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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之恃宠而娇-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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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璇:孤没有,孤不宠你,孤没在想你。
  晏迟:那今晚……
  殷璇:孤要你。
  晏迟:……


第10章 可依
  仪元殿里的地龙一片温暖,气息湿·润滚热,而殿上的酒即便不热,但也并非是冷的,况且但凡嫌冷,拿下去让侍奴在小炉里烫一烫,半晌也就好了,何至于因此不快。
  周剑星神情未动,只手指顿了一顿,瞥了一眼徐泽,道:“徐郎君的案上无酒,茶温尚可,不必换了。”
  左右前后皆以为这是为了徐公子,经周贵君这么淡淡一句,才纷纷醒转过来。孟知玉坐在下首,想着陛下是喝过阵前烈酒的人,从没有这样精细地挑过后宫,怎回忽地说这个话,怎么也想不通。
  但他表面上与周剑星共荣共损,自然也表现得不大活泛。
  烛光燃了一段,冬日天暗得早,不多时,已是夜色如远烟,宛似墨雾绕阶,掩住亭台。
  殿内重换了酒,苏枕流抵着下颔饮了一盏,跟身旁人道:“看着陛下是真疼徐泽么?”
  他身边的白皑回:“毕竟福报在身。”
  苏枕流半晌不语,转过眼去,看到方才被撤了酒的席面上重温的酒水正呈到晏迟案上。
  晏迟刚刚喝到一半,被全然置换了下去,抬眸看了主位一眼,正对上殷璇移过来的目光,晦涩不明的,也看不出什么喜怒哀乐,一片沉沉冷霜。
  他心里一紧,总觉得自己好似惹她生气了,可左思右想,却一点儿也想不起来有什么事是值得圣人生气的。
  他琢磨了一会儿,把阿青倒过来的酒接了,稍稍一抿,看着殷璇跟徐泽说了片刻话,便又露出不悦的神情。
  这是气什么呢……晏迟还未理出头绪,便听到周贵君道:“将郎君们的祝礼拿上来。”
  这是本朝习俗,年宴之上做些巧物,祈祷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只是个小俗。但因年年都有,所以今年也便如常办了。
  一列女婢侍奴应声去了,又片刻,一个一个地呈上面前来,全都是蒙着红绸,锁进箱奁里的。
  按照惯例,本该选个八字与本年合、福气又大的郎君来掀绸开箱,但今年徐泽身上有喜事,便由他来。
  徐郎君发色稍淡,从一侧编了辫子绕回脑后,用发箍与长簪扣住了。即便有近四个月的身孕,但广袖礼服之下,依旧芝兰玉树、面如冠玉。
  他拿了挑布长杆与钥匙,在众目之下按个打开。
  先是周贵君的稼轩图、再是兰君的《盛京赋》,这些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的东西,即便寻常,但也都规矩合宜……正当此刻,开到徐泽自己的箱子时,阿青却险些惊呼出去。
  那是一个画了山河红日的图,卷轴慢展,画工精细,上面一点飞红,艳光无匹。
  但晏迟却在这一刻背生寒气,指间僵硬地将酒杯放下。
  原因无他,这因这图正是他备下的。那么他那箱子里,又是什么东西?
  徐公子一向将名声经营得很好,此刻若贸然冲出去,毫无证据,恐怕不行。
  阿青单手捂住嘴,声音颤抖微哽:“哥哥,我是查过了的……”
  “这些是从尚宫局珍玉坊抬上来的,是那边出了问题。”
  压在案上的手愈按愈紧,掌心一片冷汗。晏迟缓了口气,觉得嗓子眼都往上冒血沫,盯着徐泽开了他的箱子。
  徐郎君原是笑着开的,他面容和顺,向来是逢人见面三分笑,但这箱子一开,却顿时僵住,手中的钥匙都落在地上,直直地退了几步。
  他身边的侍奴无逍立即将人扶住,见郎主陡然转过眼,似连看都不敢去看一眼,只低软着声,音含哽咽:“晏郎君,你怎么敢奉这样的东西?”
