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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一场的份上,留你一个全尸!是白绫一挂,还是毒酒一杯,你自便!”
“你、你贼子野心!痴心妄想!”
“哼!谁痴心妄想?皇上爱的是谁?是你吗?去照一照镜子,你有什么资格与本宫比?皇上与本宫恩恩爱爱、难分难解共度春宵的时候,你在做什么?只能独守空房!这宫里别人不知道,你和本宫可最清楚不过:多少个夜晚,皇上趁你入睡之后,半夜回到宣华宫!宣华宫有本宫、有皇儿,我们才是亲亲一家人!皇上明言,对本宫一见倾心,与本宫才是真心相爱的夫妻!我们共同生下了皇儿,你呢?你做女人了吗?试问皇上可曾与你圆房了?嗯?哈哈哈……”
贾圆圆只觉得天旋地转,气血往头上奔涌:这件事是夫妻间的秘密啊,皇帝说过的,你知我知,绝不告诉第三人!
她信守诺言,未曾向太皇太后泄漏半句他让她守住的秘密,而他,他为何转头说与贵妃听,让她受这般折辱和嘲笑!
“你放肆!我们夫妻不圆房,是有原因的——大婚之时本宫未及笄,皇上疼惜本宫年幼,他说等本宫年满十八岁,我们再生皇儿!”
“是么?那么敢问你今年芳龄几岁?哦对了,本宫听皇上提过,说皇后下个月年满十八岁,他问本宫这可怎么办呢?哦,原来皇上还不是不喜欢你这痴肥的样子,他怕与你圆房……啊哈哈哈!贾圆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傻?让本宫教教你:下辈子再遇上一个与你睡了三年仍不肯与你圆房的男人,那一定是他不爱你,懂吗?哈……”
贾圆圆泪流满面,在气恨得要吐血之前,向秦贵妃扔出了一只茶盏,秦贵妃侧头躲避,茶盏砸在她左耳上,居然没有碎,一串海水般晶莹透亮的宝石耳坠带着一束蓝光与茶盏同时落地,无声无息地陷在厚厚的番绣地毯里。
秦贵妃捂住血淋淋的耳朵,惊怒交加,咬牙道:“你不仁,我不义!你作威作福骑在本宫头上这么久,也该让你看看本宫的手段!皇上说你是位纯善得过份的皇后,本宫将来要登临后位,母仪天下,本宫不纯善,可也不是那种阴谋暗算人的宵小!你迟早是个死,皇上与本宫商量过,要怎样才让你死得体面些,让外边的人不至于瞎猜乱想!本宫奉旨做这件事,便让你做个明白鬼——昭华宫为什么被皇卫守住,不允宫人随便出入?任何外边的消息都对你封锁?知道为何?因为你们贾家完了!你的大伯父宁武侯、二伯父护国大将军和你那些亲哥堂哥将军们,在西北战场拒敌不力,贪生怕死通敌卖国,最后被督军郑敏修将军设计,还死于敌国之手!听清楚了吗?贾家军,从上到下,二十几万人马,死得七七八八!清平侯世子许大将军率军从东边赶赴西北,接替贾家军拒敌,保卫西北国门!你那些在朝中的父兄,被御史查得贪墨受贿、卖官渎职,罪证属实,一律打入天牢!贾家几宗大罪加在一起,罪不可赦!财产充公,一门老少女眷正等着充做官婢,送往边关给兵士们暖身子呢!你满意了吗?贾圆圆,你要记住本宫这份情!本宫,是记仇的,本宫的血,不能白流!你本来就丑,皇上从小接近你、娶你做皇后不过是为了获取太皇太后的信任,你以为他真喜欢你?他可说了,一靠近你就觉得恶心!本宫这就让你死得更丑些,让皇上看都不愿意再看你一眼!”
秦贵妃美丽的脸阴沉起来十分凶狠,贾圆圆怕极了,她不知道秦贵妃要做什么,来不及细细思量秦贵妃那番话,她泪流满面,亦步亦趋跟着秦贵妃一起走出正殿,秦贵妃却没让她跟着,返身把她往里推,二人扭打成一团,秦贵妃不敌贾圆圆,另一只耳朵上的蓝宝石耳坠又被揪下,痛得嗷嗷直叫,守候在外边的宣华宫太监、嬷嬷一拥而入,将贾圆圆制住,撕了布条子把她捆在椅子上,塞住嘴巴,当几捆柴禾堆放在圆圆脚下的时候,她惊恐地睁大了眼睛,魂胆俱裂,火自内而外、自外而内同时点燃,任何生机都没有了!
