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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吃饱喝足正打嗝的王慧茹,嘴巴张合了两张,实在想不出什么话,只能愤愤地说:“真是上不得台面。”
王慧茹舌头顶了顶嘴唇,啧了一声,二夫人你想啥呢,我就是一个妾,你们曾经不是都说做妾的都上不得台面吗?我一个妾当然就得上不得台面啊。大爷的正妻是正儿八经的公主,她是上得了台面,可你现在敢说大爷和公主是夫妻吗?陛下亲自办的和离。”
见二夫人被自己气得脸红脖子粗,王慧茹也不当回事,悠哉哉地抱起自己的破棉被往墙角一缩。
老夫人受了大打击,那样子依王慧茹来看是存了死志的,她还没出阁的时候,他们村一个寡妇死了独子的模样与老夫人如出一辙。
不哭也不闹,就坐在那儿望着天,不吃不喝,没几天就被人发现死在屋前。
看老夫人那样子,也没多久日子了。
这样也好,秋后就处斩了,活生生地被砍脖子多疼啊,早死了还能少受点罪。
老夫人做贵太太那么多年,富贵了几十年,这么走了,也算值得了。
可她不是啊!
想她年纪轻轻就要给宫家人陪葬,她就难受,就委屈,她嫁进宫家是为了享福的,可不是来陪死的。
王慧茹要强了一辈子,她是十里八村远近闻名的美人,不说周边村里的男娃,就是镇里的大户都想娶她做正妻。可王慧茹看不上。
她生的如江边弱柳,雨露娇花,用她奶奶的话就是天生的狐媚样。
王慧茹可不觉得自己生得狐媚样有啥不好,世人贬低狐狸精,可谁见到狐狸精不都得软了腿肚子?
她是聪明的,知道自己的特点长处,一次去给城里哥哥送饭的功夫,在花船外看见了还是孟驸马的宫家大爷。
接下来的事就顺水顺水了。
长公主是个蠢得,被丈夫调/教成只知规矩礼仪的女人。当然,长公主若不是这样的女人,她也不可能进驸马爷的后院。
驸马爷后院女人何其多,那些女人或多或少都对驸马爷有感情,唯有她只想从驸马爷身上拿东西。
男人都是贱的,宫家大爷就喜欢她身上的这股劲儿,说她与那些女人不一样。就这样,长公主产下福安郡主后不宜受孕,也是她被停了避孕药,产下庶长子。
可世上所有东西都是有定数的,她算计了一辈子,才稳坐驸马爷后院第一人,可老天爷偏偏给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让她一切都落了空。
不仅养老的儿子没了,自己的命也要搭进去。
说出去,村里的那些长舌妇都要笑死了。
王慧茹抱着破棉被,露出的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她生得娇气,可到底是在乡野间长大的,脾气天生带着倔与韧性。
就说现在,世家出身的老夫人和几位太太都万念俱灰地等死,只有她还有几分鲜活气儿。
王慧茹看着又在嘤嘤啜泣的夫人,默默翻了个白眼,女子在丈夫面前流眼泪装柔弱还能赢得几分怜惜,现在哭有个屁用。
还不如留点力气明天吃饭呢。
真是一群娇气鬼。
别秋后还没到,就自己哭死了去。
不行,她不想死,至少,不和这群娇气鬼一起死,不然到了地底下她都要被烦死一回。
一旦求生欲到了一个峰值,人的记忆力就会空前好起来。
往日里她不曾多想,现在那段记忆就像是在她脑子里生根发芽了似的,越加清晰起来。
那时是她刚进孟府不久,府里姬妾多如毛,她想脱颖而出,那天夜里就带着自己做的补汤偷偷摸摸溜进大爷的院子。
就在那时,她看见一个身着白衣,漂亮得仿佛人间仙子的女子与大爷站在一块儿。大爷与她站在一块儿,仿佛变了一个人,抛掉了偏偏矜持,讨好女子的模样就像她家中的那条老土狗。
她不敢动,幸好身形娇小,那座假山能把她藏得严严实实。
不久,她就听见那土狗男人欢喜地说:“昌鸣,你今日怎么来了?皇帝老儿不关着你么?”
