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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读书,若万一日后科考不中,便眼巴巴专等着许靖给他们个入仕的机会!
洪氏满心悲苦怨愤,不甘不平却又没有办法,侯爷不肯听话,事已至此,除了讨好稳住许靖,还能怎么办?
顺从侯爷的意思,拿出慈母心肠,为他张罗婚事,娶妻成家之后他的根就只能扎在长房,期望他感念长房养育栽培的恩德,以后用心提携扶带弟弟,照护妹妹……总之不管有用没用,一家子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这个长子身上了!
夫妻俩正在论说许靖的婚事,忽见拴在廊下两根木桩子上的大犬倏地站立起来,警觉地高昂着头盯向院门方向,一边极力想挣脱脖子上的皮套,它们忽然间的剧烈动作令洪氏十分紧张,两步窜到许忠身旁,瑟缩着挨近他尖声喊:
“怎么回事?阿得快快来,绑紧这俩大狗!”
许忠皱眉:“怕什么,我不还在这吗?大犬是通灵性的,认得主人,就算不拴着它,也不会伤害你!”
洪氏仍尖着声音:“可千万别解开!它怎会认得我?我看都不看敢它!你偏要养在家里,这狗还是狼狗,养不熟的,前几日端儿来,不过扔它一棍子,就狂叫不停,吓坏端儿,若再跑进内院去,咬坏了儿子和女儿,看你怎么办!”
“怪道它们如此狂躁,想是那畜牲来了!”
许忠生气道:“这里是偏院,隔着夹道,还要经过几道院门才能进内院,况且我这院门常年上锁,它如何进得去?只要你们不来招惹它们就无事,我不止一次交待过男孩们,进来看玩该如何做才不会有危险,两个养犬的也时时在旁,何至于要扔它棍子?惹火了它不咬你们算好了!”
“侯爷这是什么话?合着那狗还比你亲儿子金贵,惹不得的?”
“你这无知妇人!我是那意思吗?”
洪氏刚要回嘴争辩,眼见儿子许端穿件宝蓝缎面绣花长衫出现在房廊尽头,便闭上了嘴巴。
许端面相肖母,瘦长个儿,一双细长的眼睛十分精灵,肤色很白,肤质却不好,可能是春天湿气重的缘故,满脸长满小红痘,额头下颏双颊,此消彼长,不知点擦了什么药,一张脸花花绿绿,极是可笑。
见廊下两只大犬对他虎视眈眈,咽喉里发出呜呜低鸣声,许端禁不住缩了缩脖子,不敢走近来,十步开外就站住,躬身对着父母一揖:
“孩儿给父亲、母亲请安了!”
许忠说道:“你过来!”
许端犹豫着:“爹……我怕那狗,前天它追着我狂吠。”
“养了多年的家犬,又不是没见过你,它为何追着你吠?”
“我……我就那样走过它身边,它差点咬到我,我扔了它一棍子,就追着我跑!”
洪氏惊呼一声,许忠道:“我养的犬我能不知?好好儿的,它不可能想要咬你,你定是对它做了什么,你踹它了?”
许端低着头:“我不小心踩了它尾巴,它冲我叫,我便……用力踹了两脚!”
“哼!活该它追着你吠,怎不咬死你?”
洪氏瞪着许忠:“侯爷!端儿可是您儿子!您亲生的儿子!”
“闭嘴!看看你这蠢妇养出来的孬种——有心没胆,既想玩又害怕,你怕什么?你没见过我训它么?你是它的主子,你站定了,拿出气势来,吼它一嗓子,它敢怎样?你畏首畏尾先就失去主子的样,后又拿铁叉子扔它,大黑脖子上的伤可不是木棍所致,而是利器所伤!它不过吠你几声,看在你是我儿子的份上不咬你,你却索性要灭了它!是不是?嗯?”
许端垂头不语,许忠越看越气,恨铁不成钢,暴喝一声:“滚!”
正文 第三十三章 提亲
洪氏和许端母子俩吓了一跳,洪氏刚要尖叫,却见许阿得匆匆走来,没顾得看洪氏和许端,目光只与许忠对上:“大爷来到院门口了!”