正文 第八章 困窘
贾素素和三伯母徐氏说了一会话,徐氏因见周姨娘正将刚买回来的香烛等物一样样摆放好,想起要做的事,便打发素素走:
“伯母与你姨娘做事,你进里间去看看你父亲。”
素素赖着不走:“做什么事?我帮帮伯母和姨娘!”
她有点悚现在的父亲——四叔父贾周武,在天牢受尽折磨,腿骨被打折,锁骨刺穿……总之贾家男人们从天牢里出来个个都是如此,体无完肤,半死不活,只留得一口气在。贾周武人已瘦得只有皮包骨,形容十分可怖,瞪起眼睛足有铜铃大,偏他对素素极其严厉,每次见到女儿像是见到了仇家,咬牙切齿,想活剥吞吃了她似的,没有一句好声气。
贾家历代勋贵,以赫赫战功挣得功名,因而贾家男儿多数习武,但安国公是个例外,自小因病弱体力不支,只关在书房里读书做文章,却也能成就另一番伟业,为帝师、宰相,辅佐三代君王,大齐国从过去常被欺凌、动不动就被邻国要胁进贡或割地,到如今的国富兵强,外敌不敢轻视,与贾家人的贡献是分不开的,安国公殚精竭虑打理朝政,谋划富国之道,而他的几位兄弟为保国家僵土不被敌国侵占,俱战死沙场。到安国公的子侄辈长成,仍然是武将多于文官,素素父辈们除了三伯父贾周文不习武,其余都能上阵拒敌,便是被革职前任礼部尚书的贾周武,也曾在战场上打过几年仗回来,却不知为何后来竟然做了礼部的官儿。
徐氏安抚地拍拍素素的手,柔声道:“去吧,你父亲伤病中脾气不好,做儿女的多体谅些,自家骨肉,无论如何割舍不断!你病得厉害,那晚差点一口气转不回来时,他也是着急得很,自己动不了,却让如兰和平繁不停地来回给他报信……”
素素撇撇嘴:“指不定是想知道我死了没……他那天还拿茶碗扔我!”
“你这孩子!”徐氏轻拍她一下,嗔道:“不许胡乱编排大人!既是盼你死,何必辛辛苦苦、千娇万宠养大你?快去!瞧瞧你父亲可是要喝茶。”
徐氏六岁的嫡孙女如兰轻手轻脚走来,乖巧地挨近祖母身边,看着素素道:
“九姑姑,四叔祖不渴,我给他喝茶了!”
素素微笑着牵起如兰的小手儿:“好,如兰真乖!”
如兰柔弱的小手儿冰冷,那是因为身上衣裳太薄的缘故,素素眼眶微湿,一瞬间有点后悔昨日拒绝了林宝庆送来的两车年货,那里边可全都是上好的物品,吃的穿的一应俱全,她当时没动心,家里人也不可能让她收下。
她抚摸着如兰头上用白布条子绑起来的双抓髻,这白布条子,三年后才能除去。
如兰本是她的亲亲侄女,小时候常背她抱她、疼爱她的哥哥贾平云贾四爷在此次西北战役中战死,还背了个叛国的罪名,留下寡妻白氏,带着六岁的女儿贾如兰和四岁的儿子贾启哲。白氏在抄家时被官兵推搡驱逐,腹中七个月大的胎儿没了,又惊悉丈夫战死,更加悲痛,自此病倒,身子一直没能养好。
那次抄家,贾家失去的不仅仅是白氏肚子里的胎儿,还有大伯父宁武侯贾周正,当场被气死,大伯母随即触柱身亡,二伯母为护孙儿,被打骂、受惊吓而死,四婶——现在该称之为母亲,奔跑中跌倒,头撞假山石含恨死去……
而西北战场上,死去的贾氏家族儿郎何止上百!
