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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同样沾着灰尘的脏兮兮的脸也一样。
他抿嘴一笑。
从离开地球到再次遇见他的小朋友,耗时10年。
在他记忆中,小女孩的手粉嫩嫩,软绵绵,肉乎乎,指腹圆圆的,捏起来就像小猫爪的肉垫一样,非常可爱。
长大之后——
那只落在被子外的手,纤细、白净——白得几乎要发出光来;虽然看着不像小猫爪子了,但不知道捏起来……
不行,打住。
他把她落在外面的手轻轻拿起,放回被子里,掖好被角,然后转身走出房间。
关上门之后,脸上缓慢地烫了。
回来这一路上她都昏昏沉沉地闭着眼,昏沉得他有些担心,一落地就联系了医生。空间站只是个小地方,没有大型医院,更不存在“住院”这回事。医生上门检查后,得出的结论非常简单:脱水,疲劳,还有一点呼吸道中毒。
“吃好喝好洗个澡,再开瓶吸入式解毒剂就行了。”医生是这么说的。
“其实这点毒性,就算放着不管,过个三五天也会自己代谢出去。”后续的补充。
现在桌上摆着两瓶解毒剂,三个雾化喷头。乌奇的下巴搁在桌子上,眼睛一眨一眨地盯着他看。他抱着她刚进门的时候,它张嘴就要“嗷”;他还没来得及制止它,它又自觉地闭嘴了,摇着尾巴小跑过去,扑开了他房间的门,站在门口转头看他。
……也好,刚才阿剑发来回复说,他被紧急调派去出差了,估计要走五天;他正好借他的房间住。
现在小朋友在里面睡着,阿剑不在,医生也走了;他和乌奇隔着桌子对坐,他看着它,它看着他。
“那是……你姐姐。”考虑许久后,他选择了这个称呼。乌奇又眨眨眼睛,嘴里“呜”了一声,不知道听懂没有。
他轻轻叹口气,转开视线。那个娃娃他一起带来了,还有她的背包,和落在她手边的终端;终端的屏幕已经不会亮了,但好在CPU尚可运作,才能让他准确定位到那栋大楼。
他拿出自己的终端,调出六十多个小时前她发给他的邮件。
洋洋洒洒一千多字,从十年前的离别开始,一直讲述到现在,她身上发生的每件事似乎都顺利又开心,开心得标点符号都要跳起来。
遇见了志趣相投的伙伴,大家都是好人;想到了玩游戏赚钱养活自己的办法,终于可以不用吃罐头了;在游戏里组建的公会渐渐扬名立万,得到了官方的认可,她自己也单挑赢过了全服第二的魔剑士——
……哪有赢过什么全服第二的魔剑士,他忍不住笑了笑。
不过他也算是明白,那个女法师背后的故事了。
他的心情有些复杂,像块放了一百种果仁的馅饼一样复杂。
他原本以为,女法师只是女法师,小姑娘只是小姑娘。
——等等,那她的同伴呢?那些同伴为什么不在她身边?
“滴”。
个人终端又响了一声。
沐柯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醒了。
她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摸终端,摸来摸去,只觉得床单的质感似乎和自己的不太一样。她的手一顿,缩回来,揉开眼睛。
天花板完全陌生,窗台完全陌生,墙纸完全陌生,枕头、被子完全陌生,对面靠墙柜子上的狼头纹徽章——
这狼头纹她曾经见过,还因为长相相似的原因,认识了一条大狗——不陌生。
所以她现在是在哪里?
脑袋还是昏昏疼疼的,嗓子也疼,全身都疼;沐柯使劲回忆,她的记忆中断以前看到的最后画面——
漆黑的衣柜,终端“滴”了一声。
在那之前?
在那之前,她收到了一封来自她的“长腿叔叔”的回信。
所以现在,她是在……?
