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样一来,锋芒毕露的人气势上顿时转变,成了一个儒雅的贵公子。
“走吧,咱们也去正殿。”逄枭率先举步。
虎子点头,道:“咱们也烧柱香吧,老太爷、太夫人和老夫人这会子还都在宫里,不知道怎么样呢,希望咱们这次把事办妥,能消了皇上的怒气。”
说起暂被拘在宫中“小住”的母亲、外祖父和外祖母,逄枭的面色便有些担忧。
殿中金身的斗姆元君神像巍峨庄严。
逄枭和虎子都上了香,然后端正的跪下行了道教的大礼,叩头默念:“乞求斗姆元君,保佑弟子母亲与家人平安,我这一身所造杀孽,只由我独自承担便可,但愿不祸及家人。”
额头贴地,虔诚祈祷中的逄枭看起来有些脆弱,让跪在他身旁的虎子见了觉得心疼。
他跟在逄枭身边形影不离,最是明白他的苦衷。人都知道逄小王爷位高权重,杀伐决断,可谁又能看得到他的高处不胜寒呢?
人最悲哀的,便是明明付出良多,却无人能够理解,甚至还被百般责难。因为小王爷的狠辣,有时候就连老太爷、太夫人和老夫人都会刺打他,希望他不要那般罔顾人命。
但是,谁能了解他们的无奈?
有时候,他们是骑虎难下啊。
“吱嘎——”
推门声打破了殿内的沉默。
逄枭和虎子同时转过头,正看到披着猩猩红披风的秦宜宁与小道姑打扮的唐萌相携而来。
许是心情不错,秦宜宁进门时脸上还带着灿烂的笑容,两颊的梨涡和笑弯的眼睛显得格外可爱。
逄枭愣了一下,迅速的转过身去,耳根染上了一片红,僵硬的跪在原地,仰头望着斗姆元君的宝像,似是在诚心祈祷。
地上的蒲团有三个。
虎子起初跪在左侧,此时已经站在一边,就只有逄枭占了中间的位置,恰好空出了左右两侧的。
秦宜宁有些犹豫,但道观毕竟是公众场所,她又没有资格去赶人走,只好无视一旁的青年,与唐萌去上了香,随即跪在了最右侧的蒲团上,闭上双眼诚心祷告。
唐萌则是跪在左侧的蒲团,也行了道教的大礼。
逄枭虽是跪着,可眼角余光自秦宜宁跪在他身旁起,就一直没有离开她。
她生的如此娇柔可爱,可命运却那般坎坷……
她现在应该已经十四岁了吧?
他们初见时,他也就是差不多她现在这个年纪。
七岁的小女孩,身上破烂的衣衫却洗的发白干净,与常相处的药材铺掌柜赊账为了她养母治病,却被赶了出来,被伙计推的跌倒在地上。
他当时跟着郑先生和赵侍卫在不远处看着,听见赵侍卫的一声幸灾乐祸的喷笑,心里就是一阵不舒服。
他本以为她会哭,事实上,她也真的有理由有资格哭。可是她只是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倔强的背起了破烂的箩筐,用身上仅剩的铜钱去买了两个肉包子回家给养母吃。
他到现在还没有忘记,她小小的脸上那双大而明亮的眼睛,还有她拍着干瘪的小肚皮,告诉养母自己已经吃过了时那强撑的笑脸。
他当时于心不忍,佯作路过她家,想讨口水喝。
小姑娘见到他,愣愣的看了半天,才笑眯眯的叫了一声“美人哥哥”,去给他烧水喝。
他喝过水,将身上揣着的钱袋给了她,那里头约莫有十两银子还有一些铜钱。
她被那么多银子吓呆了,不肯要。
他做施恩的嘴脸,说是打赏的,然后在郑先生和赵侍卫愤怒的目光下离开了她家。
郑先生和赵侍卫都是父亲的旧部,离开后就立即高声质问他。
“你为何要帮助仇人的女儿!”
