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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素的骄傲很受打击,从小到大在家中备受娇宠,在外边众星捧月,哪禁得这般冷遇?
她从来就不是一棵树上吊死的主,再从母亲那里听得许靖家中乱得理不清的亲戚关系,又见许靖参与军机议事,经常奉皇命奔赴外地,十天半月甚至几个月不见人,素素心更凉了——她要的是伴随左右、疼她爱她的丈夫,而不是将军,有功名能干的将军贾家军里多的是!
由此便生出退亲的念头,当然促成这个想法还有另外的原因,只是她未及和许靖言明。
贾素素却不知道,并不是所有事情都能所她所愿,她想嫁给许靖,贾家可以办得到,但那时想要退婚恐怕很难,因为他们的婚事宫里知道了,太皇太后不可能由着她任性,而皇后贾圆圆很为他们高兴,她觉得许靖和素素是良配,当着皇帝的面请许靖一定要爱护素素,理由是素素很好,京城里找不到第二个这么好的姑娘,只是从小娇惯,有一点点小脾气,但做姐姐的很疼她,不舍得她受委屈。
许靖郑重其事地答应:成亲后,一定会敬重并爱护妻子,容忍她的小脾气,与之白头到老!
皇帝在旁边笑着补了一句:若是办不到,朕可不饶你!
贾素素心里微叹,脸上不自禁地浮现一抹冷笑,仿佛就发生在昨天,许靖谨慎的话语和皇帝的调侃犹在耳边,自己十足像个傻子,被这对君臣耍弄了还喜滋滋地笑得那么开心:许靖说的是成亲后,他早知道这亲事成不了,而皇帝对此心知肚明!
清平侯夫人洪氏站在门口,见贾素素只管看着自己的表侄女梁九娘,莫明其妙地傻笑,却又不说话,便冷冷道:
“怎么着?你有何话说?若是觉得吃亏,想再要点财帛赔偿,尽管提出来,我给得起!”
贾素素收敛笑容,目光轻转看住洪氏,声音柔软无力,却句句清晰:“清平侯夫人此言差矣!我怎能要许家的赔偿?其实照理说,该是我贾家赔给许家才对!夫人可还记得当初贾、许两家是如何订亲的?若不记得我就给你提个醒:原是我看上了你家大公子,强行要与他婚配,他不愿意的对吧?当时可能喜欢的是这位梁九娘梁小姐!可惜啊可怜,许家侯爷算是战场上赫赫有名一员战将,父子俩也不过如此,为攀附我贾家,宁可牺牲儿子的好姻缘,委屈了这位青梅竹马的表小姐!而今我家落了势,你自然要退亲,想另就哪家高门?梁小姐,恐怕你还是讨不得好哦,悠着点,把心胸放宽,许家是卖了儿子才能有这等显赫,你家门楣太小,许家不可能看得上!许夫人今日上门退亲,这事办得极好,解了我一件心事,我之前就跟令郎说过要退的,令郎不过生得一副好皮相,其实毫无情趣,没什么好稀罕的,我早不喜欢他了!你家两车货物,自请带回去吧,区区几件小物品,说不定还是我家以前赠送的呢!送出门的东西贾家往来不回收!你也瞧见门口那些贵公子送来的物品,比你许家靠攀结权贵辛苦挣来的东西好了几十倍,我看都不看的,不信你可去问一问!想我贾家,生养的女儿哪一个不娇贵?哪一个少了教养,嫁不出去?清平候夫人不能不知道吧?离世不久的太皇太后、皇后,她们可都是贾家女!国丧当前,你一个二品的外命妇,竟敢诽谤诋毁太皇太后、皇后!洪氏,你好大的胆子!”
贾素素最后一句喝斥出口,温婉娇美的面容忽然翻变出凌厉之色,逼上两步,洪氏先是气得浑身发抖,后则从心里往外透冷气,被贾素素一逼一吓,卒不及防跌坐在门槛上!
她这才想起来:原来,国丧未过去,城内各处还有官文贴着,严正通告民众:不准大肆渲染喜庆之气,不许燃放烟花爆竹!
