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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匈奴使者抵达长安,向汉人宣布了来自左谷蠡王的意志:和亲的条约必须重新厘定!
同时到达的还有来自右北平等地的战报,匈奴并未有攻入这三郡,但是损失也是很大的!
望着奏章上那些初步记载的阵亡战士数字,以及平民死亡数,天子真的很想就这样对匈奴人宣战。
但是满朝官吏却无一不是在附和着和亲,帝国也还未有能力可对匈奴造成致命的打击。
天子不得不狠下心来,同意匈奴人重新厘定条约的要求。
但是在谈判使者的选择上,天子作了一个令人震惊的决定。
他否决了大臣提出的数个人选,选择了临邛县令李云。
已亥春,匈奴左谷蠡王伊稚邪领军寇边,众臣皆曰:和,天子许,诏临邛县令李云入长安,赐爵关内侯,出使匈奴。《史记——李云传》
第一第七节 尔虞我诈
初春的长安,依旧带着些许的寒冷。
大司农领大将军职魏其侯窦婴静静的坐在院子中,抬起头来便看到了天子的那份诏书,安静的躺在他面前。
窦婴很想,非常想动用自己的否决权,否决掉这个天子的命令。
大汉向来就有这样的传统,三公九卿拥有着否决天子不合理诏书的传统。
想他魏其侯,二十岁从军,初为武骑侍郎,于军中爱兵如子,整顿军务,历三年军中胜赞曰:贤。先皇孝文皇帝闻知,以功赏为中史大夫,至本朝天子一直是兢兢战战,坚决的忠诚于大汉,做事领军从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当今太后也就是他的姨妈,以他为骄傲。
七国之乱时,大汉天子的权威受到了诸侯的强力挑战,天子遍寻大汉宗族,也就唯他一人可与周亚夫统军而已。
周亚夫脾气暴躁,虽知兵懂势,但其为人过于固执。寻常将领的意见他根本听不见。
在整个大汉也就只有他窦婴才可凭借三寸之舌,晓之利,多次压住了这头蛮牛。最终也为天子平定了这场大汉历史上规模最大的叛乱。
他窦婴也凭借此军功官拜大司农,封为魏其侯。
魏其侯不敢说自己没有过徇私之事,也不敢说他没有做过坏事,但是有一点他可打下十二万分的保证,那便是对于大汉的忠诚。
可是为何他最近总觉得天子在企图削弱他的权利?
就以这份诏书来说,以一个小小的县令,未有立下寸功,却授关内侯之爵,以使节之重任交付。
魏其候不傻,他心里比镜子还清楚,天子在开始布局。
天子身体已经日益虚弱,而太子年幼,倘若不为太子准备些什么强势心腹,天子如何可保证在他百年之后,太后会不会是吕后第二,他魏其侯会不会琢磨着想当个王?
所以天子在动作。
去年戊戍年冬十一月,天子诏右北平太守李广进京述职,君臣二人在崇明殿屏退左右谈了一整晚,第二日李广就迅速离开了长安,谁也不知道天子和李广谈了什么?
正月,天子以中史大夫田汾献玉有功之名,加封右中史大夫,食禄三千石。
想到这窦婴就不禁好笑,比起李云,那田汾更令他紧张。
田汾此人有着和他窦婴相同的出身,他乃是当今皇后王夫人之弟,太子的亲舅舅论血缘关系,比他窦婴还近。
太子刘彻的这个太子之位更是在这田汾与王美人的共同策划下,将他魏其侯,太后一同拉下水,发动了那场政变,结合太后,他魏其侯等宗室力量,一举击跨当年的太子和皇后。
可笑那时田汾不过小小一个曹侍郎,论官职连个县令都不如,每逢节日,更是亲自执下人之礼见他窦婴,态度比伺候亲爹还诚恳,连他倒杯酒与田汾,田汾都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可如今,人家田汾贵为国舅,右中史大夫,离三公之位只差一步,当年后宫中毫不起眼的王美人如今母凭子贵,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世界上的事情啊!真是难以预料。
现如今长安稍有见识的都知道,魏其侯的位子已经摇摇欲坠,许多他魏其侯门下的食客都开始另寻出路。
自然而然的,右中史大夫田汾成了热门对象。
所以窦婴知道,现在他的敌人正如同一条毒蛇,静静的躺在草丛中,只要他魏其侯稍有差池,走错一步,可能就会同当年的皇后,太子一般,下场凄凉而悲惨。
他不能奢望天子会看在他是太后亲人的面上而特意为他留下退路。
天子是这世界上最无情的人!
