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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舞会即将开始。
联盟的新年舞会向来都是热闹非凡的，不光是正式选手，就连替补选手和一些退役的老选手也会接到邀请。纪纭蝶倒觉得还好，李佳这边已经激动地滚来滚去了。
“嗷嗷嗷嗷嗷联盟舞会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你真失态。”纪纭蝶撇了撇嘴说道。
“那可是联盟舞会！”李佳睁大双眼说道。
“好吧，我问问咏思有没有舞伴。”
纪纭蝶扶额，然后给沈咏思打了个电话，“咏思，你现在有舞伴么？……啊，不是我，我和师父一起的，毕竟你也知道，我总得收拾收拾局面。嗯。是佳佳啦，嗯，好，拜托啦，谢谢。”
挂上电话就看到李佳亮晶晶的眼睛。
“蝶子我要爱死你了么么哒！”
她的欣喜此刻是如此的简单而显而易见，纪纭蝶看着她的样子，突然觉得很安心。
这样就好。
这样，就好。
就算太痛苦，但也让她感受到了梦想的重量。
是梦想吧，她看着电脑屏幕上“英雄”的字样想到。这种话她没有对父母说过，并非说不出口，因为在他们看来，他们已经过了做梦的年龄。但“做梦”和梦想是不一样的啊，纪纭蝶垂下眸子看着自己掌心。那是种托词，是种借口，因为面对不了那些困难和阻碍，所以才会这样说自己，说自己已经社会化，说自己已经现实。归根到底，就是没有为梦想而付出一切的勇气罢了。
或者是真的，为了他人。
这不公平啊，纪纭蝶想要苦笑。
但偏偏必须是这样，其他人还好，那父母呢？他们真的是为自己付出了那么多，即使有些自己并不想要，但是还是得被迫接受。所以对应的，她也得为他们付出。如果这都做不到的话，和人渣也没有什么差别了。
寸步难行吗？
倒也并非如此，职业选手那么多，不可能所有人都这么惨，而且命运其实也不是那么的戏剧化，不是非此即彼的。
慢慢来吧。纪纭蝶闭上眼睛，想到。
慢慢来吧。无论是父母那边，还是舆论那边，都慢慢来吧。
一切总会好的。
想起多年前看另一个世界级游戏的职业比赛，当时国家战队出外征战，取得亚军回国，然后被国人喷得不要不要的。各种谩骂嘲讽，队员不堪重负，足有三名队员宣布退役，其中包括了他们现任的副队长。在退役采访中，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对着镜头留下自己的眼泪，他说，“我们拿了世界第二回来，第二，却被人骂成这样。”
这倒是有些扯远了，只是偶然念起，不觉叹息。
先到学校报道，李佳请了假，然后和沈咏思、于漪一起，买了去a市的飞机票。苏恒说有事去不了舞会，而七月其他队员打算直接从家里前往a市的，就不先去s市了。
纪纭蝶和李佳坐在一起，而沈咏思和于漪座位是挨着的。在飞机上多多少少有些困倦，沈咏思和于漪低声交谈着什么，而纪纭蝶只是看着窗外的风景，于漪在看座椅后小电视。
下了飞机后给手机开机，然后丢入包中。似乎有短信提示声，但纪纭蝶也没有理会，打算先到联盟提供的宾馆那边。因为是假期刚过的缘故，所以机场的人还是比较多的，熙熙攘攘是一定的。隐隐约约纪纭蝶似乎听到有人在叫自己，还是李佳用手肘捅了捅她的腰，说道，“好像有人在叫你啊。”
纪纭蝶停下脚步，开始四处张望。
然后她就在那边看到了冲她拼命挥手的某个小伙子，见她注意到自己，那货露出了灿烂过头的笑，“前辈前辈！”
