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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色如金,边喘边直愣愣地望向前方,幕僚长仍在背对他打电话; 语速均匀,语调平静,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就在他身后发生过什么。
可是; 总统自己也怀疑; 那些星光和人影是真实发生过的事吗?还是他在压力之下打了个盹,白日里做了一场光怪离奇的幻梦?
总统眼神中的迷茫只维持了不到半秒; 逐渐恢复清明,慢慢变得坚定。
不,他对自己的意志和头脑都非常有信心,杨珊被绑架虽然对他的打击很大; 但绝没有到影响他的判断力,无缘无故做起怪梦的地步!
而且人的梦境不可能脱离本身的知识范畴; 总统思来想去; 他不能理解那些星光组成的人形到底是什么物质,所以,这不可能是他的梦。
如果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那他见到的杨珊惨遭活埋的画面; 岂不是正在发生!?
勃朗特总统霍然起立,他喘息未定,探手抢走了幕僚长手中的话筒,在幕僚长转过来的惊异目光中放到嘴边,断然道:“立刻停止所有营救总统夫人的行动,我再重复一遍,立刻停止,你们他妈的什么都不许做!”
…………
……
首都星圈,中心特区,某民居
李慰嘴上不饶人,动作想斯文也不行,危急间使劲将杨珊拖开,人体与地面摩擦发出喑哑沉闷的声音。
杨珊也不知道磕了碰了哪里,失声痛呼,恐惧的表情刚在脸上展现出来,就被突然出来的李慰和杨悦转变成震惊。
“你们为什么……我半小时前刚跟你们通过话,从死狱到首都星圈不可能这么快!你们发现了新的虫洞?不,不对,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联邦科学院的杨副院长眼尖脑快,惊也没惊多久,转瞬又发觉了李慰拉着她的手有异样。
李慰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连她自己也刚发现她的手不是本来的手——在光照下泛着浅淡的星光蓝!
杨珊双目亮得慑人,她反掌想要抓紧李慰的手,却不像李慰那样能够结结实实地握住,而是抓了个空。
“有趣,你们不是实体,而是精神力凝结的能量体!”她开心地笑起来,仿佛浑然忘了自己身处的境地,也忘记头顶还有半边随时可能坍塌下来的墙壁,兴致勃勃对李慰研究个不停。
李慰叹出口气,她现在充分理解杨悦为什么不恨杨珊了,像这种脑子里缺乏人类情感的冷血科学家,恨对她不会有任何作用,只能惩罚你自己。
她不再理会杨珊,抬眼看向杨悦,两人心意相通,杨悦也在同时回首朝她笑了笑,无论笑容或是胸中都没有因为杨珊而升起阴霾。至此,李慰终于可以确定,杨悦对他的母亲,对他从来未曾获取的母爱没有期待,所以就不会受到伤害。
杨悦在心里很是无奈,他想在李慰心中树立一个成熟可靠的形象取代以前的小孩子印象,可他不明白,为什么每次遇到杨珊相关的事,李慰总要退回去,固执地又把他当成容易受伤的小孩子。
李慰想,因为你真的就是小孩子啊。
不是忘不了你的小孩子形象,而是因为我心疼你。对于心爱的人,不管他长大或是变老,爱他的人永远都会把他当作需要温柔呵护的孩子。
杨悦同步到了她的心意,显然没料到会是这样的回答,眼睛飞快转过来凝视李慰。他的身体和李慰的身体同样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浅蓝色星光,黑白分明的眼睛被星光晕染,晶莹剔透,让她无需连通两人的思维,一眼就能望穿他在想什么。
李慰被他的目光看得心头发软,傻孩子,她想,你从来没有被人真正地爱过……没关系的,我也是第一次想要认认真真地爱一个人,我们可以一起尝试,一起从零到无穷。
但此时此刻并不适合互诉衷肠,李慰和杨悦对视的一眼在两人的感官中仿佛无限地被拉长,其实连十分之一秒都不到,坍塌的墙壁还停留在半空中,杨悦定了定神,另一只手在他的视野死角随意地点了点。
在角落里伺机而动的怀特监狱长顿时动弹不得,她可没有杨珊心大,从见到杨悦和李慰凭空现身就吓得不轻,惊慌惊恐惊惶,也不知道杨悦对她做了什么,她不但手脚受缚,连张嘴发声都不行!