周亚夫,梁王,哪一个不比他魏其侯地位显赫?势力强大,可是天子想要他死,还不是一个动作而已?
虽然天子的私下心中很愧疚,但是明知道会愧疚,他还是毅然做了!
因天子并不能只看一个地方,他要照顾全局,这点魏其侯自然知道,同样也很佩服,他常把自己换到天子的位置去揣测天子的举动,他发现天子的许多决定若换他来下达,恐怕将是无比艰难的!
窦婴不是不知道现在应是急流勇退自保一方的时候。
但是,他现在代表的不仅仅是他一个人,而是整个窦氏外戚家族的利益。
窦氏合族数百人,贵胄数十都在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他与窦氏的利益已经完全连接在一起,想退又岂是如此容易的事情?
窦婴拿起诏书,看了看坐在他对面同样一言不发的将军灌夫,这位与他同甘共苦,刀头添血走过来的老朋友,郑重的拿起自己的大印在诏书上盖上,算是内阁的通过。
当年他窦婴为了利益,眼睁睁的看着田氏一步步发展到今天,那么今天他窦婴为什么就不能为了利益,放出另一位强势人物。
政治从来都是赌博。
窦婴现在赌的就是这个李云爬上高位后,为了上位与田家发生冲突,那么他窦家就可坐山观虎斗,那边弱就帮那边,绝不会让另一边崛起。
而现在毫无疑问,窦婴打算扶持李云,借这位与太后,天子,太子关系都还不错的新人之手去与田家博奕。
而窦家所需要做的便只是全力扶持这个目前没有丝毫势力的李云,要人给人,要钱给钱,大开方便之门。
一旦这个年轻人爬到足够的高位,他就不得不和国舅产生冲突,权利的诱惑任何人也无法逃避,即使是与天子关系最亲,自小最好的梁王,在权利面前不也堕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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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阳殿中,皇后靠在一个亭中,看着他的弟弟,刚刚就任右中史大夫的田汾,问道“弟弟,你说魏其侯会同意吗?”
田汾冷笑一声,摸摸自己的胡子,对姐姐道“肯定会!”
“哦?”皇后笑了,有些阴冷的笑容,很难连人联想起这个女人在皇室中拥有的贤淑名声。
田汾站起来,看着自己的姐姐,道“姐姐,你想魏其侯何许人也,他就看不出他现在的境况吗?天子也正是看准了魏其侯绝对会扶持起这个李云,平衡啊!果然是帝王不二之法,我的这位大舅子玩的真是越来越神了!”
田汾接着道“姐姐,我们现在唯有先静观其变,试探试探太子,天子还有太后对这个人到底是何态度,你我再做计较!”
皇后恢复平日的端庄贤淑,点点头,大声道“人来,送右中史大夫回府!”
“是,夫人!”两名早在外侯着的中官应了声急忙进来。
皇后将嘴凑近田汾耳边压低声音道“魏其侯那边绝不能操之过急,在太后还在的时候,绝不可表现出对窦家的丝毫不满!弟弟,你最近有些得意忘形了,太后有些不高兴。”
田汾嘴角一阵颤抖,太后?那可是可随时剥夺掉他田家一切的强力人物,忙点点头,心中暗暗提醒自己以后绝对要保持低调,低调,至少在太后没过世之前不可对窦家有丝毫明面上的不满。
转念又想,有这个李云掺和进来也好,就暂时让此人风光一阵,让他去吸引太后的注意。
他老田家反正凭借着与太子的血缘关系,迟早有一天将会在大汉的土地上显赫至极!