“泰迪？”于漪眨了眨眼，对方戴着墨镜，所以并不能认出是谁，但她对于自家队长的一些情况也略有耳闻。
“嗯。”纪纭蝶点了点头，随后带着一帮人和蒋宇焕会合了。
即使是冬天，但他们中的大部分还是戴了墨镜，毕竟公众人物，你懂的。
“嗨前辈好久不见啊，之前给你发了短信的，看样子你没看到。”蒋宇焕轻快地打了个招呼，然后和纪纭蝶旁边的人挨个握了下手。
纪纭蝶从包里拿出手机，这才看到蒋宇焕带着夸张颜文字的短信，大意是自己在机场等她们。此外还有两个未接来电，也是蒋宇焕的，看样子刚刚太吵了，连手机铃声也没有听到。
“的确没注意。”纪纭蝶摇了摇头说道。
这边蒋宇焕已经挺绅士地替女士们拉开了车门，直到上车了他们才把墨镜摘下。李佳见了心中的偶像本想和纪纭蝶窃窃私语的，但纪纭蝶却坐在了前面的位置。
a市依旧是一如既往的繁华，极富现代感的摩天大厦，大街上穿着黑色风衣和高跟鞋的妆容精致的女子，路两旁的奢侈品店，这些都是和s市不同的存在。
随意说了几句话后话题扯到了新年舞会上。
“说起来前辈的舞伴是谁呀？”蒋宇焕问了个车内挺多人很感兴趣的问题。
纪纭蝶挺淡定地回答，“师父。”
“这样啊。”蒋宇焕点头道。
看惯了蒋宇焕在群里乱七八糟的话语，于漪本以为他在这儿也会说什么调侃的话，已经做好尴尬的准备了，却没想到蒋宇焕只说了句“这样啊”就没再有多少表示。这让于漪有些若有所思，看起来蒋宇焕也并不全然是她想的那样。
“宇焕你呢？”纪纭蝶也问了一句。
“青青啦。”蒋宇焕带着炫耀的口吻说道，“我厉害吧？”
“嗯。”纪纭蝶失笑。
青青说的是皇朝的牧师郑曼青，id为灯火阑珊，是个各方面水平都不错的正式选手。因为擅长交际，所以郑曼青在皇朝的影响力是一流的，加上她本身长得也漂亮，作为老牌的女选手，她拥有的粉丝数量几乎和这俩赛季人气暴涨的蒋宇焕相仿。
再加上本身女选手比男选手少得多，所以可想而知，像郑曼青这样的女选手在这样的舞会上自然是非常抢手的了，蒋宇焕能邀请到她确实挺厉害。
不过这也就是表面上的了，实际是怎样的，谁知道呢。
有蒋宇焕的车一行人当然是方面了很多，行李倒是没有带多少，主要是舞会时的晚礼服了。蒋宇焕将他们送到宾馆后就离开了，临走前说晚上莫队在a市有名的一个酒店预订了位子，想邀请七月的各位，大家一起吃个饭什么的。
如果是其他人的话总会怀疑别有用心的，毕竟纪纭蝶这离开皇朝，复出之后又成了另个战队的队长，然后还挖了他们训练营一个好苗子。即使人脾气再好，估计队长都会生气的。
但莫航并不是那样的人。
天才？当然是天才一般的人。但和蒋宇焕的锋芒毕露不同，莫航总是内敛的，淡然的，甚至还带着一丝平凡。可就是在平凡的外表下，藏着一颗强者的心。莫航被誉为联盟第一战术大师，这绝不是媒体捧出来的，君不见，骄傲如重凰，最后还是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将队长给了莫航么？而现在的纪纭蝶，更想让于漪向莫航的方向发展。
其实在联盟里于漪最欣赏的选手就是莫航了。
“我送送你。”纪纭蝶开口道。
“好呀好呀。”蒋宇焕笑着眯起了眼，挺可爱的样子。
所谓“送”当然真的不是送下楼去，然后上车走掉。两人沿着街道一起走了几步，闲聊了几句家常话。蒋宇焕并没有提这个月来若凰的名声问题，但也不像那种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惺惺作态。很多时候，他的感情都有种演说式的做作，但并不令人讨厌。
