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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厢陆衡对两名护卫的态度却是非常热情,邀请他们加入阿尔汗大叔他们篝火旁闲聊的那一群族人,还将他们介绍给了弥诺部的族人们认识。
这段时间,秦宜宁很少能见到陆衡这般开怀,见他如此直白的表达出欢喜的情绪,秦宜宁想了想,便没有将到了嘴边的提醒说出口。
陆衡是聪明人,商场沉浮的经验比她要多,想来也用不到他的提醒,就知道防备的。
当夜秦宜宁还是和曹雨晴一同住一个帐篷。
而飞廉和飞鹰则与陆衡住在一处。
次日,众人又再度启程。
队伍里多了这些人,秦宜宁倒是不觉得什么,陆衡却是每天都过的很开心。
只是随着时间推移,他们的队伍逐渐开始与追兵相遇或者交错了。
行进的速度便的缓慢起来,带着那么多的辎重,又舍不得扔下,大家就只能硬着头皮与思勤的追兵死磕。
也幸亏有了青天盟三人和陆衡两名侍卫的加入,他们都是无语高强以一敌十的人,有他们在,倒比只有族人们拼命的情况好的多。
只是追兵之间也是相互有联系的,有一拨人发现他们,战场上又不可能保证真的一个敌军都没逃走,是以他们的情况越来越被动,也很容易刚刚逃出去没两天,就又碰上了闻讯而来的另一只追兵的队伍。
如此折腾了十来天,大家都已经身心俱疲。
短暂的摆脱追兵后,众人便搭建了简单的帐篷迅速的补眠。
秦宜宁和曹雨晴都没什么睡意,时常都要担心追兵什么时候追上来,他们的神经都很紧绷。
秦宜宁闭目养神之时,就听帐篷外有个低沉的声音,“盟主。”
秦宜宁猛然睁开眼,低声问:“是谁?”
“盟主。我是廖知秉。”廖知秉压低了声音,道:“我有事禀告。”
秦宜宁和曹雨晴对视了一眼,曹雨晴点点头,秦宜宁就道:“请进来说话。”
廖知秉道了句打扰,便掀开帘幕进来,非常有分寸的只在帐篷的门口蹲身。
“盟主,我刚才发现陆二爷逃走了。”
秦宜宁一愣,“逃走?你怎么知道的?看见了?”
今天青天盟三人的帐篷紧挨着她,而她的营帐是在族人们女眷这一边的。陆衡和两名侍卫则与哈尔巴拉和查干巴拉他们一起,是在队伍的另一边。
八百多的族人,加上他们还押送粮草,中间距离特别的远,若是想亲眼看见陆衡逃走,势必要穿过整个营地到另外一边去,廖知秉半夜不睡,跑去另外一边做什么了?
廖知秉见秦宜宁面色狐疑,便低声直言道:“实不相瞒,我曾在苗疆住过几年,会一些蛊术,刚来时我就不大信任姓陆的,就在他身上下了个追踪蛊。刚才我感应到他移动了。”
第五百一十九章 逃走?
秦宜宁对苗疆的蛊术有所耳闻,但还未曾得见,如今听廖知秉这么说,不禁惊讶的道:“你能感应到他移动?”
“是,若是近距离的话感应并不明显,但他走的太远了,我自然就感应到了。”
秦宜宁的心里是相信陆衡的,这么多日子的共患难,让秦宜宁早就看清了陆衡的人品。他是个绝对值得信任的盟友。
“或许他只是有事要办?”秦宜宁不由得替陆衡想理由。
廖知秉道:“盟主,我能感应到他正在往东南方向而去,且速度很快。”
连方向都感应得到?难怪要叫追踪蛊了!
秦宜宁不免陷入沉思。
曹雨晴犹豫着道:“东南方向,那不是大周边关的方向吗?会不会这些天被追兵追捕,生死一线,实在是太过紧张了,所以陆二爷打算自己回大周?”
