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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之恃宠而娇-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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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神情专注,墨发收拢得并不严整紧实,略有一缕垂落下来,稍触眼尾。晏迟看着渐生的酒液,全然没注意到殷璇的视线停驻在他侧颊上,分毫不移。
  正当他放下手中器具,想要坐回去时,忽地被揽着腰按进怀里,坐在了殷璇的腿上。
  入目是一片赤焰般的帝服,金色的绣线密密麻麻地码过衣摆,在丝绸边缘攀爬而过。他失力地抓紧对方胸前衣料,组成一只凤凰的绣图稍稍变形,精细的翎羽陷在晏迟的手指之间。
  殷璇吸了口气,偏头抵着他耳畔:“碰哪儿呢?”
  晏迟旋即反应过来,无措的松开手,幸好有她环着腰才没跌下去。他整只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只好搭在她的肩膀上,低声道:“你……先把我放下来。”
  “不行。”殷璇干脆利落地拒绝了,她把人箍在怀里,抱得稳了,才腾出一只手夹菜,顺理成章地命令道:“张嘴。”
  晏迟茫然地吃了一口,随后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脸上一下子就红了,伸手扯她的袖子:“我自己吃,保证不挑了,陛下……”
  “叫乾君。”殷璇反扣住他的手指,捏着里面细长白皙的指节,“我幼时多病,痼疾缠身,远比现在要严重得多。父亲怕无法养活我,起了一个似儿郎的小名。”
  殷璇,字珠玑。她的字只有已故的长辈唤过,待其登基之后,当时之人,再没有能称她字的人。这个儿时小名,倒是闻所未闻。
  不过无论是民间还是朝堂世族,的确有给命格贵重的女郎起男名的习俗。只是那些称呼,再成人之后往往弃用,俱成他人难知的隐秘之事。
  晏迟被她按着手,声音温润地唤了一声,随后又被陛下十分不成体统地亲自喂了几口。
  “听话。”这语气倒是听不出什么来,但随后这句话让晏迟一下子僵住了,安安分分地软在殷璇怀里。“再蹭就把你抱到床·上。”
  这的确是让人听话的好办法。他欲言又止,竟不知道说什么来劝她,又怕对方真得不讲道理,乖顺得像是一只被捏住后颈的奶猫,给什么吃什么。
  直到殷璇喂得差不多了,他才试探地动了一下,想从她怀里下来,然而还没等成功,就被女帝陛下捞了回来,还反手解开了外袍的衣带。
  ……!
  晏迟吓得动作一滞,攥着她衣角的手心都润出汗来,脑海中飞速地转动,随后才很轻地道:“孩子……”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尚且没长多大的孩子,还真是一个极其有用的庇护伞。他身子骨倦得要命,要是殷璇真的肆意妄为的话,不说安全上的问题,明日起来可还要去给贵君请安,浑身岂不是拆过一遍,一碰就散了架。
  殷璇将视线移过来,在他清润透亮的眼眸间停了停,忽地道:“你就一点儿也不想我?”
  晏迟怔了怔:“……嗯?”
  那只手扯开外袍的系带,将他领口上扣合的几个琵琶扣一一解开,女声随后响起:“难道你见识广博,我比之不如?”
  她话语蕴笑,只是有意逗他,并没有真的欺负他的意思。哪知道晏迟情绪不稳,还没来得及羞恼难过,眼泪就先掉下来了。
  他自己还没反应过来,音含哽咽地道:“我不是……不是这样的……”
  殷璇一下子慌了神,捧着他脸颊亲了亲,低声哄道:“别哭,我开玩笑的。”
  “……没哭。”
  晏迟埋在她脖颈间,声音稍有些闷,略带一点微哑。他也不明白自己如今怎么这么脆弱,平常他人说百句千句,他眼睛都不会多眨一下,可这时候倒是管不住眼泪,还不好意思承认。
  殷璇抱稳他,将对方腰间的扣子也解开:“我就看一眼伤,不是那个意思。”
  晏迟半晌没声儿,过了片刻,才低声应了一句,感觉到对方温暖的手指触上脊背。
  那只软鞭的鞭痕是落在背上的,因为上药稳定的缘故,已经好了很多,只剩下一些浅浅的淤痕。
  殷璇的手指从脊柱间滑过,顺着线条触摸了几下,偏头亲了亲他通红的耳尖。
  “还生气?”
