还哭!?”
秦宜宁疼的身上一抖,就知道孙氏会是这种反应,反正在御前孙氏不敢放肆,秦宜宁索性抽噎的更大声了。
好好的面圣,被曹承君调戏小姑娘给搅合了。
皇帝好心情全无,训斥了曹承君几句就让人都退下。
人一走,皇帝便嗔怪道:“雨柔,这么点事儿你家也做不好吗?你说给朕找来个合适的人,一定让这门婚事成了,可你家送来的是个什么东西!”
“当着朕的面儿就敢如此孟浪,平日里足见是个多放肆的,秦蒙只有一个独女,他要是肯点头才怪了,朕是明君,不是昏君,难道你还想朕强迫他们结亲吗?那小姑娘吓得那个样儿,万一真上了吊出了家,到时候又一群人误解朕!”
皇后忙拍着皇帝的胸口赔罪:“皇上息怒,是臣妾一时疏忽,臣妾跟在皇上身边这么些年,家里的亲戚们不常见,只记得君儿小时候聪明伶俐,想不到长大以后会成了这样,是臣妾失察,可臣妾也是没办法嘛,臣妾又不在家,不能时常侍奉父母身边,兄嫂亲戚一年难见面一次……”
原本是在给皇帝赔罪,说着说着竟委屈的抽搭起来,皇帝看的心疼,注意力也被转移了,立马又搂着皇后“宝贝儿”“心肝儿”的哄了起来。
另一方,曹国舅和夫人带着儿子出宫换上了自家的马车后,三人都长出了一口气。
曹国舅给幺子比了个大拇指,低声道:“今儿个当真是机智!”
曹承君低笑,轻声道:“只是可惜了,我虽是孟浪了,可说的也是实话,那的确是个美人儿啊。”
曹国舅道:“别说是美人,就是天仙这门婚事也不能结,你祖父糊涂,你爹可不糊涂!我已经私下打听过了,你道今日之事源于何处?”
国舅夫人和曹承君都询问的看向他。
曹国舅将声音压得更低了:“还不是皇后娘娘安插了人在东宫,发现太子殿下画了一幅美人图日夜相对,显然是动了心,经打探才知道,太子所画之人,是秦太师家的嫡女……”
“难怪了。”曹承君了然:“怪道忽然就叫咱们入宫来!”
皇帝只有太子一个子嗣,又年事已高,掌管天下半辈子,权柄移交,心里自然是不甘的,皇帝与太子之间的关系,多年来就一直保持一个微妙的距离,暗地里却是别苗头的。
太子若与秦太师关系更进一步,那么将来就更不好掌控了。
所以才有了今日,皇帝想将秦太师的女儿嫁到曹家去方便掌握的想法。
曹国舅道:“皇后娘娘想的太天真了,这国,我看是必亡的,咱们家的根又不在大燕,有朝一日还不知会什么样儿,怎么能这会子与秦家结亲,到时候可就更撇不清了。”
国舅夫人和曹承君都点头。
第六十四章 孝子贤孙
秦宜宁与老太君、孙氏,此时正乘着宫里的油壁车往宫门前去换乘马车的路上。
秦宜宁依旧捂着脸呜咽,口中直念叨什么:“我不要嫁给登徒子,要是将我许给这人,我就投缳,跳河……”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外头赶车的内监必然听的清清楚楚。
老太君老僧入定一般不发一言。
孙氏听的恨不能去捂住秦宜宁的嘴,心里已将这惹是生非的死丫头骂了千万遍,才刚在御前她就这般,都出来了还这样儿。有心教训几句,却碍于还是在宫里,马车外有内监跟着而无法动作。
直到到了宫门前,三人换上了来时的朱轮华盖车,由秦家的忠仆赶着车离开了皇宫的范围,秦宜宁才终于不“哭”了。
孙氏也再忍不住脾气,暴起骂道:“你个不知事的死蹄子!在府里跟个孙悟空似的,给你根棍子你都能把家掀翻!怎么在外头人说你两句,你就敢当着御前哭起来,万一皇上或是皇后怪罪下来,咱们谁担得起?你是想害咱们家还是怎么着!”