“若只是单纯的回大周倒也罢了,就怕他会出卖我们。”廖知秉沉声道,“如果他将我们的方位暴露给追兵,让追兵来围攻我们,借以转移追兵的注意力,让自己可以轻松一些回到大周,那我们的情况可就真的危险了。”
秦宜宁闻言,眉头皱的就更紧了。
“我还是不相信陆二爷会背叛我们。不过他这会子如此离开,着实也有些可疑。”秦宜宁看向廖知秉,“你说的追踪蛊,能够追踪到他的位置吗?距离多远之后会感应不到?”
廖知秉道:“距离越近,母蛊感应子蛊的位置就越明确,距离远了就只有个大概方向了。至于距离,”廖知秉自信一笑,横跨半个大周朝的距离不成问题。”
秦宜宁不由得赞叹:“真是个不错的能力。”
沉思片刻,就道:“这样,咱们先不要将此事声张,叫上赵家两位兄弟,咱们几个发现去他的营帐看看情况,确定人真不见了,咱们便追上去看看。”
廖知秉点头:“这样也好。”
秦宜宁就迅速穿戴整齐,穿着厚厚的棉袄,带着棉帽子,将半张脸都埋在围巾之中,就与曹雨晴和青天盟的三人神色自然的穿过营地,去了另一边陆衡的帐篷。
刚到帐篷前,刚要掀起门帘,却见隔壁的帐篷里探出个脑袋。
阿尔汗大叔道:“你们怎么来了?”
为了躲避追兵,大家都很警醒,阿尔汗大叔和哈尔巴拉、查干巴拉兄弟住在一个小帐篷,三人轮流守夜,阿尔汗大叔才打了个盹醒来,就听见了脚步声,急忙询问。
秦宜宁在唇边比了个嘘声的手势。
他们在门口说话,陆衡的帐篷却没有反应,可见人果真不在了。
秦宜宁一把掀开了帐篷,里头空空如也,莫说是陆衡,他的侍卫飞廉和飞鹰也不见了,最要紧的是他们的包袱也不见了!
廖知秉压低声音道:“果然是逃走了。”
阿尔汗大叔已经穿戴妥当,抄着手过来探头往帐篷里一瞧,也变了脸色,“人呢?族长哪里去了?”
秦宜宁凝眉问道:“你没有听见隔壁的动静?”
“没有,我刚才虽然打了盹,但是一直十分警觉,还能听见人的呼噜声呢,的确没有听见任何动静。”
这样说,就证明陆衡走时至少没有发生过肢体上的冲撞,否则隔壁的人一定会听见的。
廖知秉道:“必定是人趁着大家休息,就悄悄地离开了。这些日我们被追兵紧追不放,陆二爷可能是希望能回大周吧。”
秦宜宁摇头,很是严肃的道:“我不相信他会这么做。在没有确实的证据能够证明他是逃走的时候,也请廖先生不要在这么说,以免在族人们面前造成不好的影响。况且如今我们的情况的确不容乐观,就算陆二爷真的回自己的家里去,那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无论去留他都有自行决定的自由。”
廖知秉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继续与秦宜宁争辩,只道:“那现在我们怎么办?若是依盟主的意思,他离开也是他的自由,我们不理会便也是了。”
秦宜宁深深的看了廖知秉一眼,眼神中充满了威严和不赞同,直将廖知秉看的低下了头,才道:“不论他是出于什么原因离开,我们都该追上去询问清楚,就算他是想回国,以他的性格,也不会不告而别的。我们要先确定他的安全才是。”
阿尔汗大叔道:“王妃说的有道理。我们所有的族人都把王妃和陆二爷当做我们的族长,这个时候就请王妃吩咐吧,要我们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
阿尔汗大叔神色热切,眼神真诚,看的秦宜宁心里很是感动,“阿尔汗大叔,我的意思是这件事先不要惊动族人,我身边的兄弟能够感应到陆二爷的方向,我们先追出去看看情况,而营地这边,不如就留哈尔巴拉和查干巴拉两位兄弟带队,您跟着我们一同去看看,如何?”