光是安国公府内素素的亲属们就有:贾大爷贾平原、贾二爷贾平川、贾四爷贾平云……因战事吃紧,二老爷护国大将军贾周全和贾五爷贾平绣率兵增援,也是有去无回,抛尸荒野!
其中四爷贾平云是圆圆的亲哥哥,其余都是大房、二房所出的堂兄,素素没有亲哥哥,死去的母亲黄氏只生了她和姐姐贾艳艳,实在怀不上了,这才允许自小儿跟着父亲的通房丫头周氏生育,周氏生下贾七爷贾平繁,抬为姨娘,贾平繁今年十一岁。
死者已逝,万事皆休,留下一家子孤儿寡母,嫡庶混杂合起来也有三十来口人,一同挤在这个小院子里,都是过惯了锦绣富贵日子的人,失去所有家产,被赶出门时女人们甚至连身上首饰都被官兵掳去大半,突然间沦落至此,捱受吃不饱穿不暖的穷困日子,犹如从天堂跌落尘世,苦不堪言。几位失去丈夫的少奶奶们先是承受不住悲痛,再后来更忍受不得这般清苦,求救于娘家,当初能与贾家联姻的岂是寻常人家?那可都是朝中为官,有点权势的,此时却唯恐受到牵连,狠下心不再认嫁出去的姑奶奶。少奶奶们痛心不已,万念俱灰,或病卧或变得痴痴呆呆,守着儿女跟随活着的三老爷贾周文、四老爷贾周武,依靠昔日富贵时放出去自谋好日子的奴仆们不时接济点银钱度日,吃是吃不得好,油水少些,好歹能饱肚,冰天雪地里却千万不能出门,因为送来的旧衣裳太少,不够分……便是这个小院,也是当年三老爷的长随程有福成亲时三老爷买下来给他做新房的,此时程有福的儿子有出息另起了大宅子,程有福原是将这小院租给别人住的,得知老东家落难,赶紧地收拾好了,让一大家子人有个落脚之处,免受风吹雨淋。
周姨娘眼看素素牵着小如兰的手先去东侧间看望三伯父,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父女俩一样的倔强,老爷明明心里疼女儿,嘴上还是不依不饶,一见面就恶声恶气,不见又总要问去了哪里?做女儿的又岂会真气恼父亲,刚刚在街上为省几文钱,硬是多走了半条街,一样的物品问了四五家,最后买到便宜的,也能给父亲买两块他爱吃的点心……可怜从小锦衣玉食娇养着的贵小姐,平日出门连银子都不用她带在身上,铜板儿都不认得的,而今沦落到此种地步,实在是难为了她。
如果周姨娘知道此时的素素已经换了魂儿,竟是曾经享受过人间绝顶富华、传说被皇帝宠上了天的皇后贾圆圆,她一定会把眼珠子瞪落——皇后啊,怎能过这样的日子?与乞丐相比也差不多了!
贾素素和侄女如兰走进东侧间,见三伯父贾周文半躺在炕上,吃力地眯逢起双眼,拿着一卷书一行行指着,抖动花白的胡子吟念,身旁炕沿跪坐着十一岁的贾平繁和四岁的贾启哲,贾平繁伏在小几上书写,贾启哲一句一句跟着祖父读背。
素素朝贾周文福了一福,喊声“三伯父”,便走近前去,将滑至三伯父肚子的棉被往上拉了拉,贾平繁忙往启哲那边挤了挤,对素素道:
“姐姐,你坐这!”
素素说:“姐姐不坐,七弟把字儿写完!”
贾周文含笑道:“不写了,今天就到这吧,我也累了。素素啊,听你三伯母说你今儿跟着去集市了,买到什么?”
素素坐下来,一边一拉起贾周文的手把玩,一边笑着说:“女儿……我也不知要买什么,全凭姨娘说,只跟着她走罢了……嗯,倒是让我知道了一件事:一样的物品,多问几家店,准能问到便宜半文钱的地方!”
贾周文胸口一窒,眼里微有热气升腾,豪奢富贵之时,贾家人何曾想到会有今天这个地步?千娇万宠养出来的女儿也会像寻常村女一般斤斤计较,为省半文钱四处问讯奔波!
他每见着素素就会想起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