躲在暗处的王慧茹撇嘴,昌鸣,什么鬼名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男人。
好吧,她承认自己是嫉妒她那张脸了。
“怎么?你不欢迎我?”那女子尾音微微上扬,尽管声音清冷,却让人听出了几分暧昧。
果不其然,那见着女人就走不动道的狗男人深深地吸了一口,一顿一吸之间都带着隐忍,“昌鸣,你是知道我的,你要来随时都可以。我怎会不欢迎你呢?”
可让王慧茹疑惑的是,狗男人因为有几分样貌,加上家世不凡,对女子下手从来不犹豫,但在那女子面前,连手不敢拉,怕亵渎了她似的。
女子轻轻一笑,随后开口道:“今日我来,是瞒着宫里的人的,时日不多,我只有长话短说。你曾许诺过我,无论我想做什么,你都会站在我身后,这话,可是真的?”
“自是真的,昌鸣,你我有缘无分,我终是欠了你的。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帮你。”
“就算我想颠覆这朝廷?”
驸马一怔,过了许久才肯定道:“哪怕是你想颠覆这朝廷。”
王慧茹家世所限,当时根本想不到那层,以为是那野女人勾驸马爷的说辞呢。就像“你爱我就要为我去死”一样,但也没见哪个女人真要了老爷们儿的命的。
当时以为是调情的话,王慧茹现在是越想越不安,后背都冒出一层的冷汗。
我的娘耶,这娘们说的是真的呀。
那日官兵抄家拿人的时候,罪名念得清楚,宫家欺上瞒下,意图谋反。感情谋反在这儿呢。
王慧茹是毁得肠子都青了,后悔当初怎么不去告发这对狗男女。该死的,臭女人取个男人名字就算了,还害他们家被满门抄斩。你要死也别拉着她垫背啊。
诶,不对,宫家没了,那男人名字的女人还没进牢房呢?
王慧茹又是一阵咬牙切齿,她就知道那死狗男人要替那死女人背锅。啊呸,那也要看她应不应!
已是深夜,那几个只知道哭的太太们终于睡下,王慧茹蹑手蹑脚地爬到铁栏杆边上。天牢晚上是有巡逻的,她瞪着一双大眼睛,伸着手就等着巡逻的官员过来。
她要告状,要立功!
你们宫家人要死也别想拉着她垫背!
…
春去夏来,福安郡主尸身的收敛是在入夏前一个月进行的。孟福安畏罪自戕,皇帝气得不轻,所幸不叫人装殓她的尸体,任由她的尸体在狱中发臭发烂。
十五日过后,还是大理寺卿忍不了去求了皇上,才把尸体从天牢运走。到底有皇家血脉,皇帝不愿意其与乱葬岗的无名尸体混淆,便下令让人随便找个地儿埋了。
不过尸体可以下葬,但也只是下葬而已。一副薄棺,陪葬没有,堂堂一个郡主到最后连具像样葬礼都捞不着。
寻常皇室成员薨逝都要停棺数日,就是停几个月再下葬也是有的。皇室有特殊方子,再加上真棺在里,人抬得是外面的棺材,也就闻不到尸体的腐臭。
可孟福安不一样,她只有一副薄棺,尸臭味让抬棺的人都受不了,捏着鼻子随便找了个地方就匆匆下葬。
于是,福安郡主就这么入了土,连块碑都没有。
“哼,真是便宜了那女人,”琥珀嘴巴一噘,不满道:“若她没有皇家的一半血,她这样狠毒的女人,都不该留全尸。”
蒹葭睁开眼睛,瞧了她一眼,“那人该怎么死,陛下自有定夺。人已经没了,我们再议论,就不合适了。”
琥珀抿了抿唇,她知道小姐这是让她谨言慎行。那人到底是陛下的亲外甥女,陛下如何气恼,也轮不到她一个丫鬟说那人的闲话,可她心里仍旧不爽快。
心说孟福安那样心肠的女子,在他们那里可是会被村里人一起活活打死的,就是告了官,官爷也挑不出毛病来。