  “……不是。”
  她挑了下眉,重新给他拢了一下衣服,把外袍披上,道:“都不看我,一定还生气。”
  这话是故意的,但对于尚在有孕初期的心爱之人,显然十分有用。
  殷璇等了一会儿,埋在脖颈间的晏迟果然动了动,偏过头抬眼望过来,眼角润得通红,有一种柔软又动人的艳丽。
  她抬起手,指尖擦过对方发红的眼角,喉间都有点莫名干渴,忽然觉得坐怀不乱这四个字,真是对自制力最大的褒奖。
  作者有话要说:  晏迟:我没哭……呜……
  (以为殷璇责怪他的晏晏↑可可怜怜,泣不成声。)
  这两天会提前到零点更新~,2。1号恢复正常。啊啊啊啊啊对不起我又设错时间了!!!


第28章 纡尊降贵
  太初八年二月初一。
  太宁宫极乐殿之中; 长屏置两侧。一身玄黑长袍的周剑星坐在上首,低头翻阅着手中的一本单薄内账。
  在他的面前,两边座椅整齐; 茶温正宜; 一切都布置得妥当安稳。后宫郎君们依次前来; 行礼落座。
  在一众郎君之中,只有苏枕流依旧随心所欲。他穿了一件天水碧的长袍; 衣饰色泽饱和得太满; 光线清明; 映得肌肤白得过分; 发色乌黑; 眉目如画一般。而就是这样的容色,却常常慵懒散漫地抵着下颔; 时不时掩唇哈欠,似乎困得很厉害。
  两侧依次有人行礼落座,但都是各自有心事,互相之间并不太多交谈。只有在晏迟进入内中; 行礼拜见时,才纷纷移过目光来。
  光线和煦温暖,淡淡地投映在衣袖之间。衣衫色泽沉暗,反能在映照之下泛出精致的暗纹图样来。魏紫的衣袖软软地搭在手腕上; 露出一截行礼时纤秀白皙的腕和骨节分明的手指。
  他长发由一个银制镂空的发箍束起,青丝从耳畔滑落些许,五官俊美柔和; 长眉墨眸,眼如星月,盛满明亮温润的光泽,肌肤白皙如霜,薄唇发红,稍稍被咬破了一个伤口,透出一点别样的清艳。
  周剑星的目光在晏迟的唇上顿了一刹,淡淡道:“坐吧。你现在金贵,就是不来,也没有人会说什么。”
  晏迟礼毕起身,收敛衣袖,回道:“承蒙千岁体谅。”
  他回复后再入座,将他人探究的目光视若无睹,坐下时却仍感到腰身发酸……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殷璇抱着他睡,他夜半醒得早,又不敢动,怕把人吵醒了,总是有点儿过度紧张,自己闹腾的浑身懒倦。
  偏偏今早起来,她又带着晨起的燥意,反手把他摁回去,吮吻时咬破了唇角才算彻底醒了,这才把陛下哄回去洗漱更衣、上朝去了。
  也是因此之故,晏迟来得有些匆忙,所幸时间还是足够的,并未出现什么错漏、落人话柄。
  主位是一身玄衣的周贵君,他眉宇疏朗,眉峰很利,即便形容俊美,但不免有些寒凛如松的强硬气度。而下首的两位,一个是靖安宫的主位,苏枕流苏贤卿,另一个便是徐泽徐长使。
  徐泽身体未愈,但气色却好上很多了。此刻已是初春,他却还披着厚重的毛绒披风,手上压了一个小小的鎏金雕花手炉,里面香炭袅袅,漫出一股遮盖苦药气息的馥郁之气。
  在晏迟看过去时,徐泽也在将目光转移过来。他眸如水墨,似水面柔柔地漾开波纹,很轻地朝他颔首。
  晏迟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陪坐末席的司徒衾,见他精神尚佳,便知徐泽之前来探望他时说得那些话可以信任,只是不知这两人的恩怨稍解,那他与周剑星之间,又要如何相处?