“秦槐远那个狗贼该死!要不是他的奸计,当年逄将军又怎么会含冤而死,被凌迟成一片片的喂了狗!就是逄家人都一个活口都不剩下……”
他当年十五岁,才刚被李启天找到从军一年,李启天扯着逄将军的大旗揭竿而起,将他树立成了要为父报仇推翻暴政的一面旗帜。
没有人问过他,他是否愿意,只是军队突然就停在了他外祖父家开的小饭馆跟前,抢了他就走……
甚至没有人知道,他只是逄将军一夜风流的产物,逄将军自己可能都不记得还有他的存在。
而逄家的主母若是好的,又怎么会悄无声息的赶走了他母亲?
他生来就被别人决定了命运。
而这个女孩,何尝不是生来就被别人决定了命运?
他当时问郑先生:“这个小姑娘又知道什么?你们当年将她弄出来,让她受尽磨难,这么多年就已经足够了吧?!真有本事,为什么你们不去找她爹报仇,要难为一个无辜的孩子?!”
郑先生只说了一句——父债子偿。
他们在某方面的观念是不同的。争吵也不能解决问题。
后来又过了一年,他已在军中有了一定的威信,也变成了一个杀人时再也不会手软的冷血之人。
只是他每每想起那个小女孩时,冷硬的心都像是会变的柔软。
他带人来找她,想多少接济一把。
可梁城已经经过一番洗劫,她家只剩下一座残破的空屋。
他抓了人来问,才知道她的养母上个月死了,她也不知所踪了。
他以为她一定是死了。
一个懂事的小女孩,一个会软糯糯叫他“美人哥哥”的小女孩,一个让他心存愧疚和怜惜的懂事的孩子,就那么无声无息委委屈屈的死了。
只是想不到,七年之后,他会再次见到她。她已经出落的花儿一样,让他每次见到她,都会失去平常心。
第五十四章 磨人的妖精
秦宜宁并不知身旁之人的想法,她专注的祈祷之后便站起身来。
与此同时,殿外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女声:
“……是啊,臣妾也还记得当年您的英姿,再度回到此处,真真是感慨良多。”
秦宜宁一愣,尚未反应过来,却被逄枭一把拉住了手,迅速绕过神龛,藏身在斗姆元君的神像背后。
秦宜宁惊慌失措,一声惊呼便要脱口而出,却被强硬的捂住了嘴,腰也被一只铁臂圈住,整个人都靠在了陌生的怀抱中。
脸颊滕的一下子烧的火热,秦宜宁眼见着唐萌也被那个随从以同样的方式带了过来,心里便有些着急。
正当这时,殿门“吱嘎”被推开复又关上,那女声笑着道:“皇上,您瞧,此处还是当年的模样。”
回答她的是一个苍老的男声:“是啊,朕当年游幸于此,乍见神像,便觉得神像威严端庄之中,却透着一股子妩媚,朕当即便心生欢悦,忍不住多看几眼,谁知道离开仙姑观的山门,刚下山,就遇上了正在上山的你。”
一阵衣料窸窣的声音,还有女子的惊喘声。
“雨柔,朕当时就以为,难道朕心中所想上天已经知道,特地派了神女到朕的身边来,解朕相思之苦吗?”
