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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为他指一条正确的路。
尤其是他对他完全的信任。从当初在大燕朝时,他就一直都对他信任有加。
这对于做女婿的他来说,已经莫大的赞许。
午膳依旧是摆在了老太君的正房。
一家人聚餐,少爷不拘泥那些小节,只在中间摆了个屏风,便分开在两边落座了。
秦宜宁挨着孙氏二夫人,时常听几长辈们嘱咐她多吃一些,还听得到屏风另一边男子们的高谈阔论,针砭时弊。
逄枭在其余人面前,并不似在秦槐远跟前时那般健谈,却也不是摆着王爷的高冷架子,只是稳重罢了。他的话不多,但每每开口都能说在点子上。引得二老爷和三老爷都对他赞不绝口,秦寒和秦宇几个对逄枭也有了新的认知。从前只觉得他是个莽夫,如今看来却是大错特错了。
屏风的这一侧,二夫人拉着孙氏的手低声道:“看来宜姐儿是选了个好人家。大嫂这下子可以放心了。”
孙氏听了秦宜宁的介绍,又加上自己的观察,如今对逄枭已是不能更满意了,点点头低声道:“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她的小日子能过好,我也就心安了。”
坐在孙氏不远处的秦慧宁,听到孙氏的那一句“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心里酸涩的几乎当场就要落下泪来。
她已经不对孙氏与她的感情抱有希望了。她知道,这一家人如今养着她也与养一只积年跟随在主人身边摇尾讨吃的小猫小狗没什么区别。
可是真的听到孙氏已经完全不在乎她了,秦慧宁还是难过的想哭。
她吸了吸鼻子,强迫自己不要在今天秦宜宁回门的好日子上落泪引人的反感,可是一抬眸,却正对上秦宜宁含笑的双眼。
秦慧宁瞳孔一缩,难堪的就像是被谁抽了几巴掌,狼狈的别开了视线。
秦宜宁原本是想着表达善意的。她想着到底秦慧宁也是父亲的养女,虽然曾经二人闹的不愉快,到底事情已经过去了。她现在有了自己的家庭,有疼爱自己的夫婿,也没必要死咬着过去的那些不愉快不放。
只是没想到,她的善意似乎被误解了。
罢了,她若是表发现的太亲近,说不定还会吓坏了秦慧宁,反正也不指望日后有什么往来,就暂且这样吧。
用过了饭,秦宜宁就陪着孙氏回房去说话,午后还小憩了片刻,逄枭则一直与秦槐远在一处讨论国事。
老太君在正屋里拉着秦嬷嬷低声道:“你去看看四丫头做什么呢,为何回门来却不肯陪在我身边说话。”
秦嬷嬷闻言,不由的无奈的叹气。当初与四小姐闹的掰了脸,现在又嫌人家不互动来亲近,四小姐又不是没脸没皮没自尊,哪里会上赶着来?
