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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十根又细又长的手指飞快地敲击着键盘,仿佛弹奏一曲野蜂飞舞。忽然,十根手指停了下来。
“有趣。绝密档案遭受了一名不明来历的年轻女子的袭击,所调查的对象是——しと。”
屏幕上,一张照片被不断放大。照片中,勉强看得出是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性,身形十分纤细。她动作迅速,在画面中,只不过留下一道高度模糊的白影。
这张模糊的照片在屏幕上停留了漫长的三分钟。
“t。n。t,我的老朋友,看来还有人没有忘记你。”
忽的整个房间亮了起来。两具新鲜的尸体躺在地板上,箭矢堵住了伤口,没有太多鲜血流出。房间中伫立着许多具姿态各异的雕塑,大多有着真实的、然而茫然无神的眼睛。
最醒目的地方放着三个塑料手办。一个是黑面白袍,一个是顶着葫芦的我爱罗。这两个人像,都已经被悬挂在墙上的十字架上,两支凋零的玫瑰插在它们身上。
只剩下最后一个面目模糊的像素态avatar,静静地站在地面上。目光垂落,没有生机,却又仿佛有着野草一般野蛮的生命力。
那异常细长尖利的手指猛然把最后那一个avatar手办抓了起来,五指收拢,塑料的avatar肢体之间摩擦得咯咯作响。
“我狡猾的小野鹿,你还要在黑暗森林里藏到什么时候?如果这一次的诱饵是t。n。t,你会不会乖乖地向主献出你自己?”
……
何心毅拉开了密不透光的帷幕,一面3。5米x5米的玻璃墙出现在方迟面前。
“已经按照你的建议,在盛放的手上装了动作捕捉装置。”何心毅说,他向方迟身边看了一眼,道:“小猫,你真的要——”
“在盛放手上装动作捕捉装置的建议是他提出来的。”方迟平静而肯定地说。谢微时就站在她的身后,黑色衬衣,仍然戴着淡蓝色的消毒口罩。
“小猫,你有男朋友的事情,向十九局汇报了吗?”
“他们不需要知道。”方迟望着何心毅说,“我很尊重道明叔,我想道明叔也会尊重我的。”
何心毅叹了口气,伸手要去拍方迟的左肩,谢微时却忽的勾住方迟的腰一带,让她靠在了自己怀里。
“诶?你这孩子!我是她爸!”何心毅有些生气。
谢微时也不说话,更不辩解,就这么沉默地站在方迟身后。方迟自然知道是因为肩上的骨裂还没有全好,经不起何心毅这一拍。她不着痕迹地靠上谢微时,在他颈边蹭了一下。
这个小动作落在何心毅眼里,只以为是小情侣之间的打情骂俏。无奈地又叹了口气,说:“名字、相貌,至少要让我知道,小猫。”
“机密。”方迟说。保密是十九局的常态,何心毅早就习惯了,她也不介意再拿这个作为借口。忽的,她眸光一抬——
“开始了。”
玻璃墙后的空间中,那个看起来面部有些不协调的大男孩动了起来。他挥舞着双手,之前木讷地坐着时显得十分痴呆的眼睛此时变得亮亮的,合不拢的嘴也笑了起来,不断地变化着表情,口涎从他的嘴角淌了下来,流到他颈间的围兜上。
他的双手挥动得很快,两只手完全做出了不一样的动作,像是在毫无秩序地舞蹈。
“他觉得他的右手拿着brush(画刷)。”何心毅指着盛放的动作说。brush是maandala系统中自带的绘画程序,通过brush,任何一个用户可以在maandala中画出三维立体画。“但不知道他的左手在做什么。”
“橡皮擦。”谢微时忽然说道。何心毅惊讶地望向他。
“他在一边画,一边对画的细部做出修改。”他说。“他有两只手同时进行不同种类工作的天赋。但是显然,这种天赋只有他在做vr绘画的时候才能发挥出来。”
“但是他画了什么,我们什么都看不到啊。”方迟说道,“难道他能看到?还能修改?”
“最厉害的棋道大师,能同时和十个人甚至更多对手下盲棋。他记得住自己和对手之前每一枚棋子落下的位置。所以人脑有这样的能力,只是极少有人能够把这样的能力开发出来。”谢微时说。
“我不太相信。”方迟摇摇头道,“也许他只是在乱画一气。”
谢微时道:“是不是乱画一气,我们看一下他的动作轨迹就知道。”
三个人都戴上虚拟现实眼镜,进入动作捕捉系统。一个空旷的密闭空间在三个人眼前徐徐打开,其中,盛放看不见了,只剩下两条不断在运动着的线条。代表右手的是带着荧光的红色,代表左手的是哑光的灰色。
那些积累起来的线条让所有人都震惊了。
第52章 熊熊的故事
离开医院前,方迟找何心毅拿了药,又拉住他,嘱咐他务必对今天她和谢微时来看过盛放的事情保密。
“道明叔,这件事查清楚之后,我会上报给十九局的。”
“你一个人查?太危险了!”何心毅连连摇头,虽然他不清楚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但直觉告诉他,盛放这事,没那么简单。“我不在乎你上不上报十九局,只是有十九局的人配合,我心里有底。”
方迟说:“我不是一个人。”
何心毅看了旁边仍然带着口罩的谢微时一眼:“他?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难道他也是十九局的?”
“不是。”方迟说,“他没有组织。”
何心毅上前一步,仔仔细细打量了谢微时一遍,问:“上次小猫受伤,送她来医院找我的是不是你?”