皇帝还没完全忘记皇后,贾家再怎么落势,终究是皇后娘家,不会这就跌进泥地里去,任人践踏而毫无反抗之力。
她们,或许只是暂时缓不过气来罢了!
婆子仆妇们赶紧将清平侯夫人扶起,洪氏仓惶地迈出那道门槛,站在外边回身盯着贾素素,心有余悸,却又不甘屈服,脸色阴沉沉地说道:
“我说什么了?我刚才什么也没说!倒是你,你……与长辈呈口舌之利,这便是你的能耐?好,既然不要,那便不勉强!如此告辞了,待明日……”
“不必待明日!”贾素素傲然抬起下巴:“明日我家过节了,没空!你此去立即着人拿了贾素素的八字来换走你家大公子的,其余诸样礼数全免!从此贾、许两家再无关系,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洪氏和梁九娘楞楞地看着衣衫粗陋,却盛气凌人,无端端贵气上身的贾素素,诧异得无以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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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三章 接受
待许府的人离去,一直站在门外,手里紧紧握着根棍子的贾平繁跑跳进门,对贾素素说道:“姐姐,你要不把那老虔婆骂一回出气,我就给她一棍子,也教她跌个狗啃泥,退亲就退亲,敢诋毁我姐姐名声,打死她!”
素素轻轻拍去他肩膀上的雪沫,微嗔道:“不是跟你说过了,修心养性是第一,要戒浮躁,这是祖父教导我们的。三伯父也说:行事必三思,君子动口不动手,何况她们是女人家,你是男人,男人凭力气打弱女子,不地道!”
贾平繁涨红了脸:“她哪是什么弱女子?分明欺人太甚,但凡讲点道理,我也不这般恨她!”
贾素素柔声道:“即使再恨,也不能冒然打她!这是在贾家,若真出了事,就算此时朝廷重申国丧之重,他家明里不能将我们怎样,只怕暗地里不会让我们家好过!贾家已式微,许家权势如日中天,什么时候整治我们不行?所以,还是忍一时为好!并非忍气吞声,自甘败落,权当是涵养心性。姐姐这些日子无事跟随你们听三伯父讲学,自己也慢慢想通一些道理,你觉得我说的可对?”
贾平繁低下头:“姐姐是有些道理的,我、我记着了!”
姐弟俩拉着手来到炕前,早已缓过气的徐氏朝贾素素伸出手,含泪道:
“我的儿,真难为你了!”
贾素素挨着徐氏坐下,轻轻地伏进她怀里,竭力忍住欲夺眶而出的泪水,静静感受内心阵阵抽痛和深深的忧虑。
贾素素与许靖的婚事解除了,这是素素的本意,贾家不强求,也碍不着圆圆半点情绪。
她只是心疼母亲,曾经何等的富贵尊荣,家族一朝败落,竟被欺凌至此,实在不是她能想像得到的!
呈一时口舌之利并未能带来些许愉悦,忧虑却愈加深重,她不屑理会清平侯夫人和梁迎春的做派,却被她们身上衣装反映出来的殷实和温暖触动:母亲徐氏应该穿得像洪氏那样,不必珠光宝气,贵气十足,至少要暖和、舒适,若是有稍微体面些的衣装和头面,家人不至于在人前露怯,母亲便不用承受洪氏那样可恶的目光!
洪氏的施舍要不得,程叔和其他熟人能给的只是一顿饱饭,几件粗布旧衣裳,而且他们有家有室,凭着早年间的一点主仆之情,几个月来坚持这般供养着一大家子人算不错了,还要他们辛苦多久?其他人的馈赠,一次两次可以接受,若是接受第三次,想必人家自然而然地也会生出洪氏那样的想法来!
眼见父母被人轻视已经心痛不已,怎堪忍受别的冷言冷语?
贾素素满心满脑子只转着一个问题:要怎样才能让家人过得好一些?
