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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了一会，悄悄地走了出去，战天钺想要和沐行歌独处，那她就成全他们吧，过了今夜，明天会发生什么事都还不知道呢，她就权当为他们做件好事。
战天钺听到门轻微的响动，抬眼看到玄霜已经出去了，他微怔了一下，又默默垂下了头，握紧了沐行歌的手……
很多年后回想起这个晚上，战天钺都觉得这是他人生最折磨最没信心也最黑暗的一个晚上，他就像回到了母亲死的那一天，对前途一片茫然……
而比那天更甚的是，他发现了自己没有想象中强大，他和常人一样，也会彷徨，也会患得患失，而这一切，都全是眼前这个女人导致的……
他矛盾地看着沐行歌，来北俞时是想着和她做和了解的，他以为他提得起放得下，可是现实狠狠地打击到了他，他发现自己远没想象中洒脱，他放不下！
沐行歌，你让我拿你怎么办啊？
战天钺纠结着，当黎明的光透进房间，他突然做了一个决定，他要娶她，不管为此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尽快和她举行婚礼，只有让她冠上自己的姓，他才能安心……
想着，手不自觉地重了点，床上的沐行歌轻哼了一声，睁开了眼……
就在同时，玄霜推门走了进来，她没看到沐行歌醒了，在门边欠了欠身道：“钺皇，如影想在皇上清醒前来看看皇上，他说他不想让皇上看到他的样子，见一面就会离开，请钺皇恩准！”
战天钺看到沐行歌茫然的眼神看着自己，唇角就不自觉地掠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如影还真会挑时间啊，早不走晚不走，刚好沐行歌醒了他说要走，要说这人没心机的话，打死他都不会相信的。
“请他来吧！他救了你们皇上，又弄的那么惨，不让他见，那岂不是显得朕忘恩负义吗？让他来，把他想说的话都说给你们皇上听吧！”
战天钺捏了捏沐行歌的手，站起身，往外走去。
玄霜还以为要费很多口舌才能说服战天钺答应，没想到这么容易，她轻叹了口气，转身去请如影。
一会，如影在自己的属下搀扶下走了进来，白发已经整理过，整整齐齐地束在头顶，那身白衣也换过了，还是一尘不染。
他看了看战天钺，也不和他招呼，径直走到了床边，战天钺瞥了一眼，见沐行歌又闭上了眼睛，他嘲讽地一笑，走了出去。
站在院里，天已经亮了，太阳还没出来，天灰蒙蒙的，感觉就像自己的心情。
战天钺负手而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那伟岸的身材看上去有些萧瑟。
魅影、沉光站在一边，看了看他，两人互视了一眼，都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两人都没想到如影为了沐行歌可以做到这一步，此时对他已经没有防备，反而很同情他。
失去了武功，又是瞎子，他以后能去哪呢？
这问题，屋里的沐行歌也在想着，就在战天钺出去时，她又睁开了眼睛，看到如影那头白发，再回想战天钺出去前说的话，她虽然还没完全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却大约猜出了个轮廓。
如影摸索着在床边坐了下来，那属下看看沐行歌，低声道：“皇上已经醒了！”
如影一惊，猛地站了起来，抓住属下的手，示意属下扶他出去。
沐行歌见状淡淡地说：“不是想见我吗？怎么就要走呢？你是心虚还是怕什么？”
如影顿住了，想了一下推了推自己的属下：“你先出去吧！”
那属下答应着退了出去，如影整了整衣服，单膝跪了下去。
沐行歌看着他，不说话，如影沉默了一下才道：“对不起，上次的事是我做的不对，我不敢请小姐原谅我……小姐想怎么罚我，属下都愿意接受！”
沐行歌嘲讽地挑眉：“你的自称不对，你早已经不是我的属下，别做出这种谦卑的样子！”
如影脸上闪过了一抹红晕，垂头道：“小姐别这样说，如影一辈子都是小姐的奴仆，之前做出逼迫小姐的事罪该万死，求小姐给如影一个辩白的机会，之后就算要如影的命，如影也不会埋怨小姐的！”
“是你救了我？”沐行歌反问道。
如影怔了一下，才点了点头。
“是你下药让我流掉了孩子？”沐行歌又问道。
☆、第188章 你这是求婚吗
“是你下药让我流掉了孩子？”沐行歌又问道。
如影脸更红了，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沐行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冷笑道：“一命换一命，你害我掉了孩子，可你也救了我，再提过去的仇恨我做不出来，就互抵吧！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想辩白什么，我都不想听！你走吧，以后我们再也没有任何关系……逼”
“小姐，我错了，请你给我一次机会吧！我发誓，我再也不会做出那种事！”如影哀求道绂。
沐行歌无动于衷：“我很感谢你救了我，我能放过你，可是我无法原谅你！你走吧，别再说了！”
“我要说，我想说！”如影固执地道：“小姐，我从小就陪伴你，在你眼里，我可能就是一个奴仆，可是奴仆也有感情，我喜欢小姐……我看着小姐长大，我一天比一天喜欢你！之前有贺兰嵛，我不敢争，也不敢表白，就只能默默地看着！好不容易有了机会，谁知道一时疏忽，小姐竟然被战天钺……我怎么能忍受！我以为弄掉了小姐的孩子，我们就能有开始的机会……”