许忠点点头,长吐口气,将怒意消散,欲接过许阿得递过来的拐杖,又改变主意,对许端愠声道:“还不快扶我起来,去迎一迎你大哥!”
洪氏听了,不由气得双眼发红:自己和儿子过来,他动都不动一下,那虚情假意的来了,他这腿脚不便的长者倒要起身去迎,还要叫上亲生儿子一起去,这是什么道理?
她一步抢上前拦在许端面前,不让他扶起许忠,说道:“大爷原就该来请安,侯爷去迎他,不怕折了他小辈人的寿?”
许忠狠狠瞪住她,压低声音咬着牙道:“你这蠢女人!他是我家长子,我与他弟弟一起迎迎他怎么了?我这也要回去了,父子们相扶着一路说话儿进去,不是很好?与你说了这么多,教了这么多,你还是……越活越回去了!你迟早要败了这个家,端儿和竦儿跟着你的道儿走,必死无疑!”
洪氏怔了一下,眼珠子转了两圈,不大想得通,但到底还是让过一边放许端过去扶起他爹,父子俩在前头走,她跟在后面不服气地想着:
“我败家?不是我进了这个家门,为你生得两儿两女,热热闹闹陪你过这些年,前边三个丫头又早嫁完了,你就一个人守着你这假儿子吧!”
一家人在廊沿尽头相遇,许靖躬身作揖,恭敬地喊了声父亲、娘,许忠微笑点头,洪氏皮笑肉不笑地答应了,许端也喊了大哥,许靖便问他今天不用读书么,为何这时候看见他?许端腹诽:娘多事害他被骂,这又来一个多事的,父亲刚才都没问起这茬!
果然许忠反应过来,也才记得追问他为何事不去学院读书?许端找了个借口蒙混过去,许忠懒得多理会他,又转去问许靖宫里皇上近况,许靖说皇上只是微有不适,已经好了,明日便上早朝。
偏院青石板路容不下父子三人一起走,许靖理所当然把许端挤下来,他自己扶着许忠一路走一路说话,许忠原本也是个体格魁伟的威武将军,受伤后多年清闲略有清减,但骨架身量在那里,从后面望去两人还真像亲父子般,洪氏看看走在自己身旁的许端,高不过他父亲耳朵,与许靖比更差得远,不免又咬着牙,忿忿不平起来。
若是没有许靖,许忠多把心思放在许端身上,自己儿子就不至于这么弱小。
此时许端忽地探头凑近洪氏耳边,小声埋怨道:“娘,您看您就是多事,我今儿给爹骂成这样!”
洪氏正烦着,一掌拍在他头上:“我不多事,我不多事你爹就不是你爹了!他专疼别人去,你喊谁做爹?谁疼你?”
这句话尽量压低了声音,但洪氏那副嗓子怎么压也还是要冒个尖儿,可巧前边父子俩话头一时接不上,静寂了一会,先是听到许端挨的这一巴掌,回头看时,洪氏那句话也落了耳根。
父子俩都是平静淡漠的脸色,目光迅速一扫,便从容转过头去。
洪氏心尖轻颤了一下,有点后悔自己太口无遮拦,她可以不理许靖,但许忠越是如此不动声色,到最后暴发的越厉害,她不知道他若是跟她较真起来会是什么后果?
幸好走回到二堂时许靖说饿了,洪氏让身边冯妈妈去弄些点心给大爷吃用,许忠看着洪氏说道:
“眼看快到饭点了,靖儿若无应酬,今夜就是在家吃晚饭,还吃什么点心?索性早些传夜饭上来,我也饿了!”
洪氏忙应和:“好好,那就早些儿开饭……冯妈妈你去厨房瞧瞧,今夜大爷在家吃晚饭,让多做几样时鲜好菜,福儿、安儿,你们去请六小姐和七小姐,还有八少爷!”
