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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的那番话怎么了?我觉得挺感人的啊,刚才一听完,眼泪差点儿没有掉出来。”晴天始终觉得,是他做得过份。
“哼。”他老生常谈,在她脑门上戳上一指,道:“只有你这样的白痴才会觉得‘感人’!她刚才的那番话根本漏洞百出,经不起任何推敲。”
“漏洞百出?她刚才说的全是谎话?”
他冷笑道:“笨蛋才说谎话,聪明的人,向来只说实话。”
晴天越发不解,两手一摊:“依你所言,白川川说的全是实话,那么,何来‘漏洞百出’?”
“第一。”他伸出一根纤长的手指,道:“她说悦来瓦舍营利不佳是真,她替瓦舍着急也是真的,但是,这与她与皮进三之间的纠缠,没有半分关系。”
突如其来的小惊喜令晴天的心怦怦直跳,果然,自己对他的“第一”“第二”就是没有办法抗拒啊。
尹子陌接着道:“不知你记不记得,你我初次得知皮进三迷恋上白川川的消息,是抓了王家米铺的王千粒,从他口中得知。后来你藏于她的厢房伺机偷盗番红花,从白展奇与她的对话中,证实她的确收了皮进三不少财物。那时,行会会长选举尚未举行,皮洛两家的亲事更是无从谈起,所以,说那时的皮进三是个钻石单身汉绝对不过份。”
晴天忆起往事。点头道:“皮进三迷恋上白川川时,二人的确算是一个未娶,一个未嫁,可是。这与你方才所说有什么关系?”
他道:“这才是问题的关键。这是古镇,不是现代社会。现代社会,一个单身的漂亮女人,被一个钻石单身汉迷恋和疯狂追求,摆在这个漂亮女人的面前。有很多选择——要么开心地与这个单身汉谈场恋爱,然后如同白莲花一般地高喊‘我只是刚好爱上了一个有钱人,有什么错”,虐死那帮眼红的。要么认真地考虑嫁入豪门这个问题,甭管人家对她是真情还是假意,总之她得始终摆出一副正室范儿和志愿成为一名‘生子机器’的美好愿望。
要么来点实际的,尽情享受一番人家的财富,今个儿游北欧,明个儿游古堡,待到人家玩腻了。拿一笔分手费拍屁股走人。要么就是撕开一切虚伪面具,开诚布公地与人家谈个baoyang的好价钱,之后,心安理得地拿着这笔来之不易的辛苦费,寻找真爱也罢,实现梦想也罢,总之,二人从此之后互不纠缠,互不相欠,各自安好。
可是。这是古镇,这是中国古代社会。单身的白川川被单身的皮进三迷恋,摆在白川川眼前,只有两条路可走。第一。如她所说,悦来瓦舍需要钱,白家需要钱,她看在眼底,急在心里,那么。她最好的选择就是钓住皮进三这个‘金龟婿’,成为皮家的少夫人。就算因为身份的问题,不能成为皮进三的正室,做个侧室也不错。往后,有了皮家这个大靠山,悦来瓦舍还愁撑不起一个几十人的戏摊子?
第二,如果她是个品性淳良的女子,不愿意委屈自己,只愿靠自己的辛勤劳动赚来银子,那么,她对皮进三除了冷言拒绝,再无其它。可是,你看看她的态度,她一边收着皮进三的银子,与他多次来往,一边还道,是皮进三对她死缠烂打。当然,我不否认,或许皮进三的确对她纠缠不清,但是,恐怕她的半推半就、欲迎还拒才是主因。”
他说得很清楚,晴天也听得很明白。这是古代社会,不是现代社会。现代社会的女人,可以爱错,可以做错,甚至可以说“爱没有对错”,只要不伤害他人,那么,社会是无权对她指责的。可是,古代社会则不同。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她的名节,如果她的名节毁了,那么她的一切就全都毁了。所以,他才会说,白川川只有两条路,要么处心积虑地嫁入皮家,傍上皮家这棵大树,要么与皮进三划清界限,保护好自己的名节。可是,白川川做了什么?她藏起了皮进三的珠宝箱!她的言行,和她面临的状况根本不存在因果关系!唯一的解释只能是她在颠倒黑白!
