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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我倒是觉得可以两条腿走路。”秦宜宁打定主意,便低声将心理的想法说了出来。
秦槐远在一旁听的频频颔首,还不时的低声提出一些建议,逄枭和李启天也都说着自己的看法。
一番商议下来不到两柱香时间,计策便已定下。
李启天此时看秦宜宁,眼神就有些压抑不住的炙热。这么聪慧的一个女人,为什么不是他的妻子?
他怎么就没有逄枭那么好的命?
想到自己那到现在还没什么动作的皇后,李启天就忍不住的厌烦。
一切商议妥当了,秦宜宁便将思卿园正房让了出来给李启天住。他们夫妻则是搬去了马氏隔壁的厢房。
秦槐远离开思卿园,表发现的一如往常,依着计划并未将李启天得救的消息泄露出一星半点。
让纤云和连小粥注意约束下人,不允许透露丝毫信息,看着二人应声退下之后,秦宜宁才疲惫的靠在了逄枭的怀里。
厢房里只点了一盏绢灯,灯光昏黄,隔着一层纱帘照进拔步床里,让他们彼此都看不清对方。
逄枭从背后拥着她,大手小心翼翼的覆盖在她又大了一圈的腹部,仔细嗅着她的脖颈和侧脸,最后将脸埋在她的肩头和发间,灼热的气息喷涂在她的肩膀。
“宜姐儿,我好想你。”
秦宜宁闻言鼻子一酸,眼泪差点落下来。
“我也是。好在你安然无恙,这一次有惊无险。否则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
逄枭听她的声音闷闷的,便凑到她的面前,见她脸颊上闪着晶莹,心简直心疼的无以复加。
“宜姐儿,是我不好。害得你担惊受怕的,我在里面其实很着急。我就想,若是我出不来了。你该怎么办?我担心你会有个万一,但是我也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姑娘,你又有担当,不会不管咱们的家人,你会将孩子生下来抚养长大,只是没有人会理解你心里的苦,你只能自己将心事藏起来,然后在人前做出坚强的模样。”
逄枭的嘴唇干燥,还裂开了几处,一下下落在秦宜宁的面颊,吻干她的泪水。
秦宜宁笑了笑,眼泪却流的更多了。
“幸而上天垂怜。”
“是啊,幸而上天垂怜。”逄枭搂着她,满足的叹息,转而问:“这些天都发生了什么事?你没有遇上麻烦吧?”
秦宜宁想了想,并未将天机子的事拿出来说,只说了庆阳侯要来府里抓秦槐远,却被季泽宇安排的人保护了的事。
“回头要好生感谢定北候才是。”
逄枭闻言也颇为动容,点头道:“我知道了。”
秦宜宁又问:“你在地宫里遇到什么危险没有?那里面没吃没喝的,你如何坚持了这么多天?你看你,瘦了好多。”
逄枭笑了一下,与秦宜宁一样,没有说起在地宫里的种种艰辛,只道:“还好,地宫常年都有人看守,里面的贡品是最近换过的,用油和面做出的供果味道虽然不好,但饱腹不难,里面还有地下泉水,也渴不到。
“那还好些。只是在那种环境里,又不能确定是否有人救援,也着实是煎熬。”
“不。我并没担心这个。”逄枭的食指擦过秦宜宁脸上的泪痕,笑着道:“因为我知道你和季岚都会想尽办法救我出来,就算别人都放弃了,你们也会一直挖下去,只要我在里面保存体力活下来,就一定能等到你们的救援。”
秦宜宁闻言,心里敞亮了不少,笑着一面点头,一面靠在逄枭的肩头,放心的将重量都交给了他。
夜深人静,二人低语呢喃,说了好一会的话才不知不觉睡下。
次日起身,秦宜宁用罢了饭,便吩咐人备车。
“王爷好生在家,我今儿还要与定北候上山演一出戏才行。也顺带探一探情况。”
这是昨日就与季泽宇说好的,逄枭虽然舍不得让秦宜宁舟车劳顿,无奈之下还是点了头。
秦宜宁就带着上了冰糖和寄云的衣物,在侍卫的护送之下一路去往祟山。
逄枭则是暗中依着他们昨晚定策行动起来。
秦宜宁到达祟山时,季泽宇也才刚到。
山下依旧有五城兵马司的人包围着。见季泽宇和秦宜宁来,立即便有人拦住了路。
季泽宇扬了扬马鞭,冷声道:“怎么,你们说是要捉拿鞑靼的奸细,怎么,连本侯都不认识了?”