秦宜宁忙笑着挽住孙氏的手臂让她坐下,笑着道:“母亲不要担忧,您听女儿解释。”
“你解释个屁!哭都哭过了,皇上若要怪罪,没准这会子也已经记恨上了!你解释能有什么用!我看你爹就不该找你回来,家里原本风平浪静的日子,就是被你给搅合的一团乱!”
秦宜宁依旧在笑,只是眼眸中的笑意渐渐退了下去。
虽然对孙氏的性子有所了解,也不愿意计较了,可时常还是会被孙氏偶然的一句话所伤。
只是,孙氏是她的母亲,她不护着,难道眼看着她被婆婆训斥?
秦宜宁便将嘴角的笑容更扩大了几分,道:“母亲不要生气了,您听我说,才刚我是故意那么哭的,原本我就是被登徒子调戏的一方,我若不趁机哭闹一番,怕是皇上会当场降旨将我许给曹家人。”
孙氏一愣,气焰立即消减了。
她只是气秦宜宁在御前哭,但也不是想让秦宜宁嫁给那么一个登徒子的。
仔细想想,自己训斥女儿训的也没道理,难道秦宜宁不哭不闹的等着皇帝赐婚就是好的了?
孙氏回过味儿来,尴尬的轻咳了两声,换来老太君一个不满的白眼。
秦宜宁继续解释道:“我不是挑剔婚事,而是现在我还不知道父亲的意思,怎好稀里糊涂的将事情胡乱应下来呢?”
秦宜宁心里明镜一般,她的婚姻必定是联姻,联姻的对象必定是对秦槐远有所助益的对象,她当初答应回秦家来,就已经想到了这一层。
天下的女子婚事,谁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亲将说亲的对象选在于仕途有助益的人身上,于她来说,却没什么不同的。反正嫁给谁还不都一样?
孙氏到这时已经彻底回过味儿来了,想不到她只顾着紧张担忧的时候,秦宜宁已经想了这么多!
怪道母亲说秦宜宁看事通透,要她多询问秦宜宁的意见呢,仔细想想,上一次她听了秦宜宁的话,主动去老太君跟前服软,秦槐远不但没有斥责她,还与她和睦起来,这一次秦宜宁见了皇帝又能如此头脑清楚的随机应变。
孙氏满意的笑起来,点了下秦宜宁的额头,但因方才她将人骂的太狠了,又有些愧悔,偏觉得做母亲的没道理和女儿道歉。
“昨儿你大舅托人给你外祖母送的东西里,有两只白狐狸的皮毛,你外祖母叫人送了来,说是给你们做大衣裳时当做毛领子用,回头我叫采橘给你送去。”
秦宜宁知道孙氏这样说,便是在服软示好,也不计较孙氏方才的话,更不计较那狐狸毛不是单独给她一人的,只开怀的笑着道:“多谢母亲,也多谢外祖母了。”
孙氏见秦宜宁又如往常那般笑逐颜开的,心里看着也喜欢。
老太君这些日子见惯了母女俩这样,已经习以为常,只是心里对秦宜宁的疼惜更增了一些。
有心想训斥孙氏几句,可见秦宜宁笑吟吟的与孙氏拉着手说话,如今气氛又那么好,老太君的嘴就张不开了。
马车一路回到了秦府,刚停在府门前,就见几个小厮迎了上来。
秦槐远身边的长随启泰行了个礼,道:“老太君、大夫人、四小姐回来啦!太师爷心中惦念着您们,特地吩咐小人在此处等候着,小人这就去回太师爷的话。”
老太君扶着秦宜宁和孙氏的手下了车,笑着道:“叫你家老爷去慈孝园说话儿,就说我有要紧的事要与他说。”
启泰躬身应是,伺候着老太君、孙氏和秦宜宁上了代步的小轿子,这才去了外院书房回话。
一行人回了兴宁园,才刚解了披风坐下吃了口热茶,秦槐远就匆匆赶了过来。
见秦槐远进门,秦宜宁和孙氏忙起身行礼。
秦槐远摆摆手,仔细打量了三人的脸色,见并无什么异样,略微放下了心。
秦宜宁想着老太君必然是要与秦槐远商量方才宫里的事的,就挽着孙氏的手臂道:“母亲不是说有狐狸皮子要给我吗?我也馋金嬷嬷做的松子桂花糖了,这会子跟着母亲去兴宁园,待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