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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情也懒怠去理会,闲着便敲敲打打做一些东西,这匾额就是当时做的。”
想不到不只字是他写的,就连匾额也是他自己做成。
秦宜宁笑着,眼眶却再度湿润了。
逄枭看着她眼里有晶莹闪烁,又是心疼又是无奈,抱着她一路往里头走,“怎么又哭了?”他发现秦宜宁自从有孕,就变的特别容易情绪化。
秦宜宁有些难为情,但是想到自己失踪后逄枭的日子到底是怎么过的,心里便一阵阵的酸软和心疼。换位思考,若她是逄枭,她恐怕早就急疯了。
仆婢们看到逄枭抱着王妃回来,并不敢多看,只是人人都含着笑意,去为他们撩起夹竹的锦绣门帘。
屋内已经掌灯,昏黄的绢灯让室内显得格外温馨。
秦宜宁被逄枭小心翼翼放在铺设了柔软床褥的拔步床上,他亲手为她拆下头上反复的珠钗环佩,让她微卷的长发散落在身后,蹲在床沿亲手为她脱掉了鞋袜,动作温柔缱绻。
秦宜宁双手撑在身侧,眉眼弯弯的看着逄枭。
逄枭也时而抬起头,与秦宜宁对视,对上她那双温柔如水的眼睛,便也禁不住跟着笑。
他们成婚之后,新房还没住习惯就奉旨离京,如今回到家里来,秦宜宁终于可以放下心来,心里还有一些叹息。
“明儿外公、外婆和娘就回来了吧?”秦宜宁问。
逄枭点头,道:“岳父做事谨慎,当时我出京去寻你,就托付了岳父将他们藏起来。我怕圣上趁着我走了迁怒他们,岳父便暗中做了。他藏起人,连我都找不到。而且我每次对上岳父,都觉得他吩咐什么都是有道理的,吩咐什么我都会听。虽然我也知道岳父说的肯定是对的,但这感觉到有点像是被迷惑了,特别邪门儿。”
秦宜宁听的噗嗤一笑,“哪里有什么邪门儿。只不过父亲是一个有魅丽的人。”
逄枭闻言点点头,“的确如此。对了,我看你们府上的两位小姐也来了,他们与老太君若是凑合在一起,难免闹幺蛾子。不如我留意一下,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家,他们年纪也正适龄。”
“你若肯出面,自然是好的。”秦宜宁笑着点头,对于逄枭肯帮衬秦家人想到各种琐事,心下格外的感动。
二人一夜好眠。有彼此枕边,心里都很踏实。
次日过了午后,秦宜宁用过午膳刚刚歪在暖榻上小憩,外头便有婢女来回:“王妃,老太爷、太夫人和老夫人回来了!”
秦宜宁闻言大喜,忙起身下地,动作太急,脑子还嗡嗡作响,身子摇晃了一下,便被身旁的婢女搀扶住了。
“王妃,您莫焦急,老夫人、太夫人他们回来必定是往松鹤堂去的,奴婢伺候您先往松鹤堂方向走吧?”
秦宜宁如今身子重,不敢随意跑动,否则早就冲出去了,闻言也只好点头,随着婢女缓步往外走。
出了思卿园的们,便沿着长廊一路往松鹤堂去,沿途遇上的府中的下人皆驻足行礼,恭敬的称呼“王妃”。
秦宜宁肩上搭着件浅粉色的云肩,一手扶着婢女的腰,身旁还跟着个张开手像护崽老母鸡一般的老嬷嬷保护着,身后又跟着四个二等丫鬟,脚步匆匆的往前迎去。
忽然便听见前头传来一阵交谈声。秦宜宁抬眸,便看到身材高大、略微发福却精神硬朗的马氏是与美貌的姚氏走在前头,逄枭则是随同姚成谷走在后头,正一阵谈笑。
见了秦宜宁,马氏笑的眯起了眼,丢下女儿健步如飞便迎了秦宜宁,“好孩子,快叫外婆瞧瞧!”
