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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圣上就是这个意思。”逄枭苦笑道:“从前将军府中从来不知有我的存在,我也没有记在逄家的族谱里,若不是为了扯逄家的大旗,当初圣上也不会命郑先生来寻我。我母亲也是打定了主意一辈子不告诉我身世,只叫我快快乐乐衣食无忧一生的。”
秦宜宁听的极为窝火,禁不住道:“圣上好歹也是个爷们家的,怎么一次两次的,都将手伸进后宅里来。到底是不是个男人!”
宅子里那十个美人不说,就说安阳长公主的事,背后李启天到底推波助澜了多少?再加上逄枭出征之时,动不动就请姚氏、姚成谷和马氏入宫去小住,表面上是亲近,帮助兄弟孝顺长辈,实际上根本就是抓个人质在身边。
若真能使出阴谋和阳谋,秦宜宁也算佩服李启天。
可李启天的做法,着实让秦宜宁无法生出好感。
“这些都不打紧,只要咱们时刻警醒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就是了。至于当初到底是谁辜负谁,谁更委屈,那都是上一辈的事,逄将军都已经不在了,计较这些也已经没有意义,好好过好未来的日子才是最要紧的。”
逄枭闻言,微微点头,搂着秦宜宁的手臂又紧了紧。
二人安静的靠在一处,低声说着话,好一会儿逄枭才悄然离开。
接下来的时间,整个京城都沉浸在临近新年的喜悦气氛之中。
对于大周朝来说,天下太平,国泰民安,鞑靼忙于内乱无暇侵扰,北边太平久已。大燕又有大部分并入了大周版图,南方也平定。
今年的大周朝全是好事,李启天也是春风得意,意气风发的很。
可对于大燕朝人来说,今年却是最难熬的一个年。因为这是国破家亡之后他们过的第一个年,从此以后,他们再没有了根基,就如现在寄居在迎宾馆一样,就算他们往后当了官,买了房,在大周终归也是浮萍。
除夕夜,原本秦家众人还曾商议过要不要与燕郡王夫妇和李大人、顾大人一同过年。可是仔细分析下来,从今以后尉迟燕在大周恐怕就只是个关在金丝笼里的雀儿,再也飞不起来,李启天就算喝醉了也不会给尉迟燕任何实权官职。
这个人不但没有了前途,与他走的太紧,或许还会祸及自家。
是以整个迎宾馆中都一片死寂,只能听见外面街市上偶有爆竹声传来。
秦家人都聚集在小院正屋里吃年夜饭。
餐桌上美食琳琅满目,有李启天这位仁君对降臣的特别照顾,除夕菜色厨下可谓是下足了功夫,虽没有心思特地去为大燕人预备南方的特色佳肴,但菜品依旧是色香味俱全的。
只是一家人都没有什么胃口。
因为所谓的团圆饭,一家人却并未团聚。
老太君看着围坐在一起的全家人,叹息道:“去年除夕时,哪里想到今年咱们就要这么过年了。”
二夫人扶着老太君的手臂,安抚的拍了拍,道:“老太君保重身子,不要想这些不开心的。”
“我哪里又开心的起来?蒙哥儿如今也不知道过的好不好,还活着没有……咱们一家子好容易逃过了天灾人祸,来到了大周,本想着将来的路就能顺了,平安了,可蒙哥儿却被绑走了。想答应绑匪的条件,宜姐儿却不能入宫……”
老太君说着说着悲从中来,捂着脸呜咽着哭了起来。
全家人见了,也都面露悲切,八小姐和秦慧宁也都跟着落了泪。
秦宜宁蹙眉,道:“老太君莫哭。今日是除夕,大喜的日子,咱们不能哭。”
“你个狠心的小蹄子!你爹娘都不知现在如何了,你还不许我哭一哭?我看你根本就是冷心冷肺,不肯为你爹娘担忧!”老太君拍着桌子,呜咽道,“我的命怎么这么苦!怎么就摊上这样的事儿了!”