秦宜宁这么决定也有她的考量。如果她不带上弥诺部的族人,弄个不好万一真被怀疑她也要逃走,那就得不偿失了。她跟弥诺部的人相处了这么久,对这个部族的真诚、热情和强悍都很是敬佩,就算真的有一天想离开,她也绝不会不告而别。她没有这个心思,自然要避免发生误会。
阿尔汗大叔没想那么多,只道:“那我再叫上两个嘴巴严信得过的兄弟,咱们悄悄地骑着马出去,就说去探路,让哈尔巴拉兄弟留下来调度营地。咱们尽快赶回来也就是了。”
“大叔说的没错,就按着你说的办吧。”秦宜宁微笑,赞同的点头。
阿尔汗大叔去做了安排,又叫了两个弥诺部的族人,秦宜宁、曹雨晴和青天盟的三人也一起,每人骑着一匹马,就按着廖知秉所说的方向追了过去。
——
陆衡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时,就发现自己正像个大包袱一样,被人扛在肩上。那人肩膀上的骨头将他肚子硌的生疼,尤其跑动时起来时,大头朝下的角度差点害的他吐出来。
“你们……”陆衡咳嗽了两声,猛然间清醒过来,“飞廉,飞鹰!你们要将我带到哪里去!”
“二爷,您醒了。”扛着他的飞廉跑的气喘吁吁,沉重的呼吸将面前喷出一团白雾。
一旁的飞鹰先前已经扛了陆衡一段路,这时才缓过劲儿来,道:“二爷别惊慌,咱们只是带您回家而已。您留在那群蛮夷身边有什么好的?还是回家当爷舒坦不是?”
陆衡摇了摇沉重的脑袋,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咬牙斥道:“你们给我的水里下了药?”
“二爷您别生气,我们这不也是为了您好么。您看看您现在过的日子,这茹毛饮血的闹的逃难一样,您在家里多好啊,吃香的,喝辣的,出门身后一群人的摆场,现在被人追杀的孙子似的,我们这都是为了您好。”
陆衡咬了咬牙,混沌的头脑竟然也一瞬分析出了现在的情况和这二人的来路。
“你们现在跟着我二叔了?”
飞鹰和飞廉神色都是一顿,半晌飞鹰才道:“二爷您别这么说,不论跟着谁,咱们不都是陆家的人吗,跟您或者是跟二老爷,为的也都是陆家。”
“好一个为了陆家。”陆衡胸口气闷,险些被气的喷出一口老血来。
他是如此的信任他们,这段时间的相处,全心的将他们二人当成自己的弟兄一般。他原本还想着,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之下,他们还能历尽千辛万苦的找到他身边来,着实是讲义气,重感情,谁知他们为的只是要将他带走交给二叔!
是了,陆家如今的家主之位成了二叔的,飞廉和飞鹰这样外人看来长房的死忠,若还想在陆家继续生存下去,就要拿出诚意来,否则主子又凭什么信任他们不会背叛?
将他交给二叔,然后二叔就可以将所有一切对陆家不利的罪名都推到他头上,有了他顶罪,二叔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坐稳家主的位置,甚至还可以与圣上拉好关系,成为圣上的嫡系。
真是打的一手好盘算!
可惜他意气用事,竟然错信了人!
陆衡此时真是悔不该当初,为何就这般付出信任了!
他如今被悄无声息的带走了。这俩人为了不惊动族人,甚至马都没敢牵走,就全靠步行。
若是秦宜宁和族人们认为他是惧怕了追兵,自己逃命去了,那该如何是好?
他陆衡从来都不是贪生怕死之人,飞鹰和飞廉这是为了一己之私出卖旧主,甚至将他的名声和信誉也都踩在了脚下践踏!
陆衡被大头朝下扛着,又是气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