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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堂归燕-第2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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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氏闻言,脸色一下就变了。

    “大福,你这是何意?”

    “没什么意思啊,就是字面意思。娘身子康健硬朗,管理若大一个王府各处院落,也是个消遣。宜姐儿还年轻,身子又弱,您就疼惜疼惜宜姐儿,也算帮帮儿子吧。”

    逄枭笑着回头,吩咐赵坤家的:“你也不用去王妃身边听差遣了,往后锦华苑你也不用去。将锦华苑的对牌交给王妃便是。”

    赵坤家的犹豫着看着姚氏。

    姚氏面色铁青的道:“锦华苑也是王府的一部分,单独拿对牌似乎不合规矩。”

    “娘,规矩是人定的,宜姐儿虽没有经验,但是管理一个锦华苑还是绰绰有余,这样也用不着动用娘身边的人来镇场子了,娘身边也离不开赵坤家的。”

    秦宜宁听的直皱眉。

    她知道姚氏对她有些防备和敌意,尤其是在她先前差一点就接过王府内宅事物之后。姚氏不信任她,不想放权,她也可以理解,只想着日久见人心,她会让姚氏认可她的。不掌权,那就不掌权好了。

    可她没有想到,逄枭竟然会为她出头。

    若按着逄枭方才的意思来,锦华苑与王府其余所有院落岂不是各自为战?若是传出去,倒像是分家了似的。

    姚氏好容易生养了逄枭,儿子才娶亲就这般帮儿媳妇争权,姚氏还不更生气,更讨厌她?

    可是逄枭也是一番好意,只是看不得她受欺负。

    秦宜宁嫣唇抿着,求救的看向马氏和姚成谷。

    她看得出来,马氏是性情中人,处事利索爽朗,姚成谷和姚氏是同一类人,都是城府颇深那一类,不同的是姚成谷上了年岁,看透了世间之事,又是个男人,为人比较理智、开阔、豁达。

    而姚氏毕竟是个女子,又曾经在逄家做婢女,且秦宜宁虽说不想怀疑姚氏的人品,但当年姚氏是怎么与逄中正有了逄枭,又怎么被逄夫人撵走的,这些事后辈是无从得知的,但是至少可以说明,姚氏能够成功上位,又成功的保住了儿子,依靠的绝对不只是一张漂亮的脸。

    这样的姚氏,知道太多豪门大户之中的勾心斗角,也用惯了争权夺利的手法,可以说脑子里那些阴险手段的例子要比姚成谷知道的多。

    儿媳妇抢走儿子,又来夺权,她怕往后没着落,自然希望能把握着权力。

    秦宜宁焦急的脸上煞白的,马氏看的心里就一阵心疼。

    她素来觉得有些事,自己女儿太过在意,如今为难新过门的媳妇,叫亲儿子反抗了,她心里必定也不好受吧?

    可是夹在中间的秦宜宁更难受!

    “好了。就依着大福说的办吧。”姚成谷放下烟袋,道:“先让宜丫头适应适应,磨合磨合,等身子好了慢慢接手过来。”

    姚成谷说的“磨合磨合”显然是话里有话。

    逄枭听懂了,也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总要磨合一段时间。如此互不相干,让宜姐儿学习一下,也是好事。那就这么定了,赵坤家的一会将对牌给锦华苑送去就是了。孙儿告退。”

    逄枭给姚成谷和马氏再度行礼,就拉着秦宜宁的手大步流星的往外去。

    他刚一出门,姚氏端着架子紧绷着的身体就是一松,垮着肩膀抽噎道:“这就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宜姐儿是好。可是他也不能……”

    “你闭嘴吧!这还不都是怪你?”马氏嘲讽的道:“你还是当长辈的呢,跟个十六岁的小姑娘过不去,你这也叫长辈?若叫人家姑娘的爹娘知道了怎么想?你也是当妈的人,你也不嫌臊得慌!”

