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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边的花园此时在安静的月色下只能看到湖面上映射的灯光,一处阁楼安静的伫立在湖边,那就是曾经秦槐远住过的硕人斋所在的院落。
秦宜宁看到硕人斋翻修之后几乎已经恢复原貌,一下子就想起了当日那场劫难。想起为了保护自己而牺牲了性命的瑞兰,眼泪一瞬涌了上来。
“当日若不是瑞兰,我早就不在了。”
一听瑞兰,秋露也垂下头,暗自抹去眼角涌出的泪水,强笑着劝道:“王妃别这么说,您能想着瑞兰,就已经是奴婢的福气了。何况瑞兰的家里您一直都在照顾。瑞兰忠心一片,看到您过的好,她也会开心的。”
秦宜宁摇了摇头,终究还是滚下热泪。
不只是瑞兰。
还有死去的三婶,以及六小姐秦双宁和七小姐秦安宁……
那对双生姐妹,都是花朵一般的年纪,就算有一点小摩擦,会因为一碗燕儿窝的事拌嘴,可到底谁都不是罪大恶极,更何况小小年纪的秦宣又做错了什么?大堂嫂素来温婉不争,又做错了什么?
更何况那些一心护主,为了秦家主子送了命的忠仆们。
冬日的夜风吹凉了脸上的热泪,秦宜宁的眼前被泪水模糊的看不清周围的景物。
逄枭心疼的揽着她,大手拍着她的肩,“别哭,仔细对眼睛不好。你看晗哥儿和昭哥儿,是不是笑话你了?回头一得闲我就陪着你去祭拜他们,咱们还可以照顾他们的家人,宜姐儿,不哭了不哭了。”
逄枭哄着秦宜宁就像在哄孩子。眼看他急的皱着眉抿着嘴,像是遇上了塌天的大事,那笨拙的模样看的秦宜宁禁不住又噗嗤笑了。
悲伤被这一下冲淡,秦宜宁捶了他的肩头一下,低声道:“我不哭了……仔细人笑话。”
“谁会笑话?”逄枭佯作愤怒的回头扫视一周。
婢女和随从们看夜空看湖水看自己的鞋尖儿,就是不看他们这里一眼。
整齐划一的心不在焉要多假就有多假。
惹得秦宜宁脸都红了,忙转移话题:“雪梨院大小合适,能让人都聚在一处,而且距离后门和院墙都近,一旦有什么状况也方便出入,就住雪梨院吧。”
“好。”逄枭与秦宜宁走在前头,一众人就沿着甬道浩浩荡荡的来到了雪梨院。
负责看着宅院的老仆将院门上挂着的大锁打开,笑着道:“院子和屋子都是常常打扫的,只是铺盖不全。”
“不碍事。我们都带着呢。”寄云就张罗着人去整理屋子,搬箱笼铺盖的,生火烧水,打水擦扫的,一切都井然有序。
逄枭陪秦宜宁在内室里哄孩子,待到屋里端来炭盆,渐渐暖和起来,逄枭又去仔细的检查了院子里的布防。
原本他想将精虎卫都留下的。可秦宜宁极力反对,最后逄枭只好听了她的,留下了四个来照顾,配合着大寒、惊蛰几人将雪梨院看顾起来。
确定轮班没有任何破绽,逄枭才回屋去道:“宜姐儿,我就先走了。”
秦宜宁点点头,笑道:“你就放心吧,家里有我呢,你好好的做事,要注意安全,有什么情况随时命人来告诉我,别让我担心。”
“知道了。你也是一样。”逄枭躬身前倾在秦宜宁的额头落下一吻。本想道别,可忍不住又亲了亲她的鼻梁,最后含住了她柔软的唇瓣轻轻地吸允,以牙齿摩擦。
这个吻没有深入,也不含任何的情
欲,有的只是浓浓的珍惜。
唇分时,二人不约而同的看着彼此,眼中都只映着对方的影子。
逄枭轻叹了一声,“我会努力将一切都办好,这样以后就再也不用被迫和你分开了。到时我走到哪里,就将你带到哪里。在没有人会背后指责什么,也不用考虑任何人的感受。”
虽然知道达成逄枭说的这些几乎是不可能的,可秦宜宁仍旧忍不住露出个明媚的笑容,点着头道:“好,到时就带着孩子们,一起游山玩水去!”