谢微时说:“是。”
“那次我和小猫视频通话,床上的是不是你?”
谢微时面不改色:“是。”
“挺理直气壮啊小子。拿得下小猫,有几手。”
“您过奖了。”
谢微时不卑不亢,何心毅说:“得,小猫就交给你了。照顾得好,就过得了我这一关。照顾得不好,少一根头发——”他别过头挥了挥手,“啥也别想了,没戏!”
方迟一听这话的方向有点不对,皱眉道:“道明叔,您说啥呢?他又没想那些有的没的——”
话音未落,只听见谢微时一口应道:“好。您说话算话。”
方迟:“……”
这什么情况?
出了医院,方迟一把将谢微时拉到没人的地方,问道:“刚才你说的那句话,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的意思。”谢微时说。
方迟顿时肃然起来,“何心毅是我法律意义上的继父,有些话你可别为了让他放心就乱说。”
谢微时淡淡说:“你怎么知道我是在乱说?”
方迟一怔,蓦地抬头看向他,只见他目光幽然如水,深不见底。她一时有些莫名的心绪不宁,后退了两步,后背将要撞上墙壁时,被谢微时伸手拉住。
方迟脱开他手,声音有些不稳,说:“你别开玩笑。”没等谢微时说话,她又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不可能的事情。”
谢微时一手撑在她旁边的墙壁上,定定地看着她,说:“你就这么怕?”
方迟避开脸,强硬地说:“我什么都不怕。”
谢微时低头看着她,良久,说:“走吧,送你去打车。”
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经过冰裂和泰国之行两次事件之后,十九局对方迟的监控又严格了起来。她再不回家,已经说不过去。而谢微时也不可能再踏进她的公寓一步了。
说要打车,却沿着马路走了很远一段。快要日落了,半边天空烁着金色的光。谢微时伸手拦车,车快到的时候,却又收起手来,出租车于是又疾驰而去。如是二三。
谢微时说:“可能要交班了吧,司机都不爱停车。”
方迟说:“那再走几步吧。到那个路口,会不会好打车一些。”
两个人于是又往前走。
走到路口了,天色彻底黯淡下来,车辆来来往往,红色的尾灯和明亮的车头灯汇成两条逆向流动的河流。
亮着“空车”指示牌的出租车不时从面前飞驰而过。两人沉默了许久,谢微时抬起手来,一辆车减了速,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
谢微时拉开车门,说:“去吧。”
方迟默然地走过去,与谢微时一门之隔时,忽然被他拉住右手,撞到面前,隔着口罩吻了她一下。
又是那种陌生而奇妙的感觉。卫生纱布的粗糙和嘴唇的温暖,触手可达却又仿佛遥不可及。
方迟心中一瞬间有些疼痛,低下头,进了车厢。
谢微时给她关上了车门。车辆向前飞驰,后视镜里,他修长的身影渐渐模糊在夜色里。
夏末的夜透着丝丝的凉意。
车如流水马如龙,这一座城市繁华如斯。一辆公交车在站台停下,谢微时上去,丢下了两枚硬币。车上没什么人,落座时,手机“叮”地亮了起来。
看清发件人,他微微上翘的嘴角以更大的弧度弯了起来。
——今天份的动物格斗系列,还没讲。
短信。都什么年代了,她还在用短信。这似乎还是他上小学时候的记忆吧。
但,这种感觉很好。这种慢的美妙感觉,是他在脱离maandala之后才渐渐体会到的。
她叫他,谢微时,或者,什么都没有,null。
这是她的习惯。总是张牙舞爪的,其实内心脆弱得像个婴儿。发短信却不写任何的称呼,也是防备被追踪到吧。
他低笑,敲字:
——听了这么多天了,不腻吗?
——不腻。今天讲什么?
——那就讲和熊的格斗吧。
——我知道熊的鼻子最脆弱。
他笑了起来,可以想见她认真起来的样子。
——如果你和熊正面对抗,还没打到它的鼻子就被一巴掌拍成了肉泥。
——……哦。
——熊的力气巨大,但是转身笨拙,所以它向你出拳,最好的办法就是绕到它背后,狠狠地勒死它的脖子,让它窒息。熊的手臂很短,无法向你还击。
——但是它倒下来都能压死你。
他又笑:
——你什么时候见过野生动物会后仰倒地的?
那边沉默。他望着手机,过了好一会,一条信息发了过来:
——你赢了。
他看了几遍,几次点删除,却还是没有点下“确定”。他自嘲地笑着,摇了摇头,锁定手机收了起来。然而在放进口袋的一刹,又听见“叮”的一声。
又是她的信息。
——听你讲熊的格斗,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对付冰裂的办法。
……
“昨夜零时,上市代码为’ovr’的o记虚拟现实眼镜公司交出了一份超出所有投资者预期的中期财务报表。其中,最主要的销售额增长来源为今年年初上市的最新款混合现实眼镜。根据公司ceo在投资者电话会议上的介绍,这一款混合现实眼镜的全球销量已经累计达到2。2亿副。”
“这款混合现实眼镜在上市之前即遭遇网络黑客的曝光,不得以提前三个月匆忙开始体验版发售。最初,这款产品定价高昂、功能过于概念化,并不被市场看好,然而如今,这款产品却因为其前卫的性能、充满未来感的设计而风靡全球!……”
方迟正聚精会神地看着财经新闻的报导,忽然画面被切换到艺术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