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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心随之猛跳了一下。
“你真的想知道吗?你若想知道,我便告诉你。”尔后,傅君彦终于像是相通了一样,缓缓走了过来,把暮成雪的下巴抬了起来,四目对望。
“嗯。”暮成雪重重点头,想知道那一天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为何一觉醒来,暮家庄竟然会惨遭屠庄!
“其实杀你全家的真凶,不是别人,正是你妹妹。”语毕,暮成雪明知道结果会是这样,还是不确定的再问一次:“你确定?你怎么会知道?当晚你是不是看到了?”
“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不该说的我一个字也不会说,言尽于此,暮姑娘,告辞。”
暮成雪还想再说什么,哪里还有傅君彦的身影?唯有叹气一声,远处传来脚步声,来人竟然是百里风云。
“姑娘,你没事吧?方才我见你受伤了,如若不嫌弃,我家就在附近,去我家养养伤吧?”
百里风云也是一番好意,并无亵渎之心,暮成雪见他言辞诚恳,便有些不好意思道:“那这样,多谢少侠了。”
☆、第五十四回 高手对决
傅君彦刚走,就在路上遇到了一个蓝袍老人和一黄衫人,定睛看了看,竟然是那人。。。
目光也从蓝袍老人身上移开,微笑道:“我已有十年来未尝你这九十七斤大铁锤的滋昧,如今……”
蓝袍老人大笑道:“如今你大可痛快地尝一尝了,小朋友,快抬起头来,看看我这铁锤的威风。”
傅君彦抬起头来,只见黄衫人缓缓自腰间解下了一条丝带,竟然以这条一两轻重的丝带,来与那百斤铁锤对敌!
傅君彦不禁大惊道:“这就是你的兵刃么?”
黄衫人微笑道:“他那铁锤乃是天下兵刃之霸,传自昔年战国时魏国大侠朱亥,信陵君魏无忌提兵救赵,便全靠大侠朱亥的一锤,锤杀了晋鄙。想那晋大将军,总辖十万雄兵,必定也是位身有万夫不挡之勇的英雄,但却也挡不了朱亥的一锤,这铁锤可是何等威风,何等霸道?”
蓝袍老人哈哈笑道:“老不死,真有你的,我这兵刃的来历,你知道得竟比我还要清楚些。”
黄衫人微微笑道:“世上兵刃种类虽多,但这铁锤却是至霸至刚之物,纵是名刀宝剑,遇上这种兵刃,也要吃亏,只有我这丝带,曲之不能断,震之不能折,可称是世上至柔至阴的兵刃,柔可克刚,我看似吃了大亏,其实却是大大地占了便宜,你知道么?”
蓝袍老人大笑道:“你倒坦白得很!”
黄衫人笑道:“对如此坦率的少年,我自然也要坦率一些。对你嘛……”丝带突地飞起,横扫蓝袍老人双目。
蓝袍老人大喝道:“呔,老夫又上了你的当了!”
大喝声中,两人身影交错,急如闪电。
黄衫人掌中丝带回旋飞舞,始终不离蓝袍老人双耳双目!
蓝袍老人只觉眼前黄影闪动,耳边风声呼啸,竟看不见对方的身形,也听不到对方身形的移动。
他手中空有一柄百斤铁锤,但一时间竟不能击出,一心只想甩开眼前的丝带,但这丝带竞有如灵蛇缠身,驱之不开。
傅君彦看得心惊胆颤,突听蓝袍老人厉喝一声,大呼道:“气死老夫了!”反手一锤,向自己天灵击了下去。
这一锤击下,便是铁人,也要被击扁。
傅君彦心头一震,惊呼出声,霍然长身而起。
黄衫人亦不禁为之大惊,急地一震手腕,只见丝带灵蛇般随之一转,向铁锤缠了上去。
哪知道丝带方自一转,蓝袍老人掌中铁锤便已突然顿住,他身形也立刻闪电般退后了一丈。
傅君彦呆了一呆,只听蓝袍老人大笑道:“老不死,你这次终于也上了老夫的当了。”
黄衫人苦笑一声,道:“你与我斗了多次,总算也学会一些花招,早知如此,我才不会出手救你,倒看你该如何下台?”