 第四百二十六章 偏心

    姚氏被母亲训斥的面红耳赤,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反驳。

    马氏的愤怒之下,说起话来像倒豆子一般,将从前那些事都说了出来。

    “你说你这个丫头,自以为聪明,就觉得旁人都是傻子不成?你就从来都没有听娘话的时候!不让你去大户人家做婢女,咱们家里也不是养不起你,你却偏要去见见世面,结果呢?你这一辈子都耽搁了!

    “你前些日子还吹嘘,说你见惯了逄府那些没有味儿的老太太,自己绝对不做一个恶婆婆。可你看看你做的什么事儿?

    “咱家大福是位高权重不假,但是你想想,有几个好人家会把闺女嫁给权力?

    “人家秦尚书是跟诸葛亮似的人物,之所以选择了咱们家,那也不是为了大福的权力,要权力,人家将来是要入阁拜相的,会靠掌上明珠来换?

    “你不看看你儿子那一屁股的烂账!大福是好孩子不假,可谁嫁给他不担惊受怕?

    “大福出征的时候,在家里担惊受怕,生怕他出什么意外,那滋味儿难道你忘了?背后盯着大福的仇人那么多,圣上就是一个,咱们被接去做人质的事儿,你也忘了?

    “你看看现在,新婚第二天进宫去请安,都能竖着进去,横着回来。宜丫头说贫血,你还真信是贫血啊?那是孩子懂事,不叫咱们长辈操心!

    “你儿子条件这么差,宜丫头进门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不知对她好一些,反而还跟他争,你好歹也是四十多的人了,你多早晚能长大?多早晚能懂事?”

    马氏一口气骂了这么多,想起早些年那些过往,当真是又生气,又酸涩。

    她一生爽朗正派,从来不害人,自然也看不上那些心术的人。偏偏自己的女儿居然是这种性格,说她坏,她又不是作恶的人。可是说她善良,她偏偏还有哪些自大户人家回来后就带回来的歪心思。想什么事思考的角度都和从前不一样了。

    姚氏听着母亲的责骂,从她说起当年她去逄家做婢女的事起,就开始默默垂泪。

    到最后已是哭的泪如雨下了。

    “娘,女儿当年纵然有错。可是女儿也是情非得已。我实话与您说,我就是喜欢逄中正,可是咱们家只是寻常百姓家,除了逄家做婢女,我还有什么办法?而且虽然我没有得到名分,但是我有了大福,那是我与逄中正的儿子啊。”

    “你还有道理了?”马氏被姚氏一番话说的目瞪口呆。

    “你喜欢就要去人家身边当丫鬟?就甘心情愿的当通房丫头?”马氏差点一巴掌抽过去。

    还是姚成谷眼疾手快,拦住了老妻,“好了,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了。再说有了大福在,咱们的日子才有盼头,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现在咱们说的不是宜丫头的事么。”

    马氏气喘吁吁的瞪着姚氏,愤然道:“宜丫头的事还有什么说的?人家丫头嫁给咱家,倒八辈子霉了,摊上这么个婆婆。也不怪你儿子与你掰脸!我看着你都生气!”

    姚氏被骂的低着头抹眼泪。

    马氏更看不惯了,气的起身去了院子里,找了一根齐眉棍来舞了起来。直将棍子舞的虎虎生风。

    屋内只剩下了姚成谷和姚氏父女二人,姚氏这才抽噎着道:“爹,您评评理,娘那么说我都是对的吗?且不说大福的那些事,就是对待秦家的丫头,我难道不给他吃不给他穿了?

    “那对牌我也没说不给她了。只是她刚进门,总该给我时间叫我看看他的人品吧?结果大福可倒好。一句话,就差没说要分家了!娶了个美人儿回家,就像成了商纣王似的,爹您说我能不生气吗!”

    姚成谷吧嗒吧嗒的抽着烟,随后摇摇头,道:“话不能全这么说。你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宜姐儿进了咱们家门,就是自家人了。你也知道大福的眼光,如果那丫头不是真的本分,咱们家大福那么聪明,能喜欢上吗?