  正待他沉思之时,众人皆已入座。周剑星也放下账本,环顾一周,开门见山道:“兰君禁足养性,晏公子身兼他务、精神不济,这些繁杂宫务,需得还要一人随我处理。”
  众人默不作声地看他,只有苏枕流喝够了茶,在旁边吃桌上的糕点。
  是一叠甜腻的云片糕。他吃得优雅而迅速,仿佛没怎么听周剑星的话。
  周剑星扫他一眼,不以为意,继续道:“徐长使常年病弱,如今还是好好养神。如此算下来,手边竟暂无可用之人。”
  他话语中完全没有提及到苏枕流。就如同应如许所说,苏枕流是个荒唐性子,别说管理宫务,就是跟在周剑星身边学习,也会让人不堪其忧。
  他生性散漫随意,之前有陛下宠眷着,这么多年也没改过来,还是这幅德行。
  “不过,”周剑星话锋一转,“现下是二月,再过些许时日,正是四年一次的宫闱大选,到时候,或可有年轻出众的儿郎,可以辅佐协理。”
  他轻飘飘的一句,就将这话揭了过去,仿佛先前寻人协理的那一位不是他似的。
  “还有另一件事。”周剑星道,“十三关外的大羌乞降,将羌族王主的儿郎进献给陛下,不日将会到京。”
  这句话比之前的那些有影响多了,下面顿时响起起伏不定的议论声,有些人声音大了些,满殿俱能听闻。
  “关外蛮族,向来习俗有异,淫·乱不堪,是否完璧都未可知,怎么还接入宫中?”
  “用男儿身躯乞降,实非有胆气之领袖所为之事。”
  “宫中已有一个进献来的了,乌烟瘴气,这种金尊玉贵的地方,当成耗子窝老鼠洞不成?”
  “可叹陛下还要应付这群关外之族的痴缠,按祖宗规矩,都该发配为奴……”
  那些话语三两句地往耳朵里钻,周剑星也不制止,而是目光幽然地看着晏迟。
  晏迟仍然坐得安稳,神情不变,连半分波动都没有,眉峰都没有颤一下。这些人的话对他来说,宛若过眼云烟,激不起半分心海波澜。
  倒是昨夜殷璇不轻不重地逗他一句,反倒是把人弄哭了,哭得声音沙哑,边哽咽边辩解。据殷璇今晨的形容,他昨晚的表现,倒是比那些闺阁少年郎还要娇气,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难道郎君有孕,真的对情绪有如此影响?
  晏迟心绪蔓延,表面上却没有任何反应,让许多想要看到他怒火攻心的人兴致缺缺,这些言论也就随之作罢。
  炉烟袅袅,散荡向四周,幽然芬芳。
  ————
  太极宫。
  案上的灯是日夜长明的,烛火明亮。案上一叠奏章,在案牍之间重重累高,一本本经由朱批裁决,堆满一侧。
  案上有一方青金石的镇纸,压在白宣的一旁。案下跪着两个官服女子,俱是四十余岁的模样,身材不复青年时矫健优美,但也稳重标准,似是颇有学识。
  这两人,一个是当朝的尚书左仆射周虹,周贵君的亲生母亲。另一个则是刑部尚书江箬雯,她的嫡子似也在此次大选的候选之列。
  殷璇坐在上首,拿着手中的御笔朱批,面无表情地碾动了几下,听着下面苦口婆心的恭敬陈词。
  “请陛下三思!那蛮族之子,怎配得上四卿之一的位子!”周虹俯首进谏,话语未半便被一旁的女声打断。
  “周大人说得好听。”江箬雯冷笑一声,“羌王之子嫁予我朝,陛下仁厚施恩,岂不两全其美。谁不知道你这个老匹妇安得什么心?依臣之见,赐予四卿之位尚且不够,不如以侧君之礼聘之,表明态度,使羌归心!”
  周虹让她堵了一句,还欲再辩之时,骤然见到殷璇移动过来,逼压至面前的视线,登时噤声,只道:“还需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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