沐柯的嘴角像被大风吹起一样上翘。她一下从床上跳起来,连旁边椅子上放着的换洗衣物都没发现,直接趿拉着鞋开门出去。
时间大概是上午,外面的起居室空无一人,桌上放着她的背包,还有一个肚子上破了洞的娃娃。
丑死人的八条腿娃娃——错不了了!
一定是那个人,她心心念念地惦记了十年的人!
这房子不大,沐柯转眼就跑完了所有的走廊,开完了所有的门。厨房里有洗完的水果,餐桌上的茶壶还散着温热的香气;另一个卧室里,被子床单整整齐齐,没有一丝褶皱——可是人呢?
她又在原地转了一转,看到落地窗外,有两个熟悉的身影正朝这边过来。
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的男人,怀里抱着个装了食物的大纸袋,腿长步宽,转眼就走到了屋前。他身旁的大狗拖着舌头在他前前后后来回地跑,尾巴摇得欢快。
沐柯想起来了,这是那天的玩具店老板——也可能是那个魔剑士。
她正想着是不是该打个招呼,男人一转头,正好迎上沐柯的视线。
——“起来了?”隔着窗户,他用口型这么招呼。一对灰眼睛在阳光下淡成了雾色。
……灰眼睛?
玄关响起开门的声音,紧接着是欢脱的狗叫。沐柯还没把玩具店老板和魔剑士的身份理顺,抱着纸袋子的男人就走到了面前。
他高过她足足两个头,手臂鼓起坚实的肌肉线条,胸前的弧度像饱满的海浪。
和她记忆中另一个深刻却不太清晰的形象……十分相似。
只差了一套薄薄的黑钢铠甲。
男人把纸袋子在旁边桌上放下,转头看着她,张了张嘴没发出声,又犹豫着挠挠脸。虽然个子很高,但这时候却像棵说不出话,只会晃叶子的树。
沐柯倒是不介意,反正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屋子里只有大狗“哈嘶哈嘶”玩舌头的声音。
“……饭要稍微等一下,先喝点茶吧,”男人终于从微甜的茶香里找到了话头,“你脱水很严重,先喝水。”他说着已经倒了一杯茶递给她。
沐柯这才觉得嘴唇又干又痛,像被割了几刀。只是她一低头,还看到了自己身上皱巴巴脏兮兮的衣服。
“……我借一下浴室。”自己就是裹着这一身泥,在他床上躺下的?
这可能是沐柯人生中洗得最紧张的一个澡,几乎才把身体打湿就马上擦干了。她从浴室出去的时候,厨房里飘来一阵奇异但诱人的香味。
这个系着围裙烤面饼的男人……就是她的“裘里斯上尉”?
穿着冰冷的黑钢铠甲的魔剑士,会一边烤面饼,一边和狗说话?
男人转过身来,正要往盘子里盛面饼,一偏头看到了她。
“先去餐厅坐下吧,”他笑笑说,“虽然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
沐柯咬咬嘴唇,视线一垂,看到他脚边蹲坐着那条蓝眼睛的大狗;和裘里斯徽章上的狼头纹几乎一模一样的狗。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沐柯盯着地板问,早该问了。
“我怕那些格兰伊达会盯着你不放,就把你带来了。”男人一边往盘子里盛面饼,一边说。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哪里。”
“因为我收到了你的信。”
——完蛋了,全都对上了。
现在,她该为终于见到裘里斯上尉感到激动,还是该为自己写给上尉的信,被那个魔剑士看到了,而感到羞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十一、汪汪汪汪、忴翙 的地雷,身为女主角,换洗衣服必须多啊
感谢 云墨 的手榴弹,某个人烤的面饼是夹肉馅儿的
感谢 沉岚x20、忴翙x20、月夏x10、啃着牛肉干的神坑x10、十一x1、云墨x1 的营养液,乌奇表示这两个人戏真多,还好AD钙奶也很多,一边喝一边看吧
虽然文章没有分卷,但是接下去剧情要加速进入最终卷了,坐稳坐稳!