    “况且你没听徐渭之他们说吗,宜姐儿聪明,就算身边没有谋士,她只靠自己的头脑都能做大事,当日她给大福出谋划策,都要比幕僚谋士们都出色了。这么一个贤内助,你为何总是与她过不去呢?”

    姚氏闻言,委屈的什么似的:“爹,您怎么也向着外人说话,都不理会女儿的难过。”

    “外人?”姚成谷的黄铜烟袋在炕沿磕了磕,“嫁进门,那就是自家人了。你从心底里就要将她当做自己孩子一样,你自己又没有女儿,就当多养了个女儿,这不是挺好?况且说宜丫头也并不是个不招人疼惜的孩子。

    “你要是以后一直都是这样的想法,将宜丫头当做外人,那我看啊,大福早晚也把你当外人。”

    姚氏的眼泪簌簌落下:“所以我才伤心啊,为了一个女人,他就这样对我。他都不记得我这些年为他付出了多少。当年我是如何护着他活到现在的,他都忘了!”

    姚成谷看着啜泣的女儿,又是生气又是心疼。

    “好了,你也别哭了,就先依着大福的办法,回头我和你娘商量商量,看看以后怎么办。”

    姚氏又能如何,只能点头。

    她知道,姚成谷的说话还是温和的,若是她将刚才的哭诉对着马氏说一遍,最后保证还是她挨骂。

    ——

    秦宜宁这厢拉着逄枭的手,一路往锦华苑走,低声道:“你不该如此的。娘不容易,这么多年了,娘为了你也没有再寻合适的人家,你更应该好生孝顺娘的。”

    “我知道。”逄枭叹息道,“我会好生孝顺娘,但是她给你气受,这就不行。我看娘还有些爱权,她喜欢管家,就让她去管好了,以后咱们只管关起门来,过咱们的小日子,锦华苑上上下下都给你管。”

    说到此处,逄枭有些歉意,“宜姐儿,是我委屈了你,我也想将王府都交给你,可是那毕竟是我娘,我怕把他气病了。”

    “我明白的。我也不在乎管理一个院子还是一个宅子,我希望的,只是一家人都能和和气气的在一起。娘心里爱惜你,才会着重审视我,你应该理解娘的苦心。她并不是故意针对我,她只是关心你。”

    听秦宜宁这么说,逄枭的心里又是欢喜又是动容,禁不住搂住了秦宜宁纤细的腰。

    秦宜宁眼瞧着他要俯身,立即明白了他要做什么,羞红了脸推他道:“你做什么,光天化日的,这是在外面!”

    逄枭只是想抱抱她,可见她误会了,且娇娇软软的身子就依偎在他怀里,想起昨夜蚀骨销魂的滋味,他立即就兴奋起来,“你说的是,外面不行,咱们先回房。”

    秦宜宁被他故意曲解的气的脸色通红。

    “你简直太坏了,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坏!”

    “我坏?我还有更坏的呢。”逄枭在指尖呵了一口气,就去挠秦宜宁的痒痒。

    秦宜宁最是怕痒,被他追的直接跑回了房间,关上门不许逄枭进。

    逄枭靠在门板上,一边通过门缝看屋内的情况,一面道:“你不让我进来,那我可就走了,去找别的小妞了!”

    秦宜宁听他这么说,被逗的噗嗤笑了:“你有本事就去啊。”

    “好,你等着。”逄枭果真转身就走了。

    秦宜宁在门里听着脚步声走远,就有些着急,明知道他是逗她的,还是忍不住开了门往外看。

    结果正对上了逄枭含笑的面容。

    “你,你不是走了?”

    “是啊。听见你开门声我就回来了。”大手身握着她的腰部,俯身便嗪住了她嫣红的唇,用脚和背将屋门关上,便抱着秦宜宁直接去了内室。

    秦宜宁面红耳赤的拒绝完全无效,结果就是她晚饭都吃不下,就只趴在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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