第一第八节 长安
李云接到天子的诏书后,忙将临邛的大小事务尽交与杨谋处理。自己一人带着那个研究监连夜打造出来的几把陌刀赶赴长安。
陌刀又名长刀,是千余年后大唐帝国得以击败突厥人的关键。
唐代的兵制是府兵制,人民平时为农,战时为兵,武器需要自己准备。但是唐帝国却将陌刀列为官造兵器,有着专门的制造和管理部门,由此可以想见当时帝国对陌刀的重视。
陌刀这东西李云自然很熟悉,那首著名的《大刀向鬼子头上砍去》说的正是这种陌刀演变后的产物——大刀。
陌刀轻便而长,即适合步兵用之战斗也可为骑兵的制式武器,更可成为弓弩手的近战武器,平时可背在背上,一旦开战,可迅速取出,而且在未来相当长一段时间内,陌刀将是近战武器中无可替代的霸主,而陌刀的制造技术对于严重缺乏生铁以及冶炼人才的匈奴等游牧民族而言,无疑是一个无法跨越的障碍。
李云相信,天子在见了这种超越这个时代的兵器之后,肯定会立刻下令军工生产部门全力制造。
因为大汉军中目前普遍装备着的剑,戈等兵器,相对于陌刀而言,它们的缺点是十分明显的。
托秦人一丝不苟建设的直道之福,十天后,长安那独特的四方城池便出现在李云的眼中。
一队早在城外候着的羽林军迎了上来,一名身着戎装的将官上前,问道“可是临邛县令李大人到?”
李云忙从马车中出来,一边回答道“正是!”一边将自己的文书以及证明身份的物件交与那将官。
那人接过东西,仔细的核实与检查之后,看了看李云道“奉天子诏,李大人先可至未央宫外的行宫落脚,待明日召见!”
“是,下官知道了!”李云在这长安城自然知道谁都得罪不起,莫看这名军官才不过二十来岁,顶天了也就是一武骑常侍之职。
论官职自然远低于李云这个食禄五百石的县令,可是人家是羽林军,天子近臣,其家世更不用说,肯定是功勋之后又或者窦氏外戚,那可是丝毫马虎不得。
那人瞧了瞧李云的样子,脸上也立刻堆上了笑容,心中暗想此人倒也还算知礼,也就有了些好感,便提醒道“李大人一会便有中官前来,大人不可轻易慢待,惟恐人言啊!”
李云一听中官之名,自然知道那是汉代的太监,天子身边的人,也知历史上不知有多少人栽在这些宦官手中,忙感激的瞧了一眼此人。问道“不知将军高姓?”
那人笑了笑,扬扬食指道“末将窦士奇。”
“哦!”李云肃然起敬“不知大司农窦大人与将军是何关系?”
窦士奇道“正是家叔!”
李云点点头,心想看来窦家的人也并不全是纨绔子弟嘛,却不知,窦士奇此人实在是窦家的异类,在窦氏年轻一辈中当的上年轻才俊,已隐隐成为窦婴全力扶持的窦氏新一代领导者,若非是他早已娶渔阳太守程不识之女,恐怕太后便会将那南月公主许给了他。
未几得到消息前来的一名中官,急忙的赶来,其实在汉初中官的权利被三公九卿牢牢的牵制和制约住了,毕竟秦国赵高之祸尚只过去不到百年,宦官之痛已铭刻人心,再加之大汉历代君主俱是能人,就连吕太后也是那心机厉害无比的人,那里有给中官空子钻的,因此此时中官的权利十分小,他们还不敢如后世般肆无忌惮。
那中官问过窦士奇,已查证完李云的身份,确认无疑之后,便快步走了上来,对李云道“李大人,请随洒家前来!”
李云不敢怠慢,回了一礼便跟上那中官,进得长安城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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