  众人顿时心生好奇,对面的孟知玉摩·挲着杯面,看向晏迟问道:“晏郎君,你备的什么礼啊,把徐郎君吓着了。他素日是个水一样的人,又是双身子,可得小心。”
  无逍听了主子这句,立即会意,将箱子里的东西拿出来,宴上伺候的侍奴小郎们才望去一眼,纷纷惊吓低头,心如擂鼓。
  那是一个玉质的器皿,是一件淫·具。
  是一件极衬晏迟出身、一件精巧细致,但又冒犯无比的东西。刹那间满殿寂静,只有苏枕流在一旁慢慢地喝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晏迟即便知道来者不善,但不想这一遭就置他于死地。他攥了攥手,从座上站起,神情略稳一稳,开口道:“这不是我的东西。”
  他抬首看向殷璇,见到殷璇恰好也在注视着他,眸中依旧一片沉郁,辨不清是还在生气,还是气得已说不出话来。
  “臣并非是不明事理之人,绝不会在这种时候奉上此物。自毁长城,有何益处?”
  以晏迟的眼力,自然认得那是一个什么东西,那件淫·器,虽不会破身,却能让有些儿郎食髓知味,日夜贪欢,有些寡夫也会暗中买卖这东西,据说深宫内廷,也有些郎君私备,聊以安慰。
  “或许晏郎君以为,祝礼是你们那些……地方里的东西?”孟知玉嫌脏地皱了皱眉,“这是皇家宫闱,你这是辱及天家,该……”
  如此行径,合该赐死。
  他留了半截未提,看了一眼周剑星。
  周贵君果然神情冷肃,面上不虞。他先是起身向殷璇请罪,随后道:“请您示下,年宴之上,臣不敢妄动刑杀。”
  殷璇看了全程,她悄然看着晏迟,在徐泽开那张山河图时,就看出晏郎神色变化,自然知道是什么回事。
  她嗯了一声,在凤凰高台上唤道:“晏迟,来这。”
  晏迟心中忐忑,加上殷璇之前似乎状态并不大好,一时生死未卜,几乎有些难以迈步。
  等到了跟前,殷璇仔细地看了看他,见晏迟眼眸如星,隐隐泛亮,几乎盈起珠泪,但只一刻,旋即便压抑下去了。仿若一块将融未融的春冰,漫出如泪的水迹。
  “自毁长城,有何益处?”殷璇先是问了一句,随后抬手抚上他脸,低声道,“还不哭?”
  晏迟骤然一怔,随即被殷璇一手揽着腰抱怀里,立即反应过来,伏在她怀中哽咽了几声。
  若说哭,向来是有技巧,有手段的。晏迟平日不落泪,这时候似泣未泣,温软地叫了声“陛下”。即便殷璇自认不是昏君,也觉得酥了半边骨头。
  她抱着人哄两句,道:“孤送你这物件,原是逗弄你的,笑话了两句,也至于跟孤置气,就送上来了?”
  她语调不疾不徐,倒是让底下的人眼冒金星,半天转不过神来。
  孟知玉半杯酒都要呛住了,万没想到是这样一个发展。周剑星神色一僵,干脆眼不见为净。徐泽倒还是神情温文,但目光却钉死在晏迟身上,似乎压着什么情绪。
  戏演全套。晏迟伸手环住她的脖颈,他身量纤瘦,腰也搁在殷璇掌心里,明眸墨眉,往颊边落下泪痕,语调低软:“您的东西,又是您说能送的,那又不是臣的物件,臣自然不认。”
  小混账,下台阶倒快。
  殷璇哼了一声,绕过手扣着他的窄腰,下滑几寸,放在髋骨上:“看给你徐哥都吓着了,还是孤的错不成?”
  “……是臣的错。”
  殷璇这么几句话,什么刑杀、什么赐死,全都没了踪影。只是前些日子的克制几乎化为空谈,经此一事,阖宫都得知道晏迟圣恩甚眷,往后的这些事,还多着呢。
  “改日去给你徐哥哥赔个罪。”
  殷璇看了徐泽一眼,在他温文皮相上停了几秒,随后伸手按了一下晏迟的后颈,把人搂在怀里,贴着胸口。
  晏迟触到一片柔软,浑身僵硬,再不敢动,随即听到殷璇在耳畔滚·热的气声。
  “这份礼,”她低笑一声,“今夜就拿你试。”
  晏迟只觉身后目光如利剑,可所处怀中却温暖可依。天地浩大,命途渺渺,也许,再没有这样的人了。
  他闭了闭眼,伸手环住对方,小声应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  众人:这还怎么斗?开挂选手?女帝请回评委席!受宠了不起啊?!