蓝袍老人哈哈笑道:“老夫一生一世,从来也未曾糊涂得想转自杀的念头,只是被你占了先机,一时之间,偏又想不出解救之招,只得骗你一骗,这次总算两不吃亏,你我重新来过。”
傅君彦暗笑忖道:“原来他也是会骗人的。”
心念一转,风声已起。
傅君彦只觉眼前一花,蓝袍老人脚步一滑,掌中铁锤,闪电般锤了出去,直击黄衫人左胸。
黄衫人身形转处,手掌轻轻一抖,那条轻柔的丝带,竟被抖得笔直,宛如一条七尺齐眉长棍,尾端不住颤动间,斜斜点向蓝袍老人“肩井”“锁喉”“四白”“腮根”等七处大穴。
蓝袍老人轻叱一声,铁锤乱雨般撒出,风声呼啸间,一瞬间也还了七招,连点黄衫人七处大穴。
这两件都绝非点穴兵刃,但他两人却用来点穴,傅君彦看在眼里,心中已不禁大是惊异。
但数十招过去之后,他心中的惊异,却又加了几分。
他一心只当这蓝袍老人,掌中铁锤用的必然是横扫、下击,以及崩、撞、开、劈、砍,这一类威猛霸道的招式。
哪知道百斤铁锤,到了蓝袍老人手中,竟如拈草芥一般,点、剁、削、刺,用的竟是剑招,招式虽然仍是大开大阖,正气堂堂,但却又迅快轻急,变化如意,当真是有剑法之长,却无剑之短。
傅君彦心头暗骇,忖道:“他以铁锤使出剑法,招式尚有如此迅快灵急。若换了三尺青锋来施这一路招式,岂非有如狂风暴雨?”当下凝神而观,他拳法已然通晓,学起了这趟剑招,自是事半功倍。
☆、第五十五回 兄弟相见
傅君彦慢慢地将包扎在离别钩外的破布一条条解开,解得非常慢,非常小心,就好像一个温柔多情的新郎在解他害羞的新娘的嫁衣一样。
因为他要利用这段肘间使自己的心情平静。
他已看见过蓝袍老人出手,那一剑确实已无愧于“神锤”二字。
他从来也没有想到过自己能击败这把神锤,可是现在他一定要胜。
因为他不能死,决不能死。
最后一条破布被解开时,傅君彦已出手,用一种非常怪异的手法,从一个让人料想不到的地方反钩出去,忽然间又改变了一个完全不同的方向。
江湖中很少有人看见过这种手法,看见过这种手法的人大多数都已和人间离别了。
蓝袍老人的古锤却定如泰山。
他好像早已知道傅君彦这种手法的变化,也知道这种变化之诡异复杂决不是任何人能想像得到的,也绝非任何人所能招架抵挡。
所以他以静制动,以定制变,以不变应万变。
但是他忘记了一点。
傅肖何纵横江湖,目空天下,从未想到要用自己的命去拼别人的命。
他根本没有必要去拼命。
傅君彦却不同。
傅君彦会拼命,随时都准备拼命。
他已经发现自己随便怎么“变”都无法胜过蓝袍老人的“不变”。
——有时“不变”就是“变”,比“变”更变得玄妙。
傅君彦忽然也不变了。
他的钩忽然用一种丝毫不怪异的手法,从一个任何人都能想得到的部分刺了出去。
他的钩刺出去时,他的身子也扑了过去。
他在拼命。
就算他的钩一击不中,可是他还有一条命,还可以拼一拼。
他不想死。
可是到了不拼命也一样要死的时候,他也只有去拼了。
这种手法决不能算是什么高明的手法,在离别钩繁复奥妙奇诡的变化中,决没有这种变化。
就因为没有这种变化,所以才让人想不到,尤其是蓝袍老人更想不到。
他对离别钩的变化太熟悉了,对每一种变化他都太熟悉了。
在某种情况下,对某一件事太熟悉也许还不如完全不熟悉的好。