老太君的哭声越来越大,引得二夫人、寒二奶奶和一众丫头都哭了起来。
秦宜宁蹙眉看向二老爷和三老爷,道:“二叔,三叔,这个时候这样大声的哭,难道不怕触怒圣上?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家,知道的,是老太君担忧儿子才哭,不知道的还当咱们是燕朝的死忠,大年之际为了亡国而哭!往后咱们家在大周朝,到底还要不要过日子了!”
秦宜宁这话虽是对二老爷说的,可声音不小,等于间接的将满屋子的女眷都训斥了。
老太君一听会开罪皇家,哭声一下就小了。
其余女眷们也心又惴惴,再不敢大声的哭。
二老爷对老太君这般模样也不耐烦的很,他甚至佩服秦槐远从前是怎么一两句话就能哄的老太君老老实实的。
二老爷道:“宜姐儿说的对,咱们现在一言一行都要多注意。况且宜姐儿刚才还偷偷和我说,今儿个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一家子的。”
老太君擦了擦眼泪,心里不快的看向秦宜宁:“你有什么好消息要说?”
秦宜宁暗想二老爷是个老狐狸,竟将皮球又提给自己了,道:“是有个好消息,老太君和各位都不用担忧我父亲,我想,过了年正月之内,我父亲就会回来了。”
第三百四十六章 归来
“此话当真?”老太君闻言,激动的站起身,一把抓住秦宜宁的手,问,“可是你父亲来信了?”
不等秦宜宁回答,老太君又急切的道:“他也是够没良心的,怎么信都不写给我?也不知与我报个平安,难道就心里都不在乎我这个做娘的了?”
老太君的眼泪又涌了出来,秦嬷嬷急忙取来帕子给老太君拭泪。
秦宜宁无奈的看向二老爷,随即别开眼。
二老爷心知自己这会子不开口反倒不好了,便道:“母亲说的这是你哪里话,大哥的脾气您最清楚了,若是真的来信了,他能不先与您问安?”
“没来信?”老太君一愣,眼泪忘了流,惊讶的道,“难道宜姐儿是从别处打听打到的?你父亲如今可好?他在何处?”
“我也不知我父亲身在何处,但我相信以父亲的智慧,一定能够过的很好。”
“你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怎么一回事?”
见老太君急了,又有要吵嚷哭闹的趋势,秦宜宁忙将京察的事说了。见女眷们还不懂,她便求助的看向二老爷。
秦槐远不在家,二老爷如今是一家子的主心骨,他的话也比较有说服力。
是以经过二老爷的一番分析,一家人面上都有了喜色。
“这,你说的当真?”老太君眼睛铮亮面上带笑的指着二老爷。
二老爷苦笑道:“自然是当真的,难道儿子还能哄骗您?”
“好,好,这个年过的,总算有了一件开怀的事!”老太君破涕为笑,终于心情大好的长出了一口气。
气氛一下子便缓和了,老太君是当真将秦槐远疼进骨子里。其余人则是觉得秦槐远在家才有主心骨。
二老爷心里有点酸酸的。照理说这段日子他在家中忙前忙后,一家人但凡有大事小情也都习惯找他拿主意,他也算是尽全力了。想不到只一个秦槐远即将归来的消息,竟比他人就在面前开导还能令人振奋。
不过转念一想,秦槐远要回来了,他自己也是觉得心里透亮舒坦的,倒也觉得释然,大哥人品端正,才德兼备,对一家人没有偏帮着谁,也没有打压过谁,谁有了困难他都会帮衬一把,这样的一个好兄长,有他在身边二老爷也觉得安心。
就在秦家人和乐融融之际,比邻而居的尉迟燕正披着一件黑貂绒领子的披风站在空荡荡的院落中,抬头望着夜空中璀璨的烟花。
晶莹的轻雪洋洋洒洒,在他的肩头落下一层淡淡的晶莹。
而这黑色毛领子上的点点白雪,就像是他鬓边染上的霜华。
不到二十五岁的青年,墨发便已变的花白,眉心的川字纹又深了许多,就像是解不开的一个死结。
一把纸伞遮在了头顶,为他挡掉了轻雪,但也挡住了他的视线。
回头,正看到披着白狐裘的李妍妍含笑望着自己,在她身旁,是一身浅粉缎面袄子的顾嫦。
“郡王,院中寒冷,还请回去吧。感冒了风寒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李妍妍的声音温软,慢条斯理的,像极了那个同样也喜欢穿白狐裘的人。
顾嫦也道:“晚膳您没有用多少,好歹也多吃一些?”