“臣妾蒲柳之姿,哪里称得上神女,只是皇上是九五之尊,上天眷顾倒是真的,这次刘仙姑进的仙丹,您用了之后就越发的龙精虎猛了。”女子声音很是妩媚。
随即便是男子愉快的笑声和啧啧水声。
秦宜宁听的面红耳赤,透过神像脚下的一点缝隙偷眼看去,正看见一年青妇人被一个身材高大两鬓花白的六旬老人搂在怀里,二人唇齿交缠,干柴烈火,激吻的正火热。
秦宜宁哪里见过这等景象,脸上腾的烧起两团红晕,迅猛转身,正撞进背后男人的怀里。
陌生男子的气息萦绕在鼻端,呼吸中掺杂了香烛味,还有一种男子特有的陌生气息和淡淡的青草气,不难闻,却是强硬霸道的硬闯进她的呼吸。
仰头看去,发现那公子却并未看她,而是紧张的绷着一张英俊的脸孔,从神龛的缝隙观察着外面的景象。
他如此严肃紧张,让秦宜宁也冷静了许多。
听外头两人的对话,她便已经明白来人是谁了。
想不到皇上和妖后还有这段过往,皇上竟然昏庸到见了神像还能起了歪心思,竟然在斗姆元君的神像面前这般做事……
然而,这些还远远不够。
皇帝与皇后接下来的做法,更是打破了秦宜宁的三观,他们竟然直接在蒲团上衣衫半解,行了敦伦之事,女子的娇喘和男子低沉的呼吸以及撞击声传入耳畔,让秦宜宁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只能捂住耳朵,紧闭双眼来逃避这种尴尬的场面,心里却将妖后和昏君骂了千遍万遍。
逄枭低头看了看恨不能将脸都埋进他怀里的人,唇畔便露出个温柔的笑,然而视线在对上外头荒唐的两人,一个念头在他心里闪过。
他要是想现在就宰了大燕朝的昏君,易如反掌。
可是飞快的计算得失,他又熄了现在就杀了他的念头。这个昏君活着,比死了更能给大周朝带来好处。
一场云雨很快停歇,女子娇娇柔柔的夸赞着皇帝的勇猛,两人又亲热了一会才整理衣衫,相携离开。
直到大殿的门被关上,外头安静下来,秦宜宁才回过神,慌忙的退出青年的怀抱。
那边唐萌也是面红耳赤,跑到秦宜宁身旁,大眼睛雾蒙蒙的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秦宜宁拉着唐萌的手,看都不敢看那伫立在原地的陌生公子一眼,转身就落荒而逃。
唐萌拉着秦宜宁先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藏身在一株大树后,两人都脸色通红,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半晌,唐萌咬牙切齿道:“昏君妖后竟如此荒唐,我看那昏君分明就是个亡国之君嘴脸!妖后竟然如此命硬,害的我全家赔上性命,老天怎么不开眼直接劈下一道雷收了她去!”
唐萌说着,眼中就有泪涌了出来。
秦宜宁慌乱的为她拭泪,这个时候,她觉得任何安慰宽解的话语都是苍白无力的。再多的言语,又怎能敌得过灭门之祸给唐萌带来的伤害。她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可是心里却是在掩藏着伤痛。
秦宜宁好言安慰了许久,见唐萌渐渐的止住了眼泪,才道:“我知道你难过,可是人这一生,谁都是要经历种种坎坷的,回首过去、悔恨怀念都没有用,日子还要过下去,人也要往前看才是。往后你在我的身边,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我不会撂下你一个人的,到底咱们也好做个伴。”
唐萌被秦宜宁如此真挚的言语感动的又要哭了,吸了吸鼻子才强笑道:“姑娘,我知道你心地最好了。”
秦宜宁笑着为唐萌理了理耳边的碎发,又道:“只是你往后怕是要改个名字,还有瑞兰也是,这两日你便与瑞兰商量一下吧,我没读过多少书,也取不出什么好听的名字,你们自己想个喜欢的。”
“我回头就去与瑞兰姐姐商量,至于我更好办。”唐萌大眼睛转了转,笑道:“我叫冰糖好了。”
“冰糖?”秦宜宁笑了起来,“好,这个名字适合你,你本来就是个甜姐儿,往后叫了冰糖,日子也会甜甜蜜蜜的。”
“是啊,一定会甜甜蜜蜜的,而且冰糖好看又好吃,多好啊。”
两人相视一笑,心里都轻松了不少,秦宜宁这才道:“咱们下山去吧,免得老夫人担忧,待会儿见了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