“嗯,乖了。”逄枭又亲了亲她的脸颊。
眼看着已经到深夜,两个孩子都已经在摇篮里睡下了,再耽搁下去也着实不像话,逄枭才带着虎子和精虎卫们离开了秦府,策马往平南军大营方向赶去。
马蹄声渐远,秦宜宁才缓缓的叹了口气。
见左右众人都身有些沉重,秦宜宁就整理心情,笑着道:“好了,今天太晚了,大家都去好生休息。有什么安排明天再说。”
“是。”众人齐齐应是。
纤云留下来服侍秦宜宁休息,两个乳娘则也留在了内室,专们负责照顾昭哥儿和晗哥儿。
一夜好眠,平安度过。
次日清晨,秦宜宁照顾过两个孩子,就吩咐人去探平南军大营的动静,另外叫了惊蛰在身边,低声道:“这里你熟,我想让你出去帮我寻个人来。”
“王妃,寻谁来您吩咐。”
秦宜宁就在惊蛰的耳畔低语了几句,惊蛰领命,行礼快步退了下去。
第六百六十二章 反了
惊蛰出去不过半个时辰就回来了,却是独个儿一人,见了秦宜宁先行过礼,随即在她身边低声道:“王妃,夏大掌柜属下已经找到了。只是夏大掌柜似乎病了,闭门不肯见客人。属下将话传到,就回来复命了。”
秦宜宁秀丽的柳蹙了起来。
这件事不大对。
秦宜宁当日去往大周京城,因要开拓北方的局面,就带上了最为信任的钟大掌柜。南方她所有的田庄,铺面,以及运送粮食和货物的马帮、漕帮关系,因为已经是发现成的局面,只要稳定不需要开拓,而且南方毕竟是他们的根据地,又有定国公夫人照看,是以钟大掌柜向秦宜宁推荐了他手下最为信任的二掌柜,来接管南方之事。
夏大掌柜年过不惑,正是男人最为强壮沉稳的年纪,秦宜宁也一直都很信任他。
谁知道今日前来,竟然还出了这等事。
夏大掌柜不是不知礼数的人,没道理她这个做东家的一行人气势浩大的回到了旧都,她手下的大掌柜会装作不知道,非但不主动来拜见,甚至她命人去请还没请到人。
夏大掌柜若是真的病的爬不起床来便也罢了,若不是,恐怕事情就不大好办了。
“你去时,夏大掌柜家中可有什么异常?”
惊蛰仔细想了想,摇头道:“夏大掌柜家的仆婢面色看不出异常,家里也看不出出了什么事的样子,是想来是没有什么大事发生的。”
“我知道了,辛苦你走这一趟,下去休息吧。”秦宜宁点头,客气的对惊蛰道谢。
惊蛰受宠若惊,连连摆手道:“给王妃办事是属下的本分,王妃休要再与属下客气了,属下告退。”
惊蛰行礼缓步退下。秦宜宁看着他的垂首恭敬的模样,不由得轻笑了一声。
然而笑过之后,秦宜宁又再度陷入了沉思。
夏大掌柜那里的情况着实可疑。
这让秦宜宁不由得联想到了逄枭的情况。原本该来拜见逄枭的邓敏昌没有出现,还要逄枭急匆匆赶去军营查看情况,而且也不知道现在情况到底是怎样了。
看来,在尉迟燕和顾世雄回到南方之后,原本属于大燕的那片土地上的百姓,就都不再承认自己是大周人了。
这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大燕朝灭亡才多久?在所有人的记忆中,燕朝才是他们心中认可的国家,即便皇帝昏庸暴政严苛,也无法抵消燕朝在百姓们心中的地位,也只有像她这样处在不得已位置上的人,才会强逼着自己不由感情来决断,而是理性的去分析情况看待问题。
秦宜宁揉了揉眉心,靠在软枕上闭目养神。
许是有孕的这段时间,她一直都呆在逄枭的身边,被保护的太好了,以至于再度需要她动脑谋划的时候,她甚至会觉得不适应。
其实她若什么都不做,只管在家带孩子也是可以的,逄枭是个有能力有担当的人,必定会将一切处理的妥当,不会让她受委屈,她不闯祸不给逄枭拖后腿也便是了。
可是她不想成为累赘。她想成为一个能与逄枭并肩而立的人,而不是一个躲在逄枭身后的人,若真变成那样,她就变成与其余女子都一样了,逄枭还有什么理由一心一意的对她?