“第二。”尹子陌继续道:“皮进三离家出走约她私奔是真,她因为一纸药方失去声音也是真,但是,这与皮进三赠她一箱珠宝作为补偿,也没有半分关系。”
“为什么?”晴天不解:“是皮进三令她失去声音,皮进三补偿她难道不应该吗?”
他摇头道:“不是补偿不应该,而是皮进三补偿的方式不合逻辑。如今,对于当初白川川失音之事,皮进三与白川川各执一词,互相指责。皮进三道,是白川川设局陷害,于是三番四次给悦来瓦舍难堪,一泄心头之怨。白川川道,是皮进三伤害她在先,她只是拿走她应得的。他二人各说各有理,旁观者费尽心思选择相信一个不相信一个没有任何意义,不如我们自己来看一看,到底哪些才是真事。只有真事,才能推出真相。
第一,皮进三带着珠宝箱离家出走是真,这一点有皮加二佐证。第二,一个白胡子老头和一纸开嗓药方也是真,这一点有尹子桃佐证。第三,白川川曾经失去声音是真,这一点有白展奇佐证。第四,白川川将皮进三的珠宝箱据为己有,也是真的,这一点我们全都看见了。
仅凭这四件真事,只能推断出一个真相,那就是白川川失音之事只是一个巧合,绝非皮进三的蓄意伤害,因为,现在看来,这件事的获利者是白川川而不是皮进三。那么,我来问你,如果这件事发生在你身上,你因为一个过失,害到另外一个人失去声音,你愿意拿出所有给她吗?”
“愿意!”晴天干脆地道:“做牛做马也愿意,我这辈子不能欠人家的钱,也不能欠人家的情,如果因为我的过失,导致人家失声,那种愧疚感,无论补偿多少也无法弥补。”
尹子陌没好气地白她一眼:“我倒忘了你才是朵圣母白莲花啊!可是,那人是皮进三,是离家出走的皮进三,也是心胸狭窄、睚眦必报的皮进三!
第一,皮进三是与皮加二大吵一架才离家出走,虽说父子没有隔夜仇,可是皮加二一向对皮进三这个独子宠爱有加,别说大吵,就连平日的训斥也不常有。皮进三就是再荒唐,也能想像得到,他这次是真的把皮加二惹毛了,而他失去皮加二这个爹爹,将会一无所有。所以,他当时从皮家带走的一箱珠宝,或许真的如他所说,是他的全部和所有。
第二,虽然白展奇道,声音是他们唱曲儿人的命根,还说白川川的声音抵得上黄金万两。可是,白展奇说这话,是基于他对白川川的情意,皮进三绝对不会这样认为。一来,他不是一个唱曲儿的,他没有办法理解失音的痛苦,二来,依他张狂的性子,他也不会将此事放在眼里,他只会道,嗓子哑了,那就让陈安开几方清热袪火的汤药就行,要最贵的,最贵的!