“外婆!”秦宜宁屈膝便要行礼,马氏双手握着她的手不让她跪,“快别如此,咱们家不兴那个,好孩子,你在外头受苦了!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我跟你说,大福那个臭小子把你给弄丢了,我已经帮你揍了他一顿了,往后看他还敢不敢顾头不顾腚了,媳妇都能弄丢,他还能干点啥!”
说着还回头瞪了逄枭一眼。
逄枭陪着姚成谷站在一旁,爷俩脸上都是憨厚的笑。
姚氏则是淡笑不语。
秦宜宁便转而给姚成谷和姚氏分别行礼。
“外公,娘。”
姚成谷笑着点头:“好好,人没事就好,别的都不要紧。”
“是啊。”姚氏也笑着:“这段日子我们大福都跟丢了魂似的,你回来了,便一切都好了,你外公外婆都说其他什么都不重要,主要是人安生便是福气,好好的一个闺女全须全尾的嫁到我们家来,若你有个什么,我们都不知怎么与亲家交代。”
秦宜宁微笑颔首应“是”,心里却有一杆秤,已经将他们的表发现看的分明。
马氏是真心关心她,欢迎她,对她毫不怀疑。
姚成谷城府深,从言语中看出他已经对她产生怀疑,只是他万事不爱表现在明面上,只说一句“别的都不要紧”。
姚氏这个婆母,对她的贞洁怀疑肯定很深,对她也不是真的关心,而是用一些有的没的话来敲打她。她的话每一句都挑不出问题,可连载一起,却无端端让她心里憋得慌。
秦宜宁的涵养好,在大燕时又跟着宫里的嬷嬷学规矩,礼仪也没的说,是以这一刻她心里的憋闷谁都没有看出来。
除了逄枭。
听姚氏说的这些话,逄枭心里便有些不喜欢,道:“娘不必担心,我岳父一家都是通情达理的人,当初我把宜姐儿弄丢了,岳父也没有说什么,前些日子我差点遭了秧,还是岳父和二叔父一同舍去了官职将我给救了,若是因为宜姐儿的事情怪我,哪里还会帮我?秦家人厚道,不会那样的。”
姚氏一听逄枭差点“遭了秧”,当即就担忧的变了脸色:“怎么一回事?是不是因为你私自出京?”她皱着眉,眼角余光便不由自主的扫了秦宜宁一眼,眼神很是怨怼。
秦宜宁被她看的心里生气、委屈又无奈,心里堵得慌,禁不住捂着嘴干呕起来。
“哎呀,这孩子是咋了?”,马氏被吓了一跳,忙拉着秦宜宁手,发现她手心里都是凉汗,担心的问:“快快,冰糖丫头,快来给你家姑娘看看。”
“是。”
一直站在最后的冰糖、寄云、纤云和连小粥忙飞奔了过来。
他们这些日子一直跟着太夫人三人在外面,寄云和纤云还教导了冰糖和连小粥不少规矩。才刚主家重逢,他们不好上前,秦宜宁的视线则是被马氏等人遮住了,也没看到站的远远地几人。
这时候看到冰糖几个,秦宜宁一边忍着吐,心里却还是欢喜的,之前听逄枭说他们还活着,现在真的看到了,她才能彻底放下心。
“王妃,您怎么样?”寄云扶着秦宜宁的手。
马氏则是往一旁让开,让冰糖来给秦宜宁诊治。
冰糖看了脉,就“咦”了一声,随即笑道:“王妃是有三个多月的身孕了,您已经开始用养胎的药调养了。”
秦宜宁点点头,眉头拧着,嘴唇也抿着,眼中却是欢喜的。
冰糖、寄云、纤云和连小粥都欢喜的笑了起来。女孩子们的笑声婉转悦耳,连声道着恭喜,气氛都活络起来。
马氏惊喜的瞪大了眼,随即抚掌哈哈大笑,眼角的皱纹都挤的更深了,“哎呀,真好,真好!哎,你这丫头,怎不早说?你这才刚有,身子又弱,还不好好的去躺着?”