心里虽这么想,话却不能这么说。秦嬷嬷只好道:“四小姐离开大夫人身边还不习惯,想来刚出阁,也有一些体己话要与大夫人说吧。”
老太君闻言,自然就联想道一些夫妻之间的事上去,理解的点头,虽然还是不满秦宜宁的疏远,但至少也没表发现的那么明显了。
到了傍晚,天已渐渐黑了,若再不走就要宵禁了,秦宜宁才依依不舍辞别了家人,与逄枭乘上了马车。
看着秦家的宅门越来越远,直到转过了街角,秦宜宁才坐正了身子,轻轻的叹了口气。
逄枭伸长手臂揽过她,让她靠在了自己肩头,低声问:“舍不得了?没事,反正咱们府上也不远,往后你随时想回来,都可以随时回来。”
“嗯。”秦宜宁轻轻点头,幽幽道:“其实也并不是单纯的舍不得,只是心里觉得有些怅然,从前在家里时,总觉得有许多地方不称心,想着或许将来出阁了离开了那些闹事的人也就好了。可是如今过上了新生活,对那些鸡飞狗跳的日子还会有些怀念。并不是怀念被人闹腾,而是,怀念那个时间。”
“你说的我能理解。”逄枭轻叹一声,亲了亲她的发顶,“不打紧,谁都会有这种感觉的,回忆和怀念并不是坏事,但是生活还是要一直往前过的。以后的日子会更好,会有更多值得记在心上的事。”
大手在她背脊上摩挲着,最后手掌握着她纤细的腰往自己怀里带:“往后咱们有了孩子,你就会更忙了。”
秦宜宁闻言一愣,脸上倏的红了。
是了,她都没有多想,现在才意识到他们成了婚,会有孩子。他们如此恩爱,冰糖又给她看过,说她虽然体虚,但是并不会影响生育。这么下去,说不定她很快就会有逄枭的孩子了。
这么想着,秦宜宁又是脸红又不安,但心里隐隐的还有一些期待。
逄枭低头轻轻的咬了她的耳垂一下。
秦宜宁被激的身上一哆嗦,慌忙的退开了一些,捂着耳朵红着脸瞪他,“你做什么。”
逄枭被她粉面羞红的模样惹得心痒难耐,长臂一伸将人搂在怀里,催促外头的人:“快一些。赶在宵禁之前回府,别耽搁了。”话说的正派,手上的动作却很不正派。
秦宜宁被他撩的面红耳赤,回到家中直接快步先奔回了房,根本都不敢抬头去看周围仆婢的脸色。
逄枭却是悠然自得,完全没事人的模样,也跟着回房,进行马车上不能进行的更深一层的交流。
一夜难眠。
秦宜宁次日起身时,只觉得浑身酸软,没有半点力气,腰疼的不想起身。身长藕臂摩挲身旁,才发现拔步床外侧已经空了。
她倏的睁开眼,透过红色的纱幔看到了大亮的天光。
“现在什么时辰了?”
听见她问话,守在外间的寄云进来笑道:“王妃醒了,现在已经巳时了,王爷早就上朝去了,不过王爷不准奴婢们打扰王妃休息。”
秦宜宁霞飞双颊,先穿了昨日的中衣,这才起身更衣盥洗。
待到一切整理妥当,冰糖就将小厨房煨的人参鸡汤端了来,笑道:“王爷吩咐让您好好补一补。”说罢还冲着她挤了下眼睛。
秦宜宁瞪了她一眼,就先安静的喝汤。
正在这时,外头却传来纤云的声音:“王妃,谢先生和徐先生求见。有要事回禀。”
秦宜宁闻言一愣,面上的轻松惬意消失无踪。他们都是逄枭身边最为信任之人,忽然而来,必定是有要紧事。
“快请。”
秦宜宁擦了擦嘴,就赶忙去了正厅。
谢岳和徐渭之见了秦宜宁,先端正的行礼,也不拖延时间,直接说明了来意。
“王妃,才刚跟着王爷身边的虎子安排了一个兄弟回来传话,说是南方大燕旧都地龙翻身,圣上打算派王爷去赈灾。”
第四百三十章 一同
秦宜宁闻言,面色便有一些凝重。
“王爷现在还在宫中?”
“是。”徐渭之道,“虎子跟着王爷入宫的,想必是听说了消息立即就悄悄地送信儿出来了,也好让咱们提前知道了,心里有个准备。”
秦宜宁理解的点头,因为秦槐远平日就是如此。
她现在担心的是,安排逄枭赈灾,是不是圣上又有什么阴谋。如今国库空虚,圣上的内帑也不富裕,此番灾情波及甚广,要赈灾,自然是要大笔的银子,圣上从哪里能弄到这笔银子?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逄枭倒是有带着人赈灾的本事,可他总不能凭空变银子出来吧?若到时候拿不出赈灾的钱来,灾民们最后不还是要怪在逄枭的头上?
秦宜宁觉得,事情俨然朝着当年圣上拖欠虎贲军军饷的方向发展了。若真的闹出赈灾钱款不济,灾民衣食不保的情况,这个黑锅岂不是要逄枭来背?