——对人也是一样,所以出卖你的往往是你最熟悉的朋友,因为你想不到他会出卖你,想不到他会忽然有那种变化。
现在正是这种情况。
傅君彦这一招虽勇猛,其中却有破绽,蓝袍老人如果即时出手,他的锤无疑比傅君彦快得多,很可能先一步就将傅君彦打死。
但是身经百战的蓝袍老人这一次却好像有点乱了,竟没有出手反击,却以“旱地拔葱”的身法,硬生生将自己的身子凌空拔起。
这是轻功中最难练的一种身法,这种身法全凭一口气。
他本来完全没有跃起的准备,所以这一口气提上来时就难免慢了一点,虽然相差最多也只不过在一刹那间,这一刹那却已是致命的一刹那。
他可以感觉到冰冷的钩锋已钩住了他的腿。
他知道他的腿已将与他的身子离别了,永远离别。
鲜血飞溅,血光封住了傅君彦的眼。
等他再睁开眼时,蓝袍老人已倒在树下,惨白的脸上已全无血色,一条腿已齐膝而断。
纵横江湖的一代锤客,竟落得如此下场。
“你这样何不杀了他,这样对一个锤客来说,这样比杀了他还让他痛苦。”黄衫人忍不住叹息一句道。
“走吧,大哥。”傅君彦眼皮抬也不抬,“哥,你老是带人皮面具干嘛?你原本的模样可以说的上比我们三大公子还要风姿卓雅不少呢。”
“你这小子,离家多时,你还知道我这个大哥啊。”傅肖何笑骂道。说着,从脸上撕下一层人皮面具。
傅肖何温文尔雅,带点男子的气息,身上带着一点香味,颇有几分荷香的味道。身上着着黄绿色的衣裳。淡雅而不失男子该有的阴柔。
傅君彦一挑眉:“你说呢?”
“你这小子,你也老大不小了,有没有中意的姑娘啊?”傅肖何一直关心的就是弟弟的终身大事。这小子胡闹了这么多年,该成家立业了吧。
“我啊?谁说没有的,我就看中一个。”傅君彦嘴角飞扬。
“谁?”傅肖何问道。
“暮成雪。”傅君彦回道。
☆、第五十六回 皇宫偶遇
百里风云一个响指,一辆马车就咕噜噜的出现在了眼前,这办事效率!不错嘛。
百里风云有礼貌的对暮成雪说道:“请吧,姑娘。”暮成雪会意,请点点头,便提着衣裙坐了上去。由于只有一辆马车,百里风云不得已和暮成雪同坐一辆,但是二人相隔有些距离,也算懂规矩。
辘辘的马车声如雨水般滑过晶莹的汉白玉,倒影着灼热的太阳与滴滴答答的车轮。马车四面丝绸装裹,镶金嵌宝得窗牖被一帘淡蓝色的绉纱遮挡,使人无法觉察这般华丽、飞驰的车中的乘客。但外面的人又仿佛能看到里面的女子笑脸盈盈。乃观绿野的一片繁华,好似“春草初生驰上苑,秋风欲动戏杨”。
暮成雪不竟有些困意袭来,在马车里小憩了起来,当她睡得正香的时候,忽觉得有人在摇自己的肩膀,“姑娘,快醒醒,已经到了哦。”听到是百里公子的声音,暮成雪才用手揉了揉眼睛,睁开朦胧的双眼。
刚一用手掀开帘子,下了马车,哇!好大的一座宫殿似的建筑,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难怪人人都想进宫,可她们哪知道一入宫门深似海啊。等下,暮成雪这才反应过来,他怎么会带自己来皇宫呢?难不成他是皇族中人?
百里风云刚巧和暮成雪面对面,四目相对时,百里风云读懂她的意思,含笑说道:“你一定是奇怪,我为什么会带你来皇宫的吧?”
暮成雪默不作声,当是默然了。
“你跟我去见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