她从小由祖母花氏养大,花氏却不是亲祖母,原是个乡野女子,与祖父、亲祖母之间自有一段后辈人不能详知的故事,总之是祖父与亲祖母生育了儿女们之后,又有了一位妻子,两妻平起平坐,不分大小,亲祖母带着儿女们住府里,花氏住乡间山庄,两个女人井水不犯河水,大祖母去世后花氏才进贾府,一生无出,但祖父对之珍爱异常,花氏性情温软,慈善贤德,贾家四个儿子遵严父之命,奉之如亲母。贾圆圆两岁时得了一场大病,花氏抱去医治,自此后便留在身边养着,逐渐长大,也养成善良温软的性情,不喜争抢不爱争斗,谁若对她有一分的好,她可以回报以十倍。
自幼惯看祖父、祖母相亲相爱、情深缱绻,圆圆想当然地认为只要成了亲,夫妻就应该是这样。当遇到百般宠爱她的李泰,便也暗生欢喜,真心回报,以为这辈子就这样平平和和地过下去,并满怀信心,等自己年满十八岁,与皇帝生儿育女,夫妻会更加美满幸福……可悲得很,祖母的话又有一句被应验:见人只说三分话,不可抛却一片心,哪怕是身边最亲近的人,都不可以完全相信!
她愿意秉承祖母训教,但是她无论如何不能相信李泰会加害于她,变成贾素素这一百多个日子里,每天醒来都希望自己还在梦中,反反复复地想着同一个问题:他怎么能狠得下这个心?将近十年的感情,她死去又活过来,尚且恋恋不舍,他却说断就能断了!曾经说过的话,发的那些誓言都不算数么?他可是皇帝啊,万人之上的皇帝金口玉言,除非他从来就没把她当人!
善恶就像双生姐妹,在每个人心里比邻而居,都道皇后贾圆圆温柔仁德,至纯至善,原来不是的,时势所迫,她也会伸出利爪!
她用茶盏砸了秦贵妃,与秦贵妃撕打,毫不心软地抓扯秦贵妃的耳朵,那一刻,竟然有丝丝复仇的快感,难怪人爱欺人,打人的感觉挺受用!
从小与祖母居住在山庄学医术,四岁识药草,五岁会扎针,七岁开始救护伤病逃至庄里的小鹿小山羊或免子山鹰甚至小老虎,第一次持刀她是哭着完成的,没有人能相信,娇滴滴的贾圆圆十岁以前就能以匕首剖开动物皮肉,察看并医治内里病灶,剔除腐肉、刮骨这样的事她都做过,以针缝合皮肉上的伤口,犹如缝衣裳般镇定,还要讲究美观大方……
骨子里,她还是能够残忍得起来的,若惹得她急了,她可以印证一句老话:兔子也会咬人!
贾素素正窝在徐氏怀里默然感伤,三房六奶奶孟氏牵着四岁的女儿如绵快步进来,走到徐氏面前福了一福,目光闪烁地看看素素,犹豫着小声道:
“门外二辆大马车还是不走,那管事的不停来叫门,只管絮絮叨叨地求着让收下物品,说若不收,他没法回去交差……吵得六爷歇也歇不好,母亲您看,这可如何是好?”
徐氏看到衣着单薄的小孙女不停地吸溜着鼻子,两挂清鼻涕欲坠还悬,内心不免酸楚烦躁,责斥孟氏:“能如何?不是早说明白了?大门关着,他爱走不走,你理会那闲事做什么?照看好自个房内事是正经!你看看如绵,都成这样了,天寒地冻地还带她出来做什么?想让她伤风病倒不成?你还当咱们家像从前,有老夫人在,庄子里满山满坡的药草……现在是什么都没有了,贾家人谁也病不起!”
孟氏低头看看女儿,委屈地用袖子擦了擦眼睛,低声嘟哝:“儿媳也不想管闲事,可实在是六爷禁不得吵……那耳房里几处墙壁都裂了缝,四面灌风,跟外边没什么两样,如绵只是流鼻涕,如萱昨夜发热,今天咳一天了,六爷不让告知母亲……”
徐氏呼吸急促,脸色发白,眼看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