昨天他们的兄弟有因阻拦季泽宇而被抽了鞭子的,心里正惧怕。而且他们上山之后也没有搜出想要找的人,难免心虚。
为首之人硬着头皮道:“这……季驸马自然不是奸细,这马车里的……”
秦宜宁拧着眉头一撩车帘,精致的脸上蕴含怒容,长眉紧蹙,双眸含愠。
“昨儿天黑,你们要凑近了搜查也就罢了。现在天都大亮了,你们还看不清吗?我是忠顺亲王妃,不是鞑靼人!你们要是连这都看不清,那还是别在五成兵马是干了!”
一众人被抢白的面红耳赤,一时呆愣住了。
秦宜宁放下车帘,道:“上山。”
季泽宇催马继续往上走。
五城兵马司的人不好厚着脸皮去追,因想着反正他们是上山去,他们要搜的人难道还能乘车回到山上来?
大家便也没有去细搜秦宜宁的马车,也没发现车里只有秦宜宁一人。
马车平稳的来到了事发地点。
原本嘈杂的挖掘声和吆喝声如今却全不见了,山上有人低语,但无人挖掘。秦宜宁便觉得事情不大对。
下了马车,秦宜宁与季泽宇对视了一眼,便绕过挡住视线的几棵大树往挖掘的发现场走去。
远远地却见他们安排在山上挖掘的汉子们,此时都山一个个崔头丧气聚在一起或坐或躺,他们的四周是呈包围之势五城兵马司的人。
季泽宇道:“依旧按着原来的安排,你们分组继续挖掘。圣上被困在地宫之中,咱们的救援一刻都耽搁不得。”
“是!”见季泽宇来了,众人就有了主心骨,立即起身抄起铁锨镐头等物。
“慢着!不准动!”包围的那些五城兵马司的人闻言当即乱了起来,高声呵斥着不允许众人继续挖掘。
季泽宇冷声斥道:“你们是什么意思!圣上的生命现在危在旦夕,你们却有闲心在这里阻拦,耽搁了救援圣上的时候你们担待的起吗?”眼眸忙起,冷嘲道:“难道你们不希望圣上得救?是你们有不臣之心,还是你们的上官有不臣之心?”
季泽宇越说,看人的眼神就越冷。众人扛不住季泽宇锐利的眼神,又担不起阻拦营救圣上的罪名,只好都松了口,不再阻拦挖掘营救。
季泽宇安排的人就沿着原本开掘的位置继续挖开。
季泽宇站在原地看了片刻,但在确定众人都在安心做工了,眼角余光正扫到了几个五城兵马司的人。
季泽宇不悦的道:“你们还不走?山上没有鞑靼的探子,你们却在这里磨磨蹭蹭,你们难道真的不想救出圣上?”
“当然不是!”众人七嘴八舌道,“我们是一心为国,一心为民!”
季泽宇冷笑了一声:“还真是高尚。若如此,圣上回来,江山稳固对百姓和国家有什么不好?你们不走,莫不是想趁机对圣上下黑手?”