洪氏生的最小儿子许竦在许靖这辈男丁里排在第八位,许端还算赶在前头,排在第四位。
许忠兄弟三人,二弟许义早在许靖过继给大房时分府居住,三弟许信当时还年少未成家,跟着长兄住在侯府,如今已经是四五个孩子的父亲,仍住在侯府未分出去,唯一的妹妹嫁去不远的安阳城内。
大房与三房因各房孩子多,平时都各传各的饭,只有在节日里或是有重要客人来才会合家聚在一起,因而到晚饭正式坐上餐桌,是一家七口人。
用过晚饭,洪氏有意将儿女们遣散,与许忠一起跟许靖论及婚事。
洪氏笑着说:“靖儿今年已经二十三岁,既是你父亲与叔叔们作主退了贾家那门亲,如今也该另议亲了,别人家男儿这个岁数可都做了几个孩子的爹,你父亲二十三岁时,你三个姐姐都出世了呢!”
许忠看她一眼:“少扯没用的,说正事!”
洪氏清了清嗓子道:“我与你二婶婶特意拿了你的生辰去请高人算过,今年你运势不错,有姻缘线牵在手中,说是今年结亲,夫妻和睦恩爱,福禄绵长,荫及子孙,世代繁衍昌盛……”
洪氏说得起劲,猛想起这是许靖的命相,不是许端的,再好也不关她的事,便及时停了嘴,另谈及见过的姑娘小姐们:
“前些儿我收到礼部侍郎卫家的请帖,是卫夫人邀了我去赏牡丹,郑家二太太也一同去了,原来郑家二太太出自卫家啊,是卫侍郎族姐!卫家牡丹花儿养得真是好,他家三位姑娘更好!一个个水灵灵鲜嫩嫩,美得像仙女似的,特别是那叫美珊的二姑娘,啧!温柔大方,最是知礼仪懂规矩,我瞧着真好!又有王御史家的六姑娘王爱云,也生得一副好相貌,那大理寺卿家的万芬小姐,珠圆玉润,实在是可人疼!”
许靖问了一句:“王御史?可是娶了贾家姑娘又休弃的那个王家?”
洪氏见问,楞了一下,忙点头:“正是他家!”
许忠明白许靖的意思,瞪着洪氏道:“这家不必再谈,这怎么说的?原先都与贾家姑娘有关联,又一齐退了,最后反而成为亲家,不妥,教人笑话!”
洪氏暗哼:这个可不关她的事,那王御史家是许靖的亲娘,如今许靖唤作二婶婶的许二太太作主,非要去看一看的。
正文 第三十四章 皇恩
许靖虽是二房所生,但五岁就养在长房,族谱上都改了是长房长子,与二房许义变为叔侄关系,他的婚姻原本轮不到许二太太操心,有天洪氏偶然听到许三太太说的几句闲话,又思及许靖每次从东关回来,带的上好皮毛名贵药材总会有西府二房一份,虽然都经禀明许忠才让人送过去,且眼看着份量远不及留在家里的多,但谁知道他不是做做样子?暗地里指不定运送了多少好货往西府去呢!那里住着的到底是他亲爹娘亲兄弟,骨肉亲情断不了!
因而她听到许三太太说及二太太想插手许靖婚事,先是恼怒,随后心思转了几圈又消了气,索性装不懂,拉着许二太太一起商量靖儿婚事,既当作是长辈们同为晚辈操心,又显示出尊重一下生母的意见,果然许二太太很高兴,对姚氏十分亲热,妯娌情份骤然增进不少。
洪氏有自己的打算,许靖虽是长房长子,和她却没有半点母子情份,将许靖生母拉在身边,有些话不听自己的,难道也不听他生母的?
当年大洪氏为这个儿子多活了七八个月,当时的许靖以为到长房做儿子只需每天来见一见大伯、大伯母,喊声父亲、母亲就可以了,谁知进到大伯母院子里就不能离开,且二房很快搬离侯府,他再也见不到父母和兄弟姐妹,每天一到晚上就哭个不停,许忠板着脸喝斥他,大洪氏不顾病痛,撑起来领着三个女儿围着他转,哭了近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