尉迟燕摇头,拨开李妍妍的纸伞,依旧抬头望着天空。
烟花已经不见了。
漆黑的天目中只能看到几丝淡淡的烟尘。
他想看看烟花,却也没看的尽兴。
就好像他的命运,总是不逢时,种种原因而让他不逢时……
可这又能怎样?他如今只是个郡王,且一辈子不可能有实权,也不可能有自由。想活着,那就要在李启天的眼皮子底下乖乖的,不能有任何逾越,也不能让李启天有任何的怀疑,他的余生就只能做一只笼中雀儿,几时主人家腻了,等待他的也绝不会是自由。
见尉迟燕失魂落魄的抬头望着天空,掺杂在黑发中的银丝,在灯笼的光晕之下显得特别明显。
李妍妍心疼的鼻子发酸,险些落下泪来。
不管她的父亲曾经做过什么对不起皇家的事,如今大燕已经灭亡了,一切也都成了过眼烟云。
她的残生,是打定主意的陪伴在尉迟燕的身边,他们只做一对平头夫妻,她能如一个寻常人家的嫡妻一般服侍他,为他生儿育女,打理内宅便足够了,至于原本的其他妃嫔,来时路上都折损了,余下的一个顾嫦,也从妃子变成了如今的侍妾,即便有生育,诞下的也是庶子。
不做皇后又如何?这样的太平日子,她也能够满足了。
在经历过这么多的生生死死之后,李妍妍觉得自己能够看开了。只要自己的丈夫没事,娘家安国公府也没事,她还有什么好求的?
“郡王别难过,待到一切事情安定下来,咱们便好生的过日子,生儿育女,安安生生的过一辈子,岂不是好?”李妍妍微笑着劝。
顾嫦也道:“是啊,妾身听说秦四小姐在外头的名声都被忠顺亲王给毁了,忠顺亲王硬是将人强抢了去百般凌辱,秦小姐也是可怜见的,等郡王安稳下来,您大可以去与他们家说,将她抬过来做个贵妾,您不嫌弃她,给她个活路,想必秦家也不会反对的。往后我们姐妹也能多个伴儿。”
顾嫦生的明艳动人,笑起来极为讨喜,这一番话又说的入情入理,听的尉迟燕原本一片黑暗的心似乎透进几缕光。
李妍妍拧眉,咬牙切齿的看着顾嫦,却不敢将自己的情绪外露。不论是皇后,还是寻常的嫡妻,丈夫要纳妾她也都只有点头的份儿,否则便是善妒。
顾嫦则是得意的挑眉,反正她已经从妃子变成妾室,还有什么可失去的?尉迟燕对她又一直都淡淡的,与其让李妍妍得意,还不如弄个秦宜宁来,到时候大家都别好过。
尉迟燕淡淡的说了句:“回吧。”便率先转身回了房。
李妍妍和顾嫦对视了一眼,都送给对方一个轻蔑的笑,这才跟了进去。
除夕过去,各家相安无事。
大年初一,虎子悄悄地来给秦宜宁送了三个大红包,说是老夫人、老太爷和太夫人给的。秦宜宁问起逄枭的嫡母逄夫人的事,虎子只笑着说并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