“季驸马,休要胡言!”众人齐的面红耳赤,讲道理又说不过季泽宇,都不知该如何才能下的来台。
季泽宇轻笑了一声,似是再也懒得搭理这人,便一句话都不说了。
众人不敢继续阻拦挖掘,怕被扣上叛党的帽子带累家人。何况栗郡王吩咐他们做的,他们都已经做到了,纠缠下去只会自讨苦吃。
他们还要回去复命呢。
思及此,五城兵马司的人纷纷离开了。
秦宜宁看着这群人走远了,才微不可查的松了一口气,去人堆里将冰糖和寄云叫上了马车,让他们更衣盥洗,随着她下山。
第六百二十四章 入宫(上)
秦宜宁回到王府,门子卸下门槛开了门,马车便畅通无阻的直往内宅而去。
马车上,秦宜宁低声将府中情况与冰糖和寄云说明,嘱咐道:“这件事你们要仔细一些,不能泄露开。”
“是。王妃放心,我们明白轻重。必定小心行事,不会坏事的。”
秦宜宁笑道:“我自然放心。昨儿晚上苦了你们,山上夜风寒冷,你们可不要感冒了,我让他们预备了姜汤,还小火煲了一锅人参鸡汤,你们都要吃一些。”
寄云和冰糖心里都是一暖,笑着点头。
冰糖笑道:“王妃就是爱操心,哪里就能冷到我们了。”
秦宜宁笑着打趣:“可不是冷不到,虎子在山上,哪里舍得让你冷。”
冰糖的脸腾的红透了,面红耳赤的瞪了秦宜宁一眼:“王妃真是越来越坏!坏透了!”
秦宜宁看她羞涩的模样,想到逄枭已经得救。即便他们前途一片坎坷,可只要人都好端端的活着她就什么都不怕了。思及此,一时间秦宜宁心情大好,强忍着才没有笑出声来。
回到思卿园,秦宜宁打发冰糖和寄云去沐浴更衣好生休息。
自己则是叫了是纤云来低声问:“王爷呢?”
纤云看了看门外,确定没有人偷听,才压低声音道:“才刚来了几位,说是您的好友。老太爷身边的曹护卫让人来请王爷一道出去了。”
秦宜宁立即明白,逄枭是出门去见青天盟的人了。
青天盟的人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也未必有什么治国齐家之才,但其中能人异士颇多。这一次的她和逄枭的计划又有需要青天盟中能人异士帮忙之处。
秦宜宁知道逄枭出去必定会很小心的遮掩起来,甚至连姚氏和姚成谷跟前都没去走动,便彻底放下心来。
这种躲躲藏藏的日子很快就会过去。也只好再坚持一阵子了。
秦宜宁便让人给宫里递帖子去。
“就说王爷还在地宫之中,圣上也是如此,臣妇特请拜见皇后和太后,想给二位请安。”
太后与李贺兰正在吃葡萄。新贡上的葡萄颗粒饱满,果汁丰沛甜蜜。李贺兰吃的开心,太后却是用了两个缓了下来。
“咱们在这里吃的好。可你皇兄在地宫却是……我这颗心,真是快被折磨千疮百孔了。”
李贺兰的手缓缓放下,将葡萄丢进盘中,缓缓拿了帕子擦拭手指。
“母后不要伤怀。皇兄必定会黯然无恙的。”
李贺兰说这句话时,其实自己的心里都没底。
这段日子季泽宇坚守在山上一直挖掘,期间只下山过一次,足可见山上的情况不乐观。
李贺兰不知道若是李启天真的不在了,往后大周会变成什么样。可是自己的嫡亲兄长坐在那个位置上,与堂兄弟坐上那个位置,对她自然不可能一样。
“母后,要不咱们再想办法多安排人手,尽快将皇兄救出来吧。”
太后闻言苦笑道:“谈何容易。这已经过去二十天了,二十天啊!你皇兄在里面,八成是……这些母后都不敢去细想,咱们现在就算安排人去,怕也是……”
李贺兰不由得凝眉道:“那才事发时母后怎么不多安排人去?”
李贺兰自小娇养着,与太后说话也只是母女对话,从来都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