“别说了，别为你的无情找借口了！”沐行歌愤怒地打断了他：“你要是真的喜欢我，你怎么忍心伤害我的孩子……那是一个生命啊！”
“我错了！小姐被我逼的跳下海时，我就知道自己错的离谱……这些日子我不敢来见小姐，就是在反思自己，我真的错了！小姐，我不敢求你原谅，只求你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如影匍匐下去，一头白发鲜明地落进沐行歌眼中。
沐行歌闭了闭眼，心里涌起了几分无奈的感觉，如影为了救她，一身功力尽废，她要坚持不原谅他，会不会太过分了？
她盯着如影，突然有些反感，这人就是算准了自己的弱点，所以才这样做的吧？
她胡思乱想着，许久没说话，如影就一直跪着，沐行歌突然有些为他悲哀，本是一个做枭雄的人才，何至于如此卑微呢！难道权利就真的那么有吸引力吗？让这个如玉般的人，就算瞎了眼睛，也不能放手。
“起来吧，我看你身体很虚弱，就别急着走了，你的事我再想想，会给你个答复的！”她道。
“小姐，我只想和你说清楚，求你给我个赎罪的机会，并不是想留下！求小姐明鉴！”如影道。
沐行歌淡淡一笑：“我知道你不想留下，可我也不想被人说忘恩负义，你要真的体谅我，就别和我争，先留下，等我身体好了，我们再讨论你的去留问题。好了，先出去吧！”
如影没忙着起来，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和一叠银票放在床上：“这是命令我手下做事的令牌，属下没有武功，以后也用不着他们了，就把他们送给小姐了，这些钱是我多年的积蓄，我也送给小姐，这算我赎罪的一点诚意吧！”
说完，如影施了礼，摸索着走了出去。
沐行歌身体无力起不来，想把东西还给他也做不到，就眼睁睁地看着他走了出去。
“玄霜……”她唤道。
玄霜跑了进来：“皇上有什么吩咐？”
“把这些拿去还给如影，就说我不需要。让沉光留住他，要走也等我身体好了再说！”沐行歌吩咐道。
“好的！”玄霜把令牌和银票拿了出去。
沐行歌闭上了眼，胸口的伤火辣辣地痛，她这才有空想当时受伤的情形，战天钺的迟疑在当时没感觉，现在冷静下来就感觉到了，她并没有像沉光他们一样愤恨，把事情始末全想了一遍，就等着战天钺进来。
可是也不知道战天钺在做什么，许久都没进来。
玄霜送完令牌回来禀告：“皇上，如影不肯收，只说他不需要，他说皇上要是不肯收，就让魅影保管着，等皇上需要的时候找他要就行了！”
沐行歌问道：“他留下了吗？”
玄霜点点头：“是沉光和魅影一直挽留他，他才留下的，他身体很虚弱，魅影让他先养好身体再说！”
沐行歌点点头：“嗯，先这样吧！对了，武康的人后来怎么样了？”
一提起这事，玄霜就笑道：“皇上好计策，武康没逃出来，死了，他的队伍损失很惨重，逃出来的都被于将军收服了！于将军已经派人去接手他们的王城，估计剩下来的都会投奔皇上的！”
“死了多少百姓？”沐行歌问道，她让一个镇子从地图上消失了，终有些过意不去。
“十多个吧！大部分都逃了出来，魅影已经按皇上之前的吩咐妥善地安排这些人的家属，也给了他们弥补。”
玄霜怕沐行歌内疚，安慰道：“这已经算好了，皇上别难过，这不是你的错！战争都会有人死亡的！”
沐行歌轻叹了一声：“毕竟是我弄出来的，如果不是我，他们的家园还在呢！你去告诉魅影，剩下的百姓，愿意搬迁到别处的，都补给他们安家费，愿意随我回王城的，就带他们走！”
“嗯，皇上你别想了，这些事慢慢再说吧，你身体还没恢复，你休息吧！”玄霜劝道。
“嗯……战天钺呢？”沐行歌问道。
玄霜摇摇头：“不知道，刚才如影进来他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沐行歌重新闭上了眼睛。
玄霜默默地退了出去，沐行歌胡思乱想了一会，终是抵不过身体的疲倦，又睡了过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看到桌上的烛光，战天钺坐在桌前，正定定地看着自己。
沐行歌眨了眨眼睛，还没说话，战天钺就站起身，问道：“想喝水吗？”
“嗯！”沐行歌点了点头。
战天钺倒了一杯水端了过来，在床边坐了下来，一手托起她的头，一手把水盅端到了她口边。
沐行歌喝完水，战天钺随手把水盅放在一边，让她依在自己胸膛上靠着自己。
沐行歌等着他开口，可是战天钺却不出声，就静静地坐着。
沐行歌等了半天，他也不说话，无奈只好自己先开口：“你在想什么？”
“想怎么让你答应嫁给我！”战天钺淡淡地道。
沐行歌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愣了一下。
战天钺叹了口气，伸手抬起她的下颚，让她看着自己：“我欠你一个解释……南镇的事是我的错……”
“不，你不欠我！”沐行歌打断了他，微微一笑：“我还该感激你呢，最后选择了相信我！”
“你在挤兑我吗？”战天钺挑眉。
“没，真是心里话，当时你要不信我，我早没命了！”沐行歌淡淡一笑：“他们算计的很好，同时出手，你如果不对付那杀手，我也会死！横竖都躲不掉的！现在能捡回一条命，我已经知足了！”
“别安慰我！”战天钺悻悻然地道：“你恨我就明说，我不会怪你的！”
“我不是安慰你啊，你自己也知道的，否则你不会去对付那杀手，你虽然看不到你身后，可是你能感觉到那杀手不会比巫马逊色不是吗？天钺，也许有人会误解你当时的举动，我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行了！”沐行歌安慰道。
战天钺说不出话了，低头将脸贴在她耳边，喃喃地道：“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