哪像现在,怎么想怎么委屈。
琥珀左手按着右手,要不是害怕,她都想打听打听那人埋什么地方,然后拿个鞭子去鞭/尸。
“你啊,”蒹葭哪里看不出琥珀的心思,心中宽慰之余,又说:“人死不能复生,你心中再气,气坏的也是你的身子。她一个入了土的人又能有什么损失呢,做人呐,切忌的就是拿别人的过错,惩罚自己。”
琥珀一愣,虽然她仍旧想不明白,但因为对小姐无条件的崇拜还是让她将话听了进去。
蒹葭见琥珀没再扒着这件事不放,微微一笑。
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快意恩仇的事。很多时候都是还没等你练就武艺报仇,你的仇人就自己作死了。
上辈子在末世她何曾不是这样,末世弱肉强食,她经历了一次次背叛,那时她咬牙忍着,拼命锻炼异能,就为了将来能亲手手刃了仇人。
可还没等她成长起来,她的仇人就死了大半。
久而久之,她就自己想开了,仇能自己报就报,不能自己报的,自有老天爷帮她报了。
人生就那么长,好吃的那么多,把身心放在那些不值得的人身上,太苦。
蒹葭挑开窗帘,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嘴角慢慢勾起一抹笑来。
每当看到这样的充满人间烟火气的街道,她就像是被人塞了一口糖糕似的,开心又满足。
来往的行人,高声叫卖的小贩,巡逻的衙役,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生命的勃勃生机。想来对生活,对未来有盼头。
只有经历过混乱的人,才格外珍惜祥和的时光。
蒹葭心满意足地正要放下帘子,就见巷尾冲出一个妇人,妇人身着深蓝色的衣服,看不起很不起眼,但保养得宜的脸颊一下子就暴露出她养尊处优的底子。
妇人弓着腰直直地往这边走来,蒹葭眉头微微一蹙,那人怀里好像揣了个什么。
果然,
只见那妇人突然从怀里抽出自己的刀来,叫喊道:“苏蒹葭,你还我儿的命来!”
蒹葭看着妇人抬起的脸,心头蓦然一震,长公主?!
第50章 真凶
虽然人在轿中,但看到长公主形如鬼魅地冲过来,蒹葭身子还是不自觉地微微一颤。
长公主禁令还没有到期,所以这位大概是穿了仆人的粗布麻衣偷跑出来的。违抗圣旨,就是长公主也讨不了好果子吃,看来,长公主为了要她命,是真的拼。
琥珀无法将眼前这个疯癫的女人与雍容华贵的长公主联系起来,尖叫道:“保护小姐!”
然后就飞扑到蒹葭身上,就怕那疯婆子真地冲进来伤了小姐。
自上次蒹葭秋猎遇刺之后,宣平侯府就给女儿配备了众多的侍卫,每次蒹葭出行的时候,都被精武强悍的侍卫们紧紧簇拥着。
当然,这次也没有例外。
今天太子找她出城玩,也带了四个侍卫,但也足够了。
当长公主拿出那把刀的时候,原本充作普通轿夫的侍卫们立马放下轿子,像四只黑雁冲了过去。
长公主独自跑出来的,直接被摁倒在地上。
轿子里的蒹葭听着窗外长公主的呜呜声,生怕这几个侍卫把人打伤了。长公主受伤了倒没什么,就怕皇帝查下来,以谋害皇室为由为难她这群护卫们。
蒹葭走下轿子,长公主已经被人牢牢辖制,曾经目空一切、盛气凌人的长公主被人反绑在地,像只临宰的牲畜。
长公主嘴里被人塞了布条,双目圆瞪,眼球上都是红血丝。她挣扎着,在看到下来的蒹葭时,挣扎得更厉害了。“呜呜,呜……”
“让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