第70章 日常
和医生说的一样; 这点程度的中毒; 只要吃好喝好洗个澡就能慢慢恢复。第二天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之后,第三天早上一睁眼,沐柯就觉得自己又满血满蓝; 可以单挑BOSS怒刷装备了。
然而BOSS不在; 家里还是只有她一个人——和一个狗;裘里斯已经出门; 只留下乌奇在这里陪她。
沐柯打开房门; 蹲坐在门口的大狗“嗷”地叫了她一声; 然后摇着尾巴跑去餐厅,把大脑袋搁上桌子,用嘴顶着一个餐盘推到她面前。
餐盘里是留好的早餐:烤饼; 水果,和保温壶里的糊糊粥。
完蛋了; 沐柯想。连一条狗都能帮忙干活了; 自己要是再这么白吃白喝赖着蹭着; 岂不是还不如狗?
她没做过饭; 那至少帮忙做点洗洗刷刷的活吧。
于是这一天里,沐柯摔了上尉家三个盘子; 两个杯子; 保温壶倒是没事——因为耐摔;然后她想着要洗掉自己穿着脏衣服睡过的床单枕套,然而光是拆被套就花了半个小时,中途碰翻了房间里的衣架,打落了柜子上的摆设;要是没有乌奇帮忙咬住被角,怕是要把整间屋子都搅翻了。
十年前她不需要动手干家务; 十年里……有人帮她干家务。
发现她不会换被套之后,这些年,她房间里的被套枕套床单都是李佳佳帮她一起换的。
沐柯望着一片狼藉还不如不收拾的卧室,考虑把锅推给乌奇。然而她转头一看,乌奇已经叼着床单熟门熟路地进了盥洗室,然后用脑袋顶着把床单塞进洗衣机,按下开关,洗衣机“唰啦啦”地开始运作了。
……算了算了,还是出门买几个新杯子吧。
沐柯打开自己的背包,里面有一枚闪闪发光的钻石胸针,火彩亮得像太阳。
毕竟她也没傻到把一整盒珠宝都扔了。
胸针贱卖了,只够在空间站买两栋小房子。沐柯也懒得跟当铺那个长得像蜗牛的老板娘讨价还价,直接拿钱去集市买了一套杯子一套碗盘。她还顺便去看了看房屋中介——自己估算得没错,还真只够买两套小房子。
路过花臂大叔的店的时候,沐柯一个习惯性的转头,马上就被大叔招呼了。
“你们不是走了吗?”大叔奇道。
沐柯不好意思地笑笑,走进大叔的铺子,又买了一点吃的。
“他们把你剩下了?”大叔一边打包一边问她。
沐柯摇摇头:“没有,是我走丢了。”
大叔“噢”了一声,转头看到紧紧跟在她身边的乌奇,一笑,然后把包好的东西往柜台上放下,转身打了一杯果汁。
“人各有各的活法,但总归得让自己开心。”这句话是跟着果汁一起递过来的。
沐柯接过杯子,轻盈的粉蓝色液体上,浮动着一张明黄色的笑脸。她喝了一口,笑脸是蜂蜜柠檬味儿的。
沐柯本想直接回家,然而走到半途想起来,自己怕是开不了门,于是提着一堆东西,带着乌奇去了玩具店。
进门的时候,玩具店老板刚送走一位客人。沐柯和那个才到她腰的小男孩擦身而过,听到他哼着一首欢快的歌。
“你怎么出门了?”老板看到她了,眉头一拧,“身体好了?要是又遇到格兰伊达怎么办?”
沐柯一愣,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又笑笑:“出来走走也好,就是得小心点。”
“……我这不是带着乌奇嘛。”
旁边的狗“嗷”地一声,不知道是佐证还是反驳。
沐柯走过去,把手里的东西在柜台上放下。
“我砸了几个杯子,本来是想洗洗的……”小声,一个字比一个字小声。
“哦,没事,”裘里斯意外地一扬眉毛,“我就跟阿剑说是我——是乌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