和沈咏思在一起时是宁静，和程洛凡一起时是一种带着微妙默契的舒适感，而和蒋宇焕一块儿的时候，当然心情是不错的。过分健谈的蒋宇焕总是巴拉巴拉说个不停，常常这个话题还没完就开始了下个话题，然后在下个话题中又夹杂了下下个话题，接着在下一秒又转回了这个话题，思维之飘渺，宛若大草原奔腾的野马，跑着跑着口吐白沫的诡异feeling。
“说起来前辈我失踪一个星期的袜子让我昨天在存钱罐里找到了！”
“祝贺你。”她言不由衷地说道，“不愧是宇焕，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你都好厉害。”
蒋宇焕脸上的笑容更盛，他停下了脚步，然后走到了纪纭蝶面前，挡住了她前面的路。不得不说蒋宇焕真的很高，比沈咏思宋泽锋他们都高。居高临下的眼神多多少少带了点侵略性，然后他以一种漫不经心的口吻说着很认真的台词：“前辈，你最近发挥的越来越差了。”
“嗯。”纪纭蝶挺坦然地点了点头。
这么坦然，换做其他人估计要愣一下了。然而蒋宇焕只是将手放在了纪纭蝶的肩上，他的手上是用了力的，纪纭蝶能够清楚的感觉到。
“这样可不行啊。前辈。”应该是安慰的话吧，但却没有多少暖意，“这样的前辈会让我很失望啊。”
“失望么？”纪纭蝶细细品味了这句话，然后侧头笑了，“泰迪。”
“嗯？前辈？”他低沉的声音在末尾微微上扬，挺好听的。
“你这样不念旧情我会很难过呀。”纪纭蝶笑着说道，“心都要碎了呢。”
“真的吗？”他问道。
“真的。”她答道。
“前辈。”蒋宇焕笑了，然后抱了一下纪纭蝶，“欢迎来到a市。”
被蒋宇焕的动作惊讶了一下，但纪纭蝶也就坦然受了。毕竟他们这交情，一个拥抱也没什么意外的。
“想不到有一天会有人对我说这样的话。”纪纭蝶失笑摇头。
“而且这个人居然是你一手带出来的我。”蒋宇焕也接了一句。
“世事难料。”纪纭蝶文艺了一句。
“所有事其实都是自己选择的。”蒋宇焕若有所指。
纪纭蝶又笑了，“赛场上我是不会留情的。”
“嗯。我窥视第一重剑士的位置很久了。”蒋宇焕笑得露出了无数颗牙齿（……），他亮闪闪的牙齿在日光下非常耀眼（……），仿佛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呦。”纪纭蝶的目光宛若x光般蒋宇焕上下扫描了一番，其实这个描写很猥琐，毕竟x光是可以穿透衣服的，咳。“不错嘛小伙子，”她上前捏了捏蒋宇焕的脸，“有干劲。”
这边打打闹闹的一番，看着蒋宇焕拉开了车门，纪纭蝶也就转身进了酒店，并没有站在门口一直看到蒋宇焕的车消失在视线里神马的文艺描写。
李佳和于漪是一个房间，纪纭蝶直接钻进了她们房间，然后三个女孩就坐在床上开始叽叽喳喳喳叽叽。那边于漪手机响了，来电话的是烈阳战队的一个女选手光中沉睡，似乎约晚上一起逛街的样子，于漪说晚上有事也就推了。
这边于漪刚挂了电话，纪纭蝶电话又响了。
程洛凡。
然后程洛凡在电话里言简意赅地说：“我在1102号房。”
联盟是将这个宾馆包了一半的，七月和青冥都在这个宾馆住的。
可乍一听到这句话，纪纭蝶色气满满地说道，“程大队长，你这个约的，报房间名报的轻车熟路啊。”
程洛凡：“……”
果然，无论其他人如何。一回到这个圈子里，接触联盟的这些人，总是那么的令人愉快。
同一种激情驱使着他们踏进英雄世界，他们在联盟彼此的人那里看到了同样的影子。结果他们找到的却是不同的道路，甚至成为彼此的对手。
这已足够了。
附录：
最欣♂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