“外婆,我没事的。”秦宜宁笑着,对马氏的关怀很感激。
在姚氏的怀疑和姚成谷的冷淡之下,马氏的真心就更让人动容了。
姚氏却是蹙着眉望着秦宜宁,又回头看了看逄枭,眼中不见喜色,眉头反而越皱越深。
逄枭见了姚氏的反应,心里明镜一般,道:“我们回来的路上走了五个多月,这一路又沙漠,又是严寒,宜姐儿被鞑靼的女可汗抓去想要威胁大周,还对她用了刑,她身子一直不好。是我不好,本不该让她这个时候有身孕的……哎,看我,咱们先回去歇着吧。”
说着便去扶着秦宜宁,虽没抱她,却用大手捏了捏她的小手。
温暖从指间传到了心里,秦宜宁的心里很是动容。
马氏本来就不介意这些,只觉得孩子平安回来比什么都好,如今又了逄枭的孩子就更好了,听了逄枭的话,又是开心又是担忧的点头:“好好好,大福,快送你媳妇去歇着,给她补身子的、人参肉桂,咱们有的是银子,别吝惜!”
逄枭笑着点头应是,“您放心吧,为了您的重孙子,我也绝对不会吝惜的。”
“什么话,难道不为了你媳妇身子?我跟你说,这女人养孩子,那可是最辛苦的,人家跟着你吃了那么多苦,你可不能亏待了人家。”马氏白了逄枭一眼,又警告的瞪姚氏和姚成谷。
第五百七十五章 血脉
姚成谷父女二人的脸色却不大好看,全然没有马氏那种纯粹的欢快。
秦宜宁被鞑靼人绑走了那么久,她的容貌如此,鞑靼人在他们的印象之中又是民风彪悍,基本类似于茹毛饮血的民族,那里的汉子看到如此精致漂亮的姑娘,会不动心?
秦宜宁若是没有身孕,干干净净的回来了,往后再有了孩子,他们也不会怀疑孩子的血脉。
怕的就是逄枭被美色迷昏了头,稀里糊涂的养了别人的孩子还不自知。
姚成谷看着马氏拉着秦宜宁的手走在前头没心没肺的背影,心里便是一阵憋闷和无奈。暗道这老太婆的心未免太大了,她也不怕外孙被扣上绿帽子!
姚成谷惆怅之下就又从背后摸出黄铜烟枪来,从烟枪上挂着的小锦囊里往外掏烟丝。
马氏听见动静,回头去看,便沉着脸训斥了一声:“你这个老头子,大福媳妇这都有孕了,你还抽什么抽!赶紧收起来!”
若是放在以前,姚成谷不愿意与马氏起口角,也就听话的将烟收起来了。
可这会儿姚成谷心里正想着自己的外孙或许戴了绿帽子还不自知,谁知道他才刚说的时间准不准,说不定那丫头怀的是个蛮夷的野种,他心里郁闷,便低着头用粗糙的手指将烟丝压实,只当没听见马氏的话。
马氏其实早已经憋着气,自打上一次因为姚氏在背后说了那么多丧良心的话,她气的用鞋底子抽了她一顿,偏偏姚成谷还施恩似的说他们不会休弃秦氏,但是支持大福纳妾,她那时就觉得这父女俩做事实在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谁知现在,秦宜宁有身孕的消息非但没让做姚氏和姚成谷这爷俩高兴,反而还露出那样的表情,马氏心里的火就越来越烈。
看了看秦宜宁,马氏怕吵闹起来让她心情不好,也只得压着火气,拉过逄枭道:“人啊,不能不讲良心,宜丫头的爹娘废了多少心思才将姑娘培养的这么好,平白的就给了咱们家来,到这里来要照顾你,要孝顺你家长辈,要帮你操持家务,还要帮你养孩子。
“人家对你好,你就得对人家好,也要对人家爹娘好!人家就一个闺女给了你,年老了你这个做姑爷的就要拿出个样儿来!知道不?你怎么做,将来你的孩子就怎么跟你学,你现在要是做的不好,等你的孩子学会了,你老了也那么对你!”
说着还腾出空来掐了逄枭肌肉结实的手臂一把。
逄枭从小到大没少听外婆这种唠叨,觉得很是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