他更强了!怀特监狱长对比“亨利三世”上的杨悦,得出了这个结论。她依然因为受制于人而恐惧,却又多出一丝隐秘的狂热:如果杨珊说的都是真的,如果她也能得到与杨悦相同的力量……
怀特监狱长的游移的目光与杨珊灼烫的视线相遇,两个在某方面可以说极其相似的女人刹那间也达到了心意相通的效果。
怀特监狱长:救我,我答应做你的实验对象。
杨珊:成交。
不知有意或无意,杨悦没有理会她们的小动作,他侧耳听了听,发现外面咨议局探员们的攻击停止,猜到是总统已经下达完命令。
杨悦左手疾挥,倒下来的墙壁就像慢动作倒放那般返回原位,粉渣碎屑粘合,断垣残壁恢复成焕然一新。
怀特监狱长和杨珊的眼睛又同时亮了亮,杨悦再伸出右手在空气中抓了把,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请来了应该在场的最后一位客人。
李慰下意识地挡在杨悦身前,就像她曾在机场大厅内怀着复杂难言的心情抬头仰视他那样,带着同样复杂难言的心情,俯视这个人。
正是本该于戒备森严的总统府内安坐的勃朗特。
联邦现任的总统阁下。
…………
……
勃朗特总统被摔到杨珊和怀特监狱长之间,怀特监狱长眼睛亮了亮,一瞬间燃起两簇炽亮的火焰,似乎刚和杨珊达成的协议又要被她立即烧毁。可惜,她眼中的火焰燃得快也熄得快。多么讽刺,她闹出这么大动静就是想见总统,现在总统终于出现在面前,近在咫尺,她却连移动手指的能耐都没有。
同样觉得讽刺的还有李慰,早知道杨悦的异能进化到后来能像现在这样神奇,能够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她何必搅尽脑汁为死狱谋出路。
她想,说不定再等等,杨悦的异能就进一步升级到可以移星换位,他们能连死狱整颗星一起搬到星河深处,联邦军队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
她的这点奇思妙想当然也传递到了杨悦的脑子里,杨悦怔了怔,居然露出认真思索的表情。
李慰:不是吧,你还真有本事移动星球?
杨悦:没试过,要不,我试试?
李慰:……
总统的出现让杨珊暂时从她的科研狂热症中清醒过来,连忙奔到他身边,弯腰扶起自己的丈夫。
她触到了实体,似乎想到什么,不禁回头看向杨悦。
李慰:这次不是精神力,你把他整个人都弄过来了?
杨悦在她脑子里语调上扬的“嗯”了一声,有点小骄傲,求表扬。
李慰:干得好!
杨悦:(*^…^*)
“我怎么又……你没事吧?!”总统扶住杨珊的胳膊站起身,顾不上深究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先焦急担忧地察看她全身,眼角瞄到那块本该坍塌现在却恢复原状的墙壁,猛地一下扭转头。
他双眼瞪得快要脱框,死盯住那面墙壁看了足足十秒,终于留意到墙边站着的另两个人。
勃朗特总统的目光又粘在了杨悦身上,他两鬓斑白,嘴唇颤抖,无论从形象上或是感情上都似极了一位心力交瘁的老父亲,任何人看到都忍不住要同情。
“杨悦……”他颤声道,“是你吗杨悦?”