可是你看看皮进三做了什么?他不求医,也不问诊,居然将一箱珠宝全部给了白川川!……”(未完待续。)
第186章 乐家有喜
“……最可笑的是,当他把珠宝给了白川川以后,白川川居然又好了,而他就落得灰溜溜跑回皮家,当起他以往根本不屑一顾的二当家。而且,他内心的积愤还无处可泄,做出成亲当晚当众出丑,和跑到尹家来刁难悦来瓦舍的蠢事。所有这一切只能说明,在当初失音之事上,皮进三一定是有苦难言的一方,而白川川才是占据上锋的一方。”
“你这么分析就是说,当初失音之事完全是白川川策划的一个局?”晴天问道。
尹子陌道:“我可没有这么说过。我只能说,当初失音之事可能未必如皮进三或者白川川说的那样,其中一定隐藏了他们共同隐瞒的部分,而那一部分,才是事情的真相。”
“那部分真相到底是什么呢?”晴天费解。
“谁知道。或许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他耸肩道。
晴天沉默不语。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他总是说她笨,而她总是说不过他。因为他总是站在当事人或者古镇的角度思考问题,而她总是站在自己——钱乐乐的角度思考问题,所以,她的任何思考对他来说,都是幼稚可笑的。但是妙就妙在,“幼稚可笑”的她每一次都能理解并且认同他的说法,而“聪明”的他似乎每一次都只有在她的陪伴下,才能头头是道,出口成章。
沉默半晌,她道:“所以,白川川只是用了一个又一个事实,掩盖了真实的事实?”
尹子陌点头道:“对,所以我才会说她是一个聪明人。她说的全是事实不假,不过全是拼凑的事实罢了。”
拼凑的事实?这或许就是他之前说的“漏洞百出”,而她居然为之感动、为之感慨,唉,她突然觉得,如果不是他,她现在会在哪里呢?古镇里?或者早就被OUT?晴天叹道:“可怜的白三叔,对她一往情深。而她却煞费苦心地次日就跑到尹家来求取你的谅解,这让白三叔情何以堪!”
尹子陌冷哼一声:“她精明着呢,她视白展奇为备胎,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会轻易与他翻脸的。”
认清了白川川的真实面目,晴天顿时为白展奇打抱不平起来:“其实你刚才为什么不当面戳穿白川川?让她往后再无颜面对白三叔,再无颜玩弄男人于股掌之中?”
“又犯傻了是不是?”尹子陌说到这里,少有地嘟起嘴来,那似嗔似宠的模样竟让晴天看傻了:“我如果当面戳穿她。她必视我为仇敌,往后处心积虑地寻找诋毁我的机会,挑拨我与白展奇的关系,让别人不再相信我的话。我如果像今天这般给她一个难堪,让她知道我这个人性情古怪,很难相处,她只会当吃了一个哑巴亏,往后只当与我不认识,少了许多麻烦。何况,白展奇喜欢她。我也不觉得,告诉一个人‘你喜欢的女人其实是个坏女人’是一件好心的事。——怎么了?”看到晴天的愣神,他问道。
“哦,没什么。”晴天冲他甜甜一笑,夸张地眨巴两下眼睛。与他相处的时间越长,对他越了解。越了解他,就越把他的一切行为合理化。怎么说呢?就是她原先对他的指责,比如毒舌、冷漠、不近人情之类的,现在看在她眼里,都变成了有情有义的。她从来不知道。原来“毒舌”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保护自己的工具。对于没存什么好心,又犯不着公然与之撕破脸的人来说,“毒舌”两句。私下给对方一个不大不小的难堪,可以达到“四两拨千斤”的效果。就拿今天来说,他用他的“毒舌”、“补刀”、恶作剧巧妙地告诉白川川一件事,他对她没有兴趣,半分兴趣也没有。白川川如果是个正常的女人,以后绝对不敢再出现他们的面前。也绝对说不出他的半句坏话,只能如他所说,吃了一个哑巴亏。
“其实,我现在觉得,你这个人一点儿也不冷漠,相反,有时候,还特别地有人情味儿。”晴天偏了头,指着他的胸膛道。
“嗯?”他垂下眼眸,看到一根肉乎乎、白嫩嫩的右手食指抵在他的胸前,他只觉头脑一热,下意识地就想握住那只手。奇怪,刚才不论白川川如何挑逗,他都泰然处之,这会儿被这个小丫头轻轻一碰,倒觉心跳加速了。莫非是二人曾经亲吻过的原因?——啧,别逗了,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