  晏迟:就是了不起,哼。


第11章 高处
  浓夜如墨,晚风微寒。
  太宁宫之中灯火通明,内中传来杯盏碎裂、布帛撕开的声音,一个嵌金玉的镯子被扔到了地面上。
  许是发泄过了,孟知玉才扶着榻上小几闭目顺气,随后坐上软榻,抱膝埋首,喉间哽了几句,复又抬眼看向地面上的玉镯。
  那对玉镯是他进宫册封时赏下来的东西,他和徐泽一人一个,内侧刻了“知玉应如玉”五个字。而徐泽手上的那只,刻得则是“亲水更似水。”
  这是别具用心的东西,他即便看不上许多东西,但还是第一次拿这个发火。孟知玉脑海中盘旋着殿上之事,越是细细琢磨,越是觉得陛下待他格外不同。
  这次的事端,究竟是谁惹起的。他虽然不知道,但也乐见其成。没想到最后连那个从无温情的女人都要为晏迟说话。
  说是从无温情,不过是孟知玉的气话而已。他心里不舒服,才将殷璇脾气好时的事情一一忘了。
  孟知玉抱着膝盖,纤细修长地手指交叠在一起,脸颊上尚有泪痕。他一哭起来,眼角红得厉害,一张白皙俊秀的脸都显出莫大的委屈来。
  孟知玉盯着摇摇烛火,眸光停顿在火苗上,将今日的事再度重想了一遍,失神地道:“……哪个蠢货动得手脚,虽然没能杀了他,却让他做了众矢之的。”
  现如今,阖宫都盯着徐泽那个面善心黑的东西,今天的事情一过,满宫的流言蜚语、眼线排布,就都要看着晏迟了。
  孟知玉仔细地想了一会儿,觉得这事一出,最能受益的,也就是徐泽能安稳一些,可是这事设计得是置之于死地的局面,徐泽又怎么知道陛下不会一气之下厌弃他,而是亲自出手保护他呢?
  近些日子徐泽倒是总去宜华榭,难不成他看出了什么?还是晏迟有哪个地方碍着他的路了?
  孟知玉想着想着,就忘了伤心,下榻一骨碌地把玉镯捡回来,窝在软榻角落想事情。
  帘声一响,他贴身侍奴阿禄进了内室,靠近榻边低声道:“那边儿传来消息,说晏郎主前几日只是频繁进出怀思榭,再没有别的事端了。”
  孟知玉“嗯”了一声,随后又问:“徐泽回去了吗?”
  “回去了。”
  “咱们的礼,他收没收?”
  阿禄想了一下,道:“徐公子打开看了一眼,只说谢您,给收下了。”
  孟知玉点了点头。有些东西若是送给周剑星,他那周家哥哥是个看着面善而骨头冷硬的人,很多事情都会回绝了。但徐泽不同,徐泽对声名苦心经营,不仅会收,甚至还会在过几日时回以一礼。
  “那就是幌子,让他查去吧。”孟知玉扯动唇角,笑了一下,“他这种身子,还为女帝诞育后嗣,也不怕一尸两命。”
  烛火如豆,映出半面光影幽幽。火光投射到珠帘之上,荡开一片碎金般的光泽。
  孟知玉话语一停,指腹摩·挲着手中冰凉的玉镯,随之想到三年前入宫时,朱门高墙,宫庭深深,他附身叩拜下去,接过天家的玉牌,又低又怕地叫了一声妻主。
  那时殷璇正忙于西北军务,乏累至极,于夜里莹莹的烛火边望他,伸手给他戴了这个镯子,指尖温暖,触在肌肤上,几乎是滚·烫的。
  侯门绣户娇惯养大的男郎,只教陛下夜灯间看去一眼,从桃花双眸里映出一顷月色,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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