“这样下去不妥。”秦宜宁起身踱步,轻声道:“咱们不能让王爷去背黑锅。并不是咱们不想为灾区的百姓做事,可是咱们更不能让人轻易就伤害王爷。谢先生,徐先生,你们那里还有其他消息吗?”
谢岳和徐渭之对视了一眼,谢岳就道:“是有一个消息。陆家的二爷陆衡去了南方,地龙翻身之时,他正在大燕旧都不远处,似乎是被波及了。咱们的探子得了消息,能比其他人快一步,不过这会子陆家人应该也得消息了。不知道今日陆阁老会有什么反应。”
秦宜宁想起自己胡乱画的那个地图,正是大燕旧都城北的一座荒山,心情不免有些微妙。
她不过是胡乱一画,当时也是无奈之举,也料定会有人被引过去,谁承想他竟会倒霉的碰上地龙翻身了!
若是陆衡因此而丢了性命,岂不成了她的罪过。
秦宜宁一时间心内百感交集。
谢岳和徐渭之都敏锐的发现了秦宜宁的神色不对。想着外界的传言和从前的事情,知道陆衡对秦宜宁一直都有心,此时见秦宜宁听说陆衡出事表情便不对,不免都有些猜测。
秦宜宁一抬眸,看到二人的眼神,就明白了他们在胡思乱想什么,禁不住好笑的将当日假造藏宝图的事说了。
“……所以我才想,若是出了事,那就真成了是我的错了。”
“原来如此,”徐渭之笑道,“王妃不要多虑,其实就算没有藏宝图,陆家肯定也会安排人去大燕朝的旧都寻找线索的。陆家虽然不缺钱,但是他们也不希望这么一大笔钱被圣上得了去,那样就更少了一个可以牵制圣上的所在了。所以他们就是没有这个藏宝图也会去的。何况地龙翻身的事本来就难以预料,又不是您能控制的。”
“话虽如此,可到底心里不安。”
秦宜宁想了片刻,便道:“既如此,就命人多关注陆家的反应吧。”
“是。已经命人去打探了。”两位幕僚都笑。
正当这时,外头有人来回话,说是外头有人要找谢岳。
谢岳起身出去,不多时就回来了,带回来一个消息。
“才说起陆阁老,就有他的信儿了。才刚探子来回,陆阁老得到陆二爷被灾情波及,似乎被掩埋了的消息传了回来,原本称病在家的陆阁老当即就进宫去求圣上了。”
秦宜宁咬着下唇,想了想道:“陆阁老如此疼爱陆二爷,若是他能为了寻找孙子 下落亲自去南方,便可以由他来主持赈灾了,王爷就可以免去主要责任,随从而去也好啊。”
“是啊。”谢岳叹息一声,“不过若是真由王爷挑头出去,首先圣上就不会给王爷虎贲军,兴许会将季驸马原本的龙骧军拨给王爷几百人。免得王爷重掌虎贲军会闹出乱子来。”
“圣上自然会担心了。毕竟王爷的军功和在军中的威望都摆在那里。”
秦宜宁与谢岳、徐渭之,一面等消息,一面谈论起现在的朝堂发现状。
而同一时间的大朝会上,场面一片肃静无声。
只能听得到端坐在龙椅之上的李启天沉声道:“南方赈灾,刻不容缓,既然大燕归顺于大周,那片土地就是大周的土地,那里 的百姓也是大周的百姓,咱们哪里能见死不救?”
先前几个站出来反对赈灾的官员,被圣上一句话给堵住了口。
自从归顺一来,一直站在角落里充当木头人的尉迟燕,这一次终于站了出来,拱手道:“圣上,臣有话说。”
“哦?原来是燕郡王。”李启天在面对尉迟燕时,似乎格外有耐心:“爱卿有话请讲。”
爱卿二字咬字极为清晰。
若是在平时,这般炫耀和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