秦宜宁从来都不觉得感情之事是对方必须要对自己专心一志的。感情需要经营,婚姻更需要经营,并不是说有了爱情,就可以肆无忌惮随心所欲。
相反,正因为有了爱情,才需要小心翼翼的去呵护,去完善自己,去努力。
再说不为别的,为了给昭哥儿和晗哥儿增加多一重保障,秦宜宁也不能放任自己放松下去。
思及此处,秦宜宁倏然坐直了身子,眼神便的锐意迸发,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与刚才不一样了。
不行,她不能放任自己习惯依靠逄枭,她必须要独立起来,并不是不相信逄枭,而是要做到像外婆那样,就算一个人也能养的了全家,这样生存下去才有更大的底气。
“王妃,钟大掌柜来了。”门外纤云低唤。
“快请进来。”秦宜宁站起身走向待客用的正屋,刚刚坐定,墨绿色夹竹暖帘就被掀了起来,一阵冷风扑了进来,钟大掌柜一矮身钻进屋里。
“王妃。”钟大掌柜行礼。
“无须多礼,快请坐下吧。”秦宜宁笑着吩咐人预备茶水,随即问道:“田庄的事情处理的如何了?”
寄云端了双梁黑漆托盘进屋来,将两个白瓷青花盖碗分别放在秦宜宁和钟大掌柜手边的方几上,就行礼退了出去。
钟大掌柜颔首致意,待到屋内没有了旁人,才低声道:“王妃,实不相瞒,我这一次走几个庄子不大顺利,所以后面的十来个庄子和咱们的铺面我也没仔细去看,就急忙先回来您这儿回话了。我是怕惊了蛇。”
秦宜宁便理解的点点头,道:“看来这里的确是出了问题。我这里也不大顺利,我与王爷来了的消息,应该不是什么秘密。可夏大掌柜并未主动登门,我命人去寻,夏大掌柜称病不见。我便已经开始有了猜测,想不到你那里也是如此。”
钟大掌柜有些自责的摇着头:“这件事是我的失职,当初觉得南方稳固,足可以做咱们的后盾了,交给夏大掌柜我就没再管,就只想着跟着王妃去京城也好安顿,开拓一番,在置办一份家业出来,南方的事情我就给疏忽了。”
“这不是你的错。”
秦宜宁安抚道:“我知道你是尽了力的。何况咱们都在大周的京城,距离这里的确是山高皇帝远。对了,先前我让你通知夏大掌柜,一路上要及时的给我来消息汇报城里的情况,你通知了吗?”
钟大掌柜点头道:“我命人快马加鞭来送的信。”
秦宜宁玩味的笑了,指头卷着鬓边的长发道,“这可有意思了。钟大掌柜离开队伍之后,我可是一封信都没收到,也没得人传口信,显然夏大掌柜是将这个吩咐当做耳旁风了。”
“这个老小子,是要反了他了!”钟大掌柜愤怒的一拍桌子。
第六百六十三章 来人
秦宜宁强笑着安慰钟大掌柜,“不必担忧,也不必动怒,咱们也是经理过大风大浪的,什么样的情况没见过?发现情况不对也不打紧,只管解决问题便是了,没有那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