比起杨珊,杨悦对总统的感情似乎要深厚一些,李慰想着,又一次下意识地挡在他身前。
杨悦在她身后无奈地叹息,传递过来的感情却是心满意足。
他没有被爱过,多亏她一直在教他,她实在是个太好的老师。
“总统阁下,”李慰知道杨悦不喜欢和除了她以外的其他人交流,于是自然而然地站出来,主动担负起责任,“见到您很高兴,既然该到的人都到了,我们可以一次性揭开所有谜底,然后就某些事好好地达成协议。”
“您可能不认识我,虽然您曾经通缉过我……所以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父亲是联邦的战斗英雄,我是杨悦的女朋友,兼任他的代言人。还有另一个身份,在接下来的谈判中可能会用到。”
李慰的视线从总统身上稍移,与角落里的怀特监狱长对上,在怀特监狱长疑惑和警惕的目光中停了停,平静地转了回来。
“我也是死狱的第三任监狱长。”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继续,还剩最后一章,加油加油!!
第六十三章 谜底(下)
“我也是死狱的第三任监狱长。”
李慰转头看杨悦; 后者心领神会,在李慰身后挥了挥手; 除了怀特监狱长,总统夫妇也突然不能移动、无法发出声音。
李慰满意地点头; 她其实和杨悦一样不想和这些人打交道,那就速战速决吧。
她并不对刚才那句话多加解释,也不管怀特监狱长和总统夫妇有没有被满脑子疑问撑爆; 反正只按照自己的思路不疾不徐地阐述。
“死狱不是一座监狱,它是杨论道亲手打造的实验室,死狱内所有的囚犯都是小白鼠; 而实验的对象正是那种能够使人类精神力发生进化的矿物质。”
“这种矿物质被杨论道藏在死狱的星球内部; 为隐瞒它对人体的负面作用,杨论道兴建了大量镍矿加工厂; 假装镍矿资源才是污染源。”李慰又忍不住瞄向杨悦,在那个风雪肆虐的夜晚,她和他曾经掉落深坑,在那个坑里杨悦的精神力蓦然迸发出火焰般炽亮的光芒; 他们当时都不明白为什么,直到杨悦吸收完杨论道留下的星光人形; 接受了他留给女儿的全部记忆。
那个望不见底的深坑; 应该就是杨论道用来储存矿物质的仓库。
“杨论道建好死狱这个实验室,随即从联邦政府的眼皮底下失踪,其实他是给自己换了个身份。没多久,他就以死狱第一任监狱长的身份与当时的联邦政府达成了关于活死人士兵的交易。”
“是的; 杨论道正是死狱的第一任监狱长。”李慰目光缓缓地扫过总统三人,在三人脸上同时看到恍然大悟的表情,“总统先生,您作为一个政客,大约为此疑惑很久了——什么样的政治人物才会答应做这样一个或许对联邦有利对自身却毫无益处的交易。每届联邦政府都是由选举产生,通过一层层选拔顺利赢上来的政客绝不可能是什么牺牲小我成全联邦的理想主义者,这个交易弊大于利,正常情况下绝不会是一个成熟的政治人物的选择。”
“那是说‘正常情况下’。”李慰顿了顿,重复强调。
“杨论道没有遵循政治人物的基本法则,因为他从来不是一个政客,他是个理想主义者。”李慰自嘲地笑了笑,她忽然有点恍惚,在这一瞬间,她想起了自己曾经做出的宣言;在这一刹那,她仿佛与杨论道心意相通。
“我曾经跟一个人说:‘如果没有人相信自由与公正,那么,它们总有一天就会真的消失。’我告诉他,为了自由与公正,我愿意为之付出最大的代价。这就是理想主义者,而杨论道恰巧是个和我一样的理想主义者。”
…………
……
杨悦从星光人形那里吸收了杨论道留给他女儿的讯息,随后将这些记忆仿佛他亲身经历的记忆又同步给了李慰。
李慰睁